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尹京平望着戴虎,苦笑着摇头指指戴虎的身后。
戴虎转头一看,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瞬时额头后背发凉,直冒冷汗,叫道:“啧啧,我的天爷爷,这怎么是狼群,这分明是很大很大很大的狼群啊!”
紧接着,颜斌、杨玉忠也从戴虎开辟的那条道儿路纵马而来。二人看到眼前情景,均是惊讶万分,杨玉忠心道“狼群数目怎么这般多,至少是十几个狼群才对啊!”可分明就是一个狼群。
怎么个惊讶,并不顶用,如何应对眼前狼群才是最重要的。一时间,颜斌也似乎忘记了此番前来的缘故,没有问尹京平草屋主人的事情。
三人翻身下马,向凌、尹二人走近,几人背靠着背围成一个圆圈,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十分庞大的狼群。戴虎显然是被眼前这数目庞大的狼群惊到了,连声问道:“这么多狼,怎么办?”没人答话,戴虎又道:“我也没遇到过这般庞大的狼群,军师,你的脑子灵活,快想个法儿出来!”
颜斌不语,戴虎自己也很清楚,虽是天不怕地不怕,但遇到此番情景,怎么能使人不害怕,想要用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来掩饰内心害怕。这一点,众人也是知道。
颜斌低声道:“依我看,眼下最好是静观其变。不知各位有何打算?”其余人不语,显然是同于颜斌的说法。
狼王嚎叫一声,又有马匹受惊,转眼间就疾驰而去。马儿刚跑出去没多远,几人便听得一声惨叫,显然又一只马匹遇害了。余下马匹听得同伴惨叫,也不敢再冲向前去,垂下头,声音低沉地叫着。
且看那狼群迅速补缺了戴虎等人进来的方位,慢慢逼近,前面的两只狼已经扑在众人眼前。戴虎扬手一刀,其中一只狼已经被刀削去半个脑袋,连疼痛也来不及叫喊便已丧命。但其余几只好似并不惧怕,又扑了上来,戴虎仍是一刀。接着,又是几只狼儿一同扑上前来。
戴虎叫道:“来祭爷爷宝刀!”但此时却不比先前,狼只不再是先前那样一只只轮番上了,此刻显然是准备一拥而上了!
颜斌不懂武功,四人自是将他和端木康围在最中间,扑上来的那几只狼又被四人击毙。可是,狼群数目之多远远超乎想想,又是源源不断的扑将上来,四人尽力保持现状已是十分困难,一旁的马儿早已被狼群撕咬致死。
初始,几人还可以将攻上来的狼只杀死,可时间一久,体力不断被消耗,加之一整晚没有吃东西,与狼群憨斗这么久,体力越来越弱,最后站立都觉得很吃力,虽是咬紧牙关勉强支持,但还是只能将扑上来的狼只击退而已,并没有气力将其尽数斩杀。
时间越来越久,感觉攻上来的狼只愈加凶猛,几人都知道,再过不了多长时间,自己便要沦为群狼口中美味了!但攻上来的狼只恶狠凶猛,此时容不得他们多想。
狼王再次吼叫,众狼像发疯似的扑将过来,终于,他们精疲力竭了,再也提不起刀枪,且身上均有被狼只咬伤的痕迹,特别是戴虎的胳膊,已经血肉模糊了。颜斌和端木康受四人保护,只受些皮外轻伤,并不严重。片片雪花落在几人脸上,凉凉,心底也是凉凉,片刻间就要丧命狼口。
突然,一只狼从草丛里闪电般的冲出,扑在六人旁边,但外围的四人力气用尽,累得坐在地上,看到此番情景,只得闭目待死。
这只狼显然与众不同,它通体雪白,体型与狼王一般大小,奇怪的是,它并没有撕咬六人。
白狼转身朝着群狼嚎叫,最前面的那几只灰狼早被吓得退了几步。那狼王嚎叫命令群狼再次进攻,可群狼只待在原地,望着白狼。群狼虽不是战战兢兢惧怕,但也不敢进攻白狼。
突然,“嗖”一声箭羽飞出,狼王屁股中了一箭,吃痛,朝着箭羽飞出的方向望去。
几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了。
只见一小孩站立在杂草尖上,慢慢的靠近,但看不到小孩儿行走的步伐。近些,看清了,是一女孩儿。再近些,更清楚了,这哪是“在杂草尖上行走”啊!原来,小女孩脚底下,是一只花豹,由于杂草的缘故,先前并未看见。小女孩身后还跟着另外两只花豹,再后面
,是几只白狼,它们和刚才救六人的狼只一般无异。
几人对小女孩儿的突如其来很是感激,不管是有意无意,确实是因为她的缘故,他们才得以暂时脱离狼口。
群狼见到花豹,再次让开条路来,那小女孩儿从花豹身上跳下来,站在地上。只见她并不惧怕不远处的群狼,慢悠悠的将手里小弓收起,背在背上,再跺跺脚,抖抖白靴之上的雪片,接着又用小手脱下小帽,弹弹上面的雪花,后有戴好,转过身,向众人望去。
此时众人也看清楚了小女孩的模样,约莫十岁的样子,一副鹅蛋脸白白净净,像是水做的一般,也许是天气寒冷,看上去血色全无。头戴红色花边圆帽,身着貂绒小袄,脚上是白色小靴,不新,但很干净,背上的那张小弓,最是特别,弓身像是被彩色羽毛缠绕,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小女孩儿道:“你们来此做甚么?”
戴虎见小女孩儿的模样,很是喜欢,答道:“小娃娃,我们来此地抓几只狼崽子耍耍,不想,被你抢先了。”
女孩儿听得戴虎如此说,又道:“那你抓的狼崽子呢?给我看看!”
戴虎道:“被我藏起来了,你要是乖的话,等会儿我送你两只。”
女孩儿有些不屑,道:“你说谎话,坏人!大人骗小孩儿,更坏!”
戴虎被小女孩儿说得尴尬无语,一旁的颜斌道:“我这十一弟肆欲轻言,每常心共口敌,导示不切,以至于斯!姑娘万不可与之计较。”
小女孩听得此言,略微有些惊讶,随即道:“哼!要我看,这里当属你这人最坏了。说些小孩儿听不懂的话儿来,然后就对一个小孩子既喊姑又喊娘的,到底是何用心?”
颜斌被小女孩儿说的不好再接话说下去,便沉默不语。
小女孩儿接着道:“你能说出那些话,也应该知道自来‘兄友弟恭’的道理,你待你十一弟如此不友好,想来日后必然‘子侄不爱’、‘群从疏薄’了。依我看:肆欲轻言是你,心共口敌是你,导示不切还是你。不论是事兄还是事弟,你该好好反省才是哩!”
颜斌被小女孩说的哑口无言,其余几人也是一头雾水。无言以对之外,最令颜斌感到惊讶的是那小女孩竟然熟悉自己家训。他知道,如若问下去,自己会更加难堪,故此闭口不言。
戴虎道:“小娃娃,你刚才说的什么,怎么和军师说话一般,让人听不全懂。”
小女孩“嘻嘻”一笑,向戴虎道:“呀!我这小娃娃说话,自有小娃娃说话的特别之处,你这大娃娃听不懂也是常事,好在应该有人能听懂的呢!”说罢,望望颜斌,只见颜斌也在呆呆的看着她,小女孩作个鬼脸,便不再理睬。转头嬉笑着向凌芳蕤问道:“你们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不告诉我,我便走啦!”
凌芳蕤道:“小姑娘,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人。”
小女孩依言将脸凑了过去,蹲下身子。
凌芳蕤低声细语说了一番,也不知和小女孩说了些什么话,看女孩的样子,显然是非常高兴,最后凌芳蕤指了指身后昏迷不醒的端木康。
小女孩起身道:“哦,我知道了。好罢,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低声在凌芳蕤耳边道:“我叫阮水佩。”
起身走过去,弯腰看看端木康的脸,再伸出两手指搭在端木康脖颈试试,惊道:“哎呀!他快要死了!”
听到小女孩儿如此说,凌芳蕤并不惊讶,她听得小女孩儿姓名,再想想阿婆阮冰,她已经明白眼前是什么人了。她知道,这小女孩儿就是婆子阮冰说的“孙女”,心下暗喜,看来没走错路,心里阴霾顿时散去,好似忘了四周还有那么多饿狼。但又想到江海说的话,知道眼前这位可爱的小女孩现在已经失去了父亲,心下不忍,没将阮水佩父亲已经遇难的事情说出口。当下,充满爱意或是怜悯的眼神看着阮水佩。
且说那狼王中一箭,虽不伤及性命,但还是痛的“吱吱”直叫唤。尽管如此,眼前这般多美味,岂肯随意舍弃,奈何白狼和三只花豹在此,狼王仅是蠢蠢欲动却不敢动。
小女孩儿阮水佩一声令下,白狼迅速形成阵型,最前面的的那只白狼突然向狼王发起攻击,狼王见势不妙,急忙躲闪,愣是这样,半边耳朵也已被白狼咬了下来,吃痛,忙逃走了。群狼无首,其余狼只也尽数散去。
那只白狼也并没追赶逃跑的狼王,其余白狼同花豹仍是站在原地不动,俨然,小女孩便是这花豹和白狼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