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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她的谎言都会被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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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12-12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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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最近出了一个大新闻, 关于gary的,据说是他父亲闹出的丑闻。

好几位他父亲曾经的学生出来指控他,告他性骚扰。虽然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如果真的想查, 还是能够查出来的。

一整个上午学校都在讨论这件事, 甚至将月底学校活动的热度都给盖了过去。

卢米痛苦不堪, 抱头哀嚎, 她也是今天才发现,自己刚好就买了几只他父亲公司名下的股票。

难道最近一直在下跌, 她原本以为触底会反弹,还一直在等待翻身机会。

蒋宝缇有时不得不感慨,人啊, 倒霉起来真的喝凉水都塞牙。

卢米的那点积蓄几乎都快赔光了。

实在不忍看好友这么痛苦, 当天晚上被宗钧行叫去书房缓解疲劳的蒋宝缇撒着娇让他给自己推荐几只好点的股票。

在蒋宝缇的心里,宗钧行就是无所不能的,虽然金融不是他的主业,但蒋宝缇知道,他对这方面同样了解和精通。

所以他推荐的一定不会亏。

宗钧行单手按着她的腰, 不紧不慢地动着:“钱不够用了?”

“够的。”

她弯着腰哼哼唧唧。

他给了她一张卡,里面的额度没有上限, 就算她直接买下一整栋公司都够用。

她想了想, 解释道:“我是想帮我朋友问,她最近买股票一直亏。”

身后的力道陡然重了许多,她浑身激灵,抓着桌沿, 生怕掉下去。

“嗯……是女生!”她强调性别。

“你对你的朋友比对我要上心。”陈述语气,代表他确信这一点。

蒋宝缇保持这个状态转身, 也因此,两个人一同发出一阵闷哼。

只不过她的娇长,他的短促。

“嗯……”她和他面对面,伸手去搂他的脖子,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她有时候不得不怀疑他的身高究竟有没有虚报。

他是真的一米九吗?或许早就超过了这个数字?

嗯……他看上去真的无比高大,尤其是和自己比起来,将她衬托的娇小依人,

她站着能够亲吻他的胸口,这大概是唯一的优势了。

唉,都怪他,将胸肌练得这么大做什么。

蒋宝缇嘴上一个德行,心里一个德行。错误都是别人的,她永远都是对的。主打一个绝不内耗。

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都能养成这样一个公主病的性格,这又怎么不算另一种形式上的心理素质强大呢。

“是卢米,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仰头只能亲吻到他的下巴,那里是冰冷的,轮廓分明的,“你不一样,你是我……是我喜欢的人。”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告白,宗钧行表现的无动于衷,只是不冷不热的提醒一句:“不要美化任何人。我说过的,利益才是维系关系的唯一方式。”

他身上的确有着上位者的理性,同时也有着更胜一筹的冷血。

或许到了他那个位置的确是这样。

但蒋宝缇觉得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她强调:“你和我之间就没有。”

他淡声反问:“没有吗。”

蒋宝缇被这简短的反问弄到哑口无言。

她突然没了把握。

最起码在这个瞬间,蒋宝缇觉得宗钧行早就将自己给看透了。

或许从她在那场慈善晚宴上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看透了。

但,那又怎样呢。

他这么聪明,利益至上的冷血资本家,绝不可能让自己吃亏。

所以一定是因为她身上也有他所需要的。

是什么呢。

她虽然算得上富二代,可和他相比起来,说得现实但难听点,简直和路边的乞丐无异。

他每年做慈善捐出来的钱恐怕都比她家里所有企业加起来的每年营收都要多。

她低头看了眼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因为她的身体与他契合?

可比她长得漂亮的人太多了。只要他想,招招手就能有无数人涌到他身边。如过江之鲫。

“好了,专心点。”宗钧行单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不要忍着,我喜欢听你喘。”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也长。对比之下,蒋宝缇的巴掌脸被衬托的越发小了。好像他稍微用力就能十分轻易地捏碎她的头盖骨。

蒋宝缇眨了眨眼,乖巧地在他掌心点头。

白皙纤细的手臂搂着他的脖颈,缠绵悱恻地喊了他一整晚的哥哥、daddy。

轮换着来。

Saya阿姨发现蒋宝缇最近几天都是下午才起床,整个人的作息都颠倒了,婉转的提醒过她几次,要注意身体。

宗钧行年轻力壮,体能好,持久耐用,无论怎么折腾都没有半分颓靡。

反观只用躺着的蒋宝缇,还整日的提不起精神。

对方是家里的佣人,但因为年纪稍长些,又是华裔,所以蒋宝缇平日里与她还算亲近。

除了宗钧行,她最听的就是Saya阿姨的话。

但……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她越叫停,宗钧行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不过好在他并不会在家里待很久。

据说这次是为了一批刚上市的医疗机械,需要亲自去趟北欧。

具体时间不清楚。

不过这次他将William也带去了。没了监视她的人,蒋宝缇感到全所未有的放松。

出发前一天的晚上宗钧行什么也没做,只是和蒋宝缇一起洗了个澡。

他让她这几天要在家里要听话:“我平时和你说的那些不要忘。”

这些她都知道。

不能参加深夜派对,不能和来历不明的人交朋友,九点半前……不对,由于她最近表现良好,加上她找到机会就窝在他怀里撒娇,现在已经放松了半个小时。

十点前回来就行。

“我都知道,我不会让你担心的。”她心疼地与他额头碰额头,“我感觉你很累。”

他腰上围着浴袍,遮住了一半结实的鲨鱼肌。

头发微湿,那双冰冷的灰蓝色眼眸在雾气之中罕见地多出几分柔和。

或许是受眼神的影响,他整个人都多出一些平日里没有的亲和。

极具压迫的气场淡了些,dom(主导者)感反倒重了不少。

他伸手将她凌乱的头发理顺:“怎么感觉的?”

“就是……一种感觉,女孩子的第六感,你能懂吗?我最近进步了。”她乖乖站着,任凭他用手为自己整理头发。

个子长高了些,头发也长了不少。唯独身上的肉没怎么见长。

“嗯。”他胸腔发出一阵低嗯,语气仍旧平淡到听不出太多情绪,随口点评道,“哄人的手段进步了。”

虽然听不出情绪,但似乎不算太糟。

她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唇角:“那就好,你高兴就好。”

过分小心了,给人一种珍爱到不肯破坏的战战兢兢。

宗钧行喉结滚了滚,将人抱的更紧一些,声音有些低沉:“我去帮你请一周的假,你和我一起去北欧?”

“不行!”她立刻就拒绝了,“这个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我还有好多功课。而且美术馆那边的展出作品我也急着交。老师催过好几次了。”

虽然主要原因是不想和他一起去。

上次的莫斯科之旅实在太无聊了。宗钧行这个野心家脑子里只有事业,他的人生唯一的消遣恐怕只有性。

可她不想随时在家里等着他。

她有自己的追求,而不是他的一个消遣!

宗钧行自然不勉强她。

的确,临近学期结束,她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的成绩很好,宗钧行不必在这方面为她伤神。至于美术馆那边,他早就让人提前打点过。

她的作品会被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无论好坏。

——这里的“打点”自然指的是,花钱将那个美术馆给买下,包括创始人。

……

宗钧行离开的第一天,蒋宝缇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笼子里的鸟重获自由。

她火速叫上卢米和Max,决定开展一个小型派对。

Max为她担忧:“你的家里人不会惩罚你吗?”

自从上次的“睡过头”事件之后,Max对蒋宝缇那个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长辈”有着一种和蒋宝缇类似的恐惧。

她的父亲虽然在这方面也对她管教非常严厉,但不至于严厉到这种程度。

蒋宝缇却表现的非常轻松:“他去国外出差了,在北欧,现在管不到我。”

因为过度高兴,她甚至都忘了还有一件值得她去头疼的事。

——那就是她的爹地马上就要来了。

她没想好应对方法。

如果爹地真的要带她回国,她恐怕……

当然了,现在有另一件头疼的事情等着她去解决。

在她和Max聊天期间,全程保持沉默的卢米终于开了口。

她的样子有些扭捏,说有件事情要通知她们。

于是蒋宝缇和Max见到了卢米的又一任男友。

在给她们看完照片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去和对方约会了。

留下两个看沉默的人。

蒋宝缇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他有着她们所不知道的优点。

——天杀的,可他那张脸丑到足够抹杀他的一切优点。

同样沉默很久的Max总算开口:“你不觉得吗,他长得有点像多比,哈利波特里的那个家养小精灵。”

二人对望很久,最后还是一致决定这样不好。

既然是卢米的男友,她们作为朋友不能只凭一张照片就恶意揣测。

或许他身上有其他非常出众的闪光点呢?

现在还能这么乐观的看待,三天后的蒋宝缇完全就不这么想了。

她压根没想过卢米会为了一个男人和她闹掰。

因为她发现那个男人有赌博的坏习惯,而且他赌的很大,甚至还欠债。

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常去的那家赌场就是宗钧行名下的。

那个该死的丑男人,居然在蒋宝缇和卢米说完这件事后跑去她的面前装绿茶,说他的确赌了,但不像她说的那样。

卢米问蒋宝缇是怎么知道的。

蒋宝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她总不能说那家赌场是她男朋友的。

她总算明白宗钧行为什么不许她撒谎。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填补。真到了关键时刻就是哑巴吃黄莲了。

虽然卢米没说什么,但她显然有些难过。

她说她知道她们不喜欢她的男朋友,但没想过她会用这种诋毁的方式来劝他们分手。

蒋宝缇在那天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情绪性发烧。

她在半夜开始意识模糊,甚至分不清楚是睡着还是晕倒了。

她醒的时候手背上正扎着输液管。

Saya阿姨拿着热毛巾给她擦身子:“好些了吗?”

“我没事,躺一会就好。”她想起什么,问Saya阿姨,“和kroos说了吗,我生病的事情?”

Saya阿姨摇头:“没有,到底是小事。”

其实说了也没什么的,宗钧行本来就是利益至上的商人。他不可能因为蒋宝缇生病就放下工作回来陪她。

哪怕是她被下病危通知,他也会从容地将手上的事情先处理完。

——蒋宝缇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清楚他的为人。可蒋宝缇听到Saya阿姨这么说,还是有点难过。

她一直觉得Saya阿姨是家里除宗钧行外最关心她的人。现在看来,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是以宗钧行为中心。

凡事以他为首要。

Saya阿姨离开后,蒋宝缇还是任性地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她才懒得管他的正事要不要紧。在她看来她的感冒最要紧!

那通电话快到铃声结束前才被接通。

男人的声音是从喉头发出来的,低沉的单音节。

“嗯?”

淡到周围环境稍微吵闹些都要听不见了。

蒋宝缇觉得自己难得生一次病,不借此撒个娇真的很浪费。

爹地尚且疼爱她的那几年,只要她生病,爹地对她都是有求必应。

虽然好景不长,之后她再生病,等来的就是简短一句:“让段医生过来给她开点药。”

段医生是家里的私人医生。

她不知道这招对宗钧行管不管用,但试试又不会缺点什么。

于是她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试图让自己的鼻音听起来更严重:“还在工作吗。”

他很快听出不对,“感冒了?”

“没有。”她小声否认,偏还故意咳嗽两声。夹着嗓子,咳的娇娇的,软软的。格外惹人怜惜。

还以为宗钧行会追问下去,结果他无动于衷。

就此作罢。

好吧,在他面前玩这种小心机,简直是自找苦吃。

“是生病了,烧了一整天,刚输完液。”她一五一十的老实交代,还谎报病情,“差点烧到四十度。”

“四十?”他语气平淡,略有些疑惑。

好吧,好像有些过头了。

“三十八度,四舍五入就是四十了。”她小声嘟囔。

宗钧行那边并不安静,显然他不在家,或许也不在忙工作。而是在……进行一些其他的事情?

说不定她打搅了他“忙正事”

“你那边有别人在吗?”

“嗯,很多。”他没有隐瞒。

她犹豫了一会儿,不依不饶的继续问,像极了不放心丈夫在外应酬的妻子:“男人还是女人?”

他擦燃打火机,点燃一根雪茄。暗沉的夜色,微弱的火光,他高挺的鼻梁两边,那道性感的双C线更加深邃明显,眼神是锐利的:“都有。”

是错觉吗,感觉他今天的耐心稍微多了些。

要是在以前,她这么不间断的问下去,他早就将电话挂了。

她自欺欺人的想,看来生病还是有些优点的。

“好吧。”蒋宝缇的声音变得沮丧起来,就连鼻音都比之前更重了。这下甚至都不用将头埋进被子里。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拜拜。”有气无力地说完这句话后,她挂了电话。重新将自己窝回被子里。

当然了,她挂断电话之后宗钧行没有再拨回来。

他儒雅温和的外在下是绝对的冷漠本性和强硬的手段。

即使大部分时间里他除了那些过于变态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之外,对待她还算包容。

至少比爹地要包容她。但这改变不了他的冷漠和冷血。

虽然她觉得宗钧行和爹地没办法放在一起做比较。

宗钧行和她没有血缘的维系,一旦他们结束了现在的关系,他们将会是茫茫人海中毫无关联的两个人。

这是肯定的。

蒋宝缇就算再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也明白这一点。

宗钧行并不念旧情。更加不存在会回头帮自己昔日的旧情人一把这种说法。

他们一旦分开,他就会将她当成陌生人对待。

那她呢。

她是真的爱他吗,或许只是依赖?

她太贪恋宗钧行的强大所带给她的安全感了,这几乎是全世界独一份。

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正好填补了她在成长路上缺失的那一部分。

虽然……强到有些过头了。

而且他总让她难过,譬如现在。

蒋宝缇用眼睛蹭蹭枕头,擦去眼角的泪水。

关于这点也是蒋宝缇和他在一起后才逐渐发现的。刚开始追他的时候她觉得他高不可攀,给人的感觉是圣洁,不可亵渎。

确认关系后,她觉得自己对他的认知有所偏差。

他很理性,理性到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他都能优先考虑到自身利益。

醒醒吧蒋宝缇,你在他那里肯定比不上这些。

生病加上和朋友闹掰,那种铺天盖地的孤独感再次涌了上来。

和她刚来M国时一模一样。

那会儿她还小,天天哭。哭着给爹地妈咪打电话,想要回去。

爹地每次都拿话搪塞她,让她先在那边待一段时间,学校他已经提前打点好了。

打给妈咪,妈咪神智不清的问她是谁。

蒋宝缇只能一个人窝在爹地买给她的公寓里哭。家里除了她就只有一个负责照顾她日常起居的保姆。

前一个月里,她从早哭到晚。

入夜后也不敢睡。那会儿刚好遇到当地的一件大事,因此发生了大暴动。

楼下经常能听到枪击声。

枪支在这边合法,可能她的邻居们人手都有一把左轮或是AK。

她只能哭,躲在被子里哭。

而现在,她的现状甚至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改善。她仍旧只能躲在被子里哭。

就连家里唯一能吐露心生的Saya阿姨也不会理解她。

她的眼中只有宗钧行。

对蒋宝缇好仅仅只是因为她目前是宗钧行的女朋友。

仅此而已。

蒋宝缇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体内的炎症还未完全消失,情绪仍旧处在低迷的状态。

又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和卢米诉苦。

她只能在确认Max还没睡的前提下,给她打去电话。

两个人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主要围绕在该怎么让卢米清醒这一话题。

她有些性缘脑,很容易对人动心。

属于那种上学时爱老师,军训时爱教官,旅游时爱导游的类型。

并且这样的事情真的在她发生过不止一次。

蒋宝缇甚至都考虑到,要不干脆让宗钧性帮忙介绍一个优质的成熟男性给她。

就算谈,也谈点好的。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了。

算了,宗钧性不会帮这个忙。

Max在电话中锐评卢米的男朋友:“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在粪坑中淹死了一周,尸体开始出现巨人观腐烂发臭。连苍蝇都不敢靠近的那种。”

“我认为卢米被巫师下蛊了。”Max断言。

蒋宝缇愤懑:“该死的巫师!”

“也可以是撒旦吞食了她的脑干。”

蒋宝缇再次愤懑:“该死的撒旦!”

“也有可能是魔女,魔女会迷惑人的心智。”

“该死的魔女,咳咳咳!”因为愤懑的太过用力,都开始咳嗽起来了。

“要不这样吧。”病到虚弱,破碎感满满的蒋宝缇想了个主意,“我们花钱找人把他揍一顿,逼他主动提分手。”

Max大惊:“揍Lumi?”

“当然是揍她男朋友。”

Max的脸色有些古怪,她说Tina,你太暴力了。

好吧,是有点。蒋宝缇不得不承认。

她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也不清楚这通电话是怎么结束的。她的头太疼了,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她只知道她做了很多噩梦。梦里她被一群看不见脸的人追。她一直在跑,可怎么也逃不出,直到他们掏出那些黑沉沉的手枪,并将枪口全部对准了她……

蒋宝缇是被枪声吓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而非是在望不见边际的黑雾里逃跑。

她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抱着的东西。

嗯……硬硬的,热热的。

她抬起头,刚好对上一双无机质般的灰蓝眼眸。

蒋宝缇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中梦了。

可怀里的触感太过真实。不是做梦。

她的表情明确从惧怕转为雀跃:“你怎么回来了?”

“你的声音不太对,我回来看看。”他只脱了外套,衬衫和西装马甲没脱,这会儿侧躺在床边,手臂应该被她用来当枕头了。袖子被压出不少褶皱来。

“烧退了,刚才让医生采了你的血去做检查,炎症也好了。”

所以一天一夜的时间,她的病彻底恢复了。

宗钧行从床上坐起身,整了整被她弄乱的衣服,淡声问道:“刚才做噩梦了?”

“梦到一直有人在后面追我,还开枪打我。”她也坐起来,样子有些委屈,“我每次出去都不敢和别人起争执,总觉得每个人的包里都放着一把迷你手枪。”

她真的强烈建议取消枪支合法。

或许是满是褶皱的衣服实在太碍眼,他干脆脱掉,重新换了一身:“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把。”

“我不喜欢!”她反驳,“而且我不会用。”

宗钧行的衣服换到一半,听到她的话,他停下动作。

片刻后,他拉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把黑色手枪:“这把是P365,后座力会比一般的手枪要小,前面的补偿器也会抵消掉一部分。”

他走到蒋宝缇的身后,手把手教她如何握枪。

“这里是保险,上面是空挂。手指往下按是打开,这样不会出现意外射击的状况。”

那把手枪就这么被他塞到自己手里了,蒋宝缇吓到都不敢动了。生怕会走火。

她哆哆嗦嗦:“然后呢?”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恐惧,男人的胸腔微微震出很淡的笑:“换弹匣,上膛。像这样。”

她的手握着枪,他的手则握着她的手。

“知道扳机在哪吗?”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说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蒋宝缇感觉到他说话时,嘴唇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尖甚至还在上面舔了舔。

像逗弄小猫一样。她早就发现了,他很爱做出这种挑逗的举动,以此来欣赏她的反应。

她被那种酥麻感弄的浑身一颤,点头:“知……知道。”

“嗯,很好。”

他采取的是鼓励式教育,松开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自己试试。

但人没有离开。

依旧站在她的身后,她纤薄的后背靠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

“Ok,Tian,Pull the trigger。”

他为了迎合她的身高,腰微微弯曲,此时声音就在她耳边。

和他的胸腔一起,让她有种被电流击中的酥麻感。

她鼓起勇气深呼吸,手指用力。

“啪”的一声枪响,子弹直接打破了面前的窗户,射入外面的那棵柏树树干上。

他将手枪从她的手中拿走,放在一旁:“很简单对不对。以后有人欺负你了,就像刚才那样。”

她还是不敢:“那万一……打死人了怎么办。”

“正当防卫,他死了,你是受害者。”他平静的告诉她。

“假如……我不小心……”她不是对自己不放心,而是对这种热兵器不放心。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走火。

“没关系。”他的语气十分温和,“有我在,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受害者。”

很多时候蒋宝缇都会感慨,如果她能早点遇见宗钧行,如果他是她的daddy。

那么她的人生一定会很幸福。

其他的暂且不论,但他一定是最护短的。

他会教她很多规矩,让她改掉那些坏习惯和缺点。

但他从不在她和别人起争论时,还理性且客观的去分析对错。

蒋宝缇知道,他会站在自己这边。

于是她和他讲了自己和卢米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还在房间里,宗钧行洗完澡,或许是要出去。连衣服都换好了。

一天之内如果出去的时间长了,他会更换三次衣服。

已经超越洁癖的范畴了,他讨厌触碰。

任何人。

所以那双完美贴合他掌骨的黑色手套,是他平日出行必不可少的。

不过蒋宝缇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好比此刻,她呼吸不稳,将事情的全部讲完:“就……嗯,就是这样。”

他手指弯曲的幅度很轻,动作温柔,像是在洞穴探索宝藏。

宗钧行的头发不是纯黑的,比黑色要稍微淡一些。

和他冷白的肤色相衬,那种优雅的疏离感浑然天成。

却与他此时的动作不太匹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听她讲完前因后果,他给出冷淡反馈。

与他的漠然相比,蒋宝缇显得格外激动,她的身体小幅度颤抖:“可是那个男人会害惨卢米的!他赌博!”

他轻描淡写的提醒她:“赌博和枪支一样,在这边是合法的。Tina,你不应该用中国的法律来约束这个国家的公民。”

好吧,或许他的确不觉得这有什么。

那个赌场甚至是他名下的。

他劝蒋宝缇不要再管:“既然做好了决定,就该承担后果。”

他的态度非常冷静,语气也是。他不在意任何人,蒋宝缇知道。

她反问他:“如果是你的朋友,你会怎么做?”

宗钧行十分坦诚:“我没有朋友,只有合伙人和盟友。”

蒋宝缇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都没有吗。那William呢?”

他将手抽走,一切戛然而止:“我养的一条狗。”

在那个瞬间,蒋宝缇眼巴巴的看着他,放空无神的眼里有渴求,也有索取。她主动挂到他的身上,蹭来蹭去。

“那……我呢?”

他从容不迫地反问:“你希望听到我回答什么?”

“我也不知道。”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连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样的回答是不知道。

“如果非要说的话,你是我仅存的良心了。”他将那根手指伸进她的嘴唇里,勾着她的舌头轻轻拨弄,“Tina,留在美国吧。”

她用舌头将他的手指往外挤,试图将这个外来物推出去。

宗钧行没有让她如愿,他用另一只手抚摸她的长发:“洗过了,也消过毒。是你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她的沉默太明显,宗钧行又大度的给了她第二个选择:“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去俄罗斯。只是那里冬天比较冷,食物你或许会吃不惯。”

她说:“我不能选中国吗?”

美国和俄罗斯她都不太喜欢。无论是气候还是别的。

他拒绝了她这个提议:“我对那边有不太好的记忆。”

蒋宝缇的八卦之魂开始燃烧,但她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宗钧行反感别人打探他的事情。

她弄出一副自己只是顺着他刚才的话往下问的平静:“是什么?”

他那双眼睛洞悉一切,自然也看穿了她此刻在想什么。

但他没有揭穿,甚至还为她解惑。

“我的母亲死在了那边。”

蒋宝缇抬起头,眼神突然变得复杂。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他的家人。

“是……怎么去世的?”

他淡声笑笑:“我不太想回忆。如果非要说的话,她是病逝。”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蒋宝缇没有继续问下去,她懂得适可而止。

否则容易引起宗钧行的“厌恶”

他对人际关系非常苛刻。

她再次趴回他的怀里。

帅气男人的胸肌是世界上最好的避风港。

她早就忘了宗钧行的所作所为了,也忘了前段时间给他打电话,他那边传来的惨叫声。

这样危险的一个男人,在她这里,反倒成了给予她安全感的避风港。

“我下次……想试试这里,可以吗?”她脸红红的,声音娇娇的,用手轻轻划拉他胸口上的沟渠。

“就是……我坐上去,然后……”

接下来的少儿不宜她说不出口。

宗钧行听懂了:“是我其他地方不够好用?”

明明是她大言不惭起的头,这会儿由他直白说出来,她反倒开始不好意思。

故作扭捏地将脸埋入他胸口:“我就是好奇,那天看过一本书……书里写过。但图片上的人,胸肌没你大。”

他单手托着她的臀,防止她掉落下去:“那种不伦不类的书少看。”

“哦。”她瓮声瓮气的。嘴唇不安分地在他柔韧的胸肌上蹭来蹭去。

真好,男人美好的裸体。

尤其是想到他在外面高高在上,儒雅尊贵。

在家里却任凭衬衫半敞,容忍她将整张脸埋进他的胸口。

骚死了。

她知道他同意了。

同意她下次用他的胸肌……

说不定下下次他就会同意用嘴。

蒋宝缇觉得自己最近可能进入了排卵期,否则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

时间差不多够了,宗钧行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拎起来,提前叮嘱她:“我待会有个会要开,你不要去我的书房。”

“哦,知道。”她表现的很乖。

蒋宝缇的手机响了,她坐在床边,低着头解锁翻看。

宗钧行脱掉衣服起身,他打算再去洗个澡。因为他身上都是蒋宝缇弄上去的水。

与此同时,他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们学校这周三需要家长前去观礼,有没有说过准确时间?”

蒋宝缇心里咯噔一声,手机差点掉了。

“啊??啊……”她干笑两声,“不用去,教授说了,留学生不需要。”

宗钧行眼眸微眯,很快看出她的不自然:“是吗,我周三刚好有时间。可以去。”

“真的不用。”她有些不安地攥着裙摆,手机在她掌心都快捏碎了。

“我周三可能……我那天请假了,要去写生。那天不在学校。”

她此时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想法,也顾不上研究自己的谎言究竟有多拙劣。

手机里那条信息是爹地发来的。他已经到美国了,昨天晚上到的。

他告诉蒋宝缇,他周三会去学校,以她父亲的身份参与观礼。

不能让他们碰上。

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一旦他们碰上,她的谎言都会被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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