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清昨天开始感冒、发烧,烧到了39.8℃。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怕传染给沈南嘉,只得让好友把南嘉接过去住两天。
听到大门上传来敲门声时,她还以为自己出了幻听。
过了好一会儿,她确定是有人在敲自家门。她挣扎着爬起来,穿上珊瑚绒的睡衣,浑身无力,好不容易走到大门口,感觉后背都冒虚汗了。
她透过猫眼先看一下来人,心里有些担心是蒋燃。以她现在的状态,应付不了他。
结果门外站的人是周朗新。这大大超过了她的意料。
他怎么来了?
不会是周渺那孩子出事了?
沈子清打开门,冷风瞬间吹进来,她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随时要跌倒。“周先生,您有什么事?”
周朗新打量她,见她脸色恹恹的,不健康之态。“方便进去说话吗?”
沈子清经过短暂的思考,让他进来了。
周朗新自觉地脱了鞋。
沈子清却尴尬了,“我这没有男士拖鞋。”前两天她就把蒋燃的东西都全扔在楼下垃圾箱了。
周朗新勾了一下嘴角,“不要紧。”
她家的客厅也不是传统的客厅,没有沙发茶几。她把客厅装成了一个简单的舞蹈室,平时她和小南嘉会在这里练舞。
幸好,餐厅的桌椅都有,这里也是平时南嘉写作业的地方。
周朗新坐在了椅子上。见她脸上没有什么气色,声音也有些沙哑。
沈子清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周先生,您找我有事?是不是周渺遇到什么事了?”
周朗新接过水杯,开口道:“听说你生病了,好些了吗?”
沈子清哑然,“已经好多了。”就为了这个。
“你前男友没有再来找你麻烦吧?”他又问道。
沈子清摇摇头。
周朗新动动嘴角,“我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您说。”沈子清站在那儿,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暗,直到她闭上眼。
周朗新连忙扶起她,“沈老师——”
她没有反应。
周朗新将她打横抱起,去了卧室,将她安置在床上。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热度不高,但怎么会晕倒了。
“沈子清,你听到我说话吗?”
沈子清轻轻唔了一声,但实在没有力气。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水——”
周朗新立马给张医生打了电话。
张医生是周家的家庭医生,请他过来很方便。
随后,他将外面那杯水端进来,扶着她的腰,喂她喝了大半杯。
周朗新打算再帮她倒杯水,发现水壶里已经没有水了。他去了厨房,看到干净的锅碗。他瞬间想到了什么,他不由得摇摇头。
重新回到卧室,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楼下的小陈,“去附近买一份粥送上来,鸡丝粥吧。”
沈子清睡了半个小时,被叫醒了,声音低沉悦耳。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不要叫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周朗新将她拉坐去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沈子清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他,她想被人点了穴,僵硬的不知该如何动作。
空气中飘散着粥的香味,诱惑着她的胃。她感觉到了饿意。算起来,她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
周朗新手里端着碗,“吃吧。”
沈子清咬牙,“我去外面吃。”
在床上吃,像什么样。
周朗新一手按住她,“你还有力气吗?就在这里吃吧。自己可以吗?”
沈子清伸出手,当然可以,难不成让他喂她吗?
她低着头喝光了一碗粥。粥的味道香软,一碗粥下肚,她整个人似乎立马有了力气。
周朗新接过碗,“要不要再吃一点?”
沈子清摇摇头。“谢谢您,周先生。”
周朗新望着她,“生病了还不吃东西?沈老师,你以为自己是铁人吗?”
沈子清:“……”尴尬的无处躲藏。
周朗新将碗放到一旁,并没有打算出去的意思。
沈子清的脸颊慢慢有了红晕,她想着她晕倒之前,似乎是在餐厅。那么是他将她抱到床上的。
还有他之前想和她说什么?
沈子清望着他,她也是工作几年的成年人了。追求她的男性不少。但像周朗新这样的人,却是第一个。
她的眼神闪过疑惑。
周朗新也读懂了她的眼神。“沈老师——”
沈子清下意识地扣紧了手。
“我今天三十五岁,离异半年,目前在XX工作,工资收入大概三十万。我父亲是州宇集团的董事长,所以我每年还会有股份分红。”他说得坦诚,家底都爆出来了。
沈子清紧抿着嘴角。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周朗新语气温和。
沈子清点点头。
“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今晚我过来,冲动又冒昧,但冥冥之中,我应该过来。”周朗新缓缓说道。“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考虑一下我。”
沈子清感觉心脏被什么击中了,心跳乱了,什么都乱了。
她咽了咽喉咙,一直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在和她表白?
在她这副鬼模样的情况下?
气氛陷入了沉默。
这时候,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沈子清满脸疑惑。
周朗新起身,顺手拿走了空碗。“别紧张,是医生,我让他过来看一下。”
沈子清:“……”
张医生花了四十分钟赶过来,看病三分钟。“看样子是病毒感冒引起的发热,吃几天药就好。小姑娘太瘦了,不要刻意减肥啊。”
周朗新也笑了,将张医生送到门口,他嘱咐道:“这事还麻烦您帮我保守秘密。”
张医生笑道:“我懂!”铁树开花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周朗新为谁担忧过。
医生走后,两人又要面对刚刚的问题。
周朗新问了一句,“子清,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
他叫着她的名字,仿佛叫过千遍万遍。
沈子清咬咬牙,“你和周渺妈妈为什么分手?”
周朗新望着她,沉默片刻。
“不能回答,那就算了,当我没问。”沈子清退缩了,像只被欺负的小白兔。
“我只是在思考怎么和你交代清楚。”周朗新敛了敛神色,“我们工作都很忙,她是医生,对工作非常认真。久而久之,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话题也越来越少。三年前,我们有了分开的想法,考虑到周渺,一直到今年才办了手续。”
“三年前?”
“是的,那时候开始分房睡了。”
“你不用和我说这个。”她的脸色火辣辣的。
所以他过了三年无性婚姻?
沈子清有些不信。
“还想知道什么?”
沈子清并不是单纯无知的小女孩,“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周朗新笑了,“当然是夫妻关系。不然你以为呢?男女朋友?子清,我比你大十一岁,再过几年,我就四十岁了。”
“三十多岁,正是男性的黄金年龄。”
“只要你不觉我老就行。”他故意说道。
沈子清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找大这么多的老公。她陷入迷茫中。“我没有想过我和你在一起的事……”
“嗯,可以理解。不过你不用着急给我答复,你先把身体养好。”
沈子清沉默。
“你们春节什么时候放假?”
“腊月二十八开始,一直放到正月初八。”
“春节有安排吗?”
沈子清摇摇头。
“那时候我也放假。”
和她有什么关系!
他的意思就是春节可以约会了。
沈子清一晚上接受的信息太过爆炸,加上吃了药的关系,她有些昏昏欲睡。
周朗新看了看时间,“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
“不要。南嘉明天就回来了。”
周朗新无奈一笑,“暂时不告诉她我们的关系。”
沈子清瞪了他一眼,奈何气势太弱,又娇又俏。
第二天沈子清又在家休息了一天,早中晚都收到了小陈送来的吃的,有粥,有面条,还有水果。
他忙的没有时间过来,到了晚上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今天怎么感觉样了?”
“好多了。”
“好好吃饭,你昨晚就是饿晕的。”
沈子清:“……给点面子别提这事了。”
“好。我不提。什么时候去上班?”
“明天就去,也不能总让同事帮我代班。”
“嗯。”周朗新坐在车中,“我在路上,一会儿来看你。”
“别!我朋友在这里,你来了,她肯定要问。”
“是我比你大太多,你不好和朋友解释?”
“当然不是。”说完,沈子清反应过来,她掉入了他的圈套。
周朗新笑了一下,“我知道了,那明天见。”
挂了电话,沈子清揉揉脸颊,一回头就看到好友朱迪依靠在门边望着她。“什么情况?沈子清你在害羞还脸红!”
“烧的!”
“你下午就退烧了。还有桌上的外卖谁点的?”
沈子清:“一个朋友。”
“男朋友?”朱迪张着嘴巴,“我去!你这个蒋燃刚分手,这么快就开始新恋情了?”
“还没有开始。”她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问题还很多。年龄不是问题,他的条件太好了。
朱迪一脸好奇,“告诉我嘛!不然今晚我肯定睡不着。”
沈子清只好都说了。
朱迪咂咂嘴,“三十五岁,还离异带女儿。”言外之意,有些不太赞成。
“他人挺好的,帮了我好几次。南嘉生病住院也是他帮忙的。”
“你冷静点,不要被他这些手段打动了。老男人对付你这种小白花还不手到擒来!你才二十四岁。这个年纪给人做后妈,总觉得有点委屈人了。”
“我还没有答应他?”
“可你的表情足以表明一切。”
沈子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平时还是挺冷静的人。
年前,周朗新确实很忙,周渺的舞蹈课他都没有再来接她。
沈子清见到了周渺的奶奶。周母一看就是那种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女,周朗新长的也像她。
周渺特意把她奶奶拉到沈子清面前,“奶奶,这是沈老师,我最喜欢上沈老师的课。”
周母也没想到,舞蹈老师这么柔美清丽,她微微一笑,“沈老师,平时麻烦你了。听说你还有个侄女,和渺渺差不多年纪,有时间到家里还玩。”
沈子清客气地说了谢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这天晚上,夜深人静。
小南嘉已经睡着了,小房间留了盏夜灯,沈子清轻轻关上门。
等她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好,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她拿过手机,见是周朗新打来的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睡了吗?”他问。
“还没有。”她回。
短暂的沉默后,周朗新开口:“开门,我在门口。”
沈子清狐疑地打开门,见他站在那儿。看到她时,他浅笑了一下。
“不欢迎我来?”
开者是客。
周朗新进来了,家里还是没有男士拖鞋。他还是拖了鞋,脚上一双黑色的棉袜。
“你喝酒了?”她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嗯。喝了大半瓶吧。”他眯起眼,打量着她,好多天没见了。他竟然有些想她。
沈子清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
周朗新望着她,“今天见到我妈了?”
“你都知道了?”
“她邀请你去家里玩,没事,去吧。渺渺喜欢你。”
沈子清沉默,“是因为周渺喜欢我,你才……”
周朗新眉心皱了一下,他往前走了一步,一手握住她的手。“不是!”
沈子清低下头。
周朗新将在拥在怀里,他慢慢低下头,亲吻了她的脸颊。
沈子清身子一颤,抬头望着他时,只见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唔——”
周朗新深深地吻着她,手在她的腰间流连着。
许久,两人才分开。
他的指腹停留在她的唇边,那边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双眸幽深,“上次看到他吻你,我真的很想揍他。但那时候我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