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见陛下气的不轻, 立马躬身低头到外边去提人。
王和再次来到谢瑾身边,他拭了拭额上的汗对谢瑾恭声道:“谢步军校,陛下传您进殿。”
谢瑾跪在地上恭敬叩首:“谢主隆恩!”
王和过去将谢瑾掺起来:“谢步军校赶快进去吧, 陛下等着呢。”
谢瑾朝王和颔首:“谢王公公。”
谢瑾刚进到殿内,迎面就朝他飞来了一册卷案,谢瑾没有躲闪,任卷案砸向他的脑门。
“砰”的一声脆响,可见扔卷案之人用了多大的力, 谢瑾脑门上瞬间多了个红印子。
谢瑾面色无常的跪在地上,红了的脑门抵在地上:“罪臣该死!”
秦肃大步从桌案后走下来,双手插在腰上, 气急败坏的道:“你还知道你有罪, 你不说,我还以为你不知呢!”
秦肃插着腰来回的在谢瑾面前走着:“你说说你,你说说你,明明只有一天就过了禁闭期了,你非得在只剩下一天禁闭期的时候给朕找事!”
秦肃扶膝在他面前蹲下:“你说, 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跟朕过不去!”
谢瑾跪的笔直,头也磕的板正:“罪臣不敢!”
秦肃冷嗤一声:“你不敢, 朕看你敢的很!”
秦肃虽说气谢瑾罔顾性命去了弭县, 但见人好好的回来了, 他也就没多气了,但表面的样子还是要装装的,否则这小子怕是会蹬鼻子上脸, 要上天去了, 秦肃清咳了声:“你虽有罪, 但念在你救了弭县百姓的份上,二者相抵,恕你无功亦无罪吧。”
秦肃看着谢瑾:“我这般处置,你心中可有不满?”
谢瑾俊脸肃然:“微臣谢主隆恩!”
秦肃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下去吧。”
“是!”
王和将人送到殿外,温言道:“陛下也有陛下的难处,诸多朝臣看着呢,陛下也得做做样子。”
谢瑾脸上漾着和煦的笑:“臣明白。”
王和点点头,暗道,明白就好,像这等聪明人,应当知道陛下才是他们最大的靠山,没了陛下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但他王和也是聪明人,知道陛下待谢步军校亲厚,陛下的心朝哪,那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心就朝那。
王和脸上的笑愈发和蔼:“谢步军校慢走,咱家就不送您了,陛下还等着咱家呢。”
谢瑾朝王和微微躬身:“公公不必相送,陛下要紧。”
王和看着那如柏松一样的臣子走远,便躬身进了殿。
秦肃自桌案后抬头:“走了吗?”
王和笑着道:“回陛下话,谢步军校走了。”
秦肃将卷案丢在桌上:“走了就好,这小祖宗要是再不走,朕可就绷不住了。”
秦肃一向将谢瑾当亲弟弟看待,有什么好的都会想着先紧着他,这次瑾儿从弭县立了功回来,他却什么都没赏,是不是太有失公允了?
秦肃越想越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伤害了一个少年的心,必须得做点什么来补救一下。
若他没记错的话,几年前谢瑾就为了赵尧家的姑娘要死要活的,如今长大了,也还是没出息的为赵尧家的姑娘要死要活的,想到这,秦肃悠悠的叹了口气,诶,儿大不由娘啊,孩子大了就想娶妻生子,媳妇孩子热炕头啊!
秦肃看着下方的王和道:“你知道这次赵家姑娘在弭县发生了什么吗?”
王和迷糊的摇摇头:“老奴不知,探子来禀时只说了谢步军校是为了赵家姑娘去了弭县,但具体什么原因,探子就查不出来了。”
秦肃笑了声:“这小子将消息捂的这么严实,看来还挺宝贝赵家这位姑娘。”
王和附和的笑道:“是啊,还没见谢步军校对哪位姑娘如此好过。”
听到这话,秦肃嗤笑了声:“早些年间他也如此对过王家姑娘,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就淡了下去,”他半是欣慰半是苦恼的道:“这小子心花着呢。”
王和连忙点点头:“陛下说的是!”
秦肃颇为烦恼的看向王和:“你说这小子喜欢的到底是赵尧家的姑娘还是王家姑娘?”
王和想了想了,开口道:“想来是王家姑娘吧,毕竟这谢步军校当初求娶过王家姑娘,能让一个男子求娶,想必谢步军校也是极中意王家姑娘的,依老奴来看,谢步军校虽对赵家姑娘起了心思,但这正妻之位想必还是给王家姑娘留着的。”
秦肃听了半天就是没听他提赵尧家的大姑娘,好奇的问:“那大姑娘呢?”
王和顿了顿:“这大姑娘在赵府是个备受冷待的主。”
秦肃:“为何?”
王和将心中的猜测说出口:“想来是赵大姑娘的才情和容貌都不如赵二姑娘吧,所以侯爷与其夫人的疼爱才会有些偏颇。”
秦肃也觉得王和说的在理,父母偏疼才情和容貌更出众的女儿也是说的过去的,但心中也隐隐对赵尧与其夫人的行为感到失望,同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该疼之、惜之、护之才对,就因为外在的因素就忘了当初也是想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那个呱呱坠地婴儿面前的初衷了?
虽说有点为赵家大姑娘惋惜,但更多的是对王姑娘与瑾儿的相配而感到满意。
秦肃已经将二人成婚后生一堆小谢瑾的场面想了一遍,越想越开心,想到小谢瑾,他巴不得瑾儿明天就成婚,后天就生出一堆小谢瑾送进宫给他稀罕。
秦肃笑容诡异的大手一挥:“王和,朕要拟旨!”
王和忙走过来替秦肃研磨:“陛下要宣什么?”
秦肃朗声一笑:“朕要给瑾儿与王姑娘赐婚,成全他们这一对有情人。”
王和一怔,随后笑起来:“陛下圣明!”
赵姝在皇城门口等了又等,心里忐忑的盼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中各种各式的刑罚越来越多,伴着自己想象中血淋淋的画面出现,她心中也就越来越害怕。
每当宫门有动静她就巴巴的抬眼望过去,当看到出来的人不是谢瑾时她提起的心又瞬间落了下去,如此重复往来,期待失落,再期待再失落。
咯吱的声音传来,厚重的宫门再次被打开,赵姝深吸了口气,再次抬眼望过去。
熟悉的身影撞进赵姝的眼里,她怔住,等眨着眼睛,再三确定出来的人是谢瑾后,飞快的跑向他。
“瑾表哥!”
谢瑾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本该回府的人儿出现在了面前,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人跑到了眼前,才醒过神来。
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姑娘,谢瑾皱眉:“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谢二送你回府吗?”
话罢,就转头瞥向了一侧的谢二。
谢二被自家主子的目光看的浑身一凛,立马僵着身子低下头。
赵姝提脚往谢瑾面前挪了挪,挡住谢瑾的视线,遂心虚的道:“这不关谢二的事,是我非叫他带我来的。”
(本章完)
作者说:作者专栏-新文《贪毒》已开文。
《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鱼是个和人说话都会脸红上半天的姑娘,她温顺、良善。
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复是当初那个温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处左右逢源、溜须拍马,还励志要将那群权贵哄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哦,不对,是惬意顺心。
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里,就是个可随意拿来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鱼尽心尽力的亲近、讨好所有人,但唯独对谢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愿,而是不敢,
因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萨面貌、魔鬼心肠还知此人对她动了杀心。
为此,别说是跟他沾上半点关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瘆得慌。
谢怍表面上对周多鱼温和有礼,实则打心底厌恶她粗鄙庸俗的举止。
若硬要说愚昧无知的周多鱼身上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是识趣,也只有识趣,识趣的远离他与他保持距离,对此,谢怍还算满意。
此去经年,窄巷相逢,谢怍双眸沉静的望着身子紧贴着墙而过的周多鱼,缓缓敛目,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是个识趣的好姑娘,知道对他退避三舍,
可,却碍眼的紧。
爱恨嗔痴,为贪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剧场:
周多鱼虔诚的跪在佛前,眼前则是刚刚奉给菩萨满满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灿灿黄金。
她对佛像低眉浅颂:劳菩萨费神助信女屠尽恶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为菩萨重塑金身之时,嗯,纯金。
拜完菩萨,她面不改色、不着痕迹的收起刚孝敬给菩萨的黄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哪有事还没办,就收钱的道理!
【特别说明】:文中“恶鬼”仅用于比喻,全文无奇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