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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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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10-11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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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啊, 温楚这会单纯是怕今日来得人多,撞见什么不该见的人,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头就成了如此这般。

她道:“我这回说了会老老实实那必然是老老实实, 你用得着这般揣测我吗?”

她自上回被逮回来了之后,不寻个万全的机会等闲不敢轻举妄动。

她怕若真再被抓一回,这人面兽心的宋喻生真能砍死她。

她得给自己好好地卜上一卦,择个良辰吉日再做行动。

宋喻生见她这话也不像是在说假话,眼中的寒气也褪去了一些。

他道:“跟我身后就是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况说沉香也在旁边,也没你犯蠢事的机会。”

宋喻生既都这般说了, 温楚如何也推脱不得了。

他今日身边跟着的暗卫不再是冬月了, 已经有暗卫顶替了空缺夏花的位置。再加上那日冬月回去之后就挨了十鞭,如今浑身刺挠。

新替上的夏花的年纪看着也比冬月大上许多,当然同冬月相比也安静许多,面容冷酷,光是从面相上都不难看出, 这人是一个十分合格的杀手。

温楚一下子少了个人同她拌嘴,还颇为不适应,这从玉辉堂去荣安堂的路又有些远, 一路下来可谓之十分无聊。

若是从前自己一人走在乡野之间倒也不至于如此, 她至少也还能蹦蹦跳跳打发打发时间, 而如今,只乞求端着步子走路的时候别出些什么差错才行。

实在是折磨人。

温楚心里头不断咒骂着将她置于此番境地的罪魁祸首,却在此时, 从旁边的小路走来一人。

“表哥。”

来人脚步轻盈, 步步生莲。温楚听到这一声, 抬头去看,正是那日在荣安堂间过的,这府上的表小姐,黄若棠。

她走到了宋喻生的面前,缓缓行了一礼,柔声道:“也未想这般巧,还能在这出碰到表哥,这是要去荣安堂吗?棠儿可同表哥一起?”

黄若棠住在碎月轩,去荣安堂的路上根本不会途经此处,她此番就是故意在这处等着宋喻生的。

宋喻生也不拆穿,脸上挂着一抹清浅的笑意,这抹笑更是晃动黄若棠的心神。

他道:“既碰上了,那便一起吧。”

几人一同往荣安堂走去,一路上黄若棠也总是寻着话头同宋喻生说话,他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她说上一两句。

黄若棠同宋喻生二人谈论的话题自然也十分枯燥,她一开始问宋喻生伤养得如何,到了后头,又开始请教了他有关四书五经方面的问题了。

两人都是京都里头有名的才子才女,说起话来也都是滔滔不绝,晦涩难懂,时不时引经据典,不晓得的人以为这处是开了堂讲学。

就连素来稳重的沉香脸上都露出了痛苦之色。

好不容易走到了容安堂那处,宋大夫人见到两人一同来了,不免好奇,“你们表兄妹怎么一快来了?”

黄若棠道:“方在路上撞见了表哥,便一起来了。”

大夫人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也没将此话方在心上。

现下宾客们也都还未来,只有宋府的一家人在,二房三房的那几位夫人老爷,还有公子们小姐们也都在此处。

二老爷宋文见到宋喻生来了,走到了他的跟前,拍了怕他的肩道:“贤侄前些时日不见了踪影,本以为是出了何事,如今看来,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啊!”

这位二老爷生得倒也不似国公爷那般唬人,面上也笑呵呵的,看着颇为平易近人。

宋喻生面上也不看出什么喜厌,同他寒暄了两句之后,二房的那两位兄弟也往这处走来了。

年岁稍长那位,比宋喻生还要上岁,如今已经娶妻生子,他名宋喻远,平日里头处处掐尖要好,什么事情都想同宋喻生去比去争,可无论如何比,如何去争,就是比不上。他年纪最长,父亲亦是嫡,若是没了宋喻生,这国公府世子之位,自是非他莫属。本都以为这一回他失踪数月,能回不来了,谁承想竟然还是这般毫发无损的模样。

他脸上的神情不变,还在故作轻松同宋喻生寒暄。

宋喻生看他这副样子便觉得有趣,分明巴不得食他肉啖他血,却是还要故作关心。

如此想着,他脸上笑意更深,甚至眼中毫不掩饰地溢上了几分嘲弄。

宋喻远读懂了他眼中的讥讽,就是连装都装不下去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拂袖离开了此处。

宋喻远的亲弟弟宋喻息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看向了宋喻生的眼神都带了几分疑惑,“我哥他又是发什么神经?”

这个宋喻息才十七年岁,今个儿尚未及冠,个头都比宋喻生矮上好一大截。他对这些弯弯绕绕、阴谋诡计之事素来不关心,但在他的眼中,二哥宋喻生仙姿玉质、温润如玉,而自己大哥情绪不定,动不动就发脾气,活像一个癫公。

就如方才,宋喻生一直对他笑脸相迎,他还不乐意了呢,这样想着,就越发觉得那大哥是无理取闹的一把好手。

宋喻生淡笑,“你如今年尚宵小自是不明,将来总会懂的。”

宋喻息却不肯依,嘟囔道:“你们都这样说,前段你不在的那段时日我过了生辰,如今已经十七了,有什么可不明白的。”

宋喻生也不愿在这事上同他多说,转了个话题,“我二月离家,那段时日恰你参加县试,后又连着府试,院试,你过到了哪一关,抑或又是说一关没过?”

宋喻息一看他开始问起功课,就一个头比两个大了。不知为何,别的人问倒是还好,但就是宋喻生问,他便没由来得心虚。

他也不再说了,赶紧扯开了话题,他注意到了宋喻生身后的温楚,说道:“二哥,你这出了趟远门,还捡了个小丫鬟回来了呀?这人好面生,从前未曾有见过。”

宋喻息方一瞥就注意到了温楚,被她容貌所惊,是以才会寻了个机会将她拉出来挡剑。

宋喻生并未想在这件事情上面多说下去,只是眉毛微挑,道:“如何?不行吗。”

饶是给宋喻息十个胆子,他也说不出不行的话,他只是感叹道:“二哥,你这平日里头都是过得什么好日子啊.”

话还未曾说完,就被人打断,是宋礼情。

“哥哥,今日你忙着先吧,把楚姐姐借我用一用吧。”

宋喻生还未曾说话,宋礼情生怕他不答应,扯着人就走了。

状况之外的宋喻息挠头道:“楚姐姐?小情为何这般唤她?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堂屋外头已经断断续续来了许多的宾客,他们也不再在这处闲话。

当年宋首辅在入内阁之前曾在国子监里头当过几年的祭酒,许多的人都曾是他的门生,就黄若棠的父亲黄健,在中探花之前也受过其教诲,可谓是门生散天下。

而皇太子和宋喻生当初在文华殿读书之时,也是他做主讲老师。

今日来的不少人中就有他当年的门生。

黄若棠的母亲,黄健的妻子一大早也来了这里,可是作为门生的黄健却没有来,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现在宴席未开,宋大夫人才把妹妹从外头接了进来,她见妹夫没来,语气也有些不好了,说道:“他这真是天大的威风,怎么,我家老太太六十大寿,他也不愿赏脸前来?有他这样的人吗,当初好歹也是我家公爹的学生,这般做派,是比宫里头的那位还要了得了。”

她本就对这黄健看不上眼,如今见他如此行事,话里话外皆是怨怼。

大夫人的妹妹黄夫人道:“你不晓得他吗?成日里头肚子装着点墨就自视甚高,谁都不放在眼里头了,这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无半点建树,可怜我的棠儿摊上了这么个爹,就是寻亲家都瞧不上你那五品的芝麻官!”

说到了伤心处,又开始拿起手帕拭着眼角的泪,还时不时地看向正站在宋喻生旁边的自家女儿。

宋大夫人见到妹妹如此,又如何再敢去提这黄健了,只转开了话题,她道:“咱母亲去的早,死前独独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叫你嫁了这么个人,她死也不能释怀啊。棠儿的亲事自有我这个姨母帮着照看,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头就是了。”

听到这话,这黄夫人才稍稍宽了些心。

二人往里头走去,却见到那宋礼情拉着温楚窝在角落里头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那张脸上尽是兴奋。

宋大夫人又见她同那个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处,气就是不打一处来。

旁边黄夫人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朝温楚看了过去,她面露疑惑,道:“不就是一个小丫鬟吗,姐姐何至于如此生气?”

宋大夫人见她们这样问,便将温楚第一日来到了国公府做的那些事情全拉出了说了一遍。

这黄夫人惊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刁民,祈安竟只是叫她当了丫鬟也算是罚她了?这冲撞了国公夫人,打死也是使得!”

那边两人扯着手说话,温楚这边都还不知道自己已成了刁民。

宋礼情上回知道温楚会算命之后便一直想找她算上一卦,今好不容易是找到了机会,扯着她便是一顿央求。

“楚姐姐,你算卦一定很厉害的吧,给我算上一卦呗!”

温楚被她缠得不行,无奈问道:“好吧,你先同我说你想算什么先吧。”

宋礼情道:“你能给我算算我哥哥何时成亲不?”

温楚愣了,本以为她是想给自己算些什么东西,可未想到竟然是宋喻生,她面露几分难色,道:“三小姐,你莫要为难我了吧.我怎敢去给世子爷算这些啊!被抓到了,我要挨打的!”

宋礼情道:“你怕甚?我哥哥他现在忙着应酬呢,瞧不见我们的。”

温楚往宋喻生的方向看去,只见得他的身边簇着不少的人,看样子确实注意不到着这处。

宋礼情还再添油加醋说着,“真不会出事的,况说不就是给他算个姻缘吗?算得上是什么大事,就算是被发现了又能如何?他如今都二十二了!多大的岁数啦?我是实在好奇得不行,好姐姐你就是当满足我这个好奇心吧!”

确实,寻常男子都是十八娶妻,这宋喻生都已经二二,还真算得上是大年纪。

不知为何,宋礼情说这话的时候,温楚总觉得宋喻生就像是能听到似的,心里头一阵没由来得发虚。但她对宋礼情这话颇为赞同,掐指算上一算,他大自己整整六岁,当初温楚字都些不明白的时候,宋喻生已经和自己的皇兄做在文华殿里头“之乎者也”了。

她小声附和道:“你这话确实是不大错,不过得快一些,否则一会回去的晚了,恐怕要惹世子爷不快了。”

宋礼情一边牵着人的手到了无人的角落里头,一边道:“我看哥哥他这事做得实在是不对,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呀,救他命的钱都是你一笔一笔好不容易挣回家的,他就应该好生供着你才是.”

温楚习惯在身上揣着三枚铜钱,她掏出铜钱,蹲到了墙角里头。

宋礼情好奇,跟着她一快蹲下。

两人丝毫不知身后有人靠近。

温楚集中意念,方一闭眼,三枚铜钱才从手中一齐丢下,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喝。

“你们在这处鬼鬼祟祟做些什么?!”

说话这人正是宋大夫人身边的杏嬷嬷,方才她们就发现这两人偷偷摸摸,也不知道是在做甚,结果跟在身后一看,才发现原来偷摸着在这处弄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两人被这尖利的声音吓了一激灵,温楚心下暗道大事不好,赶紧把地上的三个铜钱捡起,然而方将钱攥到了手里头,那宋大夫人眼看她还想着藏,给杏嬷嬷递了个眼神过去,杏嬷嬷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大夫人的意思,上手就要去夺她手上的东西。

“还藏呢?!我们都看见了!”

温楚怕有人注意到了这处的动静,也不敢怎么同她争执,手上的东西最后还是被她夺走了。

杏嬷嬷将这东西拿给了宋大夫人去看,宋大夫人一看,三个铜钱,脸色难看了下去,她斥责道:“你怎么敢在国公府里头弄这些烂七八糟的玩样?你这外头的东西也敢拿到这的里头,这六十大寿的日子,你是想要给谁惹晦气来!”

好歹也是做了这么多年宋家主母的人,唬起人来也是一愣一愣的,宋礼情觉得母亲这副样子,和父亲简直是有得一拼,她怕得不行,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母亲.不怪她,是我非要缠着她,你若是要骂就骂我吧。”

宋礼情胆子不太大,又爱惹事,但是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奈何这宋大夫人早就是看温楚不顺眼,今日寻到了机会又怎会轻易放过。

她冷声道:“我想也知道是你搁这撺掇,她也是个蠢出升天的同你在这处闹腾。这些坑蒙拐骗的东西也敢拿到国公府里头?”

宋礼情顶嘴道:“可我分明记得之前那些朝天观的人在京都办了场斋醮,足足三日,母亲在那里凑了三天的热闹,这怎么现在又要说这是坑蒙拐骗的东西了.”

按理来说儒释道三合一,宋家虽是尚佛教,但却也并不避讳道教的东西,例如看风水五行,生辰八字等等此类之事,一个不少,只是一想到这昏庸的皇帝这般宠幸方士,那些道士也因此恃宠而骄,没由来得叫人心里生厌。

只是这宋大夫人嘴上说是嫌恶他们,但那些道士真办了斋醮仪式之后,她也实在是没忍住,跟着去打了三天的醮。

这会见得宋礼情要想将这件事情拿出来说,宋大夫人在她话都未曾说完之时就打断了她。

“那是能一样的吗?人家就算再怎么样子也是朝天观里头来的,她是何?乡间村妇,无父无母,那是最上不得台面的人了!学了点东西就到处骗钱。你再不过来,明个儿你就给我嫁人去!我看看你是认她还是认我这个母亲?”

宋礼情觉得母亲简直是不可理喻到了极至,撇头去看挨了骂的温楚,只是见她一脸麻木,仿佛被骂的不是她一般,甚至还笑着安慰了她,“我没事的,你母亲说的没错,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去吧。”

她骂得有何错,虽有父而聊胜于无,任千人万人肆意践踏,这样的人不就是最上不得台面的人吗?贱命一条,千般万般也斩不尽求生的意图,无论是刀是剑,如何都磋磨不死她。

若是说死,温楚从前还想过去死,但如今怎么都不会想了。

温老爹死前,曾对她说过:三花聚鼎,五气朝元皆是幻,苦不自救,孰能自救?你能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别的事情,咱们啊,也不敢再去奢求了。将来若是无人陪你,无人救你,你便自己救自己吧。

他怕没人陪着她了,她也就不再活下去了。

可温楚就算是为了温老爹这样辛辛苦苦拉扯她长大,她也不能死。

宋礼情怎么也不肯走,气得宋大夫人想叫人去扯她了,就在她又要开口之时,旁边有一人往这处走来。

温楚抬眼看去。

来人肩宽腰窄,一身玄色常服更衬托身形挺拔,正是祁子渊。

这处鲜少有宾客会来,却也不知他是如何发现几人在这处起了争执。

祁家祖上几代都是做大将军的,而且好歹本朝皇后同皇太子皆是出于此处。即便如今党争严重,可是皇太子毕竟出于正统,对于宋家的人来说,自是要和祁家的人打理好关系才好。

国公爷甚至起了同祁家联姻的意思,毕竟这小祁将军年少有成,也还未说亲。昨日宋老夫人也随口夸了一句祁子渊,不知道是不是也存了这样的意思。

祁子渊上前先是对着那两位夫人行了个礼,宋大夫人见到是他,也收敛了心绪,重新变回了平日里头端庄的仪态,她点了点头算是应下祁子渊的礼,后又笑着看向了他,问道:“贤侄今日来得也是这般早,刚还在外头没见到你,怎来了这处?是要去寻祈安吗?他在外头”

话毕,宋喻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此处,本还跟在他身边的黄若棠也去了母亲那边。

祁子渊并未理会突然过来的宋喻生,只是稍稍颔首算作打了招呼。

他朝温楚走去,道:“这回是路过此处去净房,不甚撞见夫人教育底下的人了,我那个小厮也不知道是去哪头躲懒了,这酒杯也无人帮我拿。小丫鬟,虽上回街上我未帮你,但是这回我是你家客人,你还是帮我照看一下吧。”

说着便伸手将手上的酒杯朝她递了过去。

温楚在心里头暗骂,这祁子渊又把她那日逃跑的事情拿出来说了一番,本宋喻生好不容易都要忘记了这事,他非又要当着人的面再提起一回,况说,这里难道是没用桌子能放得下他这杯子了吗?

不过,若是说祁子渊不出现,她现在恐还要遭受这大夫人的刁难。这样想着,她伸出左手就要去接杯子,却听旁边的宋喻生忽然开口,“祁小将军还是随便找个长案放下就好了,这小丫鬟手脚轻慢,恐怕要怠慢了你。”

宋喻生话毕,朝祁子渊看去,而后者不知为何,却是忽然之间就怔了神,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温楚。

祁子渊虽然知道李昭喜已经遭遇不测,可是见温楚同李昭喜生得实在是像,还是没忍住去试探一番。

李昭喜从前有个连她自己都不大知道的习惯--接东西总是习惯用左手去接。

方才他都故意左手递杯,若是寻常人,两人面对面接杯子,定是用右手来接才更加方便。

但是温楚伸的却是左手。

这一举动若是一把铁锤重重地砸在了祁子渊的心头,打得他措手不及得,那递酒杯的手就这样静在了半空中。

温楚一时之间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手都伸出去了一半,究竟是进还是退也不知道祁子渊是发了什么毛病,忽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过好在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收回了手。

他生硬地笑了两下,道:“世子爷说得对,随便寻个地方放就是了”

他看着温楚的眼神变了又变,还是不肯相信。他不相信,为何她活着。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就在她的眼前,她却不肯来认他。

宾客们的声音十分嘈杂,衬得祁子渊更是心乱如麻。

宋喻生没有去理会突然古怪的祁子渊,只是对宋大夫人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是祖母六十大寿的日子,算了吧。”

他方才在前头招待宾客,后夏花附到耳边同他说温楚这头又出了事。他在路上就知晓了事情来龙去脉,知晓是她在这屋子里头想要起卦,然后就被人抓到了。

宋喻生说这话的声音很淡,听着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温楚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丫鬟既然不懂事,晚上我回去我自会亲自管教,母亲不用操心了。”

听到了这话,温楚方松下的那口气重新提了起来。

话毕,他对杏嬷嬷道:“你手上拿着的东西还她吧,毕竟这也当初她救我命的东西。”

外头宾客觥筹交错,声音吵闹,而这处却是静若寒蝉,一时之间陷入了死寂。

杏嬷嬷看了一眼宋大夫人。

可既然宋喻生都是这样说了,宋大夫人又能如何?

他的这番话无疑是又在提醒她们,温楚是他的救命恩人。

杏嬷嬷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将手上的“缴获”的三个铜钱递还温楚。

温楚伸手接过。

还是左手。

祁子渊的身形微不可见地晃动了一下。

她就是李昭喜,生得大差不差,习惯一模一样。

可她好像不愿意认他。

祁子渊喉头微梗,他对宋喻生问道:“既然她曾经救过世子爷,为何要她做丫鬟?”

宋喻生和祁子渊之前只是算作相识,还是因为皇太子的缘故。两人并未有多亲近,祁子渊这番话插手人家家事,实在是算得上逾矩了。

宋喻生抬眼看他,道:“祁小将军年少时曾在军中待过一段时日,自是更要明白何为赏罚分明,她既然是犯了错,我又如何不能罚她?”

“不,话虽如此,可是救命之恩大过于天,赏罚分明怎能适用于这般。”

宋喻生见他这样不依不饶,面上也没有丝毫不满,他笑着看向了温楚,说道:“适不适用,还不是祁小将军说了算的,温楚,我只问你算不算。”

这是在宋家,宋喻生这样问她,她敢说不算吗?

她低眉顺眼道:“那自然是算的。”

说着是认下了宋喻生这话,只是这话里头听着颇为不情愿。

天煞的,谁想给别人当丫鬟啊。当丫鬟累,当宋喻生的丫鬟更累。

祁子渊听到温楚这话,内心的最后的防线也被击破。他不管不顾,朝温楚大步迈进,弯腰凑到了她的耳边,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知你是因他权势所逼,只要你想走,我今日竭尽全力也要带你走。”

既然小喜现在不愿意认他,他便也不拆穿,但他想带她走。

就算是同宋喻生作对,他也不在乎了。

温楚也有一瞬的晃神,她知道,祁子渊认出她来了。上回他还不是这样的,如今再次相见,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了馅。

在她恍惚出神之时,宋喻生不知是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一把拉到了身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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