“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张海饮了口桌上的茶,淡淡地说:“一个人要隐藏实力总是有原因的。只要知道了原因,想要查出总是不难的。这次夫子收徒,乃是大争之世,各种天才、世子、怪胎都出来了。即便我也没有稳胜的把握。只能找个帮手。”
这却让张海有些奇怪了:“可那韩信也未说要参加学宫之试啊?”
张源一听此话,苦笑着摇了摇头:“小海啊,跟了我这么久,你却没有涨点脑子。一个普通人,即便再天才,走到天人前路也断了。不到学宫他到何处求法?而且到了学宫门外还卖东西筹银子,不是为了备考你信么?”
虽然张海已经习惯了智商被碾压。但张源还是成功地让他再次怀疑起了自己的智力。
虽说他是家族分支的天才,甚至被派来跟随未来的家主。可面对张源这位少主,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有如同天堑的差距。
张源此时却没有管他了,只是静静地看着苏苏吃饭。
即使听了刚才那番令人震惊的消息,她平静的脸上仍无喜无悲。精致的脸庞、小巧的琼鼻找不到一丝缺憾。
进食的速度虽然快到凡人看不清,但即使以大唐七氏最严苛的眼光,礼仪也无可挑剔。
张源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眼前温软的女孩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完美的人偶。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古怪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除,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手上的黑色戒指被他反复把玩,灯光下一个“兰”字若隐若现。
…………
当张源回到了酒楼房间后,便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下,开始思考今后的对策。
他们所住的是酒楼里超大型的套间,由四个小房间构成,中间连着一个雅致古朴的厅院。
“把那个盒子……给我看看?”苏苏的声音让张源从沉思中惊醒。
却是苏苏吃完饭回来了。
张源本来有些被打断思绪后的生气,但在抬起头看到那张脸时便怒气全消。
华灯初上,苏苏身穿一身素淡的长裙,倾世的容貌在灯光的映衬下终是多了些人味,一股风信子混杂寒梅的幽香弥漫在空气中。
不再如之前那般完美的令人觉得遥远,却更让人心神摇曳。
张源将放在袋中的盒子取出,随手扔给苏苏。
苏苏抚摸着盒子上古朴陈旧的铭文,一直淡漠的眼神中此时却流露出哀婉之意。
“这确是商朝的文字。”
张源却皱了皱眉头,说到,“若是商朝的文字,我怎会不认识?”
如今是新历357年。此世界的历史以稷下学宫的建立为新历元年。
而商朝则是新历之前的朝代,比起如今分裂的中原七国,商朝却统一了整块大陆。关于商朝的记载只在古书中有只言片语。
如今民间只流传着关于商朝灭亡的故事。传说绝世的太古魔导姜子牙率领人族和神祗的联盟攻上了帝都洛阳。将勾结魔种意图颠覆诸神的大魔神皇诛杀在其御座之上。
在那场旷绝古今的战争中,太古魔导所施展的至高魔道甚至毁灭了整个洛阳。在那之后,人族的三贤者在废墟旁建立了稷下学宫,成为了天下敬仰的圣地。
但如今离商朝灭国不过三百多年,七国中最古老的也才二百五十年的历史。
这还是稷下学宫努力的结果,不然王者大陆恐仍在混乱与黑暗中。
夫子自创立学宫起便致力于收集新历之前的魔道和机关术。
人族和魔种都可以来求学。
无论外界对魔种有怎样的误解,在这里都是众生平等。
而七国的开国帝王也都曾来此求取文明的火种,人族才没在连天的战火与异族蠢蠢欲动的窥伺中文明倒退,依旧在黑暗与崎岖中艰难向前。
正也因为七国建国时间太短,虽然绝大多数国家虽然有了自己演变的文字,但千百年来记载的修炼法诀却仍是商文。
毕竟修炼是关乎性命的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没有人敢随意用新兴不完全的文字翻译法诀。
而张源作为张家嫡子,商文便是基础功课。大唐七家最骄傲的便是毫无魔种血脉。即使大唐丞相张九龄的提亲都被一口回绝。
没有魔种血脉纯粹人族固然骄傲,但变强也只得靠修炼了。
张源三岁就能背商文写下的法诀《元一》。至今可以算是商文中的大家了。可盒子上的鬼画符他却一个字都不认识,所以他和众人才没把韩信说的话当真。
“这是祭文。”
苏苏纤细的手指不断在青铜盒上点着,青铜盒也逐渐发光。
没等张源询问,苏苏又补充到,“祭文是商朝国君祭天时使用的文字,每个字都要用国运为代价,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
“帝辛修筑了一座摘星楼,在每一片砖瓦上都用祭文写下了对他挚爱妃子的祝愿,祭文消耗了太多国运,导致了商朝的灭亡。”
苏苏第一次在张源面前说出这么多话,可出口便是一桩惊世的秘闻。
张源听后心惊肉跳,这些事情明显不该是普通人能了解的。
特别是所谓的“祭文”和“摘星楼”,连他这个大唐七氏之一的嫡子都不曾知晓。
对于苏苏,这位他在路上捡到的美少女的身份,他隐隐有了些猜测。
一阵金属的碰撞声传来。
苏苏的手中,那青铜铁盒被打开了。盒子里是一张透明的蓝色纸张。
明明上面没有写上任何一个字,却仿佛蕴含了无穷的奥秘和深意。
张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天书残卷。
这传说中的神物竟隐藏在这小小的铁盒之中。
苏苏把这铁盒递给了张源。
“给你。”
声音清脆悦耳。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张源将青铜盒收在手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书……残卷……麻烦的东西。”苏苏摇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顾厌恶之意。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
还没等张源问完。苏苏便转身离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留给张源无限的遐想和淡淡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