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灼也很期待寒雾的破壳，只不过一直到蓝恩给黑羽行省拉来一堆学者苦力、启程前往翡翠行省看望叶谢宁之后，那颗凤凰蛋都没什么反应。
这时候黑羽行省已经进入冬天了，南方的冬天山还是绿的，这一点江灼灼去年已经见识过了，但还是忍不住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感觉和沃野行省很不一样。
对于许多本地鸟来说，这个冬天也很不一样。
自从彩票开办以来，每周都有一位幸运儿获得了百万银币。
以及数量众多的小奖金。
这样一笔钱对于贵族而言可能不算什么，对普通鸟而言却是改变鸟生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很多中奖的鸟在获得这笔钱的同时，也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学习机会或者工作机会。
比起短暂解了燃眉之急的钱财，这才是真正的改变鸟生！
也有一些不法商家看到了这个模式的妙处，私自效仿彩票模式聚众赌博，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刚准备开售就遭雷劈。
后来连那些准备开地下赌坊的鸟也挨了雷。
用雷劈鸟这种暴脾气做法，可不是母神的风格，倒是更像是隔壁兽神的。
只不过兽神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跑来东大陆打雷劈鸟？
想不明白，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隔壁兽族：其实我们也想不明白……
倒也不是所有兽族都想不明白，塞西莉就针对这件事开过几次会议。
哪怕她们是信奉知识能改变命运的学者，但对兽神的虔诚丝毫不少，尤其是塞西莉这位新任城邦领袖还曾获得兽神的祝福。
塞西莉建立的城邦也屡次获得了兽神的庇佑。
现在塞西莉的势力已经发展到“通神之地”，她的实力节节提升，底下的追随者们也愈发地强大，有资格在通神之地上建立新神殿。
为此，众兽又一次聚集起来讨论起圣子的下落。
从兽族占领西大陆开始，圣子的传说就一直在西大陆上流传，迄今已经经历了十数次轮回。
每一世的圣子都有充满苦难的出身，哪怕偶尔能遇到对他好的人，也总是不停地在失去、失去、失去。
失去朋友，失去亲人，有时候连对手都失去了。
漫长的生命有时候是一种残酷的恩赐。
圣子是为了见证以及改变苦难而生的，所以他的人生总是泡在苦汁里。
得益于有个混迹于东大陆的师弟（那只叫兰茨的鹿族），塞西莉对圣子的去向隐隐有了猜测。
只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说：“等到重建好神殿以后，我认为不必特意去寻找圣子的下落，以前神殿的做法反而违反了兽神设立圣子的初衷。”
如果神殿以前的做法是对的，也不可能以被兽神劈坏告终。
旧的神殿已经被推翻了，旧的规则与做法也应该被推翻。
塞西莉现在的威望极高，她发话后众兽在短暂的沉默后都赞同了她的选择。
记得历史上有记载过，有段时间某个势力找到圣子后哪都不让圣子去，谁都不让圣子接触，只好吃好喝地供着圣子。
按照那位首领的想法，这有吃有喝、要啥给啥的，他们对圣子足够好了吧？兽神怎么都得保佑他们了吧？
结果数年后，圣子抑郁了，这个势力也被雷劈了。
所以投机取巧这种事，要是不够聪明的话反而会害了自己。
等众兽散去后，老雷夫留了下来，和塞西莉聊起这大半年来黑羽行省那边打雷格外多的事。
这是兰茨在信里提到的，说是没想到东大陆的雷暴这么多，而且每次都能正好劈上几个坏人，真是大快人心！
师徒俩对视一眼，都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是的，圣子在东大陆，就在那位鸟族的九公主身边。
这几年来，那位九公主在东大陆的支持率节节攀升，俨然已经成为鸟族极有机会继位的皇储候选人。
可惜了，这下没法从蓝恩手底下挖人了！
塞西莉微笑着说：“如果她的孩子破壳了，我们可以邀请她过来参加神殿落成仪式，说不定她会把圣子带来。实在赶不上，以后也肯定会有机会，反正不急于一时。”
只要大致清楚了圣子的去向，知道圣子没有在受苦受难，剩下的事情就该靠他们自己去完成了。
老雷夫点头。
塞西莉是很有主意的人，他这个当老师的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也不会仗着自己教授过她那么几年知识就整天指手画脚。
……
远在黑羽行省的江灼灼，正在跟兰茨他们一起吃粥底火锅。
黑羽主城是一个临近海湾、水网密布的城市，造船业又非常发达，不管是海鲜还是河鲜都很丰富。
入冬后食材少了一点，江灼灼就把目光转到了海鲜上。
粥底火锅那是粤省一带的吃法，江灼灼此前也没吃过，不过她很擅长指挥别人做。
于是她又呼朋唤友前往……尤里西斯那边借用他们的锅！
俗话说得好，一事不劳二主，你这里都有现成的锅了，我每次想吃火锅来找你没毛病吧？一点毛病都没有！
尤里西斯：。
真是谢谢你了。
尤里西斯被江灼灼安排去处理海鲜。
并且惨遭江灼灼批评：“你不能每次坐在旁边等着吃！”
尤里西斯：“……”
尤里西斯拿出杀了一百年鱼的冷酷气质，按照江灼灼的指示把一只只还活蹦乱跳的海鲜捞出来处理好。
霍维勒负责的是很复杂的一道工序，熬粥底。
这粥底看似只是一锅白粥，实际上门道也不少，必须得精心熬制才能拥有一锅有粥味的好粥！
江灼灼在霍维勒耳边叨叨了半天，也只有霍维勒这种过耳不忘的学霸才能轻松记住并且复刻这一连串操作。
尤里西斯耳力好，边处理海鲜边把他们对话听在耳里。
……什么叫有粥味的粥？
这些乱七八糟的要求，霍维勒居然面不改色地一一记住，真是活该他能当九公主的伴侣。
一般人还真干不来。
江灼灼并不知道有的鸟看起来一脸冷漠，实际上正在腹诽她。
她又飞去指挥负责洗菜和切菜的弗林和兰茨。
弗林眼睛看不见，但他感知很敏锐，洗个菜很轻松。兰茨的兽形是吃草的，切菜也是专业对口。
很不错！
江灼灼对自己的安排非常满意。
她果然是一根厉害的指挥棒！
经过一通忙活，大家终于愉快地围坐在粥底火锅前，尝试这种特别适合冬天的新吃法。
海鲜还没下锅，翻腾的粥底散发着大米煮开后的独特香味。
尤里西斯有那么一瞬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放松。
难道这就是江灼灼所说的“有粥味”？
还真难用别的词来描述这种感觉。
兰茨是个很传统的兽族学者，在海鲜即将放进粥里时拉着弗林开始向兽神祈祷。
他还跟弗林强调：“祈祷很有用的，上次我们祈祷让兽神惩罚引诱人去赌博的家伙，兽神用雷劈了好多坏蛋！”
兰茨说着说着都有点骄傲起来，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传说中的圣子，要不怎么他祈祷的内容总能实现？！
这一点兰茨在信里给师姐写过，师姐给他回了一句“那你多祈祷祈祷”。
可见师姐也是这么觉得的！
弗林听了兰茨的提议，乖乖地说了句“好哦”，就跟着他一起认真向兽神祈祷。
旁边的白狐也积极跟进。
其他鸟见到三个兽族这么虔诚，感觉自己也不能落后。
一时间大家都无比虔诚地进行了一次祈祷。
江灼灼对这样的饭前仪式也没什么抗拒，母神对她这么好，她也要请母神来吃这锅贼拉香的粥底火锅。
可不能只让兽神尝鲜！
两边都祈祷结束，江灼灼就负责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将海鲜放进粥底火锅里！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只有先把足够新鲜的海鲜放下去，才能让整锅粥变得鲜甜可口！
鸟可没有只吃不干活喔！
江灼灼自觉已经付出了劳动，就开始趁热吃吃吃吃吃。
海鲜好吃，肉片好吃，粥底好吃，连最后涮的青菜都好吃！
江灼灼吃得一本满足，果然，人就是得走到哪吃到哪才快乐！
她嘭地一下变成小圆鸟，摊在霍维勒肩膀上晒肚皮。
不少人悄然抬头看看她有点鼓的肚子。
想戳，又不敢。
毕竟有个霍维勒杵在那里。
兰茨这只热情小鹿一向不太懂得看人眼色，他好奇地凑过去往鸟肚子上戳了一下。
小圆鸟一骨碌坐起来，气鼓鼓地看着兰茨。
你礼貌吗？！
鸟肚子岂是你说戳就戳的！
霍维勒也用锐利的目光扫向兰茨。
鹿族的速度一向很快，毕竟在远古时期跑得不快的鹿都被猛兽吃掉了。
结果兰茨用这种逃命的速度来戳鸟肚子。
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兽族？
难怪走到哪里都能误打误撞搞出点大动静来。
真·小鹿乱撞。
没能及时带着鸟避开那根指头，霍维勒很不高兴。
兰茨：！
有杀气！
兰茨迅速退开老远。
江灼灼看着这只鹿只差没夺门而逃，被戳肚子的愤怒也没了，继续躺回去自己拍着肚皮哄睡自己。
吃饱就睡，幸福鸟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