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刚返回西京,便不顾舟车劳顿,遣人把京中群臣召来议事。待群臣齐聚,心尘道:“此番巡查,朕亲眼目睹万民深受饥荒之苦。朕以为我族数历战祸,宜裁撤部分军队,解甲归田,修养民生,众卿以为如何?”
心尘话音刚落,李广豁然而起,道:“陛下,军权乃皇权根本,若削弱军队,恐各州祸乱又起啊!”
陈直起身嘲讽道:“将军,若不采取有效措施控制饥荒,恐怕也就没人有力气造反了,甚好,甚好!”
李广怒道:“老匹夫,你是何意?”
陈直正色道:“将军,除了还兵于民,修养生息,你可还有更好的对策?”
李广道:“西域草沃畜肥,为何不率大军西出函谷,以战养民!”
不待陈直答话,心尘起身道:“牧天下在位时曾有雄兵百万,三出函谷而无获。现下我族国力正衰,如何西征?”
李广答道:“陛下,据探子密报,当下魔君不在西域,那位神秘的统兵大将亦不知所踪,正是我族兵发西域,一统人间的大好时机!”
心尘道:“但我族此时万民正受饥荒之苦,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李广道:“我意已决,兵发西域势在必行!”说完转身大步离开,只剩下面面相觑的心尘和群臣。
心尘无奈,既然无法阻止李广西征,那么只能尽力做好出征准备,遂道:“众卿,那就依将军之意速速准备。陈老留下,其他人就此散了吧。”
待众人走后,心尘取出圣令,郑重交于陈直,道:“陈老,请持此物前往并州龙城,找到龙城守将程清风,就说李广执意西征,请密切关注西征动向,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陈直道:“陛下放心,交给老臣吧。”说完退出厅外。心尘看着陈直离去的背影,叹道:“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吧!”
陈直离开后,心尘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应该去找李广共同商议西征之事。此事关乎人间苍生命运,绝不能草率而行,于是径直往李广书房走去。
走到书房外,李广正站在那幅九州地图前沉思。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李广回头道:“陛下,请进吧。”
心尘依言走进书房,拱手道:“皇叔,小侄有一事不明,望您解惑。”
李广知道心尘必然要问他为何执意西征,转身指向九州地图西侧巨大无比的灰色区域,幽幽道:“你不愿西征,是因为你从未去过西域!我承认高等魔族与我们无异,但是那些低等魔族完全是残忍的怪物,而西域的凡人就是这些怪物的食物!等你亲眼见到,你就会理解我的决定。”
心尘问道:“皇叔,那仙又如何呢?我数次亲眼目睹噬魂凶阵的血腥,仙不也是把我们凡人当牧畜吗?”
李广道:“仙有所不同,他们难以久存于人间,也没有像魔那样把凡人直接作为食物。”
心尘又问道:“那为何李曌祖母可以久存于人间呢?”
李广答道:“无尽天渊的入口虽然在人间,但天渊并不属于人间,它是独立于三界的一个单独小界,那里其实和人间并不完全相同,故仙可久存。”
心尘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正欲再次发问,却听李广又道:“陛下,你知道噬魂古阵的来历吗?上古曾有一个惊才绝艳的仙人,法天地太极八卦之形,以魂为火,取万灵之血祭于己,修得不灭金身,遂可长存于人间,所施阵法,即为噬魂。而我们见到的噬魂阵只是残阵,故以仙帝之尊,靠此阵法亦只能恢复伤势,却依然无法长存于人间。陛下,你应该懂了吧,魔对我们人间的威胁要远远大于仙!”
心尘问道:“皇叔,您说的那个上古仙人后来怎么样了?”
李广道:“噬魂此阵有伤天和,据传那仙人为天地不容,未得善终。”而后又指向九州地图,慷慨激昂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西域的魔族赶回魔界,让人间成为真正属于我们的人间!”
心尘低头陷入了沉思,李广亦未催促。过了许久,心尘抬起头来,问道:“皇叔,你说吧,西征之事具体如何施行?”
李广把四君子图一一放下,转身望向门外,道:“我们必须抽调一切力量西征!”
一月之后,西京云集百万大军,李广领中军八十万先行出函谷西进,心尘领二十万在后负责粮草辎重,倾尽举国之力的西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