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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阿母真没用(二更合一,奥运欠账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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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09-20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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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回家的第一晚,萧禄和刘肥让人把榻抬来,拼成一个大大的床,拉着韩信一同陪刘盈睡觉。

韩信本不愿意,想起刘盈睡醒时的模样,心软同意了。

兄长们都这样溺爱了,刘盈还不满。

“怎么只有三个人陪我睡?这样我就不能独占最中间了!”

听完刘盈的抱怨,韩信又想跑路。

萧禄以“大将军也可以睡中间”为由,把韩信硬拖上榻。

刘盈和韩信睡中间,刘肥和萧禄睡两边。

睡觉时,刘盈使坏,横着趴在韩信肚子上,

萧禄在刘盈的强烈要求下,叠在刘盈背上。

刘肥换了个角度,也扑了上去。

兵仙韩信,差点死于被弟弟和损友谋杀。

在刘盈放过他后,韩信骂萧禄:“你的性格怎么和曹窋差不多了?!”

我稳重的好友呢?怎么变成损友了?!

萧禄赔着笑:“盈儿想玩,今日顺着他,以后就不会了。”

刘盈大声道:“以后也要顺着我!”

萧禄改口,并给了韩信一个抱歉的眼神:“好。”

韩信抄起手边木头枕头,就要把萧禄脑袋开瓢。

刘肥抱住韩信的手,不断说“阿兄算了算了”,阻止大将军责打下属。

四人闹腾到半宿,才歪七竖八地睡觉。

刘盈美美地一觉睡到早晨。睁开眼时,他又是警觉地爬起身后,才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萧禄先行起床,让人给刘盈准备早餐。

刘肥和韩信等刘盈醒来,见到刘盈起床时的神情,心头就狠狠一颤。

刘盈自己倒是个没事人似的。

他照旧去抢兄长们的早餐,总觉得别人碗里的更好吃。

兄长们也装作护食,配合刘盈玩闹。

又闹过一场,曹窋、吕台、雍钜鹿、王忌等人在同一日先后回来。

萧延被兄长萧禄安排,亲自去荥阳送信。吕禄则说无颜见刘盈,不敢回来。

刘盈先狠狠踹了朝着他下跪磕头的吕台一脚,让他别矫情,自己懒得和他演一场你哭诉我安慰的戏。

吕台带着不上不下的情绪,无奈从地上爬起来后,刘盈对吕台道:“吕释之的错,和吕禄有什么关系?就算父债子偿,他又不是长子,偿个屁。吕释之最讨厌吕禄,我准备让他继承吕释之的家业,气死吕释之。让他赶紧滚过来,我要领兵去沛丰了!”

刘盈说他领兵,大将军韩信无话可说。

刘肥对韩信开玩笑,盈儿有一匣子的虎符,他俩的兵权都被盈儿剥夺了。

韩信表示这个笑话不好笑。

吕台命人去把吕禄叫回来,也懒得装了:“盈儿,得知你入彭城为质,父亲就提剑去找吕释之。大母挡在吕释之面前,抢过父亲的剑,把父亲的手臂划伤了。”

刘盈冷笑:“外祖父又没出面?”吕台冷着脸点头。

刘盈夸赞道:“不愧是外祖父,永远无错,只是眼瞎耳聋嘴哑。”

吕台赞同刘盈的说法。

“有时候,我真想大父和大母什么时候老逝。”大概是和刘盈混久了,吕台也逐渐不孝,“父母在,不分家。吕释之闯祸,父亲为长兄,须背责;可要教导吕释之,父亲又没有权力了。”

吕台还在沛丰的时候,就对吕释之一家人一肚子气。

他与父亲竭尽全力与沛丰子弟交好,想要融入沛丰子弟中。吕释之和堂弟却永远扯后腿。

不仅父亲经常为吕释之道歉,他又何尝没有常常为堂弟愚蠢得罪人道歉?

倒是被认为最鲁钝愚蠢的堂弟吕禄,最为省心。

二房闯祸的时候,大房长兄如父,需要一同承担责任;大房立功劳的时候,二房幼弟如子,要分享大房的功劳。

教导?教训?

父母皆在,兄长有什么资格教训?!

父亲为了让姑父安心,把兵权都交了出去,所有下属都打散跟随了其他将军。

对这一点,吕台其实很无所谓。

不说父亲将来肯定会封侯,就是父亲封不了侯,他自己也能建功立业,不靠父辈荫庇。

就是能力不足为将的吕产,也请求姑父让他回汉中,在萧何身边读书学习。

等他们二人能独当一面时,大父大母如果还不死,难道还要逼着他们俩也为吕释之的儿子卖力?

可怜吕禄,以前自己认为他很蠢,分不清亲疏远近。

现在吕台却想,吕禄比起其父吕释之和兄弟,更愿意相信他们这群“外人”,会不会吕释之和吕释之其余的儿子自己也有问题?

吕禄现在与自己同在韩信麾下为将,韩信交予的任务,他都能很好地完成。

吕禄的智商肯定没问题。

那吕禄的“鲁钝”名声,究竟是如何传出的?

反正不可能是他们大房传出的。

看着吕台满腹怨言,刘盈老气横秋地摇摇头,安慰道:“你现在就生气了,如果你知道将来大舅父会为了弥补吕家的错误战死,岂不是要气死?哦,你也早死,很可能是在战场上受伤太多的缘故。”

众人听着吕台的抱怨,本来都在叹气。听了刘盈的安慰,他们叹出的气吸了回来。

缓了缓,他们看到吕台悲愤的神情,又慢慢将吸回去的气吐出来。

惨,真惨。

这群人早就知道刘盈有一定的相面之能。

最初刘盈就是用相面能力激将他们一同夺沛丰。曹窋现在还记得曹参将来会鞭笞他呢。

每当他又想当孝子(真孝子,不是刘盈那种)时,他就靠着回想刘盈的话,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刘盈有神仙在梦中授课,神仙多透露一点事很正常。

再者,见吕家现在这副模样,吕泽奋力立功战死沙场也是能理解的事。

“身为皇后兄长,又是皇帝起兵时的元从,大舅父哪里还需要在汉王已经成为皇帝之后,还奋力在第一线杀敌?他不立功,地位也已经够高了。拼命拿战功有什么用?”

刘盈不住摇头。

《史记》没写,太史公可能也不好直写一些事。但太史公是出了名的脑后有反骨,他为了能让《史记》不被焚烧,会故意避讳一些事,但写一点免责的话后,他又会将事实藏在字里行间。

后世人把研究历史当成粉圈打架时,“吕泽战功第一”扒拉史料,发现许多封侯的人都在吕泽麾下为将。

这些人中不乏沛丰人、关中人,甚至赵人、越人。

吕泽在汉王入关中前,是“以客将从之”。他的麾下理应是砀郡人居多,其次是在沛丰养的家奴。

确实,也有砀郡人曾经在他麾下为将,之后去了他处。在清算吕家残党的时候,除了吕后所封之侯,吕泽旧部都安然无恙,甚至大部分人站在屠灭诸吕的这一边。

可以推断,吕泽在汉高祖入关中时,还是与王陵等人一样,自己募了一支兵,有对自己将士较为完整的指挥权。

但在楚汉对峙时,吕泽麾下的砀郡下属去了其余将领麾下,许多刘邦募的将领成了他的下属。他对刘邦的忠诚也上了一个大台阶。

无论是在离彭城不远的砀郡死死挡住楚军,还是一直在战场上奋力拼杀直至战死,吕泽这个本不需要军功的外戚,发了疯似的建功立业。

总不可能吕泽是不要命的“事业控”吧?刘盈很自私,很惜命。将心比心,他不信吕泽有这么高的品德。

“你们要自私一点。”刘盈教育这群比自己年长的小弟们,“道德感越高,越容易被欺负。大舅父就是前车之鉴。”

“你们说说,大舅父有什么错?吕释之是他生养的?是他教导的?他是吕释之兄长,又不是吕释之父母。”

“吕释之被委以重任,是吕泽为他讨的差事吗?是阿父阿母错信吕释之,他们眼瞎。”

“吕释之闯祸,提前和大舅父商量了吗?这和大舅父有什么关系?”

“再说惩罚吕释之,阿父和阿母现在都‘原谅’了吕释之,难道大舅父能动私刑?小心外祖父外祖母告他一个不悌谋杀,那可是死罪。”

“吕台,你要多安慰大舅父。我也会写信给大舅父。因为大舅父是个好人,才被苛责。他要自私自利一点。若他不因吕释之犯错而愧疚,也不因父母的孝悌绑架而为难,以大舅父的本事,过得不知道多开心。”

刘盈不喜欢吕泽对亲人的软弱。

可话又说回来,大舅父不软弱,他就不能从小到大在大舅父那里吃拿卡要了。

鉴于他也是大舅父软弱的得利者,他还是希望大舅父继续软弱下去,才好利用。

那他为什么要劝告大舅父别软弱,学会自私自利?那不是因为他知道本性难移,大舅父永远不可能变成自私自利,不为父母和兄弟的错误自责的人嘛。

站在大舅父的立场上,随口为大舅父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好话,就能得到大舅父的感激涕零。欺负老实人真的太划算了。

不过刘盈有句话是真心的。吕释之是大汉的侯,是大汉的将,只有汉王有资格处置他。

阿父都不杀吕释之,怎么还责怪吕泽不动手?

如果说杀吕释之有许多为难之处,那也是阿父没用,连欺负妻儿的人都不敢杀。

阿父下令,吕泽难道还会反叛?外祖父和外祖母难道还能为吕释之不当大汉的外戚?

就算会,阿父如果担心这个,也是因为阿父没用啊。

刘盈越想越觉得阿父真是太没有用了。

哪有当实权皇帝还这么憋屈的?难怪后人都说阿父是赘婿。这名声是阿父应得的。

他派吕释之去保护家人,吕释之早早抛弃汉高祖的家人,只带着自己的父母去砀郡。刘太公和吕后被抓。若不是王陵保护,汉惠帝和鲁元公主估计也要被项羽抓到锅边威胁汉高祖。

汉高祖却原谅了吕释之。

就凭这一点,说他不是实权皇帝,有问题?

啧。

刘盈把自己的分析分享给众人,并表示要在信中好好嘲笑阿父。

他确实想亲自处置吕释之。可吕释之如果要他来处置了,阿父也太没用了吧?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汉王世子,现在独揽大权的难道不是汉王本人?汉王连个叛臣都处置不了,还指望年幼的儿子长大登基后自己为自己报仇,简直贻笑大方。

韩信非常赞同刘盈:“盈儿说得对。真想不通义父在想什么。就算吕泽真的为了吕释之反叛,有我在,他能翻起多大波浪?”刘肥道:“其实阿父有苦衷吧……虽然吕台和吕产都站在我们这边,吕泽……大舅父背叛好像也没太大意义,确实不用担忧。”

吕台觉得韩信和刘肥有点不孝,但也说出了心里话:“叛汉?叛汉后去哪里?楚国?就项羽那性格,敢去吗?父亲请自己去,别拖一家人下水。”

曹窋、萧禄等人纷纷赞同,声称自己的父亲就能打爆吕泽,且吕泽麾下人也不见得会背叛大汉。

他们都支持刘盈,让刘盈好好在信里埋怨汉王。

当父亲的,怎么能指望儿子自己报仇呢?刘叔父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以前刘盈打完小的来了大的,刘叔父会亲自把大孩子的父亲拎出来狠揍一顿。

当上汉王了,刘叔父居然还不如以前有英雄气。

现在项羽因刘盈差点气死他,准备屠沛丰了。韩信正拔营去沛丰。情况本来很紧急。

这群小将凑一起商议,却不是怎么面对楚国大军,而是骂吕释之,以及抱怨汉王不为刘盈出头。

韩信送往荥阳的信,除了报告刘盈安全回家,自己要去沛丰之外,也是长篇大论委婉指责义父让刘盈受委屈。

至于刘盈,让阿父阿母安心的话一句都没写,全都是侮辱阿父阿母没用。

之前他对阿母说,你无错,阿母你尽力了。

呵呵,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

现在阿母安全了,自己也安全了,就该好好责骂没用的阿母,让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刘盈得意地想,现在阿母有了这么大的把柄,难道以后还敢用竹篾条和荆条教训他?

从现在开始,我刘盈就是无敌之人!

至于阿父,那是必须要骂的。

真没用真没用真没用,念哭阿父!

略略略(做鬼脸)。

竹简木牍上不好画表情包,刘盈浪费一大匹帛,画了许多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们这对父母啊,就不能努力一点?

什么都指望儿子,你们永远都不能成长。难道等你们垂垂老矣,还指望我来照顾你们吗?

荥阳中。

韩信的信比萧延隔了一日到达。刘邦还来不及为刘盈独自逃出彭城而欣喜,就被刘盈指责他的帛书给气得破口大骂。

吕娥姁为儿子安然无恙流出的喜悦泪水还没干,又被儿子气哭。

刘邦骂道:“什么叫我们垂垂老矣,别指望他照顾我们?他是我俩的儿子!我俩老了,他不照顾我俩,谁照顾?!”

吕娥姁哭着道:“大概是肥儿吧。”

曹夫人不敢说话。

虽然很不对,但她差点笑出声。可不能笑出声了,王后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刘邦用不重复的话痛骂了刘盈整整一日。吕娥姁哭了整整一日。

曹夫人为吕娥姁敷眼睛,担心吕娥姁真的把眼睛哭瞎了。

刘邦把陈平等人都叫来,听他痛骂刘盈。

陈平得知刘盈无事,从严肃的武将变回了以前的佞臣,用温柔体贴的话安慰刘邦。

另一位给刘邦充当半个文吏的周昌,却是刚直之臣。

他结结巴巴道:“世子、世子言之有理!”

赞同刘盈后,周昌尽可能用流利的语言痛斥刘邦。

之前确实不能动吕释之,等楚王死后,难道汉王还不动吕释之,真指望世子自己给自己报仇?有这么可恶的父亲吗!

刘邦拍着桌子道:“吕释之是留给盈儿磨刀石!”

陈平微笑:“大王,盈儿确实需要磨刀石。但盈儿的磨刀石当是项羽那样的人,吕释之不够格。”

周昌难得和陈平站在一条战线上。他结结巴巴道,刘盈都能从项羽眼皮子底下逃回来,还需要什么其他磨刀石?难道还会有比刘盈独自从彭城逃出来更难的事?

刘邦:“……”

刘邦按着太阳穴:“等项羽死了,我就暗示吕释之自尽,算是给娥姁和吕泽一个面子。”

陈平和周昌虽然不太满意吕释之死得这么容易,但刘邦终于承诺,他们还是奉承了刘邦。

有进步,就是好事。

刘邦笑骂道:“你们这模样,难道和盈儿学坏了,还真的在帮助我成长?”

陈平和周昌的心声同步了。

怎么不是呢?

吕娥姁哭完之后,翻来覆去看刘盈写的信。

哭倒是不哭了,她就是整日骂个不停。

曹夫人安慰道:“不用盈儿动手,肥儿说他会负责。”

吕娥姁咬牙切齿道:“我自己的仇自己报,哪能指望儿子?盈儿会一直嘲笑我。说不准等我和刘季都入土了,他还会在我和刘季的墓碑前嘲笑我俩!”

曹夫人道:“确实有可能。”

吕娥姁拧了曹夫人的胳膊一下,骂曹夫人可恶,居然嘲笑她。

曹夫人笑着赔罪。

吕娥姁对萧壮壮招招手:“壮壮,你说盈儿是不是很可恶?你别认他当老大了,认我当义母。以后你就是盈儿阿姊。”

萧壮壮摇头:“王后,老大一直是老大,我不会背叛老大。以后我的位置,当有老大决定。我知道老大太多的机密,只有老大能安排我的职位,其余人不行。”

吕娥姁温和地笑道:“汉王也不行?”

萧壮壮道:“不行。”

吕娥姁做开玩笑状:“萧家不忠于汉王,提前忠于汉王世子了?”

曹夫人皱眉,想要为萧壮壮说话,但看着吕娥姁的双眼,她心中叹息,没有开口。

阿姊自从彭城而归,性格有些偏激了。

萧壮壮认真道:“阿父忠于汉王,我忠于老大。阿父是阿父,我是我,我们都不能代表萧家。就算当着刘叔父的面,我也是老大的忠臣。”

吕娥姁揉了揉萧壮壮的头发:“好吧,你都这样说了,我就不认你当义女了。”

吕家背叛了她。她便也放弃让吕氏女为皇后了。按照刘季的意思,属意萧壮壮为世子夫人。

吕雉知道自己不应该试探一个小女孩。但她现在谁也信不过。

萧壮壮知道的事太多了,萧何的权力又太大了,萧家子弟还都在军中为将。

她不愿意吕家变得强大,再次成为盈儿阻碍。如果萧家尾大不掉,会不会也成为盈儿的阻碍?

萧壮壮年幼,或许对刘盈的忠诚是如孩童过家家般幼稚。

她长大之后,会不会如以前的自己,更重视自己的娘家,以盈儿利益补贴娘家?

阻碍盈儿的人,都得死。

吕雉轻轻抚摸着这个陪着她共赴患难的女童的头发:“壮壮,不认你当义女,我也会如你的母亲般爱护你。”

萧壮壮挺胸昂首,神似刘盈:“婶婶,是我保护你!”

吕雉:“……行。”

曹夫人终于松了口气,她凑近吕雉和萧壮壮,也去揉萧壮壮的脑袋:“壮壮也该束发了。婶婶这里有很多漂亮簪子,壮壮随便挑。”

萧壮壮道:“我的首饰,要自己立功去赚!老大说了,不吃嗟来之食!”

曹夫人:“……”

她默默看向吕雉。

吕雉无奈:“你也……唉,别太学盈儿,盈儿的行为也不都是对的。”

如果大汉的帝后性格都……未来盈儿臣子挺可怜的。

希望他们别来找自己诉苦。

找自己诉苦有什么用?盈儿连父母都骂!

其余汉臣汉将也得到了刘盈的消息,并得到了汉王责怪他们不看好印鉴和虎符的辱骂信。

雍齿狡辩:“我不知道啊,可能盈儿是自己雕的吧。”

王陵不好意思狡辩,便沉默以对。

“知道盈儿已经逃出来,你就安心了吧?别每天都哭,看着我都难受。”雍齿嘲笑王陵,“你要是当着盈儿的面哭,盈儿肯定也会嘲笑你。”

王陵轻笑道:“他随意嘲笑。只要他无事,对我说什么都行。”

雍齿实在是受不了王陵现在的神情,扭头走了。

王陵继续看信,似乎想将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盈儿……真的逃出来了啊。

齐国战场上,蒙恬正在痛骂章邯。

章邯也太不谨慎了,印鉴和虎符居然被汉王世子摸走了。

章邯叫苦:“世子当着我的面索要印鉴和虎符,君上就在一旁抠脚。我问他,他假装没听见。我能怎么办?”

蒙恬:“……”

他松了口气:“既然是君上准许,那就不叫盈儿偷拿。你该和君上写信,驳斥君上的荒谬指责。”

章邯犹豫:“指责大王不太好吧?”

蒙恬教导章邯:“君上和先帝性格不一样。臣子要用不同的方式,效忠不同性格的君上。你尽管向君上写信抱怨,君上不会生气。”

彭越见蒙恬和章邯一口一个“君上”,听得他有点慌。

他偶尔还称汉王为“汉王”,没有那么谄媚。

自己是不是也该谄媚一点?自己也算元从了,不能被秦国降将比下去。

唉,现在他知道秦国怎么二世而亡了。秦臣该不会个个都是谄媚的佞臣吧?

彭越现在情商高了许多,只在心里嘀咕,没有说出来。

但蒙恬和章邯也看出彭越的想法。

他们对视一眼。

若非汉王和汉王世子父子二人是难得的心胸开阔之主,彭越的下场绝对是一罐肉酱。

砀郡每日都有楚军攻城。

吕泽结束一日疲惫的战斗,正在让军医处理伤口时,刘邦和刘盈的信同时送来。

刘邦的信到达砀郡后,没有送给吕泽。等刘盈的信到达,他的信使才将信一同送来。

虽然刘盈没在信里和刘邦通气,但刘邦知道他一定会给吕泽写信,且能猜到儿子会在信中如何虚伪。

论虚伪,儿子很有自己的风范。

刘邦的信很简洁,只告知吕泽,刘盈已经安全。然后,他让吕泽好好读盈儿的信,看看盈儿是怎么说的,不许吕泽再自责。

刘盈的信就很长了。

他把对吕台的话,向吕泽重复了一遍。

信末,刘盈还威胁吕泽:“大舅父活着,吕家还是我外家。若大舅父战死,吕释之当家,吕家就要从外戚除名了。哪怕阿母哭瞎也没用。”

吕泽哭着失笑,第二日没有亲自出城迎战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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