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再次静了静, 谢景荣硬着头皮道:“不是还有李家儿郎、林家儿郎和其他儿郎,也不是非你不可。”
少年坚定的话语在屋内响起:“父亲所言甚是,若他们也要前往边疆, 那儿怎可做缩头乌龟窝在一隅,若他们贪生怕死,那儿更该前往!”
谢景荣很满意他的回答,眼含骄傲的就要点头,周慧捷似侧边生了眼睛一般, 扭头瞪了他一眼。
谢景荣讪讪的收回了脸上的笑。
周慧捷皱眉看向自家儿子:“非去不可吗?”
谢瑾点点头:“非去不可!”
周慧捷知道自家儿子主意正的很,一旦下定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叹了一口气:“知道了, 你先去休息吧。”
听到这,谢瑾便知道他母亲已是同意他去边疆了,当即不再纠缠,行过礼后,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走出主屋不远, 就听到周慧捷气恼的声音:“都怪你!都怪你!.”嘴中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就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谢景荣又哄又讨饶道:“是是是,都怪我, 都怪我, 夫人莫气了, 仔细气坏了身子。”
回到屋中,谢瑾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也不点烛火, 就着夜色坐在书桌前。
他的神情在夜色中忽明忽灭, 让人看不真切。
翌日, 谢瑾早早的乘车出了府。
马车行了半晌,最终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车夫在马车外唤道:“世子,王府到了。”
闭眸倚在车内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指尖分明的手掌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谢瑾没带多余的小厮,随行的只有车夫一人,车夫跑过去与王府大门口的小厮说了一通,只见那小厮惊喜的朝谢瑾望了过来,随后向车夫使劲点了点头,朝府内跑了去。
不过片刻,那小厮便迎着一个相貌平平、面色温和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殷勤的来到谢瑾身边,脸上的笑快将眼睛给挤没了:“谢侄儿怎有空来鄙府?”
谢瑾恭敬的朝他行了个礼:“王伯父,王姑娘的东西落我这了,我特意前来归还。”
“小女的东西落谢侄儿这了,”听到这,王其章笑的连眼睛的缝都看不见了,含着期待道:“是什么东西呀?”
谢瑾将怀中的簪子拿了出来,双手递在王其章跟前:“伯父,这是王姑娘的簪子。”
看到女儿的贴身之物出现在谢瑾身上,王其章简直要笑开了花,他伸手想要接过女儿的东西,但半道上,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笑呵呵的将手收了回去。
王其章努力将脸上的笑压下去了几分,带着些愁容道:“谢侄儿还是亲自将这簪子给喻锦吧,喻锦的脾气我最是了解,若她没当面向你道谢,事后必会茶饭不思。”
谢瑾深深的看着王其章,王其章在他的目光下差点撑不住面上的笑容,随后就见他点了点头。
王其章暗暗呼了一口气,随后忙不迭的迎着谢瑾走进了府邸。
王其章将谢瑾迎至主厅,朝一旁的下人道:“去将姑娘请过来。”
不知为何,下人并没有立马照做,而是欲言又止的望着王其章。
王其章怒瞪过去:“还不快去!是想挨板子吗!”
下人似想到什么,浑身瑟缩了下,害怕的应了声好,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
谢瑾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的夹紧了眉头。
在等待的过程中,王其章一直在不留余力的拍着谢瑾父亲的马屁,在此谢瑾只不冷不淡的应了几声,其余的时候便不再出声。
即使王其章再愚钝,也感受到了谢瑾的冷淡,他随即悻悻的闭上了嘴,恼羞成怒的朝旁边的下人发火:“都什么时候了!姑娘还不来!一个二个死楞着做什么,还不去看看姑娘到哪了!”
下人们全都唯唯诺诺的夹着脑袋,大气不敢出的缩着肩膀,生怕自己惹眼,惹来老爷的怒火。
王其章话音刚落,下人便带着王喻锦走了进来。
谢瑾抬眼望过去,王喻锦上过妆的面容上隐隐透着一丝苍白,步履平稳的朝谢瑾他们走了过来。
王喻锦盈盈福身:“父亲,谢世子。”
王其章笑着点了点头,起身朝女儿走了一步,王喻锦面色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
见女儿如此反应,王其章脸上有些尴尬,他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王喻锦,随后转头笑对着谢瑾道:“谢侄儿莫介意,喻锦就是这样,从小胆小的很。”
谢瑾将目光从王喻锦身上收回来,理解的朝王其章点了点头。
突然,王其章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拍着脑门道:“糟了,我忘了我还有一些公务在身,”歉意的朝谢瑾一笑:“谢侄儿,实在对不住,我这公务.”
谢瑾将他的话茬接了过来:“王伯父,你先去忙吧,我这不要紧的。”
王其章搓了搓手,随后转头对女儿道:“你替为父好好招待谢世子,我处理好公务后就回来。”
(本章完)
作者说:作者专栏-新文《贪毒》已开文。
《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鱼是个和人说话都会脸红上半天的姑娘,她温顺、良善。
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复是当初那个温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处左右逢源、溜须拍马,还励志要将那群权贵哄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哦,不对,是惬意顺心。
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里,就是个可随意拿来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鱼尽心尽力的亲近、讨好所有人,但唯独对谢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愿,而是不敢,
因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萨面貌、魔鬼心肠还知此人对她动了杀心。
为此,别说是跟他沾上半点关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瘆得慌。
谢怍表面上对周多鱼温和有礼,实则打心底厌恶她粗鄙庸俗的举止。
若硬要说愚昧无知的周多鱼身上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是识趣,也只有识趣,识趣的远离他与他保持距离,对此,谢怍还算满意。
此去经年,窄巷相逢,谢怍双眸沉静的望着身子紧贴着墙而过的周多鱼,缓缓敛目,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是个识趣的好姑娘,知道对他退避三舍,
可,却碍眼的紧。
爱恨嗔痴,为贪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剧场:
周多鱼虔诚的跪在佛前,眼前则是刚刚奉给菩萨满满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灿灿黄金。
她对佛像低眉浅颂:劳菩萨费神助信女屠尽恶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为菩萨重塑金身之时,嗯,纯金。
拜完菩萨,她面不改色、不着痕迹的收起刚孝敬给菩萨的黄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哪有事还没办,就收钱的道理!
【特别说明】:文中“恶鬼”仅用于比喻,全文无奇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