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闻言,眼睛危险眯起。
脱了鞋拿在手上狠狠地朝唐大爷扇去。
“老娘老?”
“老娘还丑?”
“姓唐的,离婚!”
“谁不离谁就是王八犊子!”
唐大爷左躲右闪,夺门而逃!
太好了!
不是脏东西,老婆子还是那个老婆子。
这都黑灯瞎火的了,老爷子还被老太太揍得嗷嗷叫唤。
院儿里不够他们施展的,老头儿还跑去街上了。
家里人连忙拿着手电筒追上,顺便也给老二照个亮。
邻居们全被吸引出来看热闹。
老太太追着老大爷打了两条街。
“呸!这老唐头儿见天儿就跟我们喊吹,吹得跟啥似的,说他家老娘们儿在他跟前儿,他让站着老娘们儿不敢坐着,他让坐着老娘们儿不敢站着,他一个眼神儿老娘们儿都得哆嗦。
这他娘的说的是他自已吧!”
“他还说他一天得揍张大娘八遍!”
“就他能吹,平时张大娘吼他跟吼孙子似的!”
“你这话就不对了,张大娘可没吼过她孙子……”
“哈哈哈哈……”邻居们大笑不已。
没跟着去看热闹的邻居们就跑去问唐家留守的孩子们。
“小琳,你阿奶为啥要打阿爷啊?”
唐琳茫然:“不知道啊!”
三虎不明白:“有啥为啥的啊?阿奶想打就打喔!”
他们家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阿奶想揍就揍?
二虎四虎五虎都点头。
四虎:“阿奶揍阿爷,不跟吃饭喝水似的啊?”
邻居们:“……”
唐琳捂脸。
阿爷这脸算是从村里丢到了城里!
裤衩子都被几个孙子给扒拉没了!
她是没法子了!
掩饰不了一点!
邻居们见小孩儿这么好套话,一个个的都来了性子,纷纷问:“天天都这样啊?”
“你爷天天都挨揍啊?”
五虎:“阿奶说,我爷一天挨八遍揍都不带够的!”
唐琳捂嘴都来不及,只好让他们全回屋,顺便礼貌客气地跟邻居们说:“各位大爷大娘大婶儿们……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念书呢,那啥,就不留你们唠嗑儿了哈!
我们都该睡了!”
她和二虎合力将邻居们都请出去,然后关上大门。
唐琳训斥弟弟们:“以后咱们家的事儿,不许往外说!什么事儿都不可以!”
“别人问,你们说不知道就行了!”
“懂不懂?”
三四五虎狠狠点头:“懂了!”
“二哥,带他们睡觉去吧!”
大虎不在家,几只虎就没去机械厂那边儿睡,就在这边儿平房挤着睡了。
唐琳坐在廊下,捧着下巴壳子盯着大门看,想到阿爷那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大家子人回来的动静儿,连忙跑去开门。
张大娘怒气冲冲地走在第一个,满身鞋印儿的唐大爷屁颠颠地跟在后头。
唐琳去睡了,长辈的事情她可插不上嘴。
张大娘进屋就躺床上去了,不搭理唐大爷。
唐大爷跪在床边儿,可怜巴巴地认错:“老伴儿,我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不是见你对老三的态度不对,还同意他和甜甜断绝父女关系,就以为……就以为不是你能干出的事情就心急了么!
我那会儿害怕啊,说的都是骗鬼的话……
你咋还急眼了呢!
你看,你都揍我了,能不能消消气儿啊……”
“你看,先前我问你你又不说,你要是说了,不就没有先前的误会了么!”
老太太翻身,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你儿子,甜甜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要跟她断关系,我这是心寒了!才顺着他的话说!”
“断绝书捏在我手上,将来他要是不作妖就罢了,如果甜甜有造化,他敢去找甜甜,让甜甜给他跑仕途,让甜甜给他养老,老娘就把这玩意儿拿出来!
老娘死之前,这些东西就交给小五子!”
“老娘警告你,这事儿不许告诉甜甜,不管甜甜在不在意老三,都不能让她知道她爸不要她!”
“老不死的,你记住没有?”
唐大爷忙不迭地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他缓缓起身:“这……这婚咱们不离了吧?”
见张大娘不吭声,他又期期艾艾地想坐上床。
张大娘:“滚!”
唐大爷麻溜滚了!
只要老婆子不跟他离婚,啥都行。
临出门前他又可怜巴巴地回头央求:“老婆子,以后……以后能不能给我留点儿脸,要打我咱们关了门在屋里打行不?”
张大娘一个枕头砸过来:“是谁他娘跑的?你不跑老娘能追,滚不滚了?”
唐大爷懊恼,对啊,他跑啥啊跑……哎!
“滚滚滚,我马上滚!”
他抱着枕头,去敲孙子们的门,只能跟孙子们挤一晚上了。
“爸,你跟我睡,孩子妈去跟琳琳睡一宿,您说您,好好的咋又去惹妈?”
一大把年纪了,还一点儿记性不长!
哎……
京市。
唐甜还不知道被告了。
传票发给单位和大队,不管是张大娘发给她的电报,还是陈科长发给她的电报,都还没送到她的手上。
魏兵民的事情审讯的很快,涉及到谋杀女公安,局里对这个案子相当重视,直接把人提到局里去审讯。
最老练的公安同志出手,他没抵抗多久就被攻破了心理防线。
因为大虎还鸡贼地录了音,证据面前,魏兵民抵赖不得。
他全部都招认了。
但贺淑珍不知道。
她那天晚上回家比较晚,因为发小朱红川帮她的忙,单独请朱红川吃饭。
吃完饭就去朱红川的房子坐了一会儿。
之前就喝了点儿酒,到了朱红川那儿,又喝了一点儿。
比起死板木讷,半点儿不理解她的丈夫,她更喜欢处处捧着她,哄着她的发小朱红川。
当年她爸看不上朱红川,非要拆散他们,强迫她嫁给曲峥嵘。
她根本就不喜欢曲峥嵘。
两个人互诉衷肠,逐渐就迷失了自我,滚到了一起。
贺淑珍回去晚了,丈夫也没多问她,见她喝了酒,皱着眉:“怎么喝这么多!你一个女同志在外少喝点儿酒!”
他虽然说话严厉些,但还是去给贺淑珍泡茶。
然而等他泡了茶端去她的寝室,却打不开门,门从里面反锁了。
他敲门。
里面传来贺淑珍不耐烦的声音:“我睡了。”
“别吵我!”
曲峥嵘只好回自已的房间。
贺淑珍不喜欢他,嫌弃他睡觉打呼噜,他们夫妻从新婚没多久就分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