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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修】宴几安:情郎?(店小二: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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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10-11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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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扶光盯着面前的纸张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下午, 杀猪匠大约正好是申时接近结束时离开酒肆,进入矿区,然后他在矿区闲逛浪费掉了最后一点自由时间;

而南扶光则是接近亥时才翻墙入矿区。

本规则第十条, 【每日工作时间为辰时至申时,非工作时间请不要在房间以外的地方逗留】,他们到达矿区的时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根本没有探索的余地——

他们只能从一开始就躲在房间内,直到明日辰时才能出去。

而等待辰时的这个过程,又会远远超过第四条规则【凡人若逗留大日矿山超过三个时辰, 自动默认成为大日矿山营生契约者】所规定的“三个时辰”。

也就是说,他们进入矿区的第一秒,就已经注定很可能出不去了。

至少对杀猪匠这个凡人来说是这样的。

——当然前提是这张羊皮纸不是什么杀猪匠显得没事干编写的童话故事。

南扶光起疑是正常的, 毕竟杀猪匠行事作风无厘头得很, 但刚才她在外面游荡被击杀又是事实……顺便,段南似乎在他们进入房间后,真的离开了且没有再回来。

综上,南扶光有点信了这个安全守则是真的。

她将羊皮纸还给杀猪匠。

后者接过来的同时扬起眉:“看完了?就这样?没有想问的?”

南扶光很奇怪:“没有,为什么有?就按照上面说的做就好了, 非工作时间待在所谓的安全屋里一直到明日辰时,等天亮我去找矿区监护者说明情况,我们就离开这里……黑裂空矿石的事我再想办法。”

她说的是第三条规则。

【如果您是修士, 误入此地, 请立刻联系矿区内监护者, 他们穿着黑色道袍,他们会安排您安全离开矿区,并且不会追问您误入此地的原因也不会上报「翠鸟之巢」】。

杀猪匠闻言, 露出个无言以对的表情, 就好像刚才南扶光告诉他, 她已经做好准备去自杀。

将羊皮纸翻过来,男人指着后面那一行明显是另一个人笔记,让他们不要相信所谓安全守则的字迹,问:“这个呢?当没看见?”

南扶光没说话。

此时子时已至,杀猪匠的手背上果然逐渐浮现出特殊的黑色印记:半月牙形状的弯钩,又有点像开采矿石的锄头变型。

南扶光提醒他:“契约印记出现了。”

杀猪匠:“嗯?”

南扶光:“安全守则上说的目前都应验了。”

杀猪匠:“嗯嗯?”

南扶光:“十一条规则在眼皮子底下应验了三条,背面是语序混乱充满情绪的恐吓,是你你信哪个?”

杀猪匠:“是我我都信,明日天亮我们自己找出路,你不要去找监管者……凭什么你违.法犯.罪想要走.私黑裂空矿石嚣张地舞到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还能安然把你送走甚至不上报「翠鸟之巢」?修士到底修道还是修佛?仁慈到这个地步佛祖都得把雷音寺让出来给这群道士住……这是诱敌深入,钓鱼执法。”

南扶光:“违.法?犯.罪?嚣张地舞到他们眼皮子底下想要走.私?……你用词一直那么难听吗?”

杀猪匠:“严肃情况下是这样。改不了,你忍忍。”

南扶光:“……”

杀猪匠:“别去找他们。”

南扶光:“不是还有七条尾巴吗?”

杀猪匠:“……”

南扶光瞅着杀猪匠手背上的黑色矿山契约者纹样,想了下,半真诚地问:“还是你很想留在这挖矿打黑工?说起来有契约的大日矿山矿工听上去确实比当杀猪匠稳定和有保障一些。”

杀猪匠:“你不要侮辱我的职业。”

南扶光震惊了:“什么职业?”

杀猪匠:“……”

……

两人相对无言地围着一张桌子坐到天亮。

严格的来说是南扶光围着一张桌子坐到天亮,因为后半夜杀猪匠趴在桌子上睡得挺香的。

辰时一到,这人才从美梦中醒来,满脸迷茫地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又从水缸里找到干净的水清洗了下脸……

整个人完全睡醒,他双手撑在水缸上,回过头看着身后,南扶光正从乾坤袋里掏出“猫的第九条命”,并把它郑重其事放在桌子上。

水珠顺着男人侧颜滑落,他停顿了下,晨光中,垂下睫毛在眼皮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南扶光说:“别废话。”

眉尾动了动,抬起眼,杀猪匠脸上定格在一个无奈的神情上:“我还一个字没说。”

南扶光用一根手指把桌子上的小狐狸往男人那边推了推,站起身往外走。

……

“吱呀”一声打开房间门,这还是南扶光第一次看见大日矿山的真实面貌。

晨光熹微中,一改夜里阴森森的景象,建筑看上去突然变得在普通不过的一座座土房。

依然高耸的山不再像漆黑夜里那样具有压迫感,只是一座座普通的山而已,在几座山的后面,有一道运输矿石的铁轨从看不见的地方延续出来,身着蓝色采矿服的人们三五成群推着车往外运输,车里堆满了南扶光想要的黑裂空矿石。

通体呈黑色晶体状的矿石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有宝石一样的质地。

运输的工人不说话,整个矿场只有他们沉默的喘息和矿车滚过铁轨发出刺耳声响,除此之外唯一的人声,便是时不时冒出来的“在干什么”“动作快点”的催促声。

——这种声音来自站在铁轨旁的另外一群人。

这群人身着黑色道袍,腰间挂着缩小矿灯造型的腰坠,腰间统一配着长鞭……想必就是《大日矿山安全守则》里提到过得监护者。

要找到他们并不难,要被他们发现也并不难。

清一色的蓝色矿物运输工矿袍中,南扶光身上的浅色衣衫十分显眼,最开始是几个运输工看见她,大约是太久没见过误入的外来人,他们纷纷露出一点儿惊讶的目光,面面相觑……

却意外的陷入沉默,没人吱声,也没人上前搭讪。

直到其中一名监护者察觉不对转过来,看见南扶光第一秒蹙眉,下一瞬人已经到了她的跟前:“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不穿矿袍?”

这人大约中年,嗓音粗哑,修为最多到炼气末期。

这人动作敏捷,且明显未受到笼罩在整个大日矿山禁制阵法的制约……南扶光内心盘算,想必昨天杀猪佬穿着外面的衣服所谓的“闲逛”并没有那么悠闲,虽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但他确实成功避开了监护者们。

此时面对质问,南扶光只说自己是来自云天宗的修士,途经黑山早市,听闻大日矿山就在附近,前来看看,没想到误入矿区。

那监管者迟疑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大约是没看出她是何等境界的修士,他问:“你真的是修士?”

别人通常都不太能看出南扶光的境界,正如她至金丹期宴几安那样比她高了几个境界的人也看不出来……她犹豫了下,“是新拜入云天宗的弟子,还未到炼气初期呢!”

监护者的视线定格在她腰间的乾坤袋,确实是云天宗统一配发的普通款式……若是凡人,能用的起乾坤袋的非富即贵,眼前的年轻人无论如何看上去跟这四字似乎都不沾边。

非富即贵的凡人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监护者点了点头,冲着南扶光勾勾手,示意她跟上。

一切过于顺利。

顶着周围人好奇的目光,南扶光跟着那名监护者,开始盘算什么时候告诉监护者她还有一个小跟班,是个凡人,如果要走她得把他带上……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暴呵一声“看什么看”,紧接着是“噼啪”一声刺耳巨响,痛苦的惨叫声响起,南扶光吓了一跳回过头,发现是在铁轨边,一名矿工扶着矿车倒下!

他背后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涌出,站在他旁边的修士监护者不仅没有对他出手相救……

他手中握着鞭子,脸上带着不屑,他甚至就是那个施暴者。

在他们周围,其他的矿工看着吓坏了,没人敢上前帮助那个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矿工,他们只是一瞬的迟疑后,立刻埋头继续运输自己手边满满的矿车。

南扶光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锅,脚步下意识地停住了,想要往那边走……

这时候,手腕被一把捉住,相反的力道拉扯她,她回过头,是带路那名监护者,哑着嗓子道:“别多管闲事。”

“可是《沙陀裂空树》规定,在任何环境、任何情况下无故伤害凡人那都是——”

“不是无故伤害。刚才他偷懒了,所以挨打。”那监护者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偷懒不该受到惩罚吗?”

“可以罚薪,扣奖金,取消假期……”南扶光震惊地说,“但修士不得伤害凡人。”

那名监护者不说话了,一双浑浊的眼突然下沉变得幽深,透着让人浑身不舒服的阴冷,“这行为是不对,你可以出去后给仙盟写信投诉,相信他们会派人下来整改。”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了,露出一口尖锐不整的黄牙,还有猩红的牙龈。

“记得去啊,”他说,“一定要去。”

……

大日矿山,房间内。

回到面对一宿的那张破烂木桌前,南扶光双眼放空至少沉默了又一个一柱香的时间,才幽幽地说:“这地方不对劲。”

在她的面前摆着那只雕工讲究的小狐狸,不同于之前,现在小狐狸又少了一条尾巴,只剩下六条。

背部那种被人劈开的疼痛好像还在,骨头和血管里的血液奔腾都引发隐隐作痛,但她知道其实都是错觉……

她又死了。

又双活了。

立在她身后的男人抱着胳膊,没说话。

南扶光自顾自地说了自己的经历,她找到了监护者,目睹了一些不和谐的、违反仙盟律法的暴力行为,然后那个监护者真的将她送到了大日矿山唯一的门前……

她跟监护者详细描述了杀猪匠的身高、体型和外貌,对方点点头,告诉她让她出去后在门前稍等,他们找到人就把他一起送出来。

至此,因为方才他们对待矿工的行为简直像对待牲畜没有区别,南扶光不是没有怀疑他们会按照约定真的把杀猪匠送出来,她决定不走远,如果到时间她还没有看见人,她就准备再翻墙回去找人。

但她最后没得到这个机会。

因为她自己都没能走出大日矿山的大门。

在距离大门一步之遥的地方,她听见了熟悉的、令她下意识骨子里一阵阵发寒的铃铛声……

然后。

她死了。

再一次地。

“是从背后,一击必杀的方式。”南扶光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拳,“还是那把赤怒鬼头镰。”

南扶光想到的是那张羊皮纸背后的提示——现在她不得不想起了它——提示里用激烈的语气提醒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死的”以及“小心监管者”……

大日矿山明面上只有穿黑色道袍的“监护者”。

如果不是这人情绪过于失控写错了字,那么说明大日矿山确实还存在着另一个管理层“监管者”,很显然,这个“监管者”握住了整座大日矿山区域的杀伐权。

就是那个段南。

南扶光停顿了下,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杀猪匠,紧接着更像是自言自语重复:“这地方不对劲。”

杀猪匠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合适摆出什么表情……

满脸遗憾?

深表同情?

“哎,我——”

“你敢说‘我早就告诉过你‘试试?”

“……”

杀猪匠悻悻摸了摸鼻尖,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回去,但也实在是没有别的想说的了,于是他只能微笑着说“好的”,然后乖乖地闭上了嘴。

南扶光虽然满肚子疑惑,大脑里疯狂响着警铃告诉她这一切不对劲——

但与此同时,理智也在告诉她,这种“不对劲”并不是凭她自己可以得到答案的,好奇心害死猫,更何况现在猫是只剩下六条命的半残血。

她告诉杀猪匠:“我们得赶紧走。”

杀猪匠说:“好的。”

她还告诉杀猪匠:“我们按你昨天说的,自己找找出去的路——”

杀猪匠乖乖点头的趋势稍微停顿了下,显然突然变得有点犹豫,“自己找找出去的路”这还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南扶光已经行动了,她干脆将“猫的第九条命”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伸手拽了下杀猪匠的袖子,示意他跟上,自己则推开房间窗户,干净利落地翻窗爬了出去。

这次连正门都不走了。

……

等小心翼翼绕过所有的监护者,辰时已过半,天空破晓,阳光彻底从云层后露出头,又是烈阳高照的大晴天。

南扶光叉着腰,与杀猪匠站在矿区外墙墙根的阴影下,却是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温度,她指了指那堵并不高的围墙:“爬吧。”

杀猪匠“啊”了声,显得不太情愿。

“快点!”南扶光蹙眉,不知道他在磨叽什么,“我爬这东西只用三瞬息,你什么水平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你先上,若是掉下来我好接着你!”

杀猪匠心想她若是男子这辈子怕是都讨不着媳妇儿。

而且他担心的完全不是谁先爬这堵墙的事。

很是忧愁地看了眼南扶光挂在脖子上的那个时间转换器,他今天叹气的次数未免太多了,再次重复叹气的动作后,他轻轻一跃,借着墙壁某处拇指大凹陷为着力点,便如壁虎般娴熟地挂在矿区外墙一半某处——

站在下面看着他动作的南扶光有点儿惊讶的挑了挑眉,正想夸他比想象中有用一点儿,结果刚张嘴,脸上的调侃就被恐惧代替。

她看见杀猪匠挽起的袖子、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上以异样的速度迅速生长出一片红色的毛发!

那毛发越来越密集,连带着他的手也开始退化,握惯了杀猪刀的手在变尖,伴随着毛发迅速在他全身蔓延,一路从衣领下方覆盖颈部,他的面部也在发生变化!

嘴变尖,耳朵拉长——

当他死死扣在墙面的手变成爪子再也无法借力,从高空坠落。

站在墙根下,南扶光条件反射地张开双臂,满脸懵逼地稳稳接住从半空中落下来的赤红狐狸。

狐狸“扑通”落在她怀里,巨大的冲击让他们在地上滚成一团——

南扶光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感觉在她怀中的生物一顿乱拱,伴随着尖锐的、反抗情绪饱满的狐鸣,肉垫结结实实地踩在她的脸上,狐狸毫不留情蹬了她一脚。

(本章完)

作者说:杀猪的:我都说了我不去!!!

日日:(被踹.JPG)

本章也发300红包嗷,明天同一时间不见不散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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