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擦过嘴唇, 薛临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男人难以置信地向自己的指尖看去,心脏在胸口狂跳。
“薛临!”就在这时, 倪音欢快的声音在厨房的窗外响起。
男子心头一凛, 立刻躲到一侧的阴影处, 轻应一声。
“胭脂我看了, 颜色很漂亮我很喜欢。”倪音开心地说道。
“你喜欢就好。”薛临的嘴角微微翘起,同时用水瓢从缸中舀起一瓢水, 动作极轻地搓洗着手指与嘴唇来。
“你还没跟我说, 你到底哪来的银子?”举着蜡烛来到厨房的倪音, 目光灼灼地向角落里的薛临看来。
“棠梨轩的胭脂, 我只在城里那些员外的后宅见过, 听说一盒要二两银子呢, 你哪来那么多银子?”倪音眼神好奇。
当掉靴子上的玉石这样掉价的事, 薛临不欲多谈,可倪音穷追不舍,薛临只好表示他在城里找了份工。
“你找了份工?今天找的吗?是什么活计?”倪音赶紧走到薛临的面前问道。
“武馆教习。”薛临说道。
今日他与那位不知名高手交手后, 便被他打晕在一家武馆的后巷。傍晚在武馆厢房醒来时,刚好遇到有人踢馆, 薛临就顺手帮了个忙,谁知那李姓馆长就想重金礼聘他成为武馆新的武术教习。
想到倪音为了银钱, 日日替人看病, 薛临就觉得自己也应该赚点银子回来, 这样起码想要给倪音买盒胭脂的时候, 不至于囊中羞涩。
“武馆,教习?”倪音重复。
这个位面武林纷争不断,朝廷式微, 龙椅上坐着的那位甚至还没薛、谢、宫、平四大家族的人说话好使。这也就导致百姓们全民尚武,武馆遍地开花,一个好的武馆教习几乎会被抢破头。
以飞星公子的武功,当个武馆教习,自然绰绰有余,可是……
“你身上的伤势还没好透,怎么能做武馆教习呢?”倪音眉头皱紧。
“无碍,只是指点一二,不会影响到伤势。”薛临笑着说道。
“真的吗?”倪音有些不信。
“当然,你猜猜我一月的月钱几何?”薛临主动提起倪音最感兴趣的话题。
“几何?”果不其然,倪音的眼睛亮了。
薛临举起自己的右手。
“五钱?”
“五两。”
“五两!!”
倪音惊了,“果然还是习武有前途,那你岂不是干完一个月,刚好可以还清欠我的银两?”
“说好的要十倍百倍地将银两还予你,我如何能够食言?”薛临低头看她。
倪音轻轻弯起嘴角,“那是我跟你逗乐呢,我救你只花了那么多银钱,真要你十倍百倍地还来,我成什么人了?”
“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十倍百倍不为过。”薛临语气温和。
听他这么说,倪音轻咬下唇,“虽是救命之恩,可我也心思不纯,当初救你,便打着想要与你结为夫妻的主意,薛临你这样,倒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了。”
闻言,薛临心脏一跳,嘴唇微动,刚欲开口说话。
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侧的窗边好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倪音也看到了,她下意识往窗户看去,待再次看到一点绿幽幽的光亮从窗户旁飘过,倪音吓得直接扑到薛临的怀中。
“鬼火,薛临,是鬼火!”倪音声音颤抖。
原主身为医女,什么蛇虫鼠蚁,豺狼虎豹的,都不会恐惧,唯独怕鬼。偏偏她住的地方离坟茔极近,一到夏日,温度升高,就很容易看到磷火,每次原主都能被吓得浑身发抖。
对于磷火,倪音知道形成的原理,自然是不怕的,可不妨碍她贯彻落实原主的人设,顺便捞点好感度。
薛临下意识抱紧怀中的倪音,紧紧盯着窗口,等了好久,都没等来任何异样,轻声安抚起她来,“没事了,已经走远了……”
“真的吗?”倪音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嗯。”薛临点头。
可被吓到的倪音明显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安抚好的,之后的时间不管薛临做什么,她都跟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他身后。
见她这般,薛临倒不好喊她继续熬药,只是烧了点热水,两人擦洗一番后,就躺到了床上。
因为倪音害怕,薛临连蜡烛都没熄灭。
“以前也见到过这样的东西吗?”一片静谧中,薛临忽然开口问道。
“嗯。”将半张脸都缩到被子里,仅剩下眼睛、鼻子在外头的倪音,轻应了声。
“以前也怕吗?”
“一直很怕,以前师父在的时候我还能找她。后来师父死了,我怕就会躲在被子里,虽然会喘不上气,但闷着闷着天就亮了,天亮我就不怕了。”倪音轻声说道。
薛临眉头轻皱,没有出声。
就在这时,倪音忽然转头向一侧竹床上的男子看来,试探问道,“薛临,我,我能牵着你的手睡觉吗?我心里有点慌慌的……”
薛临蓦地转头,却刚好看到烛光下,倪音眼里的哀求。
“好。”他说。
倪音的眼睛立刻笑得弯起,从被子地下伸出自己的手,薛临也将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倪音的。
忽然立在窗台上的蜡烛晃动了两下,倪音赶紧抓紧薛临的手。
可蜡烛还在晃动,倪音已经快要被吓哭了,颤抖着声音喊了声薛临。
“薛临,今晚你能不能,能不能来我的床上睡?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才怪。
“我就是觉得,今天的鬼火好像比之前的都大一些,我真的很怕。”倪音眼泪汪汪地向薛临看来。
根本没有想到倪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薛临的心头一颤,握着倪音的手掌更是有汗液渗出。
“这,于理不合……”薛临的语气有些磕绊。
“可是你不说我不说,外头的人谁也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不是吗?”倪音轻声说道。
薛临手指狠狠一蜷,脑中一片纷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没有得到回应,倪音语气低落道:“没关系,我不勉强你……”
说着,她缓缓松开薛临的手,准备按照老办法,将自己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反正躲着躲着天总会亮的。
就在倪音即将抽回自己的手指时,薛临反手攥住了她的指尖。
感受到手指上的力道,倪音诧异地向他看来。
“我来,你的床上睡。”薛临缓缓从竹床上起身,语气微哑。
倪音眼神一喜,也赶忙起身,磨蹭到床榻的里侧。
因为薛临一直和她牵着手,顺着力道来到床边坐下,身体僵直地在倪音刚刚躺着的地方躺下。
转头,薛临看见睡在他身侧的倪音,笑得眉眼弯弯地向他看来。
薛临眼神一烫,迅速垂下眼眸,却听到倪音甜腻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薛临你真好。”
薛临呼吸微窒,心脏根本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胸膛里横冲直撞着。
像是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薛临主动开口,“现在,可以熄蜡烛吗?”
男人一开口,便不难听出他嗓音的沙哑。
“嗯。”倪音同意了。
薛临只随意一挥手,蜡烛应声而灭。
黑暗中,倪音诧异地睁大眼睛,“薛临你好厉害,刚刚是你的内功吗?”
“算是。”薛临的唇角微微翘起。
“这个我可以学吗?”倪音问。
“内功的话,没有速成之法,不学个十年朝上,是学不出成果的,除非你是天纵奇才。”薛临跟她解释。
“上次你替我摸完骨,不是说我根骨不错吗?”倪音反问。
“根骨不错和天纵奇才距离相差很大。”薛临耐心说道。
“有多大?”
“就像你和我这么大。”
倪音:“……”
倪音:“薛临,你好不要脸。”
薛临没忍住低笑出声。
但因为他这般插科打诨,倪音总算没之前那么害怕了。一不害怕,睡意便排山倒海般袭来,没办法,谁让她白天奔波太多,早就累了。
很快,倪音的呼吸渐渐均匀。
薛临一听,就知道她怕是睡了,刚想合上眼眸,倪音忽然向他侧来。
床榻本就不大,一个翻身,倪音就已经睡到了他的身边。
女子的身躯温热又软,紧贴着薛临的手臂,黑暗遮蔽了视力,却能放大人的其他感官。
薛临好似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娇软温热,一时间,连手臂都酥麻的,既舒服又不舒服。
便是这时,倪音忽然将手臂横到了他的胸膛之上。
之前,薛临就知道倪音的睡相不好,经常睡着睡着被子都能滑到地上去,可他却没想过她的睡相会不好成这样。
薛临感受到这胸口明明没什么分量,却意外压得他有些呼吸不畅的手臂,以及少女若有似无喷洒在他脖颈处的清浅气息,整个人如同被人点了穴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薛临怔怔地看着漆黑的屋顶,即便浑身都僵硬得难受,他却始终没有拿开倪音手臂的意思。
几乎同时,将薛临当做抱枕的倪音,嘴角轻翘,然后毫无负担地睡了过去。
不比倪音的惬意,这一晚上薛临睡睡醒醒,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还是没睡。
又一次睁开眼睛,天色已亮,薛临条件反射地向身旁的倪音看去。
只见少女枕在他肩头的脸小小的,睫毛卷翘,嘴唇红润,脸颊也粉扑扑的,就连他之前觉得碍眼的红斑,此时也莫名有些鲜艳。
看着看着,薛临鬼使神差地抬起左手,指尖向倪音的脸颊触去。
谁知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薛临立刻缩回了手。
倪音被敲门声闹醒,睁开惺忪的眼,看到薛临的一瞬,嘴角就先翘了起来。
薛临的心跳立刻加快。
听着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倪音这才如梦初醒,缓缓坐起身向院门外看去。
“听声音应该是田大妈,我出去看看。”因为刚睡醒,倪音的嗓音软得厉害,说完她转头看向身侧的薛临。
“你先别出来,不然叫田大妈看到我俩这样,还不知道会传出多少闲话去。”倪音认真说道。
桃花村的这些婶子,人是真的好,嘴也是真的碎,一聚到一块,就爱说些东家长西家短。
“好。”薛临回答。
等倪音换好衣服离开院门,才发现田大妈是来给她送胡饼的。
明明之前她与原主来往得并不紧密,可自从那次席面,倪音任由她将所有的肉菜都打包带走后,她就总想着要给倪音回点什么,今天一把野果,明天几张胡饼,算是还她的人情。
村里人就是这样,欠了谁人情,就总想还回去,真的很淳朴可爱。
收下了田大妈的胡饼,笑着将人送到院子外,倪音才缓缓走回房间。
此时房间内的薛临不仅已经穿戴结束,甚至连床上的被子都被他叠得整整齐齐,简直不要太贤惠。
这样的飞星公子,恐怕整个江湖没有一个人见识过。
听到身后的动静,薛临蓦地转过身来,却对上门口倪音的笑眼。
薛临唇角刚翘,便发现倪音眉头忽然蹙紧。
“薛临,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我的睡相是不是太糟糕了?”倪音犹疑着问道。
想到昨晚倪音的动作,薛临手指微微弯曲,“没有,还好。”
“真的吗?”倪音睁大眼睛看他,“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昨晚愿意陪我。薛临你真的很好,长这么大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人。”
听见倪音真心实意的夸奖,薛临的心中克制不住地漫开一丝欢喜。
用完早膳,薛临看见倪音又在收拾药箱。
“今天你也要进城吗?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薛临笑着说道。
“进城?”倪音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是哦,我今天不进城,我要去十里村。”
“十里村?”薛临眉头轻皱,“又去看那个命不久矣的病人?”
“对啊,他只有孤零零一个人,好像还不太会说话,很可怜,作为大夫,我必须要去看看。”说话间,倪音打开薛临昨晚送她的胭脂盒,对着水面,在唇上轻轻抹了起来。
只是去看个病人,需要涂胭脂吗?
薛临的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薛临,我走啦,晚上见。”涂完胭脂,倪音拿起一旁的药箱,转身往外走去。
看见这样的倪音,如果不是先答应了李馆主,薛临真的很想跟过去看看,十里村的那个病人到底是谁。
并不知道薛临对她的行为起了疑心,即便知道也不在意的倪音,一边向十里村走来,一边想着,昨夜子时一过,闻人巽的内力应该已经尽数恢复,现在就看她昨天的那碗药有没有起到效果了。
如果连药都留不下闻人巽,倪音暂时也没什么招了。
很快,倪音便带着帷帽进了十里村,随手推开竹屋的门,竟发现,床上的闻人巽仍保持着昨天一样的姿势,莫名给了倪音一种,他一直在等她的错觉。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闻人巽缓缓抬起黝黑的眼眸。
“怎么感觉你都没动过?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先用这个垫垫,唔,还是热的。”说话间,倪音从胸口取出一块用油纸包裹着的胡饼,递给闻人巽面前。
“今天你的手臂能动了吗?不能的话,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生个火烧点热水,干吃胡饼太噎人了,配着水要好点。”倪音认真地说道。
闻人巽没有说话。
可倪音却好像看懂了他的意思,放下胡饼,转身去烧热水。
没一会儿,倪音用瓷碗装上热水,先喂闻人巽喝下,又将胡饼递到闻人巽的面前,笑着说道:“这是我的邻居给我做的胡饼,又酥又脆你快尝尝。”
闻人巽看着倪音的眼睛,张嘴咬下一口胡饼,却因为田大妈的饼皮做的太过酥脆,直接沾了一小块到男人的嘴角。
倪音下意识伸出手指勾掉闻人巽嘴角的饼渣。
男人眸光轻动,再次抬眸,却只看到倪音一脸的平常。
她对谁都这般,热心殷勤吗?
还是,仅对他?
“你快吃,吃完我还得去煎药。今日外头天气不错,煎药的时候,我可以扶你出去吹吹风,晒晒阳光,比你一个人窝在竹屋里种蘑菇好。”倪音热情洋溢地说道。
吃完胡饼,又喝了水,闻人巽的黑眸再次落到倪音的身上,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背影,男人眉尖轻挑。
没一会,将药罐放在炉子上的倪音,径直来到闻人巽的身边,“我现在可以扶你出去吹风晒太阳,你要去吗?”
闻人巽眨眼。
见状,倪音立刻俯身,像之前在溪边一样从床上将闻人巽扶起。
男人的呼吸再次喷洒在倪音的耳侧的肌肤上,同样冰凉的气息,使得倪音下意识向他看来,却刚好对上男人漂亮的黑眸。
倪音一怔,赶紧收回视线,嘴中下意识地说道:“是中毒的关系吗?你的呼吸好凉,身上也好凉,扶着你我感觉就像是扶着一块冰,你身上有地方是热的吗?”
倪音好奇。
闻人巽唇角轻勾,凉是因为他练的内功心法,如果不凉的话,他恐怕早就因为毒发时的剧痛,而彻底疯癫。
想着这里,闻人巽眼眸轻垂,昨日是十五,本应是他最容易发疯见血的日子,偏偏先遇到一个和殷狮有仇的高手,又遇到了她。她甚至还能缓解他身体的剧痛,导致他无惊无险地度过了十五月圆夜。
闻人巽真的很好奇,这名女子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主动救治他又抱有什么目的。
扶着闻人巽来到竹屋前,倪音将他安置在门口的椅子上,然后又伸手替他把了脉。
“虽仍是绝脉,可脉象之中又能感受到一股生机之气,你的脉象实在太奇怪了。”倪音眉头皱起。
把完脉,倪音放下闻人巽的手腕,转头向他的脸看来,“对了,我好像还没跟你介绍过我自己,我叫倪音,端倪之倪,音乐之音。”
“你叫什么?”倪音下意识问道,问完她才反应过来面前之人不会说话,刚想收回。
“闻人巽。”倪音听到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原来你会说话啊,喉咙上的伤势好像确实好了。闻人巽,你竟然是复姓,好特别,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遇到复姓之人。”倪音兴致勃勃地说道。
说完名字后,闻人巽的目光一直若有似无地落在倪音的脸上,可她既没有恐慌也没有惊讶。
这个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到了女子的口中却成了特别。
闻人巽的心情莫名有些愉悦。
便是这时,倪音看到远处有人向竹屋的方向走来,她立刻拿起一旁的帷帽戴上。
闻人巽看见她的动作,眼波漾动。
没一会,等那些人走到她跟前,倪音才发现他们是来求医问药的。给那名面色蜡黄的女子把完脉,倪音便来到一旁的竹桌前,开好了药方。
很快一帮人拿着药方高高兴兴地走了,她才取下头上的帷帽。
“为何?”闻人巽的声音忽然响起。
闻言,倪音转头,见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帷帽上。
知道他问的这句为何是什么意思的倪音,笑了,“唔,因为我生得不好看啊,我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无颜女。之前去别的村子给人看病的时候,甚至还将孩童吓哭过。从那以后,只要有外人出现,我基本都会戴上帷帽。”
“无颜女?”闻人巽眉心轻蹙,旋即抬头向倪音看来。
“你不是。”他说。
美人在骨不在皮,他从未觉得眼前的女子,哪里生得不好看?
倪音难以置信地向他看来,“真的,吗?”
闻人巽点头。
倪音的脸上一瞬间绽放出最明媚动人的笑来,闻人巽手指轻蜷。
“闻人巽,你真是个好人。”她说。
好人?
闻人巽还从未从他人的口中听到过这样荒谬无稽的评价。
他们只会骂他,不得好死。
“你将我从溪边捡回,尽心尽力救治,不更是个好人。”闻人巽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男子一笑,如同盛放的罂粟,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
“不一样,我是有目的的。”倪音意外将真心话脱口而出。
“哦?”闻人巽向她看来,“什么目的?”
一瞬间,倪音发现闻人巽的漂亮眼眸,像是变成了两团漩涡,让她不由自主地陷落,再陷落。
系统44417:“宿主,清醒一点。”
听到系统的声音,倪音才发现自己竟然中了闻人巽的招,果然是敏感多疑的魔教教主。
倪音:“44,尽可能帮我屏蔽掉闻人巽的干扰。”
系统44417:“好的,宿主。”
和小系统交谈完毕,倪音看着闻人巽的眼睛,一副嘴巴像是有了自己意识的模样,轻声说道:“我想和你,互渡津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