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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悟净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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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06-11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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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府,左门废墟。

一滴从天而降的雨水透过废墟的缝隙打到了一个黑漆漆的物体身上,这似乎是一个尚存气息的人,得益于日府坚挺的横梁,两两交错,形成了三角支架,为其挡住了致命伤害,但还是免不了全身上下沾满木炭。

此人眼角微动,片刻后终于睁开了双眼,他看了看怀中一仍在昏睡的小姑娘,挣扎着起身慢慢将头顶的碎石横木慢慢移去,空出一个可以钻出的缺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带着怀中的姑娘爬了出去。

天降大雨!雨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到了他的脸上,冲刷掉了他面上的木炭黑,露出了他的原本的模样。

此人便是日华,他怀中的小姑娘便是那日他拼死护住的小石。立于天地间,日华看着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的恢宏日府,不由得觉得这情景好像似曾相识,百年辉煌在一朝被毁于一旦,繁华旧梦被铁马冰河所打破。

远望过去,尸骸一片,满目疮痍,就在日华模仿绝望的时候,忽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废墟之中似有一物在熠熠生辉。走进一瞧,是一枚泛着金光的月白色佛珠,周围是玉瓶的碎片——它原本似乎是被装在玉瓶之中的,日华连忙将其抓起,揣入怀中。

忽然,旁边传来了稀碎的声音,就像一只小兽踏碎了树叶。日华见状连忙带着依旧昏迷的小石遁入旁边的森林,进入暗中观察,只见两个身着黑衣,腰间佩刀的人在废墟之中四处搜寻这什么。

“听闻日重岭当年远征的北方的时候从北方佛宗夺来了悟净佛珠,那是当年卷帘大将死后圆寂所化,威力无穷。”

其中一名黑衣人说道,说着他将腰间的佩刀抽出,时不时地在废墟上抽插两下,他们的衣服似乎材质特殊,任这雨下得再大,上面也不见湿意。躲在暗中的日华越发地寒冷,他此刻正将小石抱在怀中,尽量不让她受一点儿寒冷。

就在这时,另一名黑衣人开口了,“当年唐三藏师徒四人西天得道成为圣佛,圆寂之后各化一枚佛珠,目前为世人所知的仅有日府的悟净佛珠。”

“这可是北域珍宝,如果能够为孤王夺回去,孤王必定对我们重重有赏啊。”

日华这才明白,原来他们竟然是北域派来卧底宋朝的间谍,惊讶之余只听一句“等等”,他们的目光忽然转向了日华的藏身处。不是吧,不是吧,他在这里不动声色地藏的好好的,怎么就被察觉到了呢?难道是呼吸声影响了他活着?

就在日华感叹造化弄人,展现绝望,背后冷汗直冒的时候,忽然一只野兔从他身边飞快窜过,向两名黑衣人冲去,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看着飞驰而来的野兔说道:“你是不是太多疑了?就一只野兔而已。”

另一名贼眉鼠眼的黑衣人耸了耸肩,说道:“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说完,他们继续开始了寻找佛珠之旅,没一会儿,那身材魁梧的黑衣人说道:“我听闻日家遇害后,朝廷曾派军队来过,他们可能已经提前取走了佛珠。”

听到他们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佛珠”身上,躲在暗处的日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听那名贼眉鼠眼的黑衣人说道:“没有,我问过军队的朋友,他们并未找到佛珠。”

日华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日府值钱的东西已经被朝廷抄捡了一番,可他明明记得,这枚佛珠就在日府最为显眼的位置,为什么他却没有看到呢?

就在这时,日华怀里的小石忽然动了一下,发出来极为微弱的响声,日华见状连忙捂住了悠悠醒来的小石的嘴,但这已经来不及了,小石惊恐地盯着眼前,那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日华的身后,日华从小石明亮的目光中看到了正准备拔刀的黑衣人,连忙向旁边一跃,但为时已晚,——黑衣人一刀重斩在岩石之上,岩石爆炸将日湖和他怀中的小石炸出了数米之远,悟净佛珠从日华的怀中滚落出来。

贼眉鼠眼的那名黑衣一眼便望见了,那便是他们苦苦搜寻的东西,见状直接如同老鹰扑食般上前夺取,与此同时,日华也挣扎起身,一伸手,将佛珠攥在手上,就在这时,那名黑衣的手也到了,一把钳在了日华的手臂上,逼他放手,另一只手上前夺取。

日华感觉像是螃蟹的蟹钳抓在了他的手臂上,手臂立刻充血然后逐渐失去知觉近乎麻木,黑衣的另一只手也到了,可是就在触碰佛珠的瞬间,原本已经失去光泽的悟净佛珠重又亮起了金色的光泽,佛珠的表面若隐若现“卍”字,黑衣的双手如同触电一般迅速撒开。

“这是怎么回事?”那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何一个修行之人竟奈何不了一个普通人。

贼眉鼠眼的黑衣一脸困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记得佛宗圣典中记载,唯有天机者才能够驾驭佛珠,刚刚那枚佛珠竟对这少年起了反应,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天机者?

日华微有些惊讶地望着手中的佛珠,没想到自己竟有操控这枚佛珠的能力,他在原来的世界是个无神论者,向来不信奉神明,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这“神明”救了他一名,如果他能够回去,他一定好好学习佛理,报答佛祖。慌乱间,他已经拉过了惊恐万分、瑟瑟发抖的小石,安慰道:“没事的。”

很显然,这句话的效果微乎其微,小石泪光盈盈地望着日华问道:“少爷,怎么了?”

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日家之多艰。日华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别再叫我少爷了,日家……没了。”

那边的两名黑衣显然看不惯这般儿女情长,身材魁梧的黑衣对日华喊道:“日公子,日家的独苗就剩你一个了,交出佛珠,就可以饶你不死。”

日华心中一动,刚想将佛珠抛去,可是想起自己还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还有他们眼神之中的那一丝丝狡黠,知道今天他必死无疑,索性心一横,说道:“这枚佛珠,我是断然不会交给你的。”

身材魁梧的黑衣显然没料到日华竟这么精明,微微皱眉道:“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暗运真气,一刀砍了过来,刀尖在空气中划过了一道火光。

日华以为必死无疑,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石,二人惊恐地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刀光,眼看荡漾着星辉的利刃就要逼近日华的鼻尖的时候,日华手中攥着的佛珠金光大盛,脚下出现了“卍”字真言还有佛家的结印,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横亘在日华与刀之间。

“砰”一声,屏障破碎,身材魁梧的黑衣被炸飞老远,虽然伤的不重,但他坐起之后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对面手握佛珠的日华。

贼眉鼠眼的黑衣单膝跪下,郑重地对日华说道:“参见天机者!”紧接着,那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也跪下了。

日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刚刚这两个人还想着要杀他夺珠,下一刻竟然就跪下了,还尊他为天机者?何为天机者?古人有云,天机不可泄露。世间有生死轮回,自然界有阴晴圆缺,万物枯荣,风雨闪电,这便是天机,能主宰这些的便是天机者。

“快快请起。”日华被莫名其妙地称为天机者,虽然他不知道天机者究竟是什么,但应该与这枚佛珠有关,并且可能是北方的位高权重之辈,如今这也是他唯一活命的办法,他也只能将错就错。

二人依旧单膝跪地,贼眉鼠眼的黑衣说道:“刚刚我们二人对少宗主多有冒犯,还请少宗主降罪!”

日华摇了摇头说道:“无妨,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起来吧。”

一边的小石看日华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崇拜之意,没想到自己家的少爷竟还是天机者,有少爷在,就算日家坍为废墟,那重铸之日也指日可待了。

在这两位黑衣看来,日华简直就是神,流落南方,本属于北方的神,将来要继承佛宗的千秋大业的人。

两名黑衣站了起来,作起了介绍,原来身材魁梧的这位叫张庭,贼眉鼠眼的这位叫吴小刚,二人皆为北方佛宗效力,如今日华成了天机者,他们效力的对象自然也变成了他。并且,夜袭他们的是九尾的成员,九尾并不受北方佛宗指示,具体原因他们也不知。

“少宗主要不和我们回北域吧?”吴小刚揖手为礼,郑重说道。

日华沉吟一声,故作遗憾道:“我本也想回北域复命,但我身患绝症,唯有白玉山才能救我。”

张庭站了出来,说道:“我佛宗佛力无边,相信宗主必定会倾全宗之力来救活少宗主的,何必信这南域的歪门邪道?”

日华微微摇头,说道:“佛宗从佛,佛法自古以来以超度为主,生死轮回,因果报应;而白玉山从道,得道之人方可寻得长生之法,而唯有这长生之法才能救我。”

张庭和吴小刚转念一想,愈发地觉得日华的这一番话很有道理,也不强求,张庭说道:“既然如此,我等还有机密在身,少宗主若有需要,可用此物召唤我,我等必会不远万里,前去相会。”

说完,他将一面明镜交给日华,说道:“此乃方丈玄镜,世间独此一对,对着镜面呼唤我的名字,便能看见我。”

说完,他将明镜强塞给了日华,头也不回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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