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哲转身抬步去了书房,葛齐挺直着背脊,又冷冷的看了眼苏晓晓,便转身跟着进去了。
书房门被关上,隔绝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良久后,书房中只有低低的谈话声,却听不真切他们在谈论什么。
实然,何以哲的一句“不可能”清楚的传了出来。
继而葛齐一声暴喝:“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苏晓晓心里一个咯噔,隐约觉得,何以哲被一个大麻烦要挟住了。
果然,又一个重重的拍桌声,何以哲怒喝一声:“你!”
一阵沉寂,书房中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突的,房门被打开,葛齐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又看了眼苏晓晓和宝儿,便离开了这个家。
苏晓晓支着拐杖,正费劲的起身想去问问什么情况,就见何以哲黑着脸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晓晓,”何以哲知道苏晓晓想问他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与其等她问,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
他眉头紧皱,目光中含有复杂的神情,刚要开口说什么,目光又看向了坐在一旁陪着宝儿玩的吴妈。
“吴妈,你先带宝儿去睡觉。”何以哲沉声说道。
吴妈知道,他们即将的对话,不方便她听到,甚至不想让年幼的宝儿听到。
何以哲扶起苏晓晓,小心的回到了他们的卧室。
苏晓晓隐约感觉到,何以哲要说的,会很沉重。
“晓晓,”待他们坐下后,何以哲认真地看着苏晓晓,似乎在组织语言,要如何将他与葛齐的谈话内容讲给她听。
“你说吧,是不是关于我?”苏晓晓有心里准备。
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想过,自她的父亲去世后,葛齐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她问过,也试图自己寻找真相,但一直找不到。
何以哲拿起桌上的一杯温水,递给苏晓晓后,便开口说起了刚才在书房发生的事。
“晓晓,你一定想知道刚才我们为什么有了争吵?”何以哲苦笑了下,不等苏晓晓说话,他接着说道:“葛齐要把他的公司卖给我,同时要求我给他弄个新的身份,让他去境外。”
“为什么?!”苏晓晓没想到,葛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还要如此的强买强卖!
何以哲并没有直接回答苏晓晓的惊讶,只是烦躁的揉了揉了额头,说道:“他能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还不是因为我妈在他手上。”
“难道说……?”苏晓晓意识到了什么,但却没说出口,因为,她还是不相信。
“我们都被他骗了!”何以哲扬起头,半眯着眼睛,可眼底的无奈与懊恼,却是藏也藏不住。
苏晓晓大惊,下意识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何以哲转回头,看着苏晓晓,似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什么,片刻后才说道:“你知道天龙背后的黑后是谁吗?”
“谁!”苏晓晓猛地瞪大了眼睛,心跳忽地加快。
她不相信那个答案,可何以哲还是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就是葛齐!”
“为什么!”苏晓晓愤怒的全身颤抖,那个幕后黑手,她猜过测任何人的可能,可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就是她最信任的葛齐。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葛齐伸出了援助之手。
在宝儿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也是葛齐伸出了援助之手。
葛齐对她母子二人而言,有着再生的救命之恩。
可为什么,他要摧毁爸爸的天龙集团,而如今,他又对自己的婚姻与事业百般阻挠?!
甚至还要抢走她视为生命的宝儿!
“为什么他不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查清楚。”何以哲坚定地说道。
苏晓晓却摇了摇头,她现在有些消化不掉这些信息,需要重新梳理一下。
“他去境外做什么?为什么还要换个身份?”苏晓晓刚问完这句话,便突然瞪大了眼睛,紧接着问道:“他不会……?那你妈妈岂不是……?”
“哎……”何以哲长叹一声,这正是他的痛点与无奈。
“昨天,我母亲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从南江市打来的,正是南江市公安局……”何以哲低哑着声音说道。
话没说完,苏晓晓便明白了,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看来葛齐以前做过太多坏事,由于天龙的破产,让他的肮脏尾巴渐渐暴露了出来,这才让公安局盯上了他。
“那他还敢来找你?!”苏晓晓撇撇嘴,心里却无比复杂。
虽然葛齐对她的态度变了,但苏晓晓是个知恩的人,对待葛齐,一直有着感恩的心。
可现在又知道了他对天龙的陷害,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看待了。
“现在他把我母亲也拖下水了,这也是我母亲很多时候不得不妥协的原因。”何以哲又是一声长叹。
“他拿你母亲为要挟条件?”这回苏晓晓终于明白,为什么何以哲会那么暴怒,又会那么无奈。
他从小与他母亲相依为命,其感情自是不同于普通母子。
现在范雅萍落入全套又挥然不觉,何以哲这个当儿子的,自是苦恼。
“嗯。”何以哲轻声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想要的,应该是我母亲的范氏财产,只可惜,我母亲执意要给我,他为了稳住我母亲,便先让范氏到我手上,再想办法从我手上拿。只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没想到,你直接把天龙关了,而我也根本不会听从他的意思,现在让他的黑手渐渐暴露于天下。”
苏晓晓不再说话,心里却是各种不是滋味。
他不是爸爸的生死交吗?为什么他会害爸爸?
他不是视自己为亲生女儿吗?为什么还要抢宝儿?
一团团的疑问,凭她怎么猜也猜不出头绪。
“先睡觉吧。”何以哲帮着苏晓晓掖好被角,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母亲当了葛齐的替罪羊!
第二日,何以哲直接去课堂讲课,他前脚刚走,后脚,家里又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