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牡丹的是正好是安国公夫人的女儿, 而牡丹花也是她家带来的,可谓是自产自销了。
一时间众人都轻轻笑了起来。
最后那盆□□则被吏部尚书家的孙女得了。
傅氏心思玲珑,眼见着其他女孩儿羡慕着得了彩头的三人。
心思一转便叫人搬来了三盆开得极好的牡丹, 当做安慰奖送给了其余人。
这牡丹并非名品,但也姿色妍丽,看得出是精心打理出来的,放在家里也可赏心悦目。
这样一来,小姑娘们都得了奖, 开心了。
夫人们互相介绍着自己的女儿,相看了一场,也开心了。
临近午时, 傅氏将众人引进清凉的花厅, 摆上宴桌,又请了伶人隐在花丛中奏乐。
众人就坐饮宴。
一场宴下来,可谓是宾客尽欢,其乐融融。
夏芒和其他夫人们带来的丫鬟一样,都等在席桌不远处的回廊下。
席间自有侯府上的丫鬟布菜服侍着, 且用不上她们。
然后夏芒就看见候在廊下的丫鬟们各自从荷包里掏出点心来吃,一时间有些傻眼。
合着这还带着战备干粮?
失策呀失策!
奈何第一次出外差没经验,夏芒压根儿没考虑到自己会饿肚子的情况。
站在她旁边的一个丫鬟瞧见她没掏吃的, 眼里有些幸灾乐祸, 整个人还侧了侧身子, 不叫夏芒看见。
夏芒:“.”
不过她丝毫不慌,学着那些丫鬟们的样子,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 装摸做样地打开掏了一下。
那荷包是荣珠塞给她的药包, 拿来消暑提神的。
但这丝毫不耽误夏芒从里面掏出一块香喷喷的酱肉来。
系统商城出品的酱牛肉, 鲜嫩多汁,酱香浓郁,质量有保证哟!
酱牛肉的香味很浓,夏芒一掏出来,那些埋头啃干粮的丫鬟们眼睛就直了。
能跟着夫人们伺候的都是一品大丫鬟,平日里也没少吃好东西。
但是出门在外,可就只能吃些顶饿的干巴点心了。
结果这有个人冷不丁掏出块肉来
有点犯规了好伐?
夏芒浑然不顾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一块酱牛肉吃得口齿生香,末了连手指头都嗦干净了。
丫鬟们眼见着她吃完一块肉干,又从荷包里掏出来一块肉干。
站在夏芒旁边的丫鬟见她吃得香,琢磨着可不可以用自己的点心跟她换块肉干。
结果还没说话,就见夏芒转过了身子,用脑袋对着她了
大家伙儿就着肉香吃着点心,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光吃肉多腻呀,还是点心好吃!
结果就见夏芒吃掉第三块肉后,也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块点心。
众丫鬟:“???”
不怕串味儿么?
夏芒根本没管其他人的反应,一门心思地填饱肚子。
同时还在心里吐槽,商城里的东西那叫一个贵呀!
就这会儿功夫,她就花了一百积分了。
吃完了点心,夏芒摸了摸肚子,觉得有点干巴。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从荷包里掏出来一个水嫩嫩的青梨出来。
众人:“!!!”
半个拳头大的梨被夏芒三两口炫进肚里,仍觉得意犹未尽。
但是她也没好意思再掏东西出来了。
一个是太贵不划算,二是手里的荷包就这么大,再往出拿东西就不真实了。
在丫鬟们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夏芒矜持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礼貌地打了一个嗝
没一会儿,夏芒瞧见乔元冬朝她招手。
她屁颠屁颠跑过去听吩咐。
原是乔元冬要去透气。
此时酒过三巡,乔元冬吃了两杯水酒有些发闷,想要走到廊下去吹吹风。
夏芒便搀着她离了席,出了花厅顺着园子里的小径散步。
园子里花木扶疏,曲径通幽,在这炎炎七月里,行走于其间很是凉爽宜人。
夏芒掏出怀里的荷包给乔元冬闻了闻帮她醒酒,又将手里的披帛给她披上。
乔元冬吃了酒有些发热,本不耐烦要披帛。
夏芒告诉她:“这里有风。”
于是乔元冬便不反对了。
两人顺着小径一路慢慢地走,沿途欣赏着盛开的花卉。
乔元冬趁着酒意摘下一朵蔷薇,放在鼻尖轻轻嗅着。
夏芒见她眼眸半眯,眼角有些殷红如霞,便确定这是真的有些醉了。
“叶密鸟飞碍,风轻花落迟。曲中无别意,并是为相思。”
走着走着,乔元冬忽然吟了两句诗,夏芒没听懂,但不妨碍她拍马屁。
“夫人真是好文采。”
乔元冬却是很坦然地道:“这是汉乐府诗的横吹辞,并非我所作。”
夏芒一哽。
果然不能硬装文化人。
见夏芒沉默不语,乔元冬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你可知其中的意思?”
夏芒又是一哽。
虽然这诗她听不太懂,但里面“相思”两个字是听明白了。
这大抵是一首情诗?
于是夏芒敲了敲脑子里沉寂多日的系统。
‘诶,这是不是在说你?’
系统就是死去的项修凯,所以夏芒第一个便想到了他。
项修凯难得地扭捏轻叹一声:‘这么多年了,她还没放下吗?’
乔元冬不知道夏芒脑内的官司,她见夏芒没说话,便自顾自地说起来。
“今日见到那些闺中女儿们,一个个含羞带怯好似蓓蕾初绽,正是含情之时,我分明大不了她们几岁,却已然心如止水,反倒显得我老态龙钟起来。”
夏芒:哦,不是在想死鬼老公,是在感叹自己个儿。
系统:‘.’
夏芒觑着乔元冬的脸色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说话。
便是沉默的这片刻,两人听见了花丛另一边的谈话声。
这处园子立着高高的蔷薇花架,人走在其中很难被发现。
故而说话之人并没有发觉走近的乔元冬和夏芒。
“三娘,你今日得的那黄兰真美,改天可得做局请我们几个好好赏赏。”
几个小姑娘围在一处说着小话,嘻嘻哈哈地好不热闹。
听到她说这话的意思,夏芒知道这是谁了。
今日在敞轩里得了黄兰的,不就是那云家小姐么?
她进府时间不短,平时跟府里的丫鬟们没少唠嗑,自然听说过乔元冬和云家的八卦。
当年乔家冬娘待字闺中,乔家的门槛差点没被媒人踏破。
在一众求娶者之中,当属镇国公府的小公爷和云太傅家的云兴庆最为出色。
如果乔元冬最后嫁给了云家公子,这云家小姐还得管乔元冬喊一声嫂嫂呢!
不过最后脱颖而出的是小公爷。
只是夏芒想起今日在敞轩里看见的云小姐,她似乎对乔元冬不大友好。
果然,在被恭维了一句后,云小姐的声音响起来。
清冷又端庄,跟乔元冬倒有那么一丝相像,却多了几分刻意的矜持。
“你既然喜欢,自拿去便是。”
话里话外却是透着嫌弃。
这话一出,倒叫一众小姐妹不好接了。
一个小姐妹道:“怎的了,你不是向来最爱兰花,不然也不会作出那篇《兰颂》了。”
云小姐没说话,另一个小姐妹帮着解疑了。
“你难道不知,云公子前日寻了个由头将乌家的那位小公子给打了,为了这个,太傅大人狠狠罚了云公子呢。”
“哦?哪个乌公子?”
“就是在镇国公府闹事的那位浪荡子啊。”
小姐妹被这么一点,明白里面的道道了,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三娘,你哥哥莫不是为了给镇国公府的那位出头才.”
“你莫要说了,我烦都烦死了!”云三娘的声音响起,很是烦躁地打断了小姐妹的话。
小姐妹立刻转了话题,站在好姐妹的角度与她同仇敌忾起来。
“她可真是个祸水!”
这话说并未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是在说谁。
听着这话越发不对味道,夏芒琢磨着是不是该拉着乔元冬离开。
结果乔元冬却是停步不走了,反而还微微倾身过去,一副要听个清楚明白的模样。
夏芒没奈何便也站着陪听,心里却没来由地生起一分愤慨。
听她们的意思,那云家公子被罚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祸,这群人竟然也要怪到乔元冬身上?
同样都是女人,何必这样尖酸针对?
花架那边继续传来声音。
“对呀对呀,我母亲说的果然不错,她呀就是个寡克之人。”
“就是,依我看三娘还是把那黄兰扔了,免得晦气!”
先前无论那群女孩子说多过分的话,乔元冬面上神情都是淡淡的。
当听到众人撺掇着云三娘扔掉黄兰时,乔元冬却忍不住抬脚往那边走去。
“那么好的花扔了做什么,你们不要可以给我呀!”
只是没等乔元冬走到那边,一个清脆的声音便在众人身后响起。
少女突兀的声音令乔元冬止住了脚步,同时也吓到了聚在一起说话的小姐们。
“你!君子有言非礼勿听,躲在那里偷听我们说话真是好没有家教!”
对于这样的指责,那少女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
“笑死人了,你们在这里说人家坏话就有家教了?”
因为乔元冬往前走了几步,所以两人能透过花木间隙看见争辩的几人。
只见一个穿着橙黄纱衫配半见马面裙的少女,与另一群少女对峙着。
那嵌了红宝石的金项圈挂在脖子上,衬得少女肉乎乎的小脸奶白奶白的。
此时以云三娘为首的四位小姐站在一处,因被那少女揭了短,很是愤慨。
有人认出了那少女。
“我当是谁,原来是刘指挥使家的五娘子啊!”
“噗,原来方才在纸上画小人打架的就是她呀?”
来参加赏花宴的少女们统共十六人,只有十五人作了诗文。
剩下一人在稿纸上画了画,都没有拿去呈给夫人们看就被截掉了。
夫人们不知道这件事,但小姐们却很是取笑了一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