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灯光是劲烈的彩色, 主舞台上当红的明星主唱捧着麦克风唱着高歌带动着全场氛围,本来围观求婚的人此刻兴奋地聚到一楼挥舞着玫瑰陷入疯狂。
今晚孟庭深大方的很,他给每个到场的人都安排了礼物和玫瑰,还邀请了明星过来热场。
连方程夏宁他们都奔向了一楼, 他们想要的明星今晚都在。
沈南柯窝在三楼的小沙发上举着手看无名指上硕大的红宝石戒指, 微微转动手腕, 宝石折射出无数条璀璨的光芒, 艳的热烈。
一道高大的影子笼来,沈南柯立刻收回手, 端起桌子的冰水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 转头看到孟庭深, 便陷入狂热的心动中。他穿着黑色衬衣, 领口散开一粒扣子, 袖扣系的一丝不苟, 高大严谨英俊。
“少喝点冰,你例假快来了, 会肚子疼。”孟庭深在她身边坐下, 放下拐杖, 倾身拿走了她面前的冰水,换了一瓶常温的水拧开递给她, “喝酒了?”
桌子上放着烈酒与玫瑰, 味道交织让空气炽热。
沈南柯一滴酒都没沾, 但她点点头。
这里很吵, 孟庭深靠近沈南柯的耳朵说话, 目光凝在她洁白的耳廓上, “不想下去玩?”
“你喜欢哪个明星?”沈南柯望着他的眼,他稠密睫毛之下, 沉黑的眸子中似乎有旋涡,她在不停地下陷,沉溺其中。
“都不认识。”孟庭深转头看了眼楼下,沈南柯坐的位置是他们重逢那晚,他坐的位置,能看到一楼整个舞台。他顿了下,道,“我没艺术细胞,我不太能欣赏这种。”
沈南柯顿时笑出了声。
这很孟庭深。
她笑着笑着忽然停住了,孟庭深坐在她身边,手心覆到了她的手背之上,静静看着她。
心跳声压过了楼下的喧嚣。
沈南柯望着孟庭深近在咫尺的眼,嗓子干涸,“那——回家?”
“你想玩,再玩一会儿。”孟庭深修长的手指缓缓收拢,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交扣,“我陪你。”
“我也不认识这些明星。”沈南柯从不追星,她也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那么狂热,她拎起包起身,“腿疼吗?我扶着你。”
沈南柯还是很担心他的腿,今天求婚,他跪下那一刻沈南柯就想让他起来。怕他腿疼,怕再受伤了。
“还好。”孟庭深起身自然的揽住沈南柯的肩,拎起深色拐杖架在另一边的手臂下。他回国便丢掉了轮椅,用拐杖沈南柯会来扶他,比轮椅亲密多了。
“注意楼梯。”沈南柯把包背到肩上,扶着孟庭深下铁楼梯,后悔上三楼了,待在一楼更安全一些。
高跟鞋踩在铁楼梯上发出声响,他高大的身形倚靠着她,一步步往下走。楼下灯光变成了深蓝色,一刹那,重逢那晚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一股脑砸向了沈南柯,以至于她脚步停顿。
“怎么了?”孟庭深停住脚步,低声询问。
温热的呼吸落到她的皮肤上,他喝了一些酒,身上有着烈酒的味道。
沈南柯抬眼,看着昏暗灯光下他英挺的眉眼。他的鼻梁高挺,长睫毛在脸上拓出一片光影,“没事,慢一点。”
“还要跟你的朋友打招呼吗?”孟庭深揽着她慢条斯理地往楼下走。
“微信上都能聊,我看他们现在也不想跟我打招呼。”那群人玩疯了,没人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孟庭深请这么多人来热闹,大概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单独求婚是有些尴尬,她和孟庭深都不是热闹的人。能当众说出那些话是极限了,再被人围观,他们都不自在。
干脆请一堆明星来热闹,他们便被‘解放’出来了。
孟庭深拿出手机联系司机,沈南柯伸手把他的手机拿走锁屏装回他的裤兜,“我开车,我没喝酒。”
“嗯?”
“今晚回我的旧房子。”沈南柯不看他,只扶着他往外走,“住一晚,明天回家。”
孟庭深睫毛停在眼睛上方,黑眸暗沉。喉结滚了下,他重新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司机。
“把我的花送到酒吧门口。”
沈南柯迅速抬眼看他。
“今晚我不用车,我坐沈总的车走。”孟庭深的指尖在空中一顿,便摁到了沈南柯的肩膀上。
穿过酒吧出口长廊,喧嚣隔绝在外,世界清净。春天的夜风微微寒凉,孟庭深的司机抱着玫瑰花小跑过来。
沈南柯送他的那束,他在求婚结束便迅速转移到车里,怕被人误拿了。
空气中尽是玫瑰的浓香。
沈南柯把他扶到副驾驶,见他小心翼翼把那一束玫瑰放到后排座位上。开始思索,她的那束玫瑰哪里去了?好像被安娜给拿走了。
“等我。”沈南柯关上副驾驶车门,快步往酒吧里跑。
沈南柯从安娜的背包上取走了自己那束玫瑰,狂奔出门上车坐到了驾驶座。
孟庭深扬眉,凌厉黑眸从后排座位两束系着安全带的花上缓慢地转向沈南柯。
沈南柯启动引擎把车开出去,平复着刚才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不去看他的眼。
SUV飞驰在城市的公路上,沈南柯没有开导航,按照那晚上的行驶路线往前开着。
那一晚,她是喝多了,但没到失智的地步。
他们离开酒吧,上了车,她在酒精的怂恿之下,把头靠到了孟庭深的肩膀上。起先他是抗拒的,冷然把她的头摆正。她第二次靠上去,他身体紧绷着,坐的笔直再没有动一下。
什么时候产生睡他的念头呢?
他倒了半杯酒给她,她便野心勃勃,欲念疯长。
跟此刻一样。
“旧房子还能住?”孟庭深突然问。
沈南柯点头,“没搬干净。”
那是沈南柯给自己留的退路,哪天他们不合适了,或者有什么感情危机,她随时搬走。
孟庭深显然也想到这里,他拧了下眉。
“再住一次,明天把剩余的东西搬到新家。”沈南柯戴着大钻戒的手指一点方向盘,“把这边的房子租出去,我不想卖。”
“放着吧,那是你的地方。”孟庭深也反应过来自己小心眼了,犯这没必要的别扭,沈南柯对他很好。
沈南柯想了想,道,“那是我以前给自己建的家,我妈那里,我没什么归属感。现在结婚了,我跟你有了新家,没必要留着。”
沈南柯这一步迈的很大,她彻底地往外走。
孟庭深望着沈南柯静美的侧脸,狂喜充斥着他的心脏,他落入了一片温暖的云中,他被紧紧包裹其中。
“我希望婚礼能放在夏末或者秋初,八月九月十月都行。”沈南柯开始探索了,“这三个月,我们这个行业空闲时间相对多一些。”
“我计划是九月。”孟庭深拿出手机,打开文档,“我把婚礼策划发给你?”
“九月二十六?”沈南柯试探着说道。
孟庭深眼眸中的笑意便漫开了,他修长的手握着手机在手心里一转,恣意地往后靠着,“那就定九月二十六,这会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九月二十六是他的生日。
沈南柯也笑了起来,她笑的非常灿烂,眼底的笑压都压不住,“海边、室外婚礼。”
“长婚纱。”孟庭深补充,“纯白色。”
沈南柯在小区门口停车,“我去买点东西。”
她下车走出两三米,转身回来敲了下副驾驶车窗。孟庭深要推车门下来,她按着车门把他按回去,只让他开车窗。
车窗降下,她探头进来,压低声音,“那个——分不分尺寸?还是均码?”
孟庭深看她的目光格外深,他缓缓道,“哪个?”
“套。”沈南柯被他看的脸热,他们快三个月没做了,上次做还是在他去美国之前,她抿了下唇,望着孟庭深的眼,忍着脸上躁意,“你的腿不方便,你躺着,今晚我来。”
孟庭深一顶唇角,目光暗深。
他心疼她工作忙,太累。不舍得折腾她忍了两个月二十一天,她贴身照顾那段时间,她一碰他就硬到疼,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忍着,她居然以为他不行!
他不行?
“这家店没有我用的型号。”他开口嗓音沙哑,含着欲,黑眸深处燃起了火,“你没收次卧吧?次卧有一盒在书桌柜子里,没拆封。”
沈南柯大步绕过车头到驾驶座,上车启动,快速往小区开去,“我没动你的次卧。”
沈南柯的车牌号还绑在这边车位上,一路开进了地下车库,停稳车她刚要下车去扶副驾驶的孟庭深,他已经利落地下了车,大步往她身边走来,伸手拉她。
沈南柯看了看他的腿,他受伤的是左小腿,能正常踩地了。
“你的小腿可以用力吗?”沈南柯握住他的手,顺势抱住他的手臂扶着,“前几天不是还不行吗?”
装不行!
想让她多陪陪他。
“下个月可以脱拐,医生说没事。”孟庭深再装不行,沈南柯就要亲自动手了。虽然他们目前性生活非常和谐,可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时,沈南柯上蹿下跳非要来上他的强势态度,谁知道她会不会再荒唐一次。
以前他能反抗,如今他对沈南柯的感情,沈南柯要他的命,他都不会犹豫,何况这种事。
“是吗?不是说要到五月。”沈南柯打算等会儿先检查下他的身体再做,“今晚洗澡,要不要帮忙?”
他受伤初期,沈南柯都是亲自给他洗澡,结果每次都把他洗硬,沈南柯怕他做这种事会刺激大脑。回国后,尽可能不摸他,每次洗澡都是提前给他放好水,扶他进去,开着浴室门在外面等他,确保他的安全。
那可就不是纯洗澡了。
许久没有回来,开门进去,门口电子音响了起来:“哈喽孟狗!”
他们同时停住脚步,沈南柯耳朵滚烫,开了客厅的灯。关掉门口的电子欢迎音,打开鞋柜取出拖鞋,“我先洗澡,洗完我再陪你一起洗。”
“嗯。”孟庭深环视这套房子,她的东西搬走了一部分常用的东西,留下还有挺多日用品。
沈南柯回主卧取出换洗衣服进浴室。
孟庭深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先进次卧取东西。次卧里还有两套睡衣,他拎着出门,听到浴室里有水声,他往玻璃门上看去,目光长久地凝在那个朦胧的纤瘦身影上。
她最近太忙了,瘦了许多,皙白的腰细窄。他喉结一滚,迈开腿回主卧。
主卧床上是浅粉色四件套,床头兔子灯亮着灰黄的光。衣柜门敞开着,衣服搬走了大半,空空荡荡。孟庭深打算把柜子门关上,没关上,下面卡到行李架里的纸箱子上,他弯腰去推纸箱子,挺重的。
不知道什么东西。
孟庭深出于好奇把箱子拖出来翻开了盖子,黑眸眯了起来。
沈南柯洗完澡换上成套的内衣内裤,调整了一下状态,推开门出去。见孟庭深抱臂站在门口,黑眸暗沉沉地盯着她。
“你……看什么?”沈南柯拿吹风机吹头发,“这边只有淋浴,我搬个凳子给你?”
“不用。”孟庭深丢掉了拐杖,进了浴室。
左腿看起来是能站立的状态。
他的伤到底是什么情况?恢复这么快?
沈南柯的头发很厚,吹的时间很久,她一边吹头发一边构思今晚怎么炒这盘菜。
他们在这里开始了荒唐的婚姻,如今荒唐结束,他们要认真对待这场婚姻了,那在这里做一次了结。
从此她正式迈入他的世界,与他开启新的篇章。
沈南柯头发还没吹干,孟庭深便拉开了浴室门。她打算让开位置,抬眼动作便停住了。
冷白皮,肌肤显出清冷质感。宽阔肩膀,长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他在家养病这么久,肌肉倒是没怎么掉,依旧精悍。
腹肌沟壑清晰,腰侧线条顺延而下,没入蓝色浴巾中。浴巾是沈南柯的,偏小,只遮住了重要部分,富含力量的大长腿完全显露出来。
浴室热气氤氲,牛奶沐浴露的味道飘荡在其中,他身上也是牛奶味。
“没洗头?”沈南柯的嗓子干涸起来,空气燥热,她关掉了吹风机,把半干的头发散下去。视线往他的小腿上移,左腿狰狞的一道疤横跨胫骨,让她心疼。
沈南柯伸手扶他,“衣服穿这么少冷不冷?”
他倒是没客气,手臂横在沈南柯的肩膀上,倚着她,“冷。”
“你这边没衣服吗?该回去拿件衣服再来。”沈南柯扶着他往卧室走,想尽快让他进被子里,暖气刚停,北方的春天晚上还是有些冷。
“改天拿些衣服放这里。”孟庭深望着沈南柯关切的眼,理智回笼,也许那些东西不是她的,别人放在她这里的?谁!放那些东西!
他快被醋淹没了!
吃醋让他失去理智!
“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住了,今晚最后住一次。”沈南柯把孟庭深扶到床上,看到床上撂着的男士睡衣,顿时表情复杂,“你有衣服为什么不穿?裸着出来不怕感冒?”
孟庭深坐在床边,攥住了她的手腕,睫毛一垂,手上用力把拽到床上,翻身压了上去。
“小心腿——”沈南柯声音被他炽热的吻吞没,他许久没这么亲过了,简直是不要命的亲法。
有衣服不穿,也不在乎腿伤,这是发什么疯?要把第一次复制到底吗?
他们许久没这么疯狂了,最近沈南柯体贴,他也温柔。浓情蜜意,连架都不吵了。
“孟庭深!”沈南柯在紧要关头叫停他,“发什么疯?你再不顾身体的发疯,今晚不做了!以后都不做了!”
“柜子里那箱东西。”他低头亲着沈南柯的脖颈,在上面深深地留下痕迹,“谁的?”
沈南柯一愣,“什么东西——啊?你看到了!”
他顿时身体紧绷,手指卡在她的侧腰上,紧紧握着她。
“给你准备的,上次泡温泉,我很生气你买那个手铐。你买了,我自然也要买来揍你。”沈南柯仰躺在床上望着他漆黑的发顶,他居然因为这个不爱惜他自己的身体!孟庭深真的很欠揍啊!“你吃醋了?你以为谁的?”
孟庭深喉结一滚,指尖逐渐温柔,缓慢往下滑。
沈南柯立刻按住他的手,把他推到床上。她心疼他的腿伤,他倒是不心疼自己,她翻身压到他的身上,把他的手按在头顶,“我说过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你不信任我?”
“那个手铐是买东西赠的,我怎么舍得用在你身上?”孟庭深明明能轻而易举从她手中挣脱,可他不动了,任由她控制着,他望着身上的女人。她穿着纯白色睡裙,坐在他身上,光裸的腿贴着他腰间肌肤。她乌黑长发倾落,碰到他,全是痒意,她漂亮的脸妖精似的勾魂摄魄,“你在意,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那你吃醋为什么不直接问我?”沈南柯低头轻轻吻他的眼睛,又亲到他的鼻梁,一直到嘴唇,唇珠碰着他。又紧急往后撤,拉开距离,呼吸微微的喘,保持着凶,“你为什么不问?孟庭深,你为什么不跟我坦诚?”
孟庭深确实没有坦诚,他太在乎沈南柯了,怕她离开。他对她,同样没有安全感。
“你这么在意那些东西,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期待那些东西属于你?”沈南柯看着他的眼。
孟庭深:“……”
孟庭深因为她的吻而仰头,冷肃的喉结落到了灯光下,他垂下睫毛沉默许久,道,“都是什么?”
没仔细看都能吃醋成这样?他是醋精吗?
“想不想试试?”沈南柯借机放出了她今晚的目的,“不管我做什么,你别动,完全听我的。”
他略一迟疑放弃了挣扎,高大强势说一不二的男人,把主动权完全交了出去。
这样的他又乖又欲。
沈南柯忍着笑,保持着凶巴巴的模样,捡起他脱下来的衬衣缠住了他的手腕。那些东西,她自然是不舍得用在他身上。
沈南柯是人菜瘾还大。
她的床上水平和她的厨艺差不多。
孟庭深受伤回国当天,沈南柯买了菜,下厨给他煮接风面。她讲的头头是道,理论扎实。孟庭深满怀期待,饥肠辘辘等了两个小时,她端出一份黑乎乎的‘浆糊’,无论从那个角度都是一场灾难。
沈南柯体力很差,他们体型差距又大。她气势汹汹的拿出精良的厨具,最全套的装备,上阵却是手忙脚乱,左支右拙。
他始终忍着,身上的血管绷紧,在薄薄的肌肤下清晰,脖子上筋骨暴起。声音重到哑,依旧没有反抗她。欲悬在薄细的线上,无法到达,也无法停止。克制着本能,任由她主导这场拉扯战。
漫长而折磨。
“南柯。”他命悬一线迟迟无法到达时,叫她的名字,“你会受伤,把我的手放开,我配合你。”
“第一次那晚,你做过了。”沈南柯再次撑不住了,太久没做,很疼。她趴在他身上亲他,像第一次一样亲他,“你得到了你的渴望,我没有。你今晚不准动,我来,我……要你。”
软绵绵的一句话,没什么力度。却重重地击到了孟庭深的心脏上,他在那一瞬间精神达到了一次极致的顶峰。
原来如此。
不是胜负欲。
她如他一样渴望他,曾经、现在,她用她的方式占有他。
孟庭深任由她磕磕绊绊的继续,生涩笨拙。没有技巧,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他却尽兴了。
灵魂比身体先一步到达。
结束那一刻,他把她紧搂进怀里,抚摸她汗湿的头发,亲她的额头,“我是你的,第一次是你的,往后的每一次都是你的。”
往后余生,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