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的房间还保留着一年多以前的样子，虽然房子老了点，但房间布置的很温馨，一张书桌，一张铺着碎花格子床单的单人床，床上靠近窗台和暖气的一边摆了一排布玩偶，窗帘是粉红色的，甚至就连她以前穿的那双上印着米妮图案的拖鞋还整整齐齐的摆在床边。
书桌上的书本摆放的很整齐，桌面很干净，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擦拭，书桌是那种老式的书桌，上面铺了一块玻璃板，玻璃板下塞着许多贴画和照片，有白雪小学的毕业照，初中的毕业照。书桌靠近台灯的一边还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白雪的照片。照片中的白雪大概是三四岁的样子，一身雪白的连衣裙，马尾辫，头上带着蝴蝶发卡，手中捏着一朵不知名的野花，笑的很灿烂。
“可惜了。”齐琳惋惜的摇摇头，这属于叛逆期叛大劲儿的，人都没了，还拿什么补救？
卫斯理看着窗外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别说的那么难听。”齐琳推了他一把：“你这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换成是你，你也活不下去。”
正说着话，门外隐约传来低声的抽泣，不多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刘丽珍满脸泪痕的站在门口，白光伟也是眼眶红红的。
“大师，求你帮帮雪儿吧！”两口子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
“哎，你们这是干嘛呢？赶紧起来啊。”齐琳手忙脚乱的开始扶人，尤其是白光伟，你说你都少一条腿了，还折腾啥呢？扶你费老劲儿了。
还大师？听着好像教假气功的。
好不容易把两口子都扶起来，齐琳郁闷道：“我咋帮她啊？事她都跟你们说了吧？行，那你们也知道，那个见死不救的宋扬让她都给折腾的跳楼了，至于钟嘉，不管从哪方面说，他也没做错什么。你们闺女要是还活着，那也是故意杀人，这死都死了，还把别人也折腾死了，我咋帮呢？”
“大师，求求您！”刘丽珍哀求道。“不管雪儿是人是鬼，也不管她犯下多大的错，我跟她爸爸都愿替她承担。杀人偿命，我们愿意给那孩子抵命。”
齐琳咂咂嘴：“别说这些了，这跟你们没关系，法律也不允许这么办。”
说完，他看着泣不成声的白雪，叹息道：“看到没？这是亲爹妈。别说什么他们不爱你，不理解你不陪伴你之类的，把你养这么大就不怎么容易了。”
“大师，求你了，我求求你。”刘丽珍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我们知道您不是普通人普，既然能让我们看到雪儿，那就帮帮她吧，让她投胎吧。”
“这事啊。”齐琳为难的看着卫斯理。“有操作的余地吗？”
“别开玩笑了。”卫斯理道：“头七之日，转世之时，她早就错过时间了，要么这辈子就当孤魂野鬼，要么魂飞魄散。”
听到卫斯理的话，刘丽珍两口子彻底绝望了，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咚咚咚的开始给齐琳磕头。
“别啊，你们别这样啊。”齐琳都麻爪了，拦住这个又磕倒那个，跟卫斯理两人劝了半天好歹才给劝住。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怕孩子都已经没了，他们还在为孩子争取一线希望。
齐琳没爹没妈的也被说的有些心塞，犹豫了一下，看着卫斯理问道：“哎，要不帮个忙？”
卫斯理一愣：“咋帮？”
“我送她去投胎吧。”齐琳道：“我应该有这种能力吧？”
“你有个屁！”卫斯理黑着脸道：“开什么玩笑呢？生死由命没听说过吗？死了的人错过投胎就是错过了，你想强行送她投胎，那是逆天改命，别以为你是齐琳你就牛逼了，触怒天道一样完犊子。规则不是你说改就能改的了的，明白吗？”
“你说啥？”齐琳眼前一亮。
“我说啥？”卫斯理斜眼看他。“我说逆天改命后果严重，你玩不过天道的。”
齐琳摆摆手：“不是，最后一句。”
“明白吗？”
“再往前一句。”
“规则不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对，就是这句。”齐琳兴奋的打了个响指。“你可算说对了，规则确实不能改啊。”
卫斯理被他一惊一乍弄的有点瞢逼，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咋了？癔症了？”
“改变规则啊。”齐琳嘿然道：“我不能，可我认识一个能的啊。”
“我靠！”卫斯理也咋呼了起来：“你不会是想让鲲鹏来帮忙吧？你别闹了好么。鲲鹏就是不爱多时才消失了那么久，上次把你跟应龙带出来都算老天开眼了，你还指望着她能帮忙？”
“试试呗，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不肯呢？”齐琳掏出手机开始翻电话本。“凡事都有价码的，咱开个让她满意的价不就行了。”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里面传来鲲鹏慵懒的声音：“歪，干啥啊，大晚上不睡觉打你麻痹电话！”
哟，鲲鹏大圣居然还有起床气？
齐琳陪着笑道：“大圣，是我啊。”
“叫谁大圣呢？叫猴儿呢？”鲲鹏不耐烦道：“赶紧说，有啥事？”
“帮个忙呗？”
“再见！”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齐琳一脸尴尬。
卫斯理嘿然道：“我说什么来着，你别指望她能帮你。还开价？嘿嘿，人连多说个标点符号的机会都不给你。”
“我还不信了。”齐琳有点脸红，刚把大话吹出去，结果人家都不买账，让卫斯理结结实实的嘲笑了一顿。
再次拨通电话，这回不等鲲鹏开口，齐琳就道：“青岛三日游，海鲜随你吃，外带一百斤打包资格，吃住行全包，购物五万以内报销，帮不帮？”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还价道：“打包二百斤！”
“成交！不许要龙虾！”
“皮皮虾可以吗？”
“可以！”
“马上到。”
说马上就是马上，齐琳电话还没挂断，鲲鹏就“biu”的一声忽然出现在客厅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