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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我现在是在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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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11-03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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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顷刻间, 二人的距离拉近。

男人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笼罩住她。

有光擦在他锋利冷冽的眼里,他眼尾微微耷拉,眼里含清淡又慵懒的笑。有几分柔和, 也有几分谦逊, 比起强硬的压迫感, 温柔之下藏着的侵略感是难以察觉又难以抗拒的。

怀念的视线最后落点是他的唇上。

薄薄的唇, 唇色很淡,触感……很软, 极易令人动情的唇。

她的唇莫名发烫, 心脏跳得很快。

“办公室晚上没什么人。”怀念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语气平静, 她指了指段淮岸手里的热美式, “而且, 你不是要去看迟径庭吗?”

“没人也行。”段淮岸说,“我过去坐坐。”

“……”怀念抬睫看他, “但我换上衣服, 就要先去看迟径庭的情况。”

她去办公室, 就是为了换上工作时穿的白大褂。除此以外,也没别的事了。

段淮岸顺势道:“我陪你。”

怀念还想说什么。

又听到他说:“天黑了,我怕你出事。”

“……”

我在医院!能出!什么事!

怀念忍着吐槽的冲动, 抿了抿唇, 说:“那走吧。”

已经快到晚上八点, 住院部走廊里没什么人, 护士站也只有一位护士坐在电脑前, “烦死了,这什么破系统又卡了。”

怀念和段淮岸经过时, 对方也忙着和电脑做斗争,无暇分出眼神过来。

值夜班往往会安排三位医生,但不意味着三位医生都会在办公室。怀念打开办公室门,里面空无一人。

医生办公室和上班族的办公室也差不多,一张桌子,一台电脑。

怀念的白大褂挂在椅背上,已经是三月底,气温渐暖,她只穿了一件针织衫。白大褂直接套上身。

“好了,走吧。”

怀念一转身,看到段淮岸停在办公室的介绍栏里。

介绍栏里有科室所有成员的照片、职称和名字。

段淮岸若有似无道:“就你一个女医生。”

“每次培训开会的时候,都会有人问我,你为什么会选骨科。”怀念淡笑,“因为骨科手术特别耗费体力,别说医生了,就连护士,我们科室也会尽可能地选择男护士。”

“倒也不是性别歧视,因为这份工作真的很累。有一次,医院收了个两百斤重的病人,我得抬着他的腿做五个小时的手术。”怀念还是很轻松的笑,“那台手术下来,我是真的很累,但也是真的很有成就感。”

段淮岸看着她,听她接着说:“而且我虽然是在骨科,但我导师是关节镜手术的专家,我也是研究这方面的。关节镜手术……没有特别耗费体力。要真说耗费体力,没一台手术是不耗费体力的。”

段淮岸敛着眸,脸上表情没太多变化,很冷淡,也很平静,像是无风无雨的深海海面。

他们边说边去往电梯间,搭乘电梯到八楼。

迟径庭在病房里百无聊赖,见到有人推门进来,他歪着脑袋看来人是谁。

见是段淮岸,他惊了一下。

看见他身边的怀念后,那份震惊荡然无存。

但迟径庭还是很感动:“你对我真好,隔三差五地就来看我。在国外待了这么久,你也算是知道什么叫兄弟情了,兄弟住院会来看兄弟一眼,而不是像那个天杀的陈疆册,到现在就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他妈的那通电话,他就和我说了一句话——‘我把你最贵的那瓶酒给开了’——他真的不是个东西!”

怀念过来查看迟径庭的恢复情况,等迟径庭吐槽完,怀念忍不住插了一嘴:“其实你可以出院养病的。”

“我可以吗?”迟径庭问这话时,没有看向他的主治医生,而是看向段淮岸。

那眼神很直白——你追到手了吗?追到手了我就出院。

对上段淮岸面无表情的脸,迟径庭得到了答复——没追到手。

迟径庭很鄙视他,但又很具有奉献精神。

他回答怀念,煞有介事道:“我心情不好,想在医院多住几天。”

VIP病房的病人,这种情况,不属于浪费医疗资源,医院巴不得多点儿他这样的病人。

像是想到什么,迟径庭脸转向段淮岸:“我白天的时候接到你妈的电话了,她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家?不是,你回国到现在,还没回过家吗?”

怀念有些惊讶,下意识看向段淮岸。

段淮岸被迟径庭提醒后,也提醒迟径庭,“我昨天应酬遇到你爸了,他说你下个月要和你未婚妻见面?”

“我操。”迟径庭恍然,“我都忘了这件事。”

“……”

“你未婚妻?”怀念更惊讶了,“这么多年没见,你都订婚了啊。”

“我五岁就有未婚妻了,”迟径庭吊儿郎当地说,边说边四处找手机,“不行,我得让理发师过来给我理个头。我这头发太长了,或者我明天出去一趟吧?医院待着太无聊,哎段淮岸,你明天陪我去剪头发。”

段淮岸:“没空。”

迟径庭:“明天周日,你又不上班。”

段淮岸说:“我回家。”

迟径庭嚷嚷:“那你现在陪我去剪头发。”

段淮岸看向怀念:“他能出医院?”

冷不防被点名,怀念默了默:“主治医生同意的话,他是可以出院一会儿的。”

闻言,迟径庭说:“那行吧,那现在就去剪头发。”

怀念看了眼段淮岸:“那,你们路上小心。”

段淮岸朝她轻抬下巴:“你回去上班吧。”

怀念点头,而后,先行离开了病房。

迟径庭临时出院,虽说只出去几个小时,但无法容忍自己帅气的身材藏在憔悴的病号服里。等怀念走后,他下床换衣服。

换好衣服,余光瞥见茶几处放了个装饮品的纸袋,他凑近看了眼,惊奇地发现他的好哥们居然又很体贴地给他带了喝的。

“希望这次不是冰美式。”迟径庭心有余悸,拿出喝的后,他两眼一黑,暴怒,“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这世界上比冰美式还难喝的东西,就是热美式!”

“你不喝热的?”段淮岸低头看手机,他的关心很敷衍,“那下次给你带冰的。”

“你他妈听我说话了吗?”见他专注地盯着手机,迟径庭无语,“手机里是有美女?你眼睛都掉进手机里了!我要告诉怀念你背着她偷偷看擦边女!”

话毕,迟径庭探头探脑,企图寻找段淮岸出轨的证据,然而段淮岸直接锁屏。

“有病?”段淮岸语气不耐,说“再瞎扯不带你剪头了。”

“不是,你刚看什么呢?我好像看到了连衣裙?”迟径庭嘴角抽了抽,惶恐不安道,“你什么时候有女装癖了?”

“……”段淮岸本就寡冷的脸,黑得可怖,“正好在医院,你明天去看看脑子。”

-

隔天上午,段淮岸回家吃午饭。

回国前,程松月便隆重地表示要来机场接他。好在段屹行拦住了她。

回国后,程松月也是隔三差五的一个电话,起初还是温柔的——“儿子,你什么时候回家啊?你都一年没回家了,妈也一年没见你了好想你。”后来演变成——“不是谁跟你似的成天不着家?你是不是忘了你有个貌美如花的妈和家财万贯的爸?”

最后怒火中烧,成为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谈恋爱了和女朋友同居呢。啊,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好多年前就被甩了,真的抱歉呢。”

“……”

段淮岸没听出他妈话里哪怕一丁点儿的歉意。

回家的路上,段淮岸再度接到程松月的电话:“你今天真的回家,对吧?”

段淮岸:“嗯。”

程松月:“那我下厨,给你做顿好吃的。”

闻言,段淮岸把着方向盘的手,欲左转掉头。

好在手机那端传来段屹行的声音:“你下厨的话,你儿子可能这辈子都不回家了。”

程松月沉默了几秒,很没底气地说:“我厨艺也没有那么差吧?”

段屹行没有回答她,或许是回答了,只是没让段淮岸听到。紧接着,段屹行的声音清晰传至手机这端,“还有多久到?”

段淮岸踩着油门,预估了下时间,“半小时。”

隔着家门有一段距离,他看见了门口的段屹行。

段屹行也发现了他的车,侧身朝向他。

段淮岸将车停在段屹行面前,下了车,“爸。”

段屹行上下打量着他,随后笑:“怎么一年过去,没什么变化?”

“能有什么变化?”段淮岸淡声,“妈呢?”

“在化妆,说是要以最美的状态迎接你。”

“……”

两人又随意地聊了会儿,段淮岸才说:“爸,您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倘若没什么重要的事,段屹行绝对不会避开程松月,在门口等段淮岸。

段屹行也长驱直入,问他:“回国这么久了,见过她了没?”

语气里的“ta”没有点名道姓,也模糊不清,但段淮岸知道,段屹行问的她,是怀念。段淮岸嗯了声,顿了几秒,又忍不住强调:“见了好几次。”

那句“还喜欢吗”已经到嘴边了,见到他这幅模样,段屹行止住了。

答案显而易见。

段屹行换了个问题:“什么时候和好?”

段淮岸突然沉默了。

场面似是僵持住。

过了不知多久,段屹行听见段淮岸说:“有次,我和她分手没多久,妈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吗?后来,妈说不动我,于是找她妈聊天。然后,聊着聊着,我就听到妈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问她妈,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婿。”

是真亲妈,把怀念往外推。

段淮岸当时差点儿没忍住,想去两位妈面前喊一声:“她喜欢的是我这款。”

好在他忍住了。

“嗯?”

“她妈具体的回答,我不记得了,但我听清了一个词,”说到这,段淮岸挑眸看了眼段屹行,他语气很冷静,转述着那个词,“——门当户对。”

闻言,段屹行神情里没有一丝意外,“淮岸,我不觉得她妈妈有说错。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连交朋友你都会选择和你差不多家境的,更何况是选择结婚伴侣?”

“我当时听到,也没多生气,我就是挺后悔的。”

“后悔什么?”

“后悔自己没有考虑那么多。”

四周没有遮挡物,段淮岸整个人被阳光笼罩,但他的肤色没有任何暖意,是毫无血色的病态的白。莫名有种憔悴的落魄感。

“我以前觉得,只要我喜欢就好,我也认为,我可以有很多种手段把她留在我身边。”

可是随着贪欲的日益膨胀,他想要的逐渐变多。

一开始,他只想要她的喜欢。

有了喜欢,他又想要她的爱。

被爱之后。

他想和她有以后。

一天不够。

一个月不够。

一年也好短。

他想一辈子都和她在一起。

“后来我才意识到,您和我说的——要谋划更多。”段淮岸说,“我以前总想着拿她妈威胁她,没有想过,要是她妈真知道她和我谈恋爱,会有什么反应?”

“辞职走人,让她和我分手,老死不相往来。”如果当初不分手,被怀艳君知道他俩的事,估计就是这个结局。

看着以往桀骜不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儿子,居然开始瞻前顾后地思考事情,段屹行神色里有几分赞许。

但是人的成熟并不能看他看待事物的角度,还要看他解决事情的方式。

段屹行不急不缓地问他:“所以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和您以前说的一样。”段淮岸说,“走一步之前,要想十步。我想和她谈恋爱、想和她结婚,那我就得搞定所有的阻碍。不然,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段屹行对他投以赞赏目光,他拍了拍段淮岸的肩,感慨:“不错,比以前成熟了。”

几乎是他俩刚聊完,二楼传来程松月的声音:“哇,我的儿子回家了!”

“儿子,一年不见,你发现没,你妈又变漂亮了!”

迫于他爸的压力,段淮岸勉强地吐了个字出来:“嗯。”

……

吃完午饭,段淮岸没有任何停留,拿着车钥匙走了。

程松月并没有对他的短暂停留表示不满,因为吃饭的时候,程松月就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来自她小姐妹,叫她出门逛街参加party。

段淮岸离开段家后,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去一家商场。

根据网上的指示,段淮岸准确地找到女装店。

严谨来说,是一家内衣品牌店。

该品牌发源于英国伦敦,在国内仅有一家实体店铺,恰好在南城。

段淮岸进店后,按照记忆里的尺码,买适合怀念的睡裙。

他进店和买单离开,前后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出来的时候,两只手上挂满了购物袋。

-

与此同时,怀念刚下班。

夜班本来是早上八点下班的,然而早上六点多,救护车送来五个病人,怀念迫不得已,由白大褂换为绿色的手术服,进了手术室。

做完手术出来,又得处理两位病人出院,一通忙活完,已经是下午两点。

怀念回到家,打开衣柜准备拿睡衣的时候,看到衣柜里挂着的唯一一条睡裙。

就是许芙送的那条。

她没穿过,这么多年没扔掉,主要是觉得这裙子摸着手感很好,应该挺贵的。所以一直以来没舍得扔。

只是她没想到,这条睡裙能这么贵,比她一个月的房租还贵。

怀念伸手,掠过那条睡裙,拿了自己常穿的,长袖长裤的睡衣。

然后,她关上衣柜门,将那条性感暴露的蕾丝睡裙,关进柜子里,锁在黑暗里。

洗完澡,她上床睡觉。

以防医院有事找她,手机没开静音。

好在她这一觉睡得格外安宁,手机也没有任何动静。

醒来已经快晚上十点。

怀念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才不情不愿地起床。

她抓抓头发,刷了个牙,打算去楼下面馆吃一碗面。

怀念住的地方靠小区中央,小吃摊和餐馆都在小区外围,她走了会儿,由安静走进熙攘里,路过烧烤摊的时候,买了两串牛肉串。她边吃牛肉串边走进常去的面馆,点了碗千张肉丝砂锅面。

她吃东西的速度很慢,即便在快节奏的医院里工作,忙的只能从夹缝里抽出时间吃饭,但她还是慢吞吞的。

吃完面,她又去边上的超市晃悠了会儿,买了点儿吃的,才慢悠悠地走回家。

快到单元楼下的时候,她看到一个模糊却熟悉的人影,但是不敢认,总觉得这么晚了,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再往前走了几步,对方也走向她。

这回,怀念看清了:“段淮岸,你怎么在这里?”

她连忙掏手机,发现手机里,没有他发来的消息,“你过来,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怕你在睡觉。”段淮岸说。

“……”怀念眨了下眼,“所以你一直在这里干等着?”

“嗯。”

“那你要是没在这里等到我呢?”

段淮岸勾唇笑了出来,笑声浅浅的,因为离得近,气息好像都扑在她脸上。

“我刚到,正准备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看到你了。”

“哦。”怀念默了两秒,觉得二人这么干巴巴地站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儿,她问,“你要不要上楼坐坐?”

话音落下,段淮岸眉骨轻抬,眼神意味不明,他清了清嗓,一派正直保守的架势,说:“怀念,你搞清楚,我现在是在追你。”

怀念抬眸,有些懵:“啊?”

“我就只想追你,没想和你表白,更不想你答应我。”

“……”怀念更茫然了。

“所以,”段淮岸的眼神暗了几分,喉结滚动,吐字清晰,“你休想——”

“把我骗去你家。”

“然后,脱掉我的衣服。”

“占有我年轻健壮的完美肉.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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