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姝心里惦记着来日的上学, 因此天一亮便起了身,洗漱好后便出了门,朝书院去了。
书院里静悄悄的, 小赵姝推开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她是第一个到的。
来到桌边,刚要坐下,随后又似想到什么一般, 低头看了看椅子,然后才坐下。
小赵姝将布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窝窝头在嘴边慢慢的啃着。
时间慢慢的过去, 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但他们不似昨天散学时那般的生龙活虎,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被自家随从抱了进来。
小赵姝好奇的望了两眼。
那些随从小心翼翼的叫着身上的小主子,被人扰了清梦的公子小姐们,双腿在随从身上蹬了蹬。
那腿的力道还是挺有劲的,痛的那些个随从面色微微扭曲了下。
也不敢强硬把主子叫醒, 就这么抱着,僵在书院里。
小谢瑾淡定的走进来,仿佛对这副场面已经见惯不惯了。
小赵姝头上的小揪揪被扯了一下, 她揉着被扯疼的头皮转过头来:“小哥哥, 你为什么揪我?”
小谢瑾:“没什么。”
小赵姝嘟起唇:“哦。”
被小哥哥这么揪了一下, 小赵姝也不回头了,端端正正的坐好等着夫子。
因中午的时候小赵姝没吃饱,因此等到下午夫子一说散学, 她就立马跑了出去。
书院的门大概一米宽左右, 小赵姝越过众人跑向门口, 可还没等一只脚踏出去,她的小辫子就被人揪住了,这是第二次了,揪她辫子这事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小赵姝有些生气的转过头去,见揪她辫子的是今天被夫子惩罚过的男孩。
本来那男孩是不用被夫子惩罚的,可谁叫他动作最慢呢!其他人一听夫子来了,纷纷即慌张又动作迅速的从自家随从身上爬了下来,端坐在座位上,虽然这男孩也爬了,可偏偏动作慢了其他人一步,被夫子逮了个正着。
夫子是教了那么多年的书,岂会看不出这些小贵人的小心思,这不,立马将男孩叫了上来,用戒尺打了他三下手心还罚他今天课业比别人多一倍。
小男孩被打时还没多大气性,但直到听到夫子说让他多做一遍课业时,眼中迅速涌起了一泡泪,下一秒瞬间嚎哭了起来,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犯错,凭、凭什么只罚他一个人!
夫子使的这招杀鸡给猴看,在今天的授课中得到了很好的反馈,那些个小贵人被吓得正襟危坐、认认真真听课,不敢再有平时的小动作,生怕下一个做双倍课业的人就是自己!
小赵姝看着这讨嫌的手,立马收起了本还对他被打这事的同情,心里只觉得夫子应该多打他手心几下的,这样他才没有力气去揪别人的头发。
小赵姝:“你放开!”
小男孩叫林寻,是书院里数一数二的混账羔子,他不仅不放,还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我不!”
小赵姝被揪的踉跄了两步,身子站稳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大声喊道:“你放开!”
“我偏不!”
“我都听说了,你是不详的人,谁跟你在一起,谁就倒霉!”
“就是因为你的缘故,我今天才这么倒霉!”
小赵姝双手向上扯着男孩的手,想把他的手从她头发上扯开,但她人小力气也小,扯了半天都没扯开。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你就是!”男孩直接用力捏住小赵姝的手。
小赵姝被捏的痛出了声,男孩被她的声音吓到了,低头一看他手掌下的那只小手已经肿的像馒头一样了。
男孩手足无措的放开小赵姝的手:“我、我没用力啊!”
小赵姝手疼的难受极了,感觉到头发和手上的力道消失后,抬眼望了眼男孩身后,随后便蹬蹬朝他身后跑了过去。
来到小谢瑾面前,委屈的看着他:“小哥哥”
小谢瑾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履,半晌没有应声。
小赵姝不知道小哥哥是什么意思,但她却觉得现在的自己不应该去烦他。
小赵姝收起委屈的神情,朝小哥哥笑了笑:“小哥哥,再见。”
小赵姝没等小哥哥出声,转身在众人讷讷的表情中离去。
余光被绿色的小裙子拂过,小谢瑾低垂的眼眸闪了闪。
小赵姝离开后,一时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说话。
小谢瑾抬脚领着小厮朝门外走去,路过男孩时,眼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男孩:“.。”他真的不是有意的,而且他真的没有使力。
回到院子后,小赵姝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有些凉意的墙壁,那一瞬间她觉得疼痛减了半分。
皱着眉在原地站了半分,随后来到井边小身子趴在水井上,小手费力的从井中拎起了一只木桶,木桶里盛了浅浅的一层水。
小赵姝将肿的那只手放进木桶里,另一只手舀起水淋在发肿的手上。
水被手的温度捂热后,小赵姝就将已经温了的水倒掉再重新打一盆上来,继续着刚才的动作,不断往复再往复着,直到阿伶将饭菜领回来后,小赵姝才停下动作起身去吃饭。
睡梦中的小赵姝满脸透着不正常的红,眉头不舒服的皱起,嘴中还时不时呓语两声。
因为昨天把一个年纪比他小的小姑娘给弄伤了,男孩今天根本都不想来听学,要不是他爹拿着比他手粗的棍子站在房门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还真就不来了。
男孩走进书院,头心虚的朝里面看了看,见第一排除了谢瑾之外就没其他人了,轻吁了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男孩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在路过小谢瑾时鼻孔朝天的朝他哼了一声,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到位置上坐下。
周围的人好奇的朝男孩围过来:“林寻,你昨天回家后你爹揍你了吗?”
林寻得意的摆摆手:“没有,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怎舍得打我,没有的事!”
其实他也奇怪他爹为什么没揍他,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来说,他欺负了人家小姑娘,虽然他身边的小厮不会告状,但人小姑娘会啊!
就比如,他以前弄哭过一个小姑娘,被小姑娘的爹娘告状到家里,为这事,他爹拿棒子追了他好几条街,揍的他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但他是谁,他是这十里八乡赫赫有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要让他在这群小屁孩面前自揭短,那是不可能的,死都不可能!
林寻不耐烦的挥退身边的人:“该干嘛干嘛去,别围着小爷我。”
他话刚落,谁就喊了一句“夫子来了”,众人根本来不及辨别话的真假,手忙脚乱的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端坐着。
谢瑾皱眉看向旁边的桌椅,都这个时辰了。
坐在最后面的林寻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脑袋使劲在门口和那个桌椅之间来回转着,直到夫子不善的眼神朝他射来,他才心虚的低下头装模做样的看着书本中的内容。
结束了一天的听学,林寻不再如往常一般与小伙伴说说笑笑遛回家,而是直接背着布包蹿出了书院。
小谢瑾等所有人都走完后,才缓缓挎着布包走了出去。
来到一个院子前,看着向外敞开门的院落,小谢瑾抬脚走了进去。
院落里空无一人,小谢瑾想了想,抬脚朝里屋走了去。
里屋的门半掩半敞着,小谢瑾用手轻轻一推,门就完全敞开了来。
小谢瑾抬眼朝屋内扫了一圈,只见床上鼓起了一个小鼓包,细细瞧着,还能看见那鼓包在微微起伏着。
(本章完)
作者说:作者专栏-新文《贪毒》已开文。
《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鱼是个和人说话都会脸红上半天的姑娘,她温顺、良善。
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复是当初那个温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处左右逢源、溜须拍马,还励志要将那群权贵哄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哦,不对,是惬意顺心。
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里,就是个可随意拿来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鱼尽心尽力的亲近、讨好所有人,但唯独对谢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愿,而是不敢,
因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萨面貌、魔鬼心肠还知此人对她动了杀心。
为此,别说是跟他沾上半点关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瘆得慌。
谢怍表面上对周多鱼温和有礼,实则打心底厌恶她粗鄙庸俗的举止。
若硬要说愚昧无知的周多鱼身上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是识趣,也只有识趣,识趣的远离他与他保持距离,对此,谢怍还算满意。
此去经年,窄巷相逢,谢怍双眸沉静的望着身子紧贴着墙而过的周多鱼,缓缓敛目,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是个识趣的好姑娘,知道对他退避三舍,
可,却碍眼的紧。
爱恨嗔痴,为贪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剧场:
周多鱼虔诚的跪在佛前,眼前则是刚刚奉给菩萨满满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灿灿黄金。
她对佛像低眉浅颂:劳菩萨费神助信女屠尽恶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为菩萨重塑金身之时,嗯,纯金。
拜完菩萨,她面不改色、不着痕迹的收起刚孝敬给菩萨的黄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哪有事还没办,就收钱的道理!
【特别说明】:文中“恶鬼”仅用于比喻,全文无奇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