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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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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10-11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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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企不着痕迹松开了一口气, 回过了身去想要请示皇太后。

皇太后看向了宋喻生,眉头微蹙,带了几分不善, 她道:“你要?你凭什么要?”

宋喻生不急不徐解释道:“前些时日有人来大理寺报案,报的便是孩子失踪,这人恐怕就是被拐走的孩子,若是查也该由大理寺来查。至于刺客.究竟是掌印想要掩人耳目,还是.”

“休要信口雌黄!”

“我是非在信口雌黄, 掌□□中有数,是要去查一查掌印的房中有没有铁链,还是让掌印带走这人, 你尽管选。但我要提醒掌印一句, 太/祖曾在《大昭律》中定下,拐卖孩童者,抽筋扒皮。掌印要作何选?”

若是方修现下执意想要带走齐墨,那宋喻生就要带人去查他的居所,必也能翻出铁链, 而将其与齐墨脚腕上的痕迹一经对比,也不难看出,他确实是被他所绑, 即便他将齐墨杀人灭口, 可他囚禁齐墨一事又该如何解决。但方修若将齐墨给他, 宋喻生便不去追究,给他机会回去销毁罪行,这样即便齐墨执意指认方修, 也没什么证据。

有人证, 没物证, 那在方修眼里算什么证据。

方修也明白宋喻生的意思了,他让他自己选,要不要让出齐墨。

可他似乎能从宋喻生的话中听出警告的意味,那“抽筋扒皮”四个字砸在他身上,他想,若他真带走齐墨,宋喻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此事。

他这是变相地胁迫放了齐墨。

不得不说,宋喻生这一点实在是有些老练得过头了。

丝毫不曾拖泥带水,却也不步步紧逼势要闹得两败俱伤,他给方修行了方便,那么方修自然要给出他想要的。

方修会如何抉择,也不难想。

既宋喻生都给了他方便,他也实在没有现在就同他撕破了脸皮。

他对宋喻生道:“既然大理寺要人,那锦衣卫这边就不要了,只是希望,宋大人还有好好查查这人,究竟是不是刺客了。”

宋喻生见他松口,也不再去理会他别的话了,只笑道:“那我自会去好好查一查。”

在场之人,对何家那坐暗庄,明里暗里都知晓些许,宋喻生说好好查一查,谁知道能查出些什么来呢。

不过方修也不怕,左右他们做的那些勾当,宋喻生早就在查了,现在就算是让他们查下去又能如何?总归又没有证据,有何可惧。

既然方修自己选了这个,皇太后也便无甚好说的了,这场刺客的闹剧,就这样收了尾。

方修那群人走后,灵惠帝也累得不行,他道:“累了累了,小楚,你好好的,我先回去了。”

温楚点头,在她身边的李惟言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温楚,又看了一眼宋喻生,也出声道:“我送父皇回去。”

他们一走,坤宁宫一下子就又安静了下来。

温楚觉得颇有些不自在,方才回来的路上还说什么最好两人永远也别再碰上,结果这会又打了切切实实的照面。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齐墨那边又有了动静,只见他又想跪下给宋喻生磕头,但被宋喻生一把拦住。

温楚见到齐墨动不动就给人磕头,没忍住多嘴,道:“齐墨,你别总是给人磕头了,说一些感谢的话,是不用给人磕头的呀。”

齐墨不管见到谁,求救是跪,感谢是跪,说话是跪,不说话也是跪。

虽说这里站着都是整个大昭数一数二尊贵的人了,可他跪得这样频繁,实在有些让人受不起了。

齐墨听了温楚这话,有些欲言又止,他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垂下了头,不安无措地扣弄着手指。

宋喻生低头看他,问道:“是因为他吗?”

温楚也不知道宋喻生这个突如其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齐墨有片刻得默不作声,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他只愣愣地看着宋喻生,眼眶之中都蓄上了泪水。

宋喻生道:“他是个阉人,看谁都大顺眼,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像是方修这样的人,身居高位,却有所缺,心理上自非用常人所想去揣摩。他好娈童,尤其是像齐墨这样的,年纪不大,生得雌雄莫辨,叫他更是喜欢。可从方才方修的话中,句句可以听到他对齐墨的贬低,不是什么无耻小儿,就是贱民诸类言语,只恐怕平日囚禁齐墨,在他身上施虐之时,一边抽打他,一边贬损他。

宋喻生想想也知道方修会说些什么。

无非是将他贬低成世界上最最低贱之人,通过贬低齐墨来获得快感。

齐墨这样的言行举止,一看便是被人打压过的。这样的打压不只是从身体上,更是从心理上。

宋喻生心思敏捷,又加之在大理寺断了不少的案,对这些事情,见微知著,只是知道一些,便能窥见根本。

温楚根本不明白宋喻生在说些什么,可看齐墨那副样子,却又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难言的心事一样,眼眶越来越红。

但她也不会去对别人的伤心事好奇,既然宋喻生都这样说了,她也没什么好再去追问了的。宋喻生知道齐墨的心事,也只能让他来宽解他一二句了。

方才宋喻生说过,有人报案寻走失的孩子,应当就是齐墨的父母,那这样齐墨跟他走,想来也就没事了。

她对齐墨道:“你跟他回去吧,他会带你去找爹娘的。”

宋喻生这人,虽说算不得什么好人,可是在这些事情上面,总也不会去害人。让齐墨跟他走,温楚倒也放心。

说完了这话,她也不看宋喻生是何神情,就要往殿里头回了。

齐墨看温楚要走,下意识喊道:“姐姐.”

齐墨想到,放他出来的那人,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他只能相信他跑出来之后,见到的走在路上的那个女子,也就是温楚。他说,他只能信他,其他的人,无论看着多么良善,也不要信。

虽然宋喻生看着确实很好,但那个人放了他出来,他得去听他的话。

而且,即便宋喻生很好,可是他还是更相信温楚一些。

宋喻生听到了齐墨唤她“姐姐”,神色跳动了一下,下颌都收紧了一些。

他极力放平了心绪,笑着看向了齐墨,问道:“你怎么不叫我哥哥呢?”

宋喻生这笑看着与方才不大一样,怎么还带着那么一丝不和善呢?

齐墨忽然觉着,没直接跟宋喻生走,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宋喻生都这样说了,齐墨也只能开口喊了他一声,毕竟方才他也是帮了他,若非是他,他说不准又会被那个老太监带走。

他唤了一声,“哥哥。”

宋喻生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才和善了一些,好像他喊温楚姐姐,喊他哥哥,这样听着他喊她姐姐便也没那么刺耳了。

温楚以前不懂宋喻生这个人,也不知道他经常会犯些什么毛病。例如她一提起祁子渊来,他就要寻不痛快。

可自从他同她阐明了他的心思之后,她才后知后觉,明白他原是在吃祁子渊的醋。她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也自然明白他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了。

她受不了宋喻生这副样子,分明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况说“姐姐”这一称谓,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又在那里难受个什么劲呢。

温楚一阵气结,直接将齐墨拉到了身后,对宋喻生道:“你又唬他做些什么,我现在同你都没干系了,你管人家喊我姐姐还是什么呢,还非要去让人也喊你哥哥,什么毛病。”

许是从前被宋喻生压迫久了,她现在离开了他,又仗着是在坤宁宫里头,说话都带了几分硬气,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吐了出来。

齐墨也没想到温楚会突然对宋喻生说这话,他忙要解释,“不打紧的,姐姐我本也当喊他哥哥的.”

齐墨小心谨慎地去瞥了眼宋喻生,只见得方才还很强势的人,因为温楚的这一番话,瞬间垂头丧气。齐墨甚至觉得此刻的宋喻生,眼中都蒙了几分雾气,不知为何,看着竟有几分委屈。

他从没想到这样像是宋喻生这样的人,竟然会有这样的情形,而且只是因为温楚方才的一句话罢了。

齐墨觉得,温楚那话,虽然不大好听,可也不至于有这样大的杀伤力,怎么就能把宋喻生说成了这副样子。

宋喻生默了许久,最后在温楚要离开之前,开了口,他垂眸道:“对不起,我不想惹你不开心的。我只是我只是.”

宋喻生话都还未曾说完,就叫温楚打断,“你又只是些什么?你如今愿意顾及我的死活,又是为了什么?你怎么不干脆像是从前一样呢?”

温楚从前想要的东西,宋喻生从来不肯给她,只想要将她打断了腿锁起来,他如今怎么不去像从前那样呢?何故又去管了她的死活?

在温楚看来,宋喻生这人,不达目的势不罢休,如今见强硬得行不通了了,便又去换了个法子,方才她不过是说了那么一句大实话,他又委屈个什么劲了呢。

想她去可怜他?

她都来不及可怜自己呢。

温楚道:“你别在我的面前装起这些来,从前你是如何待我,你忘记了,我都记得,你当你那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就好了,莫要再是同我起了什么牵扯才好。从前那些事情,怎么算也是我吃亏,你忘了最好,我也不会拿出来再说。我这人也算是大度,在这里还要祝也只祝世子爷,早日觅得佳偶,子孙满堂,从此以后你我一别两宽,各不相欠。”

她大度,她多大度,就这样说要将从前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就这样说什么两不相见的话。他倒是宁愿她来恨他,宁愿她来骂他。

宋喻生看着她如此决绝,似乎恨不能永远都不与他相见,他笑了一声,重复了一遍温楚的话,“觅得佳偶,子孙满堂。”

他似乎不知她为何能这样狠心,终于忍不住抬眼看她,眼眶都红了几分,他的声音都带了几分说不出的哀伤,他问道:“同我说这样的话,你怎么不干脆拿剑杀了我呢。”

齐墨在一边都二人这突如其来的对峙吓到了几分,他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可能有些旧情,可怎么也没想到会说到这样的地步,他都有些不知所措,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齐墨道:“哥哥姐姐是为了我吵架吗。”

若是知道两人吵成这样,动不动就是什么死不死的,他绝对不多嘴。

温楚道:“同你有什么干系。”她又想起齐墨方才喊她,又问,“你方才喊我是何事?”

齐墨看两人吵成了这样,又哪里还敢去磨叽,就算是宋喻生不是好人,他也认了,他们两人若是再吵下去,他受不住。

他忙摇了摇头,道:“无事无事,我.只是想同姐姐道声别,也没些别的事情。”

温楚看出了齐墨的些许惶恐,也知他经历这样一场祸事,自是陷入极度的不安,但宋喻生这人,也不至于再丧心病狂到再去对他如何。

她没再去理会宋喻生,只是又宽慰了齐墨几句,见他还是赤脚,又让人去寻了一双鞋子来给他。

天已经黑得不像话了,宋喻生自被温楚说了一顿之后,就一直垂着脑袋。月光照在他那身绯红官服上面,却让那官服看着更暗了几分,平日里头若竹一般挺立的人,此刻那背就像是被压弯了一样。

待到了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之后,宋喻生便带着齐墨出了宫。

宋喻生一出宫,就让人去喊了齐晨齐萍两夫妻过来。

齐晨齐萍两夫妻来大理寺寻他,今日他进宫来寻灵惠帝,而后又碰上了齐墨出逃,方修寻刺客,这一切,总觉太过凑巧了一些。

他同齐墨前后脚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往宋府的方向驶去,碾碎了地上皎洁的月光,宋喻生忽出声道:“你之前是被方修关在了何处,他拿了链子锁你,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我实有几分困惑,可同我说上一二吗。”

宋喻生的声音很轻,看似是在徐徐问之,可每一句话都似带了不容拒绝的意味。

齐墨本以为,他不会再说起这些事来。

他也以为,没人会知道这破洞百出的事情。

果然,他这样聪慧,在方才他能轻松窥见他在方修那处受到的磋磨之时,他就应该明白的,宋喻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他方才不问不说,是因为他可能只顾着温楚,可是现在,一从那里面出来,他怎么又可能不会去问。

齐墨的手不自觉得拢紧,膝盖那处的衣服都被揪成了一片。

宋喻生并未出声催促,只不知过了许久,齐墨才终于开口,他又想要跪,宋喻生先他一步阻道:“不是说了吗,叫你别跪。”

宋喻生的话一出口,就叫齐墨僵住了身,他道:“我确骗了你。”

“你也为了活命,不用跪了,况且,你也没伤她。”宋喻生又自嘲般地笑了笑,“也托你的福,让我还能和她见上一面。”

也若非是齐墨出逃,方修也不会发动刺客一事,那样的话,他也没有机会往坤宁宫去,也自见不到温楚。

即便说他给她骂了一顿。

但好歹也是见到了的。

听得宋喻生这样说,齐墨最终还是没有跪,他道:“哥哥,你猜得不错,我逃出来,确实是有人相助,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他是个男子,他让我逃,让我逃得快些,给我指了条路,告诉我,去了那处,有个姐姐能救我,他说,姐姐是好人,也只有她是好人。”

“我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不会害了她,可是我真的太怕了,我真的真的不敢再回去,我会死掉的。那个老太监,他不是人,就是个恶魔。他心情好的时候,便喜欢抱着我舔舐,心情差的时候,他就拿着鞭子打我,用世上最恶毒的话咒骂我,他说我是这世界上最下贱的人,说我就应该活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面,他说,我是怪物,说我活在人世都是一种脏污。他还说,男生女相,大凶之兆,他说他是拯救我的神佛,没有他,我就该被千人骑万人踏。”

“我的一切好像都是他恩赐给我的一样,他对我好,我就该感恩戴德,他对我不好,我亦要感恩戴德。”

“大人,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我真的只是太怕了,我”

宋喻生脑袋疼得厉害,就是连喉咙都再难发出声响,他听着齐墨说了这么多的话。

才惊觉,于温楚,他又何尝不是方修。

他阻了齐墨后头要说的话,哑声道:“你不用说了,怕,是应该怕的。”

马车平平稳稳地在路上行驶,可是宋喻生的心却已经似经历了惊涛骇浪,似一个将要被溺毙的人,不得喘息。

自温楚受伤之后,他其实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大对,可是现在,他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得从别人口中,听出了,他那自以为是的爱,有多让人窒息。

或许说宋喻生本就是这样的人,生来如此,冷血冷情,想要什么,都要不择手段握在手中,温楚想逃,温楚不爱,他不在乎。

可他分明也是在乎的,他也想要和她好好的。

他不懂怎么去爱人,但他很聪明的,他可以学的。就像当初一个不会说些话的痴儿,成了如今名扬天下的谪仙公子一样。

温楚不喜欢自己这样,那他便不再这样。

那边齐墨见到了齐晨齐萍之后,几人又是一阵惊天动地。

寂静的夜晚中,只能听到了他们三人悲绝的声音。

*

那日方修回去之后,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可是查遍了也查不出来究竟是谁到放走了齐墨,他一怒之下,将身边看管的人都杀了个尽。

大昭近来的天气实在算不得多好,诡异地旱了一月有余,从七月中旬开始,到了九月,天上竟未曾落下一滴雨来。

庄稼枯死,粮食歉收,民不聊生。众人对灵惠帝积攒已久的怨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以往的时候,即便灵惠帝这人不大好,可于他们,也没什么明显的坏事,但如今就不一般了,他们理所应当地又将这年的旱灾怪罪到了灵惠帝的头上。

皇帝是上天之子,一定是为君不仁,上天才降下了神罚。

钦天监那边观天象,对此旱灾做出的解释为,妖女降世,祸乱众生,为君者遭受蒙蔽,是以降下旱灾,以示警醒。

街上,大街小巷的人凑在一处,说着闲话。

“这都旱了一个多月,就是伏旱也旱不成这样的,往年也不见得这样,怎么就今年成了这样?不落场雨这温也降不下去,地里头的菜也都蔫成了一团,这该怎么办,日子还过不过了!”

另外有一个身着粗布短衫,年岁不大的男子跟着附和道:“宫里头不也说了吗,妖女降世,妖女妖女.还能是谁。他以为他不认她,我们就不知道怀荷已经回来了吗。纸包得住火?保不齐,当年没叫她死透,不知是使了法子活下来了,这就连老天爷都不落雨了,还不明白吗!德妃秽乱后宫,迷失了帝王的心智,好了,她的女儿如今回来了,害得我们落入了这番境地,粮食也都坏了,宫里头下来的赈灾粮,天老爷的,是够谁吃的。他是穿好喝好,我们凭什么也跟着他一块受罪。”

眼看灾年已至,民间的百姓们连饭都吃不上了,灵惠帝那边就下了旨意,让人发了救灾粮下去,但救灾粮也只能解一时的急,指望他发一辈子的救灾粮吗?

况说,这救灾粮,灵惠帝那边批下去的,是实打实的大米粥,那边贪了一层又一层,真能喂到了百姓嘴巴里头,那都是掺了泥的粥。

这人又是骂皇帝,又是骂怀荷,引得别人一阵附和。

他在这里又跟着骂了几句之后,便起身离开了此处,后来接连拐入了几条小巷,里头等着一个小太监,小太监见他来了,挑眉问道:“吩咐你的事情办好了?”

男子点头哈腰,忙道:“好了好了!大人放心,办得实实在在的,那些人都跟着骂了好久呢。”

他这几日就专门到处在那里编排温楚他们的坏话,说的话也大都和这些一样,左右就是往他们身上泼脏水。也不枉他如此辛苦,说得口干舌燥,城中大部分对灵惠帝父女二人的怒气俨然到了极至。

那小太监听了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了他些赏钱,就回去宫里传话了。

然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正藏着一人将他们的交易尽数收入了眼底。

冬月将看到的事情,赶紧回去告诉了宋喻生。

近来是多事之秋,春风,冬月也都跟在了他的身边处理事情。

城中近来忽然兴起的传言太过于突兀,为何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有这样多的人去对怀荷发难,除了钦天监的那句话以外,只怕还有不少的人在背后推动。

他让冬月去查了以后,果然发现又是方修的人。

宋喻生站在大理寺厢房回廊的檐下,抬头看见万顷碧波,见不到一丝乌云。

他道:“他们也真是好运,怎么就连老天也在帮他们呢?”

宋喻生口中的他们,自是何党,方修一行人。

本来他们那边出了女尸一案之后,不得不去消停一些,可现在偏来了大旱,一下子便让他们将注意力转向了方回宫的怀荷,如此一来,他们的那些事情,谁又有谁会再去注意。

宋喻生道:“天命能一直眷顾他们?什么事情都叫他们做的这么轻松容易,凭什么呢。”

回廊之下,宋喻生忽然开口说道,声音十分的轻,听着像是在问冬月,却又更像是在自己呢喃。

杀人放火,贪污受贿,拐卖孩童.种种劣行,他们还真以为能躲得过去吗。

若天真的要站在他们那边,那他便去同天作对。

“这段时日盯得紧些了,只管盯着,别去叫人看见了。”

何洪这样的人,一旦有了喘息的机会,又哪里肯放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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