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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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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06-07 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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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人魔战争的后期,一簇虫族聚集在了海岛南部的边际处,并在偌大的凯帕圣树根基下建立起了新的帝国。这些虫人自此便会以虫妖的名号为人所知,且无意再继续这场明知徒劳的战争。

就虫族而言,不论是这般的自制力,抑或是虫妖在其后所得出的推论,都是十分地异乎寻常。他们仍然热切地敬奉着上古之神,坚信他们古老的主人终有一日将从囚牢中脱身,再度君临大地。而虫妖的侍奉之道决不应是大肆挥霍自身的力量,当是将其积攒、修葺、磨砺至极。毋需再赌上生死存亡的虫妖,必将变得更加强大。

纵然掌管虫妖的日常运作的是倍受尊敬的女皇,决定虫族命运走向的却是另外一个机构——他们自称卡卡克西,即是他们语言中的“祭司”之意。他们指导着女皇和虫群的行为,以期保全整个族群,并将之加以壮大。

而相较于报复食人魔,卡拉克西则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一众敌人的所在。

其为周遭所居住的刚猛铁人,天长日久地守卫亡灵谷的泰坦造物。虫妖发现,这神秘的谷地竟对他们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即便彼时他们尚且不甚清楚谷地的来龙去脉,亡去的亚煞极流连的气息却仍且吸引着他们——而被大守护者亲手紧锁谷地之下的,正是上古之神遍布疮痍的心脏。

于是,虫妖便对铁人发动了一场奇袭,以期夺得谷地下埋藏的黑暗精华。然而,这些泰坦造物到底还是艰难地抵挡住了虫群的攻势,并将他们驱退回了凯帕树林之中。

卡拉克西并未将这次溃退视作是败笔——生还的虫妖战士变得老练,较之往日更为强大机敏。而后,卡拉克西耐心地等待了足足百年,才对铁人发动了下一次的攻势。他们将新一世代的年轻虫妖尽数派出,前去攻打那些泰坦造物,而残存下来的战士亦然再一次地变得更加强壮。

自此伊始的,便是虫妖的轮回。每个世纪都会有一批新的虫妖向铁人发起战争,弱者在激烈的战事中被剔除,唯有众虫妖中的佼佼者才能回到凯帕圣树的所在。不过寥寥数个轮回过去,虫妖的文化即已被打磨得固实而严谨,专注于剿除自身的弱点,以及让全族中的最强者变得更为强大。

而铁人一方,也颇为忧虑地发觉到了这一变化,并继而径直向着虫妖发起了战事,以期让虫妖的轮回无力继续。

这场攻势于虫妖而言正可谓时运不济,距离下一世代的战士孵化尚有数十个年头之遥——虫妖孤立无援,而铁人却人多势众。

初时,虫妖的阵仗被泰坦造物的攻势压得溃不成军,即便往日幸存的强大勇士亦然不得例外。而在这之中脱颖而出,一举扭转颓势的虫妖,便是柯尔凡。这位勇士握持着凯帕琥珀打造的刀锋,将铁人的兵士逐一开膛破肚,逼退敌方的攻击,并迫得铁人终而退却。柯尔凡的技艺着实是太过精湛,乃至于众多的虫妖人坚信,连死亡都根本无力触及这位勇士。

卡拉克西的长老继而将柯尔凡盛赞为“英杰”,许诺他的勇绩必将在族群中永世流传,然而获此殊荣的这位勇士却并不满足。柯尔凡心中知晓,整个族群面临这命悬一线的危机之时,自己能挺身而出不过只是个天大的侥幸;而他并不甘心让虫妖的抵抗全部建立在侥幸之上。对此,卡拉克西深以为然,并派遣他寻找解决的方案。

经由对凯帕树脂的长年实验,柯尔凡发现琥珀茧能将活物封存数千年之久。若是卡拉克西将虫妖中至为强大的战士封入茧内,他们便能在族群亟需攘除灾祸之时被唤醒。由是,第一个受此封存的虫妖,便是柯尔凡。

而为了纪念他的功绩,卡拉克西自此即将他唤作“至尊者柯尔凡”——日后众多的英杰中的第一人之谓。当柯尔凡静静地在琥珀冢中安眠时,那几乎由他独力挽救的虫妖轮回亦然得以就此延续,在往后数之不尽的世代中再未有所变乱。

即便大守护者已然消失了数个千年,忠诚的铁人也仍然履行着看守亡灵谷的责任,一次又一次地将妖虫群绵绵不绝的攻势尽数击退。无数个世纪以来,支撑他们捱过这众多艰难困苦的,唯有心中大守护者终将归来的信念。

然而待到血肉诅咒波及铁人的行伍之时,连这最后的一丝信念,也不免就此灰飞烟灭。

众多的铁人生来首度面对生老病死,恐惧和疑虑亦继而在他们的心中生根发芽。原本微不足道的分歧,也渐而化作了冲突、暴行和屠杀。大群的铁人竞相联合,氏族和军阀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进而彼此为权力血战不休。纵是方才得胜的霸主,亦不免顷刻便被劲敌推翻。

而在这之中,他们的文化和语言——乃至他们的使命感和身份认同——都再也不复往日了。这段满是动荡和纷争的时代即是百王乱世,而整个铁人族群也险些就此在这自相残杀中彻底毁灭。

而规避灭亡的缘由,正是他们最原始的本能。每当新的虫妖虫群袭来,铁人们便会渐而弃绝彼此之间的琐碎嫌隙,使得众多的氏族勉强得以联合起来,以期对抗虫妖的入侵。然而虫群一经撤退,铁人间的内乱即会再度迸发。

在铁人和虫妖仍且彼此征战之时,大批的种族亦然被亡灵谷中潜藏的力量吸引而来,接连在这片大地涌现。这众多异乎寻常的种族中,居于河川湖泊之间的,是颇似鱼类的秘术师——鱼人;而前来包覆亡灵谷的密林中定居的猴族,即是鲁莽顽劣的猢狲。这众多的新住客之中,若要说最为聪慧的一员,那便是睿智的人类无疑。

而这众多前来谷地的生灵,也激起了四位荒野众神的兴趣。他们分别是白虎雪怒、青龙玉珑、朱鹤赤精,和玄牛砮皂。

雪怒和其他几位荒野众神来到谷地之中,照看并指引着此处居住的繁多生灵。纵然铁人好战的行径时常困扰着众神,但他们仍然为其他种族的蓬勃茁壮而满心欢喜。而这之中,更数人累同雪怒及其他半神尤为亲密,大抵是出于他们对和平的热爱。

人类将荒野众神尊为仁爱的神祇,为其冠以“至尊天神”的称呼,并逐渐形成了一套敬奉这些超凡存在的体系,而荒野众神则向他们传授知识作为回报,培养他们和哲理及自然界间的联系。在至尊天神的熏陶下,人类终而形成了与周遭的环境和谐共处的文化。

然而,铁人继而到来的新领袖,却要将他们的理念彻底倾覆,其名雷神。雷神的暴政非但会祸及谷地中的凡人种族,纵然至尊天神也仍是在劫难逃。

当人类和其他种族在亡灵谷中繁衍生息之时,铁人们永无止境的争斗也仍在持续。而名唤雷神的这位勇士,便是在这番暴力的轮回中终得执掌大权。

雷神生于一个并不显赫的军阀世家,年纪轻轻即已对野蛮的氏族征战轻车熟路。纵然他武艺精熟、百战百胜,可这永无休止的党同伐异,于他却无异于将铁人生来的天资白白糟蹋。但即便心意如此,他也仍是尽心尽力地服侍着他的父亲,保持着臣下的本分。

然而,雷神的父亲却最终被他亲信的谋臣所害。军阀一经死去,麾下的兵卒便顷刻间作鸟兽散,逃往其他氏族的行伍中寻求容身之处,全然不曾顾及雷神的死活。而执意不肯离去的,也不过寥寥数位忠心的武士罢了。但雷神却既未动身寻仇,也未再度投身战端,而是选择了就此漂泊四方,日夜苦苦思索着全族上下的倒行逆施——他眼中的倒行逆施。

很快,雷神便发觉他所期求的解答远非自己的才智所能企及。由是,雷神便启程前去寻找铁人消失已久的主人,大守护者。

往日的无数个世纪之中,大守护者都被唤作是绝,即是新铁人语中的“主上”之意。雷神的同胞之中,罕有人还相信“绝”仍然存活于世,若是如此,他们古老的造物主又缘何要让他们罹受这血肉诅咒的折磨?

然而雷神却坚信“绝”有着自己的打算和宏大的目标,而如今降临在铁人身上的艰难困苦,都不过只是主人施予的考验,乃至是源自众位泰坦的意愿——毕竟,“绝”所奉行的,不外乎是泰坦的意旨。

多年的寻觅之后,雷神于谷地以北的所在发现了一座地宫的入口,而其所通往的神圣殿堂,却几乎已在铁人经久不绝的连天战火中被彻底遗忘。

他在地下找到了无言默坐的大守护者,然而这位擅闯此处的年轻魔古,却并未激起“绝”一丝一毫的反应,即便雷神出言询问铁人真正的目的所在,大守护者也仍是一言不发。

时日流转,而雷神也因主上的沉默而变得愈发沮丧。直到最后他才终于发觉,“绝”既未筹备什么周密的计划,更未倾身完成泰坦布置的工作……大守护者他,只不过是已经放弃了一切,而使得铁人罹受如此苦难的源头,更不过只是这位主上的不管不顾罢了。

雷神由是勃然大怒,厉声将莱背弃泰坦意愿的行径大加斥责,而他尖酸刻薄的骂词,竟使得大守护者从恍惚中就此惊醒过来。

“绝”旋即将雷神带往了近旁雷霆山的所在——不息的风暴永无止境地在此轰鸣,连苍天都不免为其一举撕裂,而这长久被魔古奉为禁地的山峰,古往今来都未曾有谁敢于涉足攀登。位乎一座华美恢弘的宫室之内,“绝”唤来了残存的力量,向雷神展示了他所期求的解答:神殿的众位泰坦早已亡故,而下此毒手的正是他们的手足之一。

这名普通世界乃是他们仅存的希望,可而今就连它也没能逃过虚空造物的魔爪。

大守护者断定雷神的精神会在知晓真相之后就此崩溃,一如自己所经受过的那般;然而,雷神其后示出的反应,却远远超乎“绝”的意料之外。

雷神下定决心,若是主上无意继续执行泰坦的意愿,那便由他来亲手接替。于是,他骤然发难,出手将“绝”一举制服,并继而用附魔的镣铐束缚了这位强大的存在。就此落入雷神之手的非但仅是“绝”惊天动地的力量,连余留的力量都被他尽数纳入了囊中。

人智难企的神力顷刻盈满了雷神的灵魂,他进而将“绝”囚禁在了雷霆山中,全然不顾他的背叛让大守护者何其地震怒、又何其地不解。雷神其后返回了山麓,而前来会合的数位武士登时便为他的神威而五体投地。

众多关乎雷神力量由来的流言蜚语,也便即在铁人的众多氏族间遍布开来:有人以为雷神掏出了一柱神明的心脏吃下了肚,有人认定雷神得到了源自谷地的古老力量,更尚有人彼此私语,将他称作是泰坦的转世重生。

然而这众多的逸话中,却皆有这么一点别无二致——这位“雷王”的所欲,便是让世间的铁人尽数臣服于他的脚下。他自谓把持着泰坦降下的权柄,顺其者昌,逆其者亡。

其时伊始,雷神便出手一统了所有的铁人,并为他们定下了不复往日的天命——统领整片大地,保卫世界之中的星魂。旧时荼毒全族的争端和干戈就此被明令禁止,而胆敢忤逆雷神的贼子,更是尽皆屈服在了雷神的霹雳和雷霆之下,有的侥幸痛快死去,余下的却只得在镣铐中接连度过数个百年。

初时拥戴雷神的铁人大多不过是出于恐惧,然而雷神所行的众多“神迹”却进而让他们全数心悦诚服。雷王通晓众守护者附魔器物的来龙去脉,而其中之一便是他在谷地以北找到的强大设备——灵魂引擎。

藉由这超卓的机械,铁人开始用血肉和岩石塑造出新的物种,甚至还寻得了将血肉诅咒加以逆转的方法。

谷地在雷神的治下迎来了昌盛,暴虐却也应时而至。于铁人而言,这正是宏伟帝国的伊始,而于这片土地上的种族,这却不过是暴君虐政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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