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两个香料的料包才做了一半, 便被府外的叫嚷声打断了。
赵姝放下手中的香料,起身来到门边。
院子的门被人急促的从外面敲着:“姝姑娘!姝姑娘!”
赵姝示意阿伶去开门,门刚被打开, 两个婢女便朝赵姝跑了过来。
赵姝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婢女便直直朝她跪了下去。
赵姝听着从段府外边传来的叫嚷声,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个跪在她身前的婢女。
两个婢女话也不说的直朝赵姝磕着头,一下又一下,响极了!
阿伶连忙来到两个婢女身边, 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两个婢女一直重重的磕着头,没理阿伶。
阿伶着急的看向自家姑娘:“姑娘.”
赵姝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个婢女,知道二人将头磕出了血, 她才淡淡开口:“说吧, 什么事?”
两个婢女听到赵姝开口,才抬起磕的青紫红肿的头,两人脸上都带着隐藏不住的怨恨与不屑:“求姑娘救救我们!”
赵姝看着两人脸上的不屑,不由的暗想,这不屑是对她的吗?可若是对她的又为什么会叫她救救她们呢?这不自相矛盾吗!
赵姝不接她们的话, 就这么不温不热的看着她们。
两个婢女间赵姝没接茬,脸上闪过一丝恼恨,其中一个婢女直起身子, 一脸傲气的望着赵姝:“姑娘就不问问我们发生了何事吗?”
赵姝依旧不接茬, 刚刚傲气的婢女被赵姝漠然的态度弄得心里直恼, 可一想到外面正在发生的事,她脸上就挂满了得意,她重新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望姑娘仁慈, 放过我们吧!”
听这个婢女这么一说, 赵姝倒没什么表情, 但身旁的阿伶却急了:“你好好说话,什么叫我家姑娘放过你,我家姑娘对你做什么了,就要放过你!”
另一个婢女也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望姑娘仁慈,放过我们吧!”
赵姝看着那两人渗血的脑门,心想,不疼吗?磕那么重!
阿伶冲下台阶,想要将两个婢女往门边拽!
可她一个人怎敌的过两个人,她使了半天劲,那两个婢女就是没动分毫!
两个婢女将婢女往旁边一推,阿伶被她们推到在地,两个婢女趁机跪在朝赵姝走了几步:“姑娘,求你放过我们吧!”
赵姝走下台阶将阿伶扶了起来,转身看着那两个婢女:“你们一直说要我放过你们,可你们没说要我放过你们什么啊。”
两个婢女听赵姝这么说,脸上顿时一喜,又忙跪着朝赵姝走了几步:“很简单,只要姑娘现在跟我们出段府就行!”
赵姝歪了一下头,似是不解:“为什么?”
其中一个看着赵姝的脸,表情闪过怨妒:“姑娘,你问我为什么,难道你做的好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哦,我做了什么好事?”赵姝虚心发问。
说到这,那婢女脸上的神情越发不屑:“姑娘,你这是搁这跟我们装傻呢!”
赵姝觉得冤枉极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做什么好事了!
赵姝打着商量道:“要不你跟我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那婢女直接从地上站起身,来到院子门边,手指着院子外的方向道:“姑娘,你知道这外面是什么声音吗?”
赵姝诚实的摇摇头:“不知道。”
那婢女猛地一把将院门推的大开:“那是被你连累的百姓求救的声音!”
婢女一脸的不耐烦:“若姑娘还尚有一丝人性,就随我们出去吧!”
赵姝:“出去以后呢?”
婢女一脸的理所应当:“自然是祭天,息神怒!”
阿伶被这番言语气的说不出话来,胸膛剧烈起伏,抖着手指指着那婢女。
赵姝倒是一脸的平静:“为什么是用我祭天,若是你们祭错了人该如何?”
婢女满脸的无所谓:“怎会祭错,自打你来了弭县后,弭县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幸,不是你带来的霉运,还会是谁!”
赵姝被她的理直气壮弄的噎了噎:“你这么说就有点不讲理了,那段时间来弭县的可不止我一人呐。”
两个婢女一时被赵姝的这番话堵住了嘴,可她们二人也不是吃素的:“没错,那段时间来弭县的不止你一人,但姑娘你莫要忘了,被真人说为灾星的就你一人,连姑娘你的父母,赵侯与夫人都没为你开脱半分,想必是因为他们早早就知道了你是灾星的事,心虚吧。”
话罢,那两个婢女对赵姝越发厌弃,不耐烦的道:“姑娘也不要再强词夺理了,快快随我们出去方为正道!”
话说完,两个婢女就上前来想要拉扯赵姝,阿伶挡在赵姝面前与两个婢女相互推攘着,不让她们碰赵姝分毫。
就在几人僵着的时候,一声高喝自门边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几人动作一顿,还没等看清,那两个婢女便朝谢瑾跑了过去,直直跪在他面前:“求世子做主!”
谢二本想将两人直接拖下去,但谢瑾抬手制止了他,只听自家主子淡淡的问道:“说来听听要我为你们做什么主,若是我能做主的定然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谢瑾说这话的时候,嗓音虽然温和,但脸上却一片寒霜!可惜那两个婢女沉浸在谢瑾的温柔里,一时没察觉到他的异常。
两个婢女心中窃喜,抬起脑袋,勾出一个自以为媚人的弧度,泫然欲泣的望着谢瑾:“世子爷,您可要救救奴家!”
谢二皱眉:“大胆.”
谢瑾抬手阻止他的话,望着婢女语气温和的问道:“如何救?”
婢女看着谢瑾如松如柏的身姿,鬼使神差的跪着挨近他,双手捏着他的衣摆:“求爷为奴家做主!”
看着婢女神色飘忽的样子,谢瑾好脾气的问道:“什么主?”
婢女凄凄然的看了一眼赵姝的方向,随后匍匐在谢瑾脚边:“奴家自小为补贴家用辗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府邸给人当丫鬟,就想着有朝一日能攒够钱出府让爹娘享福,可还没等到那天弭县却突然闹起了瘟疫,若是一直不解决此事,奴家想,奴家的爹娘怕是今生就再也享不到奴家的福了!”
谢瑾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待那婢女的手碰不到他的靴子后,才开口:“我对你爹娘的逝世感到遗憾,节哀!”
婢女楞了楞,随后抬头看着谢瑾:“奴家的爹娘没有死。”
谢瑾恍然大悟:“抱歉刚刚看你哭的那么伤心,以为是令尊与令堂仙逝了。”
(本章完)
作者说:作者专栏-新文《贪毒》已开文。
《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鱼是个和人说话都会脸红上半天的姑娘,她温顺、良善。
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复是当初那个温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处左右逢源、溜须拍马,还励志要将那群权贵哄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哦,不对,是惬意顺心。
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里,就是个可随意拿来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鱼尽心尽力的亲近、讨好所有人,但唯独对谢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愿,而是不敢,
因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萨面貌、魔鬼心肠还知此人对她动了杀心。
为此,别说是跟他沾上半点关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瘆得慌。
谢怍表面上对周多鱼温和有礼,实则打心底厌恶她粗鄙庸俗的举止。
若硬要说愚昧无知的周多鱼身上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是识趣,也只有识趣,识趣的远离他与他保持距离,对此,谢怍还算满意。
此去经年,窄巷相逢,谢怍双眸沉静的望着身子紧贴着墙而过的周多鱼,缓缓敛目,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是个识趣的好姑娘,知道对他退避三舍,
可,却碍眼的紧。
爱恨嗔痴,为贪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剧场:
周多鱼虔诚的跪在佛前,眼前则是刚刚奉给菩萨满满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灿灿黄金。
她对佛像低眉浅颂:劳菩萨费神助信女屠尽恶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为菩萨重塑金身之时,嗯,纯金。
拜完菩萨,她面不改色、不着痕迹的收起刚孝敬给菩萨的黄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哪有事还没办,就收钱的道理!
【特别说明】:文中“恶鬼”仅用于比喻,全文无奇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