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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改错字)(他咬了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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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06-17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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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李赫家的沙发坐感很舒服, 陷进去就犯困,但太软了,睡一觉起来, 白钧言有些腰酸背痛。

他睁开眼, 望着四米高的天花板吊顶, 开始回想。

自己到底是怎么睡着的?

毯子哪来的?

李赫没有叫醒自己吗??

他痛苦地坐起身, 身上还是昨天那一套。

白钧言在沙发缝隙里摸索自己的手机, 心想还好今天周一,他不用上班。

门外传来密码锁弹开的声音,白钧言想是不是他遛狗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立刻抓起毯子躺沙发上, 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睛。

回来的是李赫。

他不想要小刘知道白钧言的存在,虽然可能也瞒不住, 但就是不想要其他人知道。

所以李赫昨晚就给小刘发了信息,让他不用提前过来。

甚至出于谨慎,怕白钧言睡觉的时候衣服卷起来,临时改了密码……

就算阿姨或小刘来了, 他们也进不来。

李赫扭头看他好像还在睡, 便蹲下,用宠物湿巾给Friday擦爪子,它很配合。

换了鞋进门, 他先去看了白钧言一眼, 看他把脸蒙着在睡觉, 就进去换衣服了。

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了, 今天是个晴天,他跑步出了一身微汗, 李赫进了浴室,冲了个短暂的澡。

他刚出浴室,还没来得及擦干身上的水珠,就听见白钧言哇哇乱叫的声音:“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你别……不要咬我啊!”

他马上想到是自家宠物,问题不大,Friday不咬人的,但李赫怕人和狗互相攻击,抓着浴巾就跑出去:“Friday!”

李赫招手喊它,看见白钧言缩在沙发角落,抱着抱枕,表情已经快哭出来了。

“它舔我的手……”白钧言声音隐约带着哭腔,他发誓,再也不会来他家了。

太恐怖了。

Friday很无辜地看了眼他,然后望向主人。

“那是他在示好,”李赫松了口气,还好没打起来,白钧言没有攻击,只是躲,“你别怕,我带他回卧室,我刚刚关了门,不过,它会自己开门,它对你好奇,想对你示好才会舔你的手指。”

白钧言难以置信:“比格犬腿这么短,居然会开门,你在说瞎话!”

“好……可能是我没关严,”但Friday真的会开门,李赫很无奈,“下次我会看好他的,”

应该是听见有人骂自己腿短,Friday扭着屁股离开了白钧言的视野。

李赫把狗赶回卧室,问白钧言:“小白,你没事吧?”

“我没事……”被狗差点吓哭真的太丢人了,当然,谁在装睡的时候,突然感觉手指被什么东西舔了,都不会好的,加上这是他害怕的生物,类比一下,就是蜘蛛爬上了脖子的感觉。

他惊魂未定地发了个抖,看向浑身还在滴水,只用浴巾遮住隐私,还没围好,用手抓住的李赫。

这个身材,这个腹肌,这个胳膊……

白钧言心底叹息,有种罪恶感,要是自己也像他这样白天晚上锻炼,老早就脱单了,至于像现在这样假装基佬吗?

李赫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稍微有点不自在:“我先去穿衣服,你冷静一下。”

李赫回房间,踢上门。穿好衣服,又蹲下来轻声安慰狗子:“他不是讨厌你,别难过,他会喜欢上你的。”

虽然白钧言有心理阴影,但李赫觉得,像Friday这么乖顺的小狗,会慢慢俘虏住他的心的。

他安慰了宠物几分钟,又出去安慰人。

白钧言失神地坐在沙发上,好像缓过来了一些。

李赫倒了一杯温水给他,弯腰问:“现在还怕吗?”

“好多了……”虽然李赫再三强调,它不咬人,他还是会怕,就像北方人跑去南方看见会飞的蟑螂一样,明知这个东西不具备攻击性,还是会尖叫到比女生宿舍还可怕。

白钧言倒是不怎么怕蟑螂,能面不改色地举起拖鞋把它打死。

但是遇上狗就像炸毛的猫。

他默不作声地把一杯水都喝光了,然后深呼吸几口气:“好了,我没事了,我还是回家吧。”

李赫本来还想问他,中午吃什么,自己可以中午午休回来做。

但白钧言提出要走。

“不吃饭吗?你可以吃一点牛肉。”

“不了不了,我昨天吃了你那么多肉……”那个肉,其实以白钧言品鉴的口感来说,他如果多吃几顿,就比上次带李赫去酒吧消费的酒还要贵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事件,白钧言都忘了要收网的事,只想先回家再说。

李赫说送他,白钧言摇头:“你还要上班的对吧,我打……我坐地铁就行了,地铁站很近的。”

“我送你出去。”李赫把他送到楼下,“如果你多和Friday接触几次,你会发现它很温顺,它只吃狗粮和熟肉,不会咬人,如果你愿意……下次我给它戴上伊丽莎白圈,你可以摸摸看。”

伊丽莎白圈,也就是耻辱圈,白钧言家里有猫,知道这个。

是猫和狗变成太监后会戴的项圈,就是想咬人,也很难咬到。

“它会抓我……”

“它不会抓你。”

“它会!”

李赫笑了笑,没有勉强了。

其实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迫切的想要让白钧言接受Friday,就好像自己已经接纳这个人了一样。

可明明……

他们才认识刚刚好两个月吧?

白钧言跟他说了拜拜,就步行去了地铁站,他戴上耳机听歌,很快就缓和了下来。

白钧言收到了李赫的消息:“记得去吃早饭,不要饿着。”

白钧言回:“我回家知道煮个鸡蛋的。”

李赫:“要营养均衡,蛋白质和蔬菜都要吃。”

白钧言回:“知道了,我煮个大白菜。”

事实上他改变了主意,他打算去附近吃个蟹粉面,一定要吃个好吃的,不然心情难以平静!

白钧言吃完面,心情舒坦很多,回家路上,还不忘拍了张珊瑚手绳的照片给李赫。

“我都戴了,你怎么不戴?”

白钧言那天摘了好久,终于把手绳摘了下来,顺手放在了办公位的抽屉里,昨天李赫突然来了,他就戴上了。

李赫正在开会,散会后,才看见消息。

按霍敏和郑先生的说法,今年他是最好别碰金属饰品,因为是本命年,其中有什么说法,李赫其实不清楚,他只是会听话的性格,一般除了自己特别想做的事,都不会显得很决绝和坚持。

比方说,霍敏叫他找女朋友。

他不想也不能,就会拒绝。

可是白钧言问了……

李赫回:“我晚上回家戴上。”

回完他也叹了口气。

就有这么不受控制。

一旁的方秘书看见了,问:“李总在烦恼合作方的事?”

他管李辉叫李董,现在新上任的,就是李总了。

“不是……”他摇头,就连工作也会走神,自己有那么喜欢白钧言吗?

如果白钧言是巫师,会魔法,一定是给他这个麻瓜喝了什么爱情魔药。

-

下午。

关泽的摩托车穿过梧桐路,停在一间安静的老洋房外。

这是他的房子,但他平时不住这里,名义上是租给别人的状态,所以今天他来,是为了“收房租”。

他提着购物袋,直接用钥匙开了门,房间里的男人听见了,顿住了画笔。

李煊坐在二楼的窗户前,面前立着画架,半拉着帘子,借着今天的好天气,正在勾勒一副快要完工的作品。

如果是稍微懂画的人,一看见就会认出:“雷诺阿!”

简直和原作一模一样。

特意调制的油画颜料湿迹还未干透,在阳光反射下泛着油润的光泽。

地上散乱着一堆被铲平颜料的油画框,看起来有些年份了。

而李煊的身上满是颜料,浑身脏兮兮的不修边幅,目光很难从画上抽离开来。

关泽走到他规定的范围外,没有靠近,问:“你画完了这幅?”

“还有很多道工序要处理。”他头也不抬,用布擦了擦画笔,“你今天来干什么?”

“来收房租,顺便看看你什么进度了,要快一点了。”

李煊作画,需要在一个完全安静的地方完成,人多的地方不适合,所以关泽借出了自己名下的洋房给他,附近都是有钱人,不会和租客打招呼,也不会关心新来的租客。李煊不爱出门,住在这里很安全。

从租客这里拿到“房租”,关泽又去了地下室,阴暗而密不透风的地下室放着很多化学仪器,还弥漫着一股酒味。

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人在角落的秋千床上打瞌睡,关泽下楼梯的步伐惊动了他,男人瞬间睁眼,两只眼睛在暗处盯着关泽下楼。

男人双手托在后脑勺后,带着酒意的声音懒散道:“喂,离我工作的地方远一点。”

两人看起来并不熟稔。

关泽温和地说:“老吴,我给你带了酒,还有披萨,都放在厨房了,不过,你还是少喝一些,那些东西比例是不能配错的。”

“不用你教我做事。”老谭用一份报纸遮住了自己的脸,“出去。”

关泽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拿着房租就离开了。

关于他在美术馆看见李煊弟弟、甚至说李煊这个弟弟,还疑似跟他旁边同事小白在搞对象的事,他半个字都没提。

工作是需要专注的。

-

下班后,李赫回家,惦记着白钧言说的事,把蝙蝠手绳翻出来戴上了。他带回来了几只,但一直没空送给朋友。

黑绳串着金饰,李赫自己弄了很久才扣上,在灯光下找了角度拍了照。

他皮肤不白,但手长得很好看,手指修长。虽然是土气的金首饰,在他手腕上竟也可以很好看。

要发过去吗?

打开对话框,李赫却开始犹豫。

自己是否对他太过言听计从了些,自己如木偶般,被人玩得团团转,而白钧言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他偶尔会有这种遇到危险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确的。

有时候白钧言对他笑,李赫也会产生这种感受。

而此刻,白钧言已经冲动在附近办了健身卡,突然又后悔,跑回去找健身房退钱了。

他好说歹说的,站在门口不走人,总算把钱退了,就跑步回家了。

但他体力很一般,跑着跑着就开始喘,竟然在附近遇见了关泽。

“HI。”是关泽先看见了他,跟他打招呼,“小白,你也住这附近?”

这里离美术馆很近了。

白钧言有点意外,摘下耳机:“我住前面的绿岭小区。”

“哦,那个我知道,我也住那附近不远,有家云南烧烤很好吃,包浆豆腐一绝,你肚子饿不饿,我请你去吃。”

今天看见李赫的腹肌后,白钧言发誓吃完蟹粉面,就开始吃鸡胸肉,每天健身两小时——

结果关泽一说云南烧烤……

包浆豆腐蘸单山蘸水……

这他可就坐不住了!

算了,明天再开始健身!

十五分钟后,两人坐在了店里,点了菜。

因为是同事,他俩聊艺术,也聊学校,白钧言说一直想去意大利,也就是关泽念大学的地方,但还没来得及去。

关泽说:“我也没去过加拿大。”

因为专业相似,他们聊得很起劲,最后白钧言吃撑了,关泽送他到小区门口:“下次我跑步路过就叫你。”

白钧言走进小区,想起来要问他多少钱转给他,转身过去找关泽,却看见他在拍照,不是拍人,好像只是随手拍下街景。

白钧言有点困惑,晚上拍什么啊?

不过他知道关泽喜好摄影,在美术馆也爱拍照。

看白钧言回来,关泽问:“怎么了?”

“就是问问你多少钱,我要转给你啊,怎么能白吃你的。”

“没事,你改天请我吃就行了,拜拜,快点进去吧。”关泽笑眯眯地挥手。

不远处,李赫的帕拉梅拉熄火,停在路边。

他在这里停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是遛完狗回家,他整理沙发毯子时,发现白钧言的钢笔留在了沙发上,应该是放在外套内侧,不小心掉出来的。

白钧言还没有问自己要,李赫想他今天没有用笔所以肯定没有发现。

要让他过来拿吗?

李赫想他怕狗,肯定不乐意来,在某种不受控的情绪驱使下,他拿起了车钥匙,开车到了绿岭小区外面。

还在纠结要不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说说笑笑,并肩走回了小区门口。

是邻居?

不……

因为他看见小白跟同事挥手告别了。

关泽比自己好像要高两三公分,李赫坐在车上,看他脚上穿的鞋,肉眼判断鞋里面有没有内增高。

他近乎挑剔地关注对方的长相。

十秒钟挑出来四五个缺点,头发好乱,睫毛没自己长,鼻驼峰不好看,情路坎坷,薄唇寡情。

如果按照张超的说法,没人会拿自己当鱼,是因为自己不可能是鱼。

但如果白钧言的池塘里还有一只鱼呢,并且这一只也是长得有那么一些许英俊帅气的呢?

李赫看着关泽跑步离开,看着白钧言好像很开心地进了小区,几乎想要长按一声喇叭,叫他站住。

但这种深夜扰民的事,他干不出来。

所以李赫只是目视着白钧言的身影消失后,用头撞了两下方向盘。

本来想直接开车回家的,因为他的立场,很难去质问白钧言什么,白钧言几乎没有给过他什么实质性的告白,全是暗示、暗示……连说梦话都在暗示。

但至少要把钢笔还给他吧。

李赫看着手机联系人,还是拨通了电话。

白钧言前脚到家,刚把满是孜然味的外套脱下,就接到了李赫的微信电话。

他接起来:“喂……哦,钢笔啊,没事……嗯?你在我家小区外面了啊?你等等!”

白钧言重新穿上外套:“我马上出来,你不用开进来,我住的这个小区根本没有停车位。”

他迅速穿鞋下电梯,在小区对面,看见了李赫的车。

他车很好认。

白钧言在夜色下穿过马路,李赫的车里没有开灯,他开着车窗,手肘搭在窗框,在抽烟。

白钧言之前在他兜里摸到过电子烟,且李赫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碰过烟草,他还以为李赫只是偶尔碰一下电子烟呢。

他隔着车窗,笑着问:“你是特意给我送钢笔来的吗?”

这么晚了,李赫居然开车过来,就为给自己送一支笔?

白钧言很意外。

李赫转过头来,眉眼被烟雾笼住,白钧言才惊觉,其实不笑的时候,他的长相是很冷峻的。

李赫沉默地拿起笔,通过车窗伸过去递给他。

白钧言接过的时候,注意到他的手腕:“啊,你戴上了啊,这个。”

他晃了下自己的同款蝙蝠手绳。

“嗯。”李赫把手收了回去,声音很淡,“我先走了,你快些回家休息。”

“哎?”白钧言看他要点火开车,一下很不理解,“你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送笔吗。”

“是。”也不是很远。

“哦,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见我的……”白钧言说着,忽地想起来了,“啊!我忘了拿杯子下来了,说好了要给你的。”

“没关系,不用给我了,你自己留着吧。”李赫把烟灭了,没有办法做到绝对的冷漠,“你早点休息,晚安。”

白钧言“哦”了一声,敏感地察觉到不对。

站在原地,目视着他的车离开,白钧言回忆了一下,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吗?

他慢慢踱步回家,分析李赫的行为,既然来给自己送钢笔,是特意来的,那就说明,对方想见自己,这是一定的。

来了突然又走,是他害羞?不可能啊。

一定是中间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身份了?

也不对啊……

白钧言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

有没有可能……李赫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关泽送自己回家?

心里有了胜负欲,又很不爽,就开车走了。

白钧言坐在沙发上,本想给他打电话解释一下,又止住了这种想法。

算了,让他消化一下这种胜负欲。

因为讲师也讲过,让你相中的对象误以为你很抢手,有更优质的人在追你,是一种很有用的感情催化剂。

所以白钧言把握着时间,等了有四五天,周六了,才打车到李赫家附近,搜了一家评价较差的咖啡厅。

评价差代表打卡拍照的网红会少很多,相对适合谈话一些。

周六的下午茶时间,这家店居然还有空位,白钧言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拿铁,然后给李赫发消息:

“我在你家附近,你在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把我自己做的那个杯子也带来了。”

丑茶杯已经被关泽截胡了,白钧言只好肉疼地拿出家里那个成色仅次于送给霍女士那只的马克杯。虽然不舍,但还是安慰自己算了,这种东西,做起来也快,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他做点更好看的。

白钧言给他发了定位:“你有空下来吗?”

李赫过来很近,步行顶多十分钟。

白钧言在店里的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是胡利奥的《南方高速》,他喜欢的拉美文学。

如果李赫不来,自己也享受了一个美好的下午茶时光,对他而言没什么损失,所以白钧言认真地在阳光下重温起了书。

李赫近乎隔了一个小时才回,不知道他是在纠结,还是没看见。

问了句:“你走了吗?”

白钧言看了眼时间,下午六点,他回:“我在等你。”

李赫很快回:“稍等。”

连用语都变得如此克制礼貌,白钧言托着下巴想,胜负欲能把人变成这样吗?

自己只在争夺奖学金的时候,会有胜负欲。

不多时,李赫到了咖啡厅外,他推门而入,在众人的目光下寻找白钧言的身影。

很快,他就看见了角落里在夕阳下垂首看书的男生。

他翻动书页,模样安静而认真。

李赫沉默地走过去,白钧言感觉到了,抬起头挥了下手,笑着说:“你坐,你要喝什么,我给你点。”

至少在对李赫做功课的时候,白钧言是很认真的,也是认真在跟对方相处,但他内心时刻都是警醒着的,两个他在这种条件下,变得有些割裂,甚至偶尔会觉得,刨除那些恨意,刨除他对任昭的所作所为,李赫这个人……是很吸引人的。

但他会提醒自己,不能那么想。

白钧言看着他坐下,就把小纸袋放在了桌上,推给他:“送给你的,你看看。”

李赫低头,看了一眼袋子里的物品,甚至还很有仪式感地包装了一下。

美术馆有很多这种玩意儿,放着也没有人用,白钧言切了一点蓝色的包装纸回家,找出小盒子将杯子装起来。

“你可以拿回家看,也可以现在拆。”

李赫心想,这个是不是和送给母亲的一样,会更好看吗,但还是忍住了当面拆礼物的行为,抬头看着对方,说了句谢谢你。

然后道:“你说有话跟我讲。”

“对,是有……”白钧言指尖摩挲着白色的咖啡杯,“你要喝什么吗,我给你点。”

他摇头。

他知道白钧言经济情况不乐观。

“哦……那我们出去说吧。”因为这个店虽然评价略差,但开在陆家嘴这种地方,卷得太厉害了,英伦风的设计,环境相当好,所以还是有不少网红来打卡拍照……

而白钧言已经发现了有人在悄悄地偷拍他对面的李赫。

不仅如此,他还明确地感受到了那种“他俩是不是GAY啊”的目光,隐秘但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说那些话就有些不太合适了,会影响他发挥。

李赫点了下头,提着纸袋起身道:“好。”

CBD的周末,人来人往,车流如织。

白钧言走在他旁边,犹豫,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样。

天气转暖,李赫今天穿很薄的灰色卫衣,白钧言比他多了一件薄外套,感觉李赫走得有点快,白钧言就喊他:“能不能慢一点点。”

李赫是不由自主的,受心情影响。

他闻言就放慢了脚步,两人沉默地走了一百米,走到一个人稀少的岔路,李赫转弯,然后问他:“你想说什么。”

“我……”白钧言抬头看着他,背后是一轮灿烂的落日,他说,“你那天来给我送钢笔,我很开心,但是你离开的时候不太开心。”

李赫没有接话。

他不太乐意承认这件事。

他垂眼看着白钧言,等着他说完。

白钧言的确很紧张,但他又没有说谎,平静地阐述了自己和关泽的偶遇:“我夜跑遇见了他,他住附近啊,请我吃烧烤,我嘴馋,就跟他一块儿去了,然后他送我回家。不过,他应该不是GAY,好像是有女朋友的,我对他也没有那个意思,纯粹是偶遇,所以,你看见了是不是,你在生气是不是……?”

李赫眼睛闭了闭,转头:“没有。”

“没有看见,还是没有生气?”

“看见了,我没气。”

“可我感觉你有。”

“我没。”

白钧言斩钉截铁:“你有!”

“我们是什么关系?”李赫睁开眼,漆黑的双眼垂下来注视他,“我为什么生气?”

这次换白钧言招架不住了。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PUA男的气质。

看他没有说话,李赫声音很平静:“你不拿我当回事,就别招惹我。”

白钧言有点慌,不是吧这就惹毛了。

男人心,海底针!

白钧言感觉自己的网是不是要破了,是不是要功亏一篑了,不行……坚决不可以!

他伸手拉住了李赫的袖子,腕间露出对方送的红珊瑚。

李赫也看见了,没说话。

“我没有不拿你当回事。”他极其认真,语气甚至是诚恳的。

李赫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颚紧绷。

白钧言讨好似的,隔着袖子,攥住了他的胳膊:“你别生气了行吗,你要吃什么,我可以请你,我有存款的。或者你想去什么地方玩,我陪你。”他语调很轻,“但你这个人,生气话也不说清楚,又不承认,谁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解释完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我同事才那样的,如果不是,如果我给你造成了任何困扰,你就说,我可以从你眼前消失掉的……”

或许,点头是最好的选择。

李赫目光复杂地注视他片刻,并未从对方的手中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声音很低地问:“小白,我就问你一件事。”

“嗯,你说。”

李赫一字一句:“你有没有玩我?”

“……”

白钧言摇头。

李赫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波动:“我是不是你的鱼?”

“鱼?”白钧言愣了下,脑子转得很快,知道他是什么心理了,“你当我是海王啊,还鱼,我喜欢吃鱼但是我不养鱼,就算养了,那还不是只养了你一个,我又不是变-态,养那么多……我很忙的知道吗!”

李赫没有从他神色上发现他撒谎的痕迹,心情稍微一松,又庆幸,又觉得高兴,可他没有笑,还是那一张紧绷的脸:“所以你就是在钓我。”

“……可以这么说。”白钧言回望进他的眼底,那种胜利在望,和悬崖边缘摇摆的感觉,让他声音有一丝颤抖,抬起来的下巴让他看起来是骄傲的,仿佛从来没有像这样跟人低过头。

白钧言慢慢地说:“是啊,我就是钓你,故意的,所以……你上钩没有?”

李赫沉默,在对视之间,在白钧言那双带着透明感的眸子的注视下,他先落败了,浓睫一垂,很无力:“上了……”

他承认了,因为他已经被白钧言的网给困住了,这一次,失去了逃脱的机会,只能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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