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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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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10-14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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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

御书房中, 段熠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奏折又放了下来。

“她那里怎样了?”

昊公公已然驾轻就熟,这一天问八百遍的, 不用说明是谁,他都知道段熠真正关心的是什么。

他毕恭毕敬道:“陛下是想问福安吧。”

帝王虽没表现出来,但那日孟云皎说的话,已如一根刺插在他心间,孟云皎亲自挑选的人, 他也视为眼中钉。

虽然他想不明白,这阉人有何特别之处,不过就是乖顺了一点。

她当真就喜欢那样的吗?就好比以往的星辰, 唤她小姐随她使唤, 才能得到她一点辞色。

段熠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明显心烦意乱。

“近日福安陪在娘娘身边的时间占多数,因为他之前常负责出宫采买,很多宫外的趣事说于娘娘听,把娘娘逗得很是高兴。”

段熠放在御案上的手攥的骨节发白, 下颚绷得冷硬,明显是暴怒的征兆。

昊公公边瞄向龙颜边斟酌用词:“奴才还听到,福安唤娘娘作阿姊, 态度很是亲昵……”

‘咔哒’一声, 段熠重重放下茶盏, 那名贵的琉璃盏瞬间磕出一道口子,如同一件杀人的利器。

昊公公会意:“要不……奴让人去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给除了?”

帝王自登基以来,就没委屈过自己, 惹他不悦的人只要他挥一挥手, 就能铲去。

但今日, 他却一改往前,抬手阻止了:“不要擅作主张。孤答应过不会再阻止她培养心腹,出尔反尔只会惹她不快。”

不过是乖顺,又有何难,以往星辰能做的,他现在一样能做,届时她便知道,谁更能讨她欢心。

他想到距离七七四十九日,仅差数日,顿时释怀:“哼,等孤回去,皎皎的眼里就只会看到孤,还有那阉人什么事?”

昊公公奉承道:“对,奴才学识虽然不高,但也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道理。而今娘娘已是陛下的人了,心不向着陛下能向着谁呢?”

想到这事,段熠的心情就高昂了些。

自己可是拿命换回来的鱼水.之欢,定是有它不可磨灭的价值,不仅能让他们的身相连,也能让他们的心相牵。

从此,他们之中,再也不可能插足任何人。

“苌华宫福安求见!”

想通了这茬,段熠接见福安的时候,情绪也稳定了些。

昊公公小人之心,还以为福安是耀武扬威到皇帝面前来了,没想到福安却是替孟云皎做跑腿来的。

“皇后娘娘有物件让奴才转交。”

他跪伏在那儿,和声细语的,难怪能讨孟云皎喜爱。

段熠兴致不高的睨了福安一眼,在看到托盘上的物件时,霎时眼睛一亮。

是一方女子的手绢。

明黄的色泽,后宫中只有皇后能用,与他之物成对成双,难辨彼此。

他拎了起来,放在手里反复摩挲:“娘娘可有话让你带到?”

“有的。”福安又磕了一个头,“娘娘说近日把箫练好了,请陛下得闲时摆驾苌华宫,品鉴一曲。”

福安离开后,段熠还在拧眉思索。

箫是他们俩才懂的暗语,孟云皎这个时候派人来传这句话,究竟是真的只是想邀他听曲,还有有其他弦外之音?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昊公公眉笑颜开:“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许是陛下当日送人之举,令娘娘明白了陛下的退让,更明白了陛下对娘娘的情意。”

“哪次争吵不是陛下率先低下头哄着,娘娘定是了解了陛下的好,不想再与陛下怄气了。”

段熠觉得有理,他摊开了手绢,瞥到了内里绣着的一句诗词——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首诗表达了女子对丈夫深入骨髓的相思,亦有传递真情的意义。

娟秀的字体如孟云皎的人一般,雅致脱俗,令人赏心悦目。

他把手绢放到鼻端轻嗅,其中还留存着她独有的香气,飘散在空中,仿佛她就站在那媚眼如丝地诱.惑着他。

段熠徒然站起来,什么心思都飘走了,哪还看得进奏折。

“陛下。”昊公公提醒道,“魏太医说了……”

“孤只是去看看。”段熠不耐烦的打断,人已经像风一样飞驰而过。

徒留昊公公哀叹:“如果只是看看,就好了。”

*

苌华宫中,萧声袅袅,天籁绕梁。

红唇潋滟在晶莹剔透的玉箫上更显色泽,她微撅着唇,每一段奏曲都穿过耳膜侵袭至段熠的四肢百骸。

每一道旋律都宛如她在耳边呢喃,是世间最无声的勾弓1。

孟云皎今日是有备而来,她穿着一袭水蓝色烟纱碧霞罗,三千青丝绾成个飞仙髻,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皎月形的粉色胎记。

薄纱中属于女子的起伏若隐.若现,腰.肢线条优美不盈.一握……

段熠喉结滚了滚,欲.望叫.嚣着要破壳而出。

他的目光不敢再停留,用略哑的嗓子道:“皎皎,孤再过两日才来看你。”

他从座位站起,动作急切的像是要落荒而逃。

孟云皎为今日之事筹备了许久,自然不想功亏一篑,她不假思索的开口:“陛下不留宿吗?”

‘咚咚……咚咚……’段熠的心跳快得近乎不能抑制。

没想到有朝一日,孟云皎会主动挽留,要求他留宿,这是他先前想也不敢想的事。

联想到今日她派人送来的手绢上绣着的诗句,他顿时被喜悦冲昏了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莫不是小别胜新婚,她开始对他有了思念?

段熠握了握身侧的拳头,眸色沾了些不陌生的晦色:“皎皎,你是当真想要孤留宿吗?”

两人都不是未经人.事之人了,这更深露重的,若要皇帝留宿,定是少不了什么神.魂之间的交流。

而孟云皎的目的,正是在此。

孟云皎干脆上前去,那柔弱无骨的身.姿倚靠在他身上,令他清楚感受到女子的凹凸.有致,和属于她身上的温度。

她似有若无的把玩着他的躞蹀带,朝他耳边呵气如兰,语气柔得能滴出水:“要不然那么大费周章邀你过来作甚?”

“这宫里头冷冷清清的,也没个人能说上话,我想跟陛下多相处一些,也不行吗?”

她本就长得清绝脱俗,一旦做出一副泫然欲泣之相,更让人轻易丢了魂。

段熠心里怜惜极了,哪还有理智可言,当即抬手把她揽进怀里:“只要是皎皎要的,孤都会给。”

他摆了摆手示意:“全都退下。”

“陛下!”昊公公着急道。

段熠冷眼打断:“孤自有分寸。”

孟云皎对昊公公还有一丝防备,生怕他待会会误了她的好事。

她略带幽怨道:“昊公公是不是对臣妾有何不满啊?为何三翻四次阻拦陛下?”

段熠也怕她发现自己的秘辛,特地命昊公公离得远些,才回来讨好似的对她解释:“当然不是,只是孤近日在为百姓祈福,需持斋戒色七七四十九日而已。”

他边说着这等高尚的事,边宽.衣解带,隐隐带着急不可耐,脸上没有任何愧色。

孟云皎故作惊诧:“那陛下还是请回吧,莫让臣妾成了这罪人。”

碧霞罗已退,龙袍亦不知所踪,肌肤.相亲,段熠又哪还愿意撤.身。

他埋首在她肩.窝里,另外两只手也没歇着,四处探索:“别说这区区祈福了……就算孤皈依了佛门,也还是愿为你破戒。”

孟云皎有意达成目的,灵.舌拖曳他前进,引他汲取她口中的津甜。

段熠自是惊喜不已,有心上人的配合他大受鼓舞,兴至比往日更高。

隐.忍又刻意的吟如羽毛一般,在他心间划来划去,他很快就按捺不住。

“皎皎今夜可真是……”

段熠箭在弦上,但念及魏太医的医嘱,不敢太荒谬,逐握起孟云皎的纤手,引领她往他的地儿探去。

怎知孟云皎却适时抽回了手,面露娇嗔:“陛下今日来,不是为了宠幸我的吗?”

段熠不明所以:“我当然是……”

一只玉指抵在了他的薄唇上,女子不满的撅着红唇:“他们说那样不算宠幸,只是陛下借臣妾泄浴。”

段熠皱了皱眉:“谁敢乱嚼舌根!”

怒火还没燃起,就被猛地打断,他身躯一僵,不敢置信的望着身.下的人儿。

“陛下,进来吧……好像那日一样。”

孟云皎白皙的双.腿像软蛇一样,盘.住他的劲月要,动着身体往他那儿凑,毫无往日的娇羞扭捏之情。

嘶……

她乱无章法,时不时噌到致命的点,令段熠如临大敌,偏偏又不舍推搡。

他的额间布满密汗,眼神猩红得如一头凶狠的野兽:“皎皎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段熠掐着她,制止她再乱动,可一旦远离了,空.虚感随即淹没,他只能俯首啃她的嫣红胎记作为发.泄。

“嗯?”

孟云皎有些失落:“不喜欢吗?”

“喜欢……”段熠吮得啧.啧作声,也不忘她的意愿,“那皎皎是真心想要与孤行这世间最亲密之事吗?不怨孤了吗?”

孟云皎自动忽略他后面那句话,含羞带怯的顺着他:“嗯。臣妾对陛下……”

“食髓知味。”

干沫顺着喉咙滑下,身子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滚烫难熬。

听到这句话,段熠不是欣喜若狂,而是理智全无。

什么昊公公,什么魏太医,都不及他皎皎一番真情剖白。

段熠终于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真正含义了。

“有皎皎这句话……”他抵着她的额头,“孤真是死也愿意。”

他的月夸廷力一耸,彻底入了那片幽.深的世外桃源。

因为孟云皎的蓄意相迎,段熠这次没能撑上多久,很快就丢盔弃甲。

虽然途中也是受尽了蚀骨钻心的啃.噬,但因为有汤药压制,状况总算没有那么惨烈。

段熠自是还想再与她温.存一阵,但体内的情况不允许,他不能被她看出了破绽。

他靠在床头处,感受着气血翻涌,轻柔的挪开她压在身上的藕臂,支支吾吾道:“孤想起今夜还有……”

没等他说完,福安低垂着眸把一碗汤药捧了进来。

“娘娘,小的按上回的药方给您备了避子汤。”

他很是清楚太监的职责,头低得近乎点地,也很识时务,知道什么时候该说怎样的话,难怪那么受孟云皎的重用。

事后喝避子汤这事确实不容耽搁,福安此举也算合时宜。

段熠也没训斥,把药捧了过来,打算亲眼看孟云皎喝下,他才能安心离开。

孟云皎微微皱起秀眉,可怜巴巴的:“陛下,这汤一定要喝吗?”

她紧紧盯着他,打算再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若段熠还保留一点良知,她也会适时收手。若他执意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就莫怪他亲手把自己推入深渊。

段熠此时已经在痛苦的边缘强撑,又哪还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

只以为孟云皎因为他不肯她怀子嗣的事,在同他闹别扭。

他虚弱的说:“乖,现在还不是时候,若是能了,孤一定不会再让你喝这种伤身的药。”

孟云皎别过了头,嗤笑一声:“你也知道伤身啊。”

她回过头来时又朝他笑得肆意,仿佛刚刚只是一场错觉:“那你喝一口我喝一口吧,不然这事全由女子受着,多不公平。”

段熠有意哄她,自然没有犹豫:“好。”

说着他毫无防备的抿下了一口带有迷魂药的汤。

这药的起效很快,只肖一口,他便当即失去意识,昏倒在塌上。

这个玄机也是孟云皎和福安苦思良久,才想到的。

段熠是万金之躯,随行皆有数十暗卫跟随,他的武力值也不容小觑。即使在殿内,昊公公也会寸步不离守着,他每一口膳食,都是经过重重查验的。

唯有侍寝的时候,段熠才会屏退左右,账内只有他们,她也有了下手的机会。

从她的膳食入手,排查得没那么严谨,段熠吃饱餍足后也好商议,届时要让他喝下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如今空荡荡的殿内只有他们三人,躺在塌上人事不省的段熠,已然成为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阿姊,他昏死了。”福安探了探他的气息,确定道。

对,要下手,她只能趁这个机会。

段熠原本随意披上的龙袍,在昏倒时已然散开,此刻他的上身并无遮掩,左胸那处暴露在空中,他胸腔里跳动的血脉,清晰可见。

孟云皎抽出髻上的金钗,紧紧握在手上,对准了他的心脏。

呵,死也愿意么?

那你就去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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