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钧这些天依旧住在酒店没回?来。
不过,他又找了好?几个机会把贺屿薇叫过去。
贺屿薇也把迟来的生日礼物送给他。
一本纸鸢相关的邮票集。
余温钧有些意?外。
他再次发?现,贺屿薇别看?软绵绵的,但关键时?刻挺干脆,总能找到一丝机会就溜出别人?手心,作出出乎意?料的事。
明明看?得她挺严的。她又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手段,买到的这本邮票集?
余温钧明智地决定不予深究。他只是简单说:“有心了。”
贺屿薇倒是老实交代:“邮票集是我托风筝店的老板订的。我俩在店里换了微信。看?到他朋友圈在卖这个,就买了一本。”
其实,贺屿薇曾经反复地思考过,要不要送余温钧生日礼物。
最终决定,送。
她目前的吃穿住行一切开支是由这个男人?负担。不管如何,余温钧对自己还是挺慷慨大方的。贺屿薇甚至觉得,假如自己索要很贵的东西,余温钧没准儿都会干脆地送给她。
——代价就是,她要献出身体。
走进房间两个小时?,贺屿薇在剧烈的喘息中,努力在他大腿上坐直身体。他手很大,一手把她的双手在她背后按住,一手按着胯骨。
余温钧低头凝视着下面厮磨的景色,她却忍不住颤着声叹气,往前,是漫上脊背的酥痒,往后,又恐惧因?为太?深而控制不住自己。
片刻的哭腔后,他说:“你自己动一会吧,我配合你。”
因?为身处他常住的酒店房间,余温钧比在家里更为强势,低压的命令,汗湿的胸膛,交欢的次数,频繁到让贺屿薇的头脑已经放弃思考。
他找了一根纯金钢笔,让她咬住两侧。
余温钧始终抬眼留神着她状态,边帮她按摩着肩膀边欣赏她情?迷时?的表情?。
身体像是破掉的流心奶油大福,几次濒死的余韵后,她摇摇头拒绝掉落几次的钢笔,习惯性地凑过去要向那张坚毅的嘴唇索要一个吻。
余温钧却当作没看?见,把她翻了个身。
结束之后,贺屿薇默默地用吸管喝着清凉的椰子水,胸口的黏腻,变调的声音,还有潮红的脸,都揭示着刚才激烈的情?事。
唯一的区别,是她如今克服自责了。
以前的贺屿薇是这么?想的,她和他的关系在道德上根本立不住脚,但自己确实是被迫委身于他。余温钧完全是强取豪夺吧?
为了防止继续受伤,自己必须逃走,主动必须结束这段畸形、丑陋且堕落的关系。
但最近,她的脑海里却升起一个崭新的念头——余温钧胆敢对自己做这件事,她是不是也该让他“负起责任”。
不,不行的吧。
贺屿薇迷茫地叹口气,余温钧便移开喝空了的玻璃杯子。
他在她旁边坐下,平静地说:“叹这么?长的一口气,福气会溜走。”
她小声说:“我并不是因?为想叹气才叹的。”
余温钧沉默了一会:“龙飞在家欺负你了吗?”
有提到他弟弟,贺屿薇虽然不太?高兴,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他最近好?像根本没空搭理我,可能工作很忙?”
余温钧低头俯视着她的脸,似乎确认她有没有说谎。
“闭上眼。”
她轻轻地点头,听从他指示,感觉到余温钧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贺屿薇早已经习惯了两人?的这种亲密,静静地抓紧他的手臂,过了会,脸上的温暖移开,又听到他说:“你未免也太?安静了。”
他怎么?不亲自己的嘴啊?贺屿薇忍不住想。
*
从草原回?来,余温钧对她的态度隐约变了一点。
床上的他强势得像十七级台风,两人?的身影吞吞吐吐地交融。
余温钧除了低沉告诉她怎么?做和偶尔的夸奖以外都不声响,而她连仰头求饶也说不出来,只剩生理性的眼泪一颗颗往下巴流,掉到地板上。像个他的归属物。
在以往,余温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觉得她哭的模样有趣,与此同时?四?平八稳地掌控局面,用刑般地继续强制玩坏她。她塌腰撅臀,只有向他乞求舌吻才能转移刺激。
但在瑰丽酒店的套房里,余温钧会更“迁就她”。他安慰似地摸她的头,再去吻她冰冷的指尖和脸颊,等她更适应自己才让她吃下去。
比起被掠夺,贺屿薇现在有一种被给予的奇怪感觉。
每次在五楼做完后,她又热又累又涨又有点隐约尿急,但会赶紧穿衣服,等腿不打颤后就想溜走。而现在,她愿意在他眼皮下稍微休息一会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更明显的改变——两人?再也没有接吻过。
贺屿薇最为不情愿也最为头痛的晚安吻环节,也被慷慨地免除了。
上一次的接吻,还是在草原蒙古包里那晚。
包括在床上,余温钧既不会亲她也会避开她的吻。
他依旧会用手指挑逗她柔软的舌头,直到那里流出唾液。他的嘴唇,依旧会触碰她的后颈、脊背、小腹和大腿,更幽谧的地方都可以。
唯独,不肯碰她的嘴唇。
贺屿薇怔怔地抬头看?着余温钧,这是代表他对她的身体有点儿腻了吗?她应该松口气吗?
余温钧也和她对视着。
女孩子睫毛细长浓密,那一双沉浸在情?欲里都过分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要将?这残酷的世界刻印在里面,然后她又会毫无?所谓地将?自己送给别人?当礼物一样。
余温钧看?着看?着,却想到余龙飞在草原上压着她的行径,他的胸口涌起一股深深的隐怒和后怕。
要是当时?晚来一会,贺屿薇恐怕现在……
余温钧微皱眉头,不太?往下想了。总感觉在草原上抽余龙飞那一顿还是轻飘飘了。
从小到大,两个弟弟就特别爱抢他的东西,总觉得哥哥挑的东西是更好?更贵的。唉,真的是麻烦的小孩子。
贺屿薇眼睁睁地看?着余温钧脸色一沉。
她刚有点紧张想揪着被子坐起来,他却突然毫无?预兆地就躺在她胸口上。
好?痛!被这个身高的男人?压着实在很重,贺屿薇控制不住地发?出“哇”一声,手忙脚乱地推开他,余温钧躺在旁边,继续用指尖摸着她的刘海儿和下巴。
唉,他绝对是把自己当宠物老鼠一样逗着玩的!余温钧在做的时?候喜欢管制,贺屿薇是懂的。但最近他多出的新毛病,事后也喜欢用体重压着她,再听她细细的求饶。
贺屿薇暗自觉得,余温钧有的时?候也挺无?聊的。
“我想冲个澡。”她木着脸小声说。
余温钧挪开手:“穿鞋去,不要光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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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贺屿薇穿好?衣服,也有更多的时?间参观酒店套房。
酒店套房很干净,洗浴间特别大,有各种男士刮胡子用品,还有一盒做成香烟形状的强力薄荷糖。
余温钧在瑰丽酒店没有放多少衣服,但也会像电视剧里的贪官一样,收藏着半柜子的名表。余温钧日常常戴的是鹦鹉螺,她知道这牌子,是因?为余龙飞一直念叨着他哥的表。
她再去他的酒柜前看?那堆红酒。
余温钧走过来。
他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胸膛是温热的:“有什么?好?看?的?”
“你用的东西很漂亮很精致。”贺屿薇乖巧地回?答,“我有点好?奇。”
余温钧没有接这句话,低头轻啄着她一瞬间通红的耳朵。
他驾轻就熟地从她腰间衣服缝里伸。贺屿薇慌乱
地隔着衣服攥住男人?作乱的大手,他抚得她胸口有点痛,掌心很热,她嘴巴又有些干燥。
“薇薇,”他低低沉沉在耳边叫她的名字,“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让你快点喜欢上我的这句话么?。我还说过,为了让你喜欢上我,自己也会做出努力。”
余温钧怎么?突然又提起这种话?
他搂着她的手很有力,完全不允许逃脱。贺屿薇不敢动也不想贸然接话,心脏却开始像笨拙的野兔子准备蹦篱笆墙似的,蓄力,弹跳,力度不够,继续蓄力,再弹跳,每一下跳得都又高又慢。
她只能轻轻点头。
“以今年为期,龙飞会从家里搬出去,我不会再让他碰你一根手指。而从今天开始,你搬到酒店和我住。”
贺屿薇顿时?被这句话里所富含的内容吓到了。
等一下,余温钧上次在浴缸的话,不仅仅是□□前的安慰py吗?
而且,“搬到酒店和我住”是什么?意?思?
贺屿薇抗拒地蹙起眉头。她立刻想,不合适吧?
余温钧依旧从后面紧抱着她,有力的臂膀,宽广的胸膛,包括他的声音也很稳定:“听说,你知道自己母亲去世后,这几天都不怎么?和家里人?说话,也不吃东西。墨姨很担心。”
“少吃几顿不影响什么?。”贺屿薇浑然不在意?,但抬头在酒柜镜子里看?到余温钧冷峻的目光,赶紧改口,“马上就要会考,我没食欲。”
“哦,高中会考。”余温钧仿佛想起来这茬,“我明天给你办理退学。”
贺屿薇再次在他怀里打了一个激灵灵的寒战。
自从得知母亲去世,她的日子确实过得浑浑噩噩。
不想说话,不想学习,不想吃饭,不想交流。贺屿薇整个人?迷失在各种熟悉的消极思绪里,想逐步倒退回?曾经与世隔绝的日子。
她甚至自暴自弃地想,既然在哪里活着都无?所谓,就留在余家,每晚陪余温钧上上床吧。
至少这里吃喝不愁。这也是她唯一能感觉到切实快乐和被强烈需要的事。
——但,余温钧一语惊醒梦中人?。
贺屿薇突然醒悟,她只是单纯地喜欢着自闭。换句话,她只喜欢自己关着自己,但很不乐意?被迫成为别人?的笼中鸟。
还有另外的难题。如果她被余温钧抓到酒店,每天24小时?,和他同吃同住,这不就是向全天下公?然宣称,自己成为了余温钧的全职小情?人?了吗?
这绝对是一份灾难的全职工作。
抛开社会性道德方面的死亡,在这人?眼皮子底下生活是一件麻烦事。余龙飞和余哲宁住在余宅,还都能被他哥管头管尾呢!
余温钧平常总是“女人?女人?”地叫她,贺屿薇觉得很刺耳但又不好?说什么?。
此刻,她的内心深处升起熟悉的执拗和抗拒感。她才不要被一个“男人?”安排未来呢!
得打起精神来。否则,她无?法抗争余温钧这个意?志力强大的专制狂魔。
“我向你保证,每天至少吃两顿饭。”贺屿薇尽力稳住声音,她说,“千万不要办理退学!我,真的很需要高中文凭!而且我绝对也会通过会考!你相信我,我学习不是很差的!至少在拿到高中文凭前,我……能继续住在你家吗?”
身后余温钧仿佛笑了,他亲了下她的耳垂:“特别好?。”
贺屿薇被他的气息痒得缩着脖子,迷惑地说:“什么?‘特别好?’?”
“你。”余温钧简单地说,他把贺屿薇的身体扭过来,随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做人?坦率点也没什么?不好?。”
“什么?啊?”她再次追问?,与此同时?,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放在他的嘴唇上。
都怪余温钧,有时?候讲话不明不白的。
“虽然我说过会接受你的一切,但唯独讨厌你一副无?欲无?求满脸放弃的样子。因?为,一点都不美。”余温钧淡淡说,但整个人?依旧带着不自觉的压迫感,“知道母亲去世的消息后,你是不是又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了?但我告诉你,你现在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和我的这段关系。”
余温钧扳起她下巴,他确定自己的每一个字正深深刻在她心里,再继续说:“无?论?是打算逃跑还是打算喜欢上我,你必须得拿出百分百的诚实态度来面对我。你必须好?好?处理和我的关系。薇薇,你是个聪明孩子,能做好?这件事吗?你肯定可以。”
他是看?着她眼睛命令的,贺屿薇情?不自禁地顺着他的命令点头,等答应后,她的后脊背再冒起股细细冷汗。
有的时?候,她会觉得余温钧这人?特别了解人?性,他的本质也极其邪恶,和……深不可测。
但是,贺屿薇觉得自己的心态也逐渐变了。
两人?毕竟发?生过肌肤之亲,她现在不怕他了。
可能别人?眼里,余温钧是很有钱很有地位很有手段,但本质上,他也仅仅是一个“男人?”
看?透未经世事小姑娘的心思,对成熟社会人?来说肯定很容易。
贺屿薇觉得,她绝对不缺心眼儿,她是心属于自己的童面狼,她可不能总是被这男人?牵着鼻子走。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真的喜欢上你了,然后呢?”贺屿薇忍不住问?,“然后会怎么?发?展?你会拿我怎么?办呢?”
她知道,余温钧绝对会给出一个常理之外的答案,尽管如此,他的反应还是出乎她意?料。
这个人?居然笑了。
“你啊,现在是一副‘快点来说服我’的表情?。”
贺屿薇大窘,再次扭头想从镜子里看?自己的表情?,随后又被余温钧搂住,他用膝盖顶开她的大腿,毫无?预警地把她按在冰冷的餐桌前。
“你母亲去世了,我既不会变得更温柔,去说什么?好?听的话去安慰你,也不想趁火打劫,借此把你拉到我的酒店让你每天下不来床。但是,薇薇,我也不会让你的脑子里再去琢磨乱七八糟的旧事。你,现在只需要专心当我的女人?。如果你在世界上没有其他身份,这就是你的新身份。”
他们四?目相接。
余温钧看?着她恢复白皙的脸颊,喉咙深处微微滚动:“待会儿自己把腿撑好?,乖,这次会让你痛一点。”
……余温钧总是会平淡柔和地说这种很色|情?的话。
贺屿薇在他无?法掩饰的强势气息笼罩下,全身的鸡皮疙瘩又一颗颗地竖起来,但,不是单纯地害怕或抗拒。
她沉思着,再次和余温钧对视。
女孩子那双总是闪躲和犹豫的眼睛里,最近慢慢浮现出另外的一种东西,像是已经燃烧殆尽的木炭里还有火星的余温,将?灭未灭地燃烧着。每当她内心产生虚弱,放弃和不安,无?法迈出下一步的时?候,余温钧其实会耐心陪着她,用他的方式催促她继续前行。而看?着看?着他——又有一个古怪的新念头在贺屿薇脑海里浮现。
余温钧其实是……很喜欢她,什么?的。
“你是不是……”
余温钧等她继续说,贺屿薇却中断了,她倒吸一口冷气,露出一副自己也没搞懂究竟想说什么?的烦恼表情?。
这句话问?出口,他又回?答“我只是不讨厌你”,该怎么?办?
她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连直视他都变得特别难受。
沉默当中,余温钧用力地拧了她的腰一把,她回?过神来,赶紧胡乱地说:“你是不是其实很受女人?欢迎啊?”
什么?莫名其妙的。余温钧也懒得多问?,他欺身而上,不再让她有半秒走神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