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明路派出所，所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叫秦卫国。

热情的把陈晓年和乔小乔迎进了办公室，分别给两人用一次性纸杯泡上茶，笑容才渐渐敛去：“老陈，这案子我看着玄啊。”

陈晓年砸吧砸吧嘴：“老秦你先说说具体什么情况吧，之前杨局没说太清楚，也没给我具体的资料。”

“是，是我没敢往上报啊。”秦卫国唉声叹气道：“这案子太玄乎了，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就说不是刑警出身，见过的大小案件没有一千也就八百了，玄乎的不是没有，可都没这次这个案子玄。”

“先说说。”陈晓年说道。

“是这样啊。”秦卫国端起他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润润嘴，说道：“我们辖区的‘富康花园’小区，死者就住在那。叫宋扬，男，二十八岁，大专毕业，说的上是社会闲散人员，两个月前在东三路的‘米酷’网吧当网管，就干了一个多月就辞职了，一直在家里呆着，根据他父母说他一直靠做网络游戏代练挣钱，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报警，他父母说他跳楼了。等我们到了现场，人已经死亡。”

陈晓年不解道：“自杀啊？这走标准程序就好啊，怎么还把案子支我们刑警队来了？”

“要是自杀我还能说这案子玄吗？你听我说完。”秦卫国叹息道：“玄就玄在宋扬的父母这个半个月已经报了三次案了，前三次都说宋扬要跳楼，都在阳台栏杆上坐了好一会了。等我们的民警赶过去，宋扬根本不在栏杆上坐着，我们询问，他说他根本没往栏杆上坐，这个我们也不好判断，他家住十一层，小区的监控也不能拍到那么高，我们就当是他跟父母闹别扭了吓唬父母，严厉的劝了几句没当回事。结果今天一早接到报案，他真跳了。”

乔小乔听的一脸瞢逼，忍不住插嘴：“那不还是自杀么？”

陈晓年训斥道：“闭嘴听着，少说话。”

“哦。”乔小乔顿时蔫儿了，耷拉着脑袋不敢作声。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凌晨三点左右，但是报警时间是早上七点，是一个遛弯儿回来的大娘看见的。”秦卫国道。

“不能吧？”陈晓年愕然：“十一楼，从十一楼跳下去，砸地上那多大的声音啊，就没一个人听见？”

“这是之一。”秦卫国深呼吸了几口气，声音沉重道：“最让人费解的是，宋扬的颈椎程一百八十度扭曲，老陈你是老刑警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晓年哪能不明白，一百八十度，这特么都看见自己的后背了。

“人为的？他杀？”陈晓年皱眉道。

“法医是这么认为的。”秦卫国道。“跳楼根本造不成这种伤，可问题是，他身上没有发现任何搏斗或者挣扎过的痕迹——老陈你想想看，有人都要扭断你脖子了，你能不挣扎？明显不可能。而且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左右，如果发生搏斗，声音肯定不小。宋扬跟父母住在一起，又是从他家窗户上跳出来的，怎么可能没人听见呢？可我们换个思路想，加入他是昏迷的情况下被人扭断了脖子扔下来的，那明显之他杀的推断又不成立了，除非是熟人作案，不然不会毫无挣扎的迹象。凌晨三点，那个时间按照宋扬的作息时间他都没睡觉呢，陌生人怎么接近他？但是我已经询问过宋扬的父母，家里当天并没有外人来过，晚上也没听见任何声音，最让人费解的是，法医检查断定，他再跳下来的时候是活着的。”

陈晓年眉头越皱越紧：“小区和周边的监控都看了吗？”

“看了。”秦卫国道。“除了环卫工人，那个时间什么人都没有，甚至我们怕凶手是为了保险在小区一直等到天亮，我们一直看到早上九点，没有任何一个嫌疑人。屋里也检查过了，没有脚印，没有搏斗迹象，宋扬跳下来的窗台和窗框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可如果真是他杀的话，哪怕是带着手套也会摩擦掉宋扬的指纹，不可能保留的那么完整。”

“会不会是鬼上身啊？”乔小乔听了半天，两人讨论的那么热烈，自己又插不上嘴，然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秦卫国刚准备喝口茶，听她这么一说差点没咬着舌头，咳嗽了半天，哭笑不得道：“老陈，你这小徒弟的脑子可真是——”

要换以前，陈晓年管他是男是女呢，早骂个狗血淋头了。还鬼上身？你是警察，不是神棍！

可现在不一样，陈晓年的三观已经被齐琳和卫斯理给颠覆了，知道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些他以前并不相信也没见过的东西。

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嘴唇，摆摆手，笑着说道：“老秦，集思广益嘛，咱们现在破案率低就是因为大家的思维太固化了，你看人家外国警察，办案先把有的没的都说一下，然后再选一种最可能的——福尔摩斯不是说过么，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哪怕最后剩下的那个再匪夷所思，那也是真相。”说完，他看着乔小乔道。“小乔，说说你为什么这么说？”

一听师父点名让自己发言，乔小乔高兴坏了，连忙说道：“我就是觉得是这样嘛，那除非是鬼上身啊，不然他为什么要跳楼，脖子又是怎么断的？应该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被鬼找上门了。那不是老话都说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秦卫国无语：“这什么跟什么啊？”

陈晓年也挺郁闷：“行了，以后少看点电影吧。”说完，他起身道。“那先这样老秦，我先去现场看看，看看有什么遗漏的线索没有。对了，你把今天出警的警员给我叫一个。”

秦卫国起身道：“我也出警了，我更了解现场，我跟你一起去吧。”

陈晓年点点头：“那最好。”然后又犹豫了一下。“老秦，你稍等一下，我先去一下市局找个人，或许这案子他能帮的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