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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李明澜的高中同学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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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11-16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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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澜敲了敲李深的房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冷淡的“嗯”,她开门。

李深这会儿不是打游戏,而是正在网络下棋。

她坐下来又坐不住,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步。

他转头:“有事?”

李明澜慢慢点了三下头,但也没有叽叽喳喳开始讲。

等棋局完了,她拉了椅子,坐到他的边上,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深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李深故意把肩膀斜向她的方向:“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派给你一个大任务。”

哪怕右眼皮直跳,李深还是说:“愿闻其详。”

李明澜讲了“一审有罪、二审释放”的案子,同时把高山蝶讲述的孟泽病情一并说出来。

李深:“他犯过案子?”

“深仔,别怕,你的户口不在他那里。”李明澜轻咳两下,“以前不告诉你,是怕你受不了。”

没有什么比李深听见姑姑是亲生母亲时更震撼了:“我扛得住。”

“他被抓的那天,派出所里还有一群衣着暴露的女人,其中一个叫杜诺的,留了几件裙子在他家,据说,当晚警方有扫黄行动。”

李深不得不打断:“扫黄?”

“我后来遇到一个从岩巍毕业的投资客,他的两个高中同学结成了一对夫妻,夫妻两人都在银行工作,涉嫌违规贷款被处罚,差点要坐牢。”李明澜说,“那谁曾和这对夫妻来往密切,当年听到投资客的话,我想过,那谁在派出所也许不是因为扫黄,而是和银行有关?”

李深若有所思。

李明澜:“我没想到,他不止这一个案子,他的身上好像藏着不少秘密。”

李深:“有没有其他线索?”

李明澜摇头:“我没有问王南岳,也许凭着曾是律师的身份,王南岳查起来不会很难,但我不要王南岳去查,我总觉得王南岳瞧不起那谁。”王南岳凭什么瞧不起那谁?

李深:“问当事人是最便捷的方法。”

“问他?你知不知道,他是这样走路的。”李明澜甩掉拖鞋,光脚踩到地上,大摇大摆走两圈。

她跳到儿子的左边:“喂,今天吃药了吗?”

她跳到儿子的右边:“李明澜,我不稀罕你的同情。”

她再跳到左边:“喂,你当年是不是有案子?”

她又跳到右边:“李明澜,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她学孟泽的调调,学了有七八分像。

李深:“……”

“问他?哼!不劳烦他。”李明澜举起手掌,抬抬眉,“我们俩来玩福尔摩斯的游戏。”

李深和她击掌。

李明澜的高中同学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李深拭目以待。

*

孟泽撤掉了象棋,摆弄围棋棋盘。

李明澜一见那些棋局的规则就头晕,他却可以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她故意刺激他:“深仔在网上下棋,战无不胜。”

孟泽:“那是他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拿着广告扇,在他身后扇了一下,当爹的不是都夸赞儿子青出于蓝胜于蓝吗?

李明澜白天过来,晚上回去。

她振振有词:“没吃那顿饭,我就是个过来叮嘱你按时服药的工具人,才不会照顾你二十四小时。”

孟泽晚上服药以后,能一觉到天亮了,他说:“我也不想有人半夜又去跑步机上运动。”

因为药物的作用,孟泽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

偶尔,他拉着她去庭院赏花,有时,她和他到别墅区的绿道散散步。

那一天,助理医生过来,要接孟泽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孟泽说,检查项目比较繁琐,做一次复诊要一整天的时间,就不让她等了。

李旭彬和于骊要上班,家中只留李明澜和李深。

李明澜兴致勃勃对儿子说:“深仔,我发现网上的做菜视频,步骤都是很简单的,要不要中午……”她正要说,中午她先炒个番茄炒蛋。

李深立即说:“还是不麻烦了,你要吃什么?我给你煮。”

李明澜问:“福尔摩斯有头绪没有?”

“线索少。”李深在互联网查找孟泽的案件,什么都没找着。

李明澜吃完饭就去睡午觉,睡醒时发现太阳都要落山了。

她摸到手机,果然收到孟泽的消息——

「李明澜,你去了哪里?」

「李明澜,你为什么不回消息?」

「李明澜,你是不是跑了?」

她慢悠悠打字:「今天我不过去了,我太困了,我要睡觉。」

等明天再详细问一问他的检查情况。

这几天,她天天陪着孟泽到处走,她累着了,想着明天要去一个有长长休息椅的地方。

倏地,李明澜想到南城公园,高山蝶似乎话中有话,难道有秘密?

李明澜抬眼望钟,已经是六点二十分。

她立即冲去儿子的房间。

李深说:“去散散步吧。”

“走。”李明澜一声令下。

于骊和李旭彬刚刚回到家,见二人要出门,于骊诧异:“就要吃饭了,你们要去哪里?”

李明澜:“阿嫂,我们去玩福尔摩斯的游戏。”

于骊:“什么游戏都等吃完晚饭再去啊。”

“我们赶时间。”李明澜留下这一句,去玄关换鞋子。

于骊一脸问号,转向李深。

李深点点头,跟着出门了。

于骊又把问号传达给丈夫。

李旭彬:“我算明白了,其实深仔多多少少都有遗传明澜的性子,不把大事当正事,反而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在他们家,为李深高考一事发愁的,只有李旭彬和于骊。

李旭彬愁得白发多了几条。

李深这个当事人,以及那个不靠谱的当事人亲妈反倒轻松过关了。

*

李明澜一紧张,手心直冒汗:“深仔,你来开车。”

如同儿时的她,ῳ*Ɩ在春游那天发现一个小山洞,迫切要去冒险的心情。

同时是忐忑的,万一孟泽真的是个大坏蛋……

就算他病死,她也不再理他了。

车子停在南城公园的东门。

李明澜下车,急急跑过去。

她和李深在观景廊旁来回走了两圈。

这个时间到这里散步的,基本是老年人,长长的走廊曲曲折折,也没有特殊纪念物。

李明澜扶着廊柱,坐在休息椅上:“可能高医生随口一说,是我敏感了。”

“她只说了观景廊,六七点钟?”

“是啊。”李明澜如一个霜打的茄子,把头抵到柱子上。

李深:“你把她的原话复述给我听。”

“她说,东区有观景亭,可以陪他在下午六七点钟时去散步。”李明澜叹气,“原话复述我就不行了,应该是这么一句话。”

李深:“少了个人。”

“嗯?”

“他没来。”

*

只去南城公园,显得太刻意,李明澜领着孟泽先去东西两区的公园转几圈。

又过了两天,她和他在下午六点钟到达南城公园的东门。

“几座公园各有特色,这边走走,那边逛逛,有助于身心健康。”这是李明澜随口瞎掰的。

她走在前面,左右观察来往的人。

她没有发现异常,走到长廊的中央,她一回头。

咦?孟泽呢?

她沿着曲折的长廊往回走,却见孟泽和两位老人正在聊着什么。

孟泽背对着这边,似乎是被那两位老人叫住的。

这两个老人,男的六十出头,国字脸,五官正。

女的年纪更大,发色发白,大约有八十多了。

李明澜缓下步子,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好久不见你,你是不是瘦了?”那位老奶奶打量孟泽,满是怜惜。

“没有,吃好喝好睡好。”

李明澜正要站定在孟泽的身后。

那位老伯朝她投来审视的目光,他目光炯炯,不怒自威。

孟泽一转头。

李明澜扬起笑:“嗨。”

老奶奶顿时对她起了兴致:“这位是?”

“我是他的高中同学。”李明澜自我介绍。

“小姑娘结婚了没有?”对一个八十来岁的老人来说,李明澜是可以称之为小姑娘。

李明澜还没有回答。

孟泽:“她未婚。”

老奶奶露出不赞同之色:“年轻人想要趁着年轻时玩个痛快,但是等你们再长些岁数,就知道相伴扶持才能过一生。”

老伯:“妈,他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

老奶奶:“我在他们这个年纪,你都已经上小学了。”

李明澜默默听训,但是他们的儿子已经可以上大学了啊。

“妈。”老伯又说,“人家要同学叙旧,我们不要打扰了。”

老奶奶笑着:“改天过来吃饭啊。”

老伯扶着老奶奶向前走。

李明澜轻声问:“他们是?”

孟泽:“刘伯,和刘伯的母亲。”

“他们住在附近?”李明澜见老奶奶转个身,又向这里走来,“他们就在这里兜圈?”

“老人家腿脚不便,走一会要歇一会,正好长廊两边扶手都是椅子,随时能坐。”孟泽说,“刘伯退休之后,天天陪老人家散步。”

“你们怎么认识的?”

“偶然。”

“认识多久了?”

“五年。”

五年?岂不就是犯案的时间节点?

长廊外,一个跑步的中年人向这里招手:“刘Sir,散步啊。”

刘伯笑:“陪老人家过来走走。”

孟泽看她。

她也看孟泽:“我也陪你过来走走。”她听清了,那位刘伯是阿Sir。

*

“警察?”李深这会儿正靠在床上,听李明澜讲述今天发生的事。

李明澜:“警察的妈妈很关心孟泽。”

李深坐正了:“五年前,他犯了案,五年前,他认识警察,当年的案子可能另有隐情。”

李明澜立即从椅子上站起,她今天也有猜测,她担心自己当局者迷,于是请儿子当军师,她再问:“何以见得?”

李深索性说得更明白:“警察不会结交嫌疑人,更加不会关心一个嫌疑人的终身大事。”

还有一堆谜团未解,譬如给她当头一棒的扫黄。

但她笑了。

十八岁的李明澜就说,孟泽真是个好人。

她摸摸儿子的头:“深仔,他可能不是个大坏蛋。”

她又懊恼:“可惜我没有高医生的联系方式,不然我能再问问孟泽的这些年。”

李深:“她这样暗示,可见她不方便明说。”

*

高山蝶的签证一下来,她就买了机票。

这时,她已经过了安检。

她终于要离开这里,在她没有遇到孟泽之前,她就想着要离开,走得远远的。

机场的书店摆有专业的金融杂志,能登上封面的都是当今的商业巨子。

最新一期的封面人物名叫殷蔚,他侧脸向镜头,灯光从正上方打到他的脸,影子落在侧脸线条由浅变浓。

封面介绍是科技新贵,风头无两。

可惜人长得薄情。

她已经做了最好的选择。

“山蝶妹妹。”带笑的声音响起。

高山蝶转头,只见关煜穿一件大枫叶衬衫,花枝招展。

她扬起嘴角:“关先生,这么巧,你也是这趟航班?”

“是啊,国外朋友有意替我筹办画展。”

“关先生又有画展了?”

“眼看着要揭不开锅了。”关煜开玩笑地说。

高山蝶突然问:“孟泽的那幅画呢?”

“如果要办展,自然是要把画送到国外去。”

“关先生务必好好保管。”

“我视若珍宝。”关煜拍拍心口,“我要是丢了那幅画,孟泽是真的敢拿刀削我脑袋的,我害怕。”

高山蝶嫣然:“我祝关先生的画展大放异彩。”

“承山蝶妹妹的吉言。”

*

孟泽看着李明澜穿了条天蓝长裙,从庭院的花园跳到水池,嘴里哼着:“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他问:“这是什么歌?”

“《蓝精灵》,你不知道?”她吃惊,“你的幼儿园老师不教你吗?”

“我不学。”

“我教你。”她拎起裙摆,站上水池的高台,“哦,可爱的蓝精灵。”

孟泽掉头就走,走几步,听她还在唱,他又回来:“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

“我天天都开心。”因为站得比他高,她终于居高临下,瞥他一眼。

他抬头,阳光照出她水蓝的涟漪。

她明媚似烈日,但她眼睛一弯,又像是摘下天上新月,呈了下来。

十八年过去,他犹记得十八岁的李明澜,甩着马尾辫,时不时回头,或佯怒,更多的是灿烂。

他给她冷脸,她笑。

他转身走人,她笑。

明明是个蠢货,在他面前却得意洋洋。

要说什么时候她能委屈点,娇嗔喊他,就是二人亲密时。

“呀!”李明澜惊呼,因为她的腰被孟泽抱起来了,被他举高。

她捶他:“放我下来。”

他仰头,把脸贴到了她的腰,然后就不看路,抱着她乱晃。

眼见他要撞到树,她喊:“往左,往左。”

一会儿,她又说:“右边走,右边走。”

再过一分钟,她喊:“停下,停下,要踩到石头了。”

孟泽停下来了,再仰起头望她。

他上次见她,她还是中分的发型,如今换成薄薄的刘海,聚在她鲜明眉目之上。

他钳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腰下。

她叫:“登徒子。”

他微微弯手,把她托在他的小臂。

李明澜觉得自己要跌下去,立即搂住他的肩。

他们在十八岁、二十三四时,常常这样抱着。

他仰头望她。

她低头揽着他。

李明澜知道抗精神病的情绪稳定剂会改变大脑中的神经递质。

她信他所言,立不起来。

他在电影院的牵手都变得纯情起来。

但他这时迸发的肌肉透过她的皮肤传递过来,她清楚知道这是男人。

她两侧的头发垂下来,掉到他的肩上,像是给两人添了数道帘子。

孟泽将她放低,再放低,直至他仰头能沾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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