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二院的院长叫丁瑞城，六十出头了，是个身材有些微胖的老专家。

正在办公室准备晚上的一台需要他亲自上阵的手术，助理送进来一本证件，一看证件，丁老头儿就坐不住了，慌忙起身出门迎接，等见到齐琳后，又被齐琳的年龄震的抖了三抖，猛然想到一个问题：总参找自己干嘛？虽然大家都是吃公家饭的，可这俩部门压根儿不搭边儿啊。难道着是这位参谋的家属在这住院，他是来送红包的？哎哟，我这是收还是不收啊？

看着眼前这个胖胖的，充满喜感的小老头儿，齐琳压根儿都不知道他从办公室走出来这短短的十几米距离脑袋里就转了那多道道。

“丁院长，冒昧的打扰了。”齐琳很正式的跟丁瑞城握手。

“那个，医院有规定，不能收红包。”丁瑞城抢先说道。

“啥？”齐琳顿时瞢逼了，自己刚才说的啥？好像是说打扰了是吧？那丁老头儿这句没头没脑的不能收红包什么什么情况？

见齐琳发呆，丁瑞城顿时老脸一红，知道自己可能是想岔了，连忙道：“那什么，齐参谋，里面请，快里面请。”说完又对之前那个助理道。“小李，把我的龙井茶给齐参谋泡一杯。”

两人进了办公室，齐琳说明了来意：“丁院长，我也不瞒你，我这还有一本证件。”他把超管局的那本证件递了过去。

丁瑞城一看到“超自然事务管理局”的字样后，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抓着齐琳的手就不松开了，老泪纵横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齐琳再次瞢逼，抽了好几下居然没把手抽回来。这老头儿什么情况啊？怎么跟相亲看见八路军似的，您是被压迫了还是被怎么着了？

不等齐琳问，丁瑞城就颤颤巍巍道：“四十年前，那还是四十年前，那时我还是刚进医院的小医生。”他用回忆的眼神四十五度角看着天花板，声音悠长道。“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听到这，齐琳情不自禁的接了一句：“你老婆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丁瑞城一下就噎住了，正说的动情呢，你接什么下茬啊？

嗔怪的瞪了齐琳一眼，深吸了几口气，老丁再次找回了之前的情绪，目光深邃道：“那晚上，也来了一个人要找我的老师，也是当时的院长，具体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无意中看到了他的证件，跟你的一模一样。”说完，他若有所思神秘兮兮道。“我只记得那一晚，他去了停尸房。”

还别说，老丁的这语气，深邃的就跟电台深夜频道讲鬼故事的主持人似的，用语气和表情以及眼神就把观众紧张的情绪提了起来，就连齐琳自诩已经见了好几次大风大浪，都被老丁的情绪影响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说完，丁瑞城神经兮兮的看着齐琳：“你也要去停尸房吗？”

“呃——”齐琳无语了半晌，干脆道。“是，我也不知道该找谁，觉得你也是医院最大的领导，找你准没错。”

“那就对了。”丁瑞城一拍巴掌。“我答应了，但是我有个条件。”

齐琳狐疑道：“你不会是想跟我去吧？”

“就是啊。”丁瑞城道。“当年我就好奇，后来我老师回来后大病了一个月，病好了就退休了，我就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晚上再说。”齐琳不敢再呆下去了，这老头儿好奇心也忒重了点吧？都六十多了，安安稳稳的再当个几年院长，退休回家逗孙子去多好，非要好奇这些神神鬼鬼的，再给你吓出个心梗脑梗的算谁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哟。”老头儿在身后挥手目送齐琳出门。

——

办公室，齐琳刚吃完午饭准备习惯性的睡个午觉，卫斯理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先从旁边的小冰箱中掏出一瓶冰镇雪碧，拧开盖子一口气儿喝光，打了个悠长又响亮的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像个怨妇似的抱怨道：“不干了不干了，我回头就跟老徐说去，爱谁干谁干，这就不是人干的活。”

齐琳纳闷道：“你这是咋了？”

聊天吧，顾名思义，你得俩人有来有往才叫聊天，一个人嘚吧嘚吧的自言自语那是精神病。卫斯理一同抱怨就等着齐琳接茬呢，一听齐琳接茬了，顿时来劲了：“你是不知道那俩新人有多难带，小徐大夫还好点，好歹是高材生，接受能力强。那个姚瑶。”他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哎哟，这一上午我就没干别的，她就跟个会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似的，没完没了，没完没了的问问题啊。”

齐琳更纳闷儿了：“那证明学生好学啊，我上学的时候老师就特别喜欢问问题的孩子。”

“对，这个我知道。”卫斯理崩溃的捂着脑袋。“问问题可以啊，我也喜欢这样的学生，可你不能问完了转身就忘啊，然后再问一遍。一个问题能问四五遍，她是金鱼吗？我就没见过人的记忆力能有这么差的。可气死我了。”

齐琳恍然：“那是挺为难你的，他们人呢？”

卫斯理摆摆手：“我给他们一人一本入门读物，让他们自己看书自学去了。”

齐琳嘿然：“山海经啊？”

“别说这些烦心事了。”卫斯理道。“还是先说说你吧，晚上想好怎么装逼了吗？”

说起晚上的事，齐琳把今天他跟徐钢泰去医院的事说了一下，卫斯理听完想了想，说道：“四十年前？哟，那可够早了，那会还全都是纸质档案呢，回头我给你查查吧。”说完忽然一拍巴掌。“正好，晚上叫上那俩新人，学什么学啊，理论有个屁用，直接让他们参加实战。对，就这么办。”

齐琳愕然：“太草率了吧？现在都不知道那地方有啥玩意儿呢。”

“有啥也不怕。”卫斯理哼哼道。“有咱俩在，只要不是应龙那个级别的，咱俩都平趟。”说完，他又犹豫了一下，冲齐琳贱兮兮的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还带上你的冰儿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