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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晋江独家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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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10-14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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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遇到过心仪的男人, 苏诗亦想过,自己或许终生不会结婚。

遇到段初雨之前,她更没想过, 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和女人结婚。

都是上过网的人,女人与女人之间大概要怎么做,她略有了解,但也是一知半解。

比如, 此时的她就不确定,自己应该对段初雨的身体有怎样的反应,才比较合适。

都是成年人, 之前都聊过了相关的话题, 一直装傻也不是办法。

苏诗亦想:既然段初雨说过第一次时,对方会来引导,那自己只要跟着学就好了吧?

浴室里电吹风的嗡鸣骤然消失。

苏诗亦知道,段初雨收拾好了,该出来了。

她垂眸, 再次看一眼抽屉里叠在一起的小东西,咽了咽喉头,还是没有把抽屉关上。

她感觉喉咙又干又痒, 便回到茶几边, 捻桌面的高脚杯, 饮了口杯中的红酒。

品不出葡萄本味的酒液滚进喉道,醇厚的气味蔓延开,将念头冲刷得干净。

回甘是玫瑰淡淡的香。

苏诗亦放下酒杯, 恰见段初雨走出来。

刚吹完的头发有点凌乱, 额角的发丝还沾着点湿意, 一点点飞炸的短毛被背后的灯光照得透明。

一身绒面的浴袍兜着身体,v字领敞开的位置露出锁骨的线条。

苏诗亦看得出,这人的身体因为锻炼得当,精瘦得局部稍显出骨感。

比自己珠圆玉润的身材略微紧实些。

这样的两个女人,这样的两具身体贴在一起,会是怎样的触感?

苏诗亦身体更热。

她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暗嗔自己一天不如一天,居然没喝几口又醉了。

“怎么自己先喝起来了?”段初雨走近她,腰身停在她视线里,没有坐下。

声音悬在苏诗雨头顶,像是小小的钟,低而深,响得她头晕。

她抬腿要变换坐姿,脚尖的拖鞋却飞了出去,掉在段初雨身边。

段初雨蹲下去,自然捡起那拖鞋放进掌心,另一手来握苏诗亦的脚腕。

手指刚经过电吹风的热风,是温的。

但苏诗亦却被烫得一缩。

这反应令段初雨意外,她无辜抬眼,对上苏诗亦天人交战的矛盾眼神。

二人对视良久。

久到苏诗亦微启双唇,带着酒气的呼吸吐出,像是一声喘。

换来段初雨眸色一个尺度的暗。

苏诗亦将赤脚探出,任段初雨握住。

那只拖鞋被套回她的脚面,动作过于轻缓,反倒带了点象征意味。

让苏诗亦本就不算清醒的大脑更是一团乱麻。

她艰难找回理智,笑着指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坐吧。我们聊聊。”

“嗯。”段初雨不太放心,看她表情,问,“心情不好吗?”

“没有,只是,有点想法。”

段初雨依她示意,在另一条藤椅上坐下,结果视角恰好,看到了开着的床头柜。

苏诗亦注意到了段初雨的视线。

她只见段初雨先是微偏头,似是回忆刚才有没有开过抽屉,得出结论后顿时明白什么,转头看了过来。

苏诗亦看到,那双自己见过最黝黑的眼眸,此时依旧像蓄着终年不化的雪,像在封存某种邪念,以至于室内最明亮最温暖的灯光,都融不进去一点。

那样的眼神,比自己喝的酒还醇还烈。

激得苏诗亦后脊骨酥麻,背部毛孔立了一排。

“那就是你的‘有点想法’吗?”段初雨问。

声音有些低,有些哑,像被酒泡过的冰,但段初雨分明还没有喝过酒。

大概天生带了点醉人的意味。

苏诗亦从来认可段初雨的魅力,若是段初雨想,无论男女,哪怕不动用权势,仅凭美.色,这人也未必不能得手。

包括苏诗亦自己。

看着就可口的美酒,只要不致命,只是为了尝鲜,都想让人抿一口。

然而,即便如此,直到现在,这种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究竟是她和她之中哪一方忍得太好了。

确实是这种“有点想法”,苏诗亦坦诚回答:

“是。”

她听见段初雨叹了口气,抬手举杯饮了口酒。

很大一口,不像品酒,倒像在压制什么。

酒杯砸回桌面,力道有一点点重,发出让苏诗亦心悸的响动。

“诗亦,你有需求吗?”

段初雨平静地问。

苏诗亦被问得一愣。

生理需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是个人类,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有。只不过因人而异,表现在具体个体上,又会呈现不同的个性。

苏诗亦记得,从小到大她见过的女生,在各个年龄段“开窍”的都有,无论是情窦初开,或是初次探索。

而她本人比较不同,或许注意力都集中在学习工作、以及学生和创作上,她向内的探索比较迟钝。

她被封锁在体内的能量,因天赋外显为向外的吸引力。

她身边总环绕着被吸引的男男女女,她在众人眼中,是开得正艳的曼陀罗。可实际如何,只有她自己清楚。

说出来都叫人难以相信,这个年纪了,她都没心动过。

自然也就遑论身动。

“我不是为了自己。”苏诗亦说。

“那是为什么?因为我?”段初雨问。

“毕竟你曾表现出对这件事的需求。”

比如昨晚对方曾说的,“怕会忍不住”。

“那不是对性的需求,诗亦。”段初雨却强调,“是对你的。”

这两者听起来结果相似,动机却不同。

不是谁都行。

非得是她不可。

苏诗亦听得耳热,抿了口酒壮胆,继续说:“无论是不是因我而起,结论都是,你需要我配合这件事。”

“所以……”

“所以我不想委屈你为我忍着。”

“我就能舍得委屈你为我忍受?”

苏诗亦开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思路与话语一起被段初雨的发问堵塞回去。

许久,苏诗亦才艰难说:“又不是在伤害我。”

“但只要你对我没有产生欲望,我们就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段初雨起身,走到床头柜前,弯腰关上了抽屉。

咔嚓一声。

像是把一些不安分的念头一起关了进去。

段初雨直起身,转过来,隔着那段距离,遥望着苏诗亦。

苏诗亦低下头,手指攥着膝上的睡袍绸子,难以理解地叹道:“本以为是为你好,结果好像变成我在为难你了。”

“不是为难。是我贪心。诗亦。”

段初雨蹲在苏诗亦膝前,身段放得极低。

她抬头仰望她,像在仰望一轮明月。

段初雨自诩并非正人君子,也从不保证不会趁人之危。

她自认为没有说谎,因为事实如此。

因为她对苏诗亦,一直就有难以启齿的欲望。

第一次觉醒时,她刚出国两年,甚至对“段初雨”这个新名字都还不熟悉。

行走在伦敦灰暗的天空下,路过缩在巷口热吻的男男女女,段初雨的表情冷淡,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派对、酒吧、野营、迪厅,所有适合声色犬马的场合,段初雨都只是其中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生活圈逐渐有了关于她的传闻:据说那个东方面孔的少女,是个性冷淡。

这样的风评,段初雨接纳得很自然——

没有身体的欲望,她以一种干净的方式,暗恋着一个清纯的身影,这样很美好。

直到一个暴雨夜,她昏昏沉沉醒来,身体热得异常,而方才梦境的残影还在脑中徘徊——

里头全是对苏老师的臆想。

细腻的皮肉,柔软的腰肢。

热浪一般的汗,磨人心神的喘。

两年的思念,让憧憬变质。

夏雏予看到的苏老师那样干净漂亮,长发白裙落进每个青春期少年的脑海,纯洁无瑕地定格在记忆里。

和此刻作为段初雨的她梦里的,截然不同。

苏老师是天使,只有入了段初雨的梦,才会变成魔鬼。

她猜想:那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心境是地狱。

海内外都没有值得信任的人,段初雨无处求助,无法在最需要的时候得到引导。

唯一可信任的苏老师本人,偏偏刚好是段初雨肖想的对象。

她的欲望是花园里的腐虫和污泥,将纯洁美丽的花玷.污,以美好为饵料,越蚕食越泥泞。

爱本是灵与肉的统一。

欲望生于爱恋,本就天经地义。

但段初雨认定它为邪恶。

日复一日。

无限滑坡。

时至今日,段初雨有了让美梦成真的机会,但她反而更加不敢。

她怕自己无法温柔对待苏诗亦,无法在对方受不住喊停时,及时收手。

她怕自己会像贪食的吸血鬼,扒在苏诗亦颈上暴饮,直到把人的血肉都吸进身体里。

她不敢让苏诗亦在爱上她之前,就先让对方发现自己有多肮脏。

她怕吓跑她。

她要她臣服,要她堕落,要她爱她爱得昏聩。

这样不管她有多脏,多邪恶,她都不会离开。

她很贪心。

她要永远拥有她,要拥有完整的她。

所以,现在还不行。

灾难般的暴雨在段初雨脑中骤起。

但她抬头看向苏诗亦时,却能把那暗潮汹涌的情绪,封进自己冰山般的眼眸里。

很平静,甚至有点温柔。

这就是段初雨训练七年的成果——

无懈可击的隐藏。

“我还没有那么饥.渴。”段初雨拉起苏诗亦一只手,轻声说,“我只是希望它发生时,我们情投意合。这就是我的贪心,这就是我的奢望。”

说着话,手指也同时滑进苏诗亦指缝,牢牢扣进去。

这动作配合着,使段初雨说的那番话格外有力,格外有可信度。

段初雨低头,在苏诗亦手背上印下一个吻,很轻很轻的一下。

就连蜻蜓落在荷叶上飞走时,都会留下荷叶震荡的力道。

段初雨却吻得很轻,以至于苏诗亦不能判断,那触感究竟是不是头发扫过的错觉。

“谢谢你愿意为了我妥协。但下次再提出这件事,我不希望是为了我。我希望是你想。好吗?”

段初雨看着苏诗亦,轻轻问。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答应你。”

见苏诗亦表情轻松,段初雨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吓到她。

时间能让纯粹的爱变质,沉淀太多,就会产生重量。

段初雨怕自己蓄着爱意的目光看向苏诗亦,会重得让人心生负担。

承受不了,就会逃跑。

段初雨垂眸意图收敛,胸腔里仍有一团情绪在烧,不烫,只是刮挠得整个身体都在痒。

“那么约好了,”段初雨隐忍着,将苏诗亦的手背贴在脸侧,眷恋地蹭着,“下次再听到你邀请,我就默认是你自己想了。”

“……”苏诗亦紧张地吞咽,点头,“嗯。”

毕竟,苏诗亦的一颦一笑都能引燃她的欲。

她说了自己不是正人君子,却一直忍到了现在。

这是最后一次退让。

段初雨用这句保证安抚心头的野兽——

下一次,绝对会尽情索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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