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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那是一个美好而漫长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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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06-17 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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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的前三个月, 白茵的妊娠反应格外严重,总是头晕恶心,时常呕吐, 吃什么东西都会恶心, 而且睡觉也总是失眠。

再加上白茵接了一部大投资的仙侠古装剧, 她又是绝不肯因身体状况耽误工作的,所以那段时间被肚里这小小的生命折磨得不成人样。

陈淮骁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疼极了。

拍摄进程白茵是绝不会请假的, 陈淮骁也不能勉强她, 又没办法代替她去怀这个宝宝。

如果可以, 他真的宁可代替白茵生下这个孩子, 所有生理的痛苦和心理的压力, 都由他一力承担。

那段时间,陈淮骁整个人都是阴沉沉的,丝毫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

片场他每天都跑, 亲自接送白茵上下班。

白茵反应最严重的那小半个月, 陈淮骁甚至成了她贴身不离的“私人助理”,给她撑伞送水, 添衣捂肚…

仙侠剧的每一次路透, 现场的花絮视频和照片里, 都能看到陈淮骁的身影。

他或站在白茵身边, 或远远地望着她,眉心从未有一日舒展开来的。

最后连陈老爷子都看不下去了。

老爷子在追恋综期间,学会了使用短视频。

那段时间总裁夫妇cp的关键词的热门词汇,他常常点进去。

结果大数据杀熟, 他每次打开短视频,推送里的全是总裁夫妇的最新、最热视频。

而最近, 陈老爷子发现陈淮骁又双叒叕荒废事业了。

他几次电话拨到璨星传媒,得到的回答——要么是总裁在开会,要么就是总裁在见客户…

没成想,短视频一打开,总裁开个屁的会!

他全天都呆在片场,给白茵捏肩捶腿、极尽照顾。

老爷子怒气冲冲的电话拨了过来,质问陈淮骁:“你老婆是请不起助理了吗,要你在这里献殷勤?又不是刚谈恋爱那会儿,腻歪什么啊,公司都不管了,就知道围着老婆转,能不能有点出息!”

陈淮骁知道自家爷爷那个暴躁的脾气,都快九十的高龄了,火气还旺得很。

他只能将手机拉远了些,等老爷子火气消了下去,这才耐心地解释道:“阿茵妊娠反应大,我多照顾些。”

“你要是请不起助理,我来请,十个八个,拿她当小祖宗伺候,你给我滚回公司呆着!”

陈淮骁顿了顿,还是说道:“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不会耽误太久,还剩小半月就杀青了。”

“拍戏就这么重要?她拍这一场戏,能挣几个钱,你就这么纵着她?”

“跟薪酬没关系。”陈淮骁坦然道:“这是她的事业,我必须支持。”

“那你自己的事业呢?”

陈淮骁脱口而出:“我最大的事业就是成为一个体贴的丈夫,成为她孩子的合格父亲。”

陈老爷子被气得跺脚,直骂道:“没出息的狗崽子!”

“抱歉,爷爷,让您失望了。”

回家之后,陈淮骁把今天和爷爷通话的事情告诉了白茵,又招来自家老婆的一顿责备——

“你怎么这样跟爷爷说话呀!”

“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看你最大的事业,就是惹你家老爷子生气。”白茵扇着流苏小团扇,无语地睨着他:“明知道他对你的期望,你何必做出这些他不喜欢的事情来,好歹也演一下啊!”

“我不想装,小时候在他面前演太多了,现在只想做回自己。”

白茵懒懒地躺在了沙发上,一边回忆,一边感慨:“十八岁的哥哥是多听话啊,没想到越长大、越叛逆起来了。”

陈淮骁漫不经心道:“因为翅膀ying了。”

白茵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自己说自己翅膀ying了的。

然而笑了两声,她又差点呕出来。

陈淮骁敏感地跑了过来,随手抄起了桌边的一个古董花瓶接着。

白茵痛苦抵推开了花瓶:“别别,换个不值钱的…”

陈淮骁扶着白茵去了洗手间,看着她身体痉挛的样子,陈淮骁心疼不已。

白茵接过他递来的温水,漱了口,见陈淮骁脸色不好看,她安慰道:“这没什么啊,我吐着吐着都习惯了,你不用太担心。”

陈淮骁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用手背轻抚了抚她的脸颊:“睡一会儿。”

“好哦。”白茵蹭着他的手,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睡熟,只是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白茵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动了动,手轻轻地抚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接着,她感觉到他将下颌靠在了腹部,絮絮叨叨说:“小屁孩,陈淮骁这辈子没求过人,算我求你了,不要再闹妈妈了。”

他宽厚温暖的手掌在她肚子上轻拂了一会儿,又用凶狠的语调威胁道:“等你出来以后,还要在我手底下混十八年,自己掂量。”

“……”

白茵被他这愚蠢的行为气笑了。

她睁开了眼,伸手抬起了陈淮骁的脸:“Ta现在还是个胚胎,你威胁了ta也听不懂。”

陈淮骁义正严词道:“不是威胁,准确来说,是商业谈判。”

“行行行,你跟你孩子谈判吧。”

白茵很累了,也不想和他拌嘴,任由他隔着肚皮跟他小孩絮絮叨叨地商量着...

不知道是陈淮骁的谈判起作用了,还是妊娠反应的时期过去了,白茵渐渐地不再孕吐,身体状态也慢慢好了起来。

陈淮骁坚持这和他每天晚上的睡前“谈判”有关系,看来这小孩还是挺有契约精神,将来会是个好孩子。

她很认真地对陈淮骁说:“哥哥,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将来也会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陈淮骁嘴角浅浅扬了扬,自信地笑道:“这是当然。”

“……”

“你能不能谦虚一点!”

“优秀的人为什么要谦虚。”

白茵是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了。

……

白茵怀孕期间的营养餐,几乎都是陈淮骁做的,唐卡只是在旁边帮忙。

这段时间的“历练”,倒真是把陈淮骁这样一个完全没有做饭天赋、学了n次都失败的男人,给锻炼成了营养餐大厨,各种补品炖品,都不在话下,他全能一个人搞定。

在白茵怀孕七八个月的那段时间,她酷爱甜食。

唐卡烘焙的各种蛋糕甜点,若是不限量,他烤多少、她就能吃多少。

陈淮骁一开始也紧着她吃,但后来咨询了医生,便有意克制了白茵的糖分摄入量。

白茵对此非常不满,再加上怀孕期间激素的变化,脾气也不小,俩人总会发生甜食“战|争”。

譬如此刻,陈淮骁趁她不备,夺走了她手里的巧克力糖:“你现在是瘦,但医生说如果不控制饮食,尤其是糖分,生产之后会疯狂反弹,到时候你再想瘦下来就很难了。”

白茵追着他,试图抢回来:“我现在在怀孕哎,怀孕都不能吃自己想吃的东西吗?”

“可以吃,但要控制量。”

“我懂了陈淮骁,你就是怕我身材走样,不漂亮了,是吧。”

陈淮骁望着她:“我是怕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白茵忽然语滞,良久,闷闷地说:“你还关心这个啊。”

陈淮骁将巧克力糖放进了她的掌心,然后牵起了她的手:“阿茵,你的人生绝不仅仅是我和孩子,你还有更美的风景要去跋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全力以赴的支持。”

白茵闷声不言,拆了巧克力糖的糖纸,恋恋不舍地望了许久,终于将它塞进了陈淮骁嘴里:“快吃掉,别让我看见!”

甜意在他舌尖蔓延开来,陈淮骁捧着她的脸,猝不及防地给了她一个吻:“可以给你吃一点。”

白茵笑了起来,又舔了舔他的唇:“还要。”

……

临产在即,陈淮骁去了北城最好的产科医院、向负责白茵的医生咨询生产那几天的注意事项。

傍晚时分,白茵给他打了电话,询问医嘱,但是陈淮骁没有接。

她给沈彬打了电话,沈彬说总裁现在在公司里。

白茵闲来无事,便让唐卡送她去了璨星传媒。

沈彬亲自迎了出来,担忧地对白茵道:“骁爷心情不好,把自己关在起居室,谁也不见。”

“怎么了?”

“刚刚去产科找主治医师,结果遇上了一个难产的女人,听说是生了32个小时都没生下来,最后还大出血了。骁爷看着她丈夫在产科外面焦虑难耐的样子,出来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估计有点兔死狐悲。”

“兔…兔死狐悲?”

“臣知罪!”

沈彬立马改口:“总裁估计是被吓着了,夫人您要不要进去看看啊。”

白茵推门进了起居室。

起居室没有开灯,光线黯淡,落地窗外天空是白夜更迭交替时的乌青色,阴沉沉的。

陈淮骁独自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夜色,霓虹光时不时照亮他英俊的脸,平静的眸底泛着若隐若现的暗流。

白茵走到他身边,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陈淮骁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她陪着他静静地呆着,没说一句话。

俩人的默契已然胜过了千言万语。

陈淮骁轻轻吻了吻她的掌心,良久,沉声道:“白茵,永远不许离开我。”

“我保证。”

……

初春三月,陈念白小朋友伴随着春日的莺飞草长与落英缤纷,顺利降临人间。

白茵虽然身体好,但生产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吃了些苦头。

那段时间,陈淮骁几乎住在了月子中心,每天和月嫂一起照顾着白茵和小朋友。

本来他还要和小朋友算算怀孕以来的“总账”,但白茵对这个小女儿是爱不释手,陈淮骁只能把算账的事情往后面推一推,和白茵一起照顾着小朋友。

陈家男丁偏多,小女孩只有这一个。

所以陈念白一出生,就立刻成为了全家人爱不释手的小宝贝。

即便是和陈淮骁向来不睦的几位堂兄,也隔三差五的要来看望这位可爱的小侄女,各种五花八门的礼物都快堆满了婴儿房。

而陈荆野直接在小朋友五岁生日宴上,大手笔地将一辆限量款粉红色玛莎拉蒂开进院子里,作为陈念白小朋友的生日礼物,震惊了不少网友——

“陈荆野你真是够了,等小朋友长大能开玛莎拉蒂的时候,你这款都过时了好吧。”

“谁说要她亲自开,没看到这位小叔叔连司机都配好了吗。”

“我也要想要这样一个小叔叔,呜呜呜。”

“陈念白小朋友真是璨星传媒的小公主啊,太太太幸福了吧!”

……

陈老爷子对小朋友更是前所未有的宠爱,每周都要让小朋友在家里住个两三天。

他在小女孩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白茵的影子。

她和小白茵长得一模一样。

老爷子寿终正寝离开人世的那个暮冬的清晨,也只有陈念白小朋友陪在他的身边。

弥留之际,陈老爷子拉着陈念白小朋友的手,眼底盈满了眼泪,囫囵的话语中反复诉说着过去的故事,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有一句话:“白丫头,原谅爷爷啊。”

很久以后,陈念白把这句话告诉了妈妈白茵。

白茵轻轻地一声叹息。

逝者已逝,一切都已然烟消云散了。

陈淮骁治愈了她不幸童年所遭遇的一切创伤,喜欢而陈念白小朋友的到来,让她开始喜欢三月的春天。

陈念白勾了勾白茵的小拇指,用软糯的嗓音道:“妈妈,爷爷说我和小时候的你一模一样。”

白茵微笑着摇了摇头:“妈妈小时候其实很不好,倔强又敏感,但是白白呢,更像爸爸多一点。”

“像爸爸?”

白茵望向了站在落地书架边的男人,阳光照着他干净的白衬衣,英俊的侧脸和冷淡的姿态,一如当初的少年模样。

那是他最好的样子。

从容,优雅,安稳。

“妈妈,给我讲讲爸爸以前是什么样子吧。”

白茵牵起了女儿的手:“那是一个美好而漫长的故事。”

她会用一生的热爱去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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