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了祖宗祠堂以后,谢绍硬生生地握住了秦芷君的手腕,表示要和她单独交谈。
男人的手劲儿很大,死死地禁锢住秦芷君,让她的腕子发疼,他没看着秦芷君,反而是看着母亲,似乎母亲不答应他,他就要不管不顾发疯。
“最多一刻钟的时间。”范氏答应了下来,她知道早晚会有这样一场谈话,如今早点进行可以控制时间,“绍儿,你有军功在身,万岁爷的寿宴你是最为瞩目的。”
范氏没理会儿子捏着秦芷君的举动,给谢绍抚了抚他的衣襟,在他的耳畔说道:“不要误了时辰,也别让我们失望。”
范氏看了一眼秦芷君,丝毫没有去问她的这个干女儿有没有意愿去和谢绍交谈。
谢绍点头,紧咬着牙齿,捏着秦芷君的腕子,把人拽入到了内厅里。
谢绍猛地抽出手,秦芷君幸好早已经有了准备,一个踉跄站稳了脚步,之后慢条斯理地用另一只手摩挲被谢绍握住的那只手,像是抚平上面的指印。
谢绍松开了秦芷君以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见着她的举动以后,反而眼珠子发红,斥责说道:“你的疼可有我心中的疼痛千百倍?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还做了我的妹妹!”
秦芷君笑了笑,对着谢绍行礼:“兄长。”
“别这样喊我!”谢绍被这一声兄长更为激怒,他用手捏住了秦芷君的下巴,把她的白净面颊抬了起来,他的眼神悲伤,甚至仿佛在里面盛了一泓泪水,声音绝望,“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秦芷君被这样一抬,有些不适应地皱起眉头,她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推开了谢绍的手,“我确实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死了。”
这样的动作宛若是嫌弃,谢绍的身子颤抖:“我是诈死!我现在不是活着吗?”
“但是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侯府一直这样告诉我的。”秦芷君点出事实,“世子不必在这一点上和我纠缠,你要知道,我家世单薄,我是被认作侯府的义女。我并无攀附富贵之心,却做了侯府义女,与你兄长相称,你明明知道问题的症结是什么。”
秦芷君最后的话,粉碎了谢绍所有的绮念,他明明知道侯府上下看不起秦家女,当年就不赞同他娶秦芷君,没想到他在战场上拼搏,本来想要风光娶她,现在去成了和她兄妹相称的情形。
秦芷君见着外面有丫鬟探头探脑,对着谢绍行了一个万福礼,“兄长时间已经到了,兄长万福,妹妹盼着你得圣上的赏识。”
成了谢绍的妹妹后,秦芷君是一派轻松,她是真心实意盼着谢绍好的,毕竟谢绍在沙场上的本事做不得假,他能够担起保家卫国的责任来。
把谢绍送到了马车上,秦芷君也提出了告辞,她表示她的家人都在担心她。
范氏虚情假意说了两句挽留的话,就把秦芷君给放回去了。
见着秦家的马车远去,范氏觉得解决了天大的麻烦,她的好儿子终于可以娶贵女了,有军功在手,她的儿子会有最为耀目的前程。
而秦家人根本就没安心在府里头等着,就守在侯府不远处。
秦檐见着女儿手腕上的伤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会儿时间过去,谢绍捏过的地方浮肿起来,足有一指高。
秦檐带着女儿去药堂,药堂查过没有伤了骨头,这才放下心来。
秦檐隔着纱布轻轻碰触女儿的伤口,有些心疼地说道:“这等子武夫。行兵打仗厉害,怎么脑子如此不清楚,你被他们家认作干女儿,是他们家的事情,在你身上发火做什么?”
秦芷君不由得失笑,反过来安慰自家爹爹,“他也是在战场上历练了以后如此,当时为了我去的战场,现在回来了,冷不丁发现我是他妹妹,失态这一回不打紧的,他早晚会想通。”
“你总说让他想通,你想得通吗?”
秦芷君点头,“爹爹你放心,我早就知道侯府不喜欢我,若是真的嫁给了谢世子,今后的日子那叫做一个外甜内苦,还是如今好,侯府对我多了份敬重。”
对于帝王顾塍郢而言,今日里是最为舒心的一日,他早早就知道了唐将军会给他惊喜,他刻意不多打听,等着唐将军带着大军回来。
却没想到唐将军给他的惊喜是如此这般,在宴席上他甚至让谢绍坐在他的身侧,用筷子给谢绍夹菜。
谢绍自然对于帝王的宠爱,自然需要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模样。
谢绍和秦芷君成了亲兄妹,他心中难受,就算是再难受,他也得强行忍着,他生怕在帝王面前出了错处,干脆在心中想着,秦芷君是他幽禁起来的外室,是他的女人,如此这般才好继续应付帝王。
戏班子的“大闹天宫”精彩的一个个跟斗让整个气氛活络起来,而嫔妃和皇子公主们也献上了自己的节目或者是礼物。
边藏土司带着公主过来了,公主名为雅歌,她极其擅长舞蹈,所带的男子力拔山兮气盖世,而她的舞也是的如此,巧妙地和男子们相合。
在席间,赛歌公主的表现让顾煊有些后悔,如果要是一早知道了来自边藏的公主是如此作态,他倒是不必担心父皇指婚给他,几个月前,他也不用做出那般的安排,主要是连累了那位秦氏女,他心中总是忍不住多惦记那位她。
顾煊看向了父皇身边的谢绍,他心中想着,原本谢绍与那秦家女是一对,现在因为秦家女救他,错失了这好姻缘。
顾煊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大约是想着秦家女,他一时有些失态,被顾塍郢看见了,点了这位他不喜的四皇子,说他送的生辰礼物过于敷衍,果然是少了皇子妃的操持。
顾煊跪下叩首,他知道这是帝王要指婚的前兆,脑中滑过秦芷君的面容来,顾煊磕头说道:“值此佳节,儿臣有一桩事想要求父皇成全,儿臣心悦一人,此情不移,想要求娶她做皇子妃。”
谢绍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突突跳个不停,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
而等到顾煊说了求娶的皇子妃后,他便知道自己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顾煊说是因为秦家女救他,前些日子总是去探病,心中渐渐对秦家女起了孺慕之情。
而这秦家女不是旁人,正是他曾经的未婚妻,他如今的义妹——秦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