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木门?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出现了重影,毕竟眼眶中只剩下了一颗眼球。
一番确认后,
的的确确是有两道出口。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无论是最初的凌迟之地还是上一次的遭遇,都只有一扇木门。
难道,难道是因为经历了两次虫噬之刑才......
不对......
我立刻否认了这个推测。
如果是这样的话,“络腮胡”也至少遭遇过两次同样的虫噬,然而我记得很清楚,先前他逃离这里的时候,这片血雾的后面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形。
真不知道哪一扇才是通往现实的出口,
而另一扇,
莫非......
莫非是他妈的死路一条?
妈蛋!
这玉镯的诅咒真的是要将人的灵魂都一次次的陷入深深的绝望和痛苦。
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时间已经容不得我慢慢选择,体内残余的虫卵依然贪婪的吸食着我身上仅存的养分。
就在我下意识的将要触碰到其中一扇木门的时候,从另一扇的门缝中隐约飘出来了一个声音。
“救.....救命......”
声音十分的虚弱,但我依稀能够分辨,
那似乎是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口中发出来的。
这门的后面有人在求救?
我脑中开始变得一片空白,手爪竟不由自主地朝着那扇木门推了过去。
然而令人惊愕的是,
我指尖所触碰到的,
却是一片虚无。
真是奇怪?
我正要将手爪给缩回来,突然,从那扇虚无缥缈的门的后面,竟伸出来了一条白森森的手臂,那手臂一把抓住了我的爪子,紧接着我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被一股强劲的力量给拉了进去。
......
“哥哥,哥哥救救我,醒一醒,快救救我......”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不要再折磨我了!!!”
一声声的惨叫如厉鬼哀嚎般回荡在我的耳边,除此之外,还能听到一些汩汩的流水声。
意识慢慢地苏醒了过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四周昏昏沉沉的,沿着水流的方向,我这半截身躯如同一条被切断的蚯蚓一点一点地往前蠕动着。
然而没过一会儿,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已化作白骨的爪子竟飞快的长出了新肉,而另一条手臂和被蚕食的双腿也迅速地恢复如初,那颗化作浓水的眼珠连同头颅上的皮肉就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几乎是在眨眼之间,我身上所有的伤痕,完全消失了。
难道?
我终究还是承受住了虫噬的酷刑,逃出来了?
仔细的看了看四周,却根本舒展不开眉头,
因为,眼前的这个地方,
绝非现实世界!
这里湿气很重,流水声不绝于耳。地面坑坑洼洼很不好走,半空中点点的荧光若隐若现,总觉得这里带给我一种和“凌迟”、“虫噬”同样的感受。
迷幻、危险、惊恐、残忍。
似乎,我依然深陷于诅咒之中。
再往前走,流水声越来越近,可是自打我身体恢复之后,却再也没有听到少女的求救声,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遭遇到了不测。
鼻息间飘来了一阵阵河风的味道,放眼望去,是一泓波光粼粼的水潭,水潭的上空浮着一轮血红色的月亮,在月光的映衬下,水面如同裹在一层朦胧的血雾之中。
看到这轮红月,我几乎可以确定,
这里也是一处被诅咒的极刑之地。
刚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会从那扇虚幻之门中伸出一条手臂将我给带到了这个地方?
难不成,我还要继续经历这里的酷刑?
天呐!
我不敢往下去想,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更为可怕的情形。
不过既然红月当头,那么通往现实世界的木门应该也已经出现,只是让我感到迷茫的是,这四周全是黑色的巨石,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出口,那木门到底会开在什么地方?
......
我眼前闪过一道光,
对了,
血雾!
记得每次看到木门的时候,它总是出现在血雾的后面,莫非——
出口在这水潭之中?
我面色大惊,如果是这样的话,先前的求救声应该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事不宜迟,我必须马上潜入潭中一探究竟。
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那扇木门已经敞开,只需顺着水流从那里逃出即可。
潭水渐渐地没过我的膝盖,水温不算太凉,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了下去。
原以为这水潭中的能见度极低,会影响到方位的判断,然而意外的是,越往下潜,潭中竟然间断闪烁着一些白蓝色光,这些光时而分散,时而聚集,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带来一种视觉上的奇观。
很难想象这里究竟是何种极刑之地。
水潭似乎深不见底,能看到潭壁两侧凸起的乱石,继续向前游动,两眼来回找寻着木门和出口。突然,从那乱石的缝隙中冒出了两团亮光,这亮光一顿一促地向我靠了过来,看上去颇有节奏。
我刻意放慢了速度,想看清楚这发光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可就在它们渐渐地靠近我的身体的时候,那亮光顿时就像膨胀了一般,变成了两朵蘑菇形的小伞,同时从那伞的下方伸出了无数根淡蓝色的须状物,那些须状物不断的变长,朝着我的后背就伸了过来,看到此番情形,我再也无法淡定,加速向水面游去。
这东西,特么是水母!
那些淡蓝色的须,是这水母的触手。
据说越是绚丽多彩的水母,其毒性越是猛烈,若是不小心被这细如银丝的触手给碰到,其本体所释放的神经毒素能够迅速的将其麻痹,严重的足以致命。
那些分散在四处的水母似乎接受到了两只同类所释放出的信号,竟纷纷朝我包抄过来。
先是两条凶残的鬣狗,又是破茧而出的巨型飞虫,现在又碰到这些成群的水母。呵呵,我真是被这水陆空三类生物给折腾了个痛快。
不行了,憋不住了。
我一口气游出了水面,大口的呼吸着四周的空气。
实在没想到,这水潭中居然会有这种生物,惊魂未定之下,那些亮光跟着又追了过来。
尼玛真是阴魂不散,我心里一横,当下决定还是先上去再说。
坐在谭边的大石头上,体能渐渐地恢复了一些。原本从虫噬之地离开后,按照白衣女子的安排,我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去完成她交代的事情,可是现在,却被无缘无故的带到了这个地方。
哎!
别说能否在药丸失去作用前赶去那片坟地,眼下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是个未知数。
血雾被风一吹开始渐渐变淡,抬头一看,半空的红月明显比刚才要小了一大圈。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生死时刻,我不能自乱阵脚,必须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刚一闭眼,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哥哥,哥哥你救救我,水里好冷,冷的我快撑不住了,救救我......”
慌乱地看向四周,我惊奇的是,这声音并不是从什么地方飘入我耳中,而是直接跳动在我的心里。只要我的脑中没有了杂乱,就能感受到那个少女苦苦的哀求。
现在几乎能够确定,那女孩一定在经历这极刑之地的折磨,从那血雾和红月的变化上来看,她的意识似乎已经快要到了极限,如果她最终没有承受住这里的酷刑,不仅仅是她自己,我会不会也将一并受到诅咒的惩罚?
想到这里,我再次憋了一大口气,一个猛子又扎入了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