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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只是随性而为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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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5-02-11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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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聚之后, 刘肥难免又哭了一场。

明明去接盈儿是阿父阿母允许的,阿父阿母却以自己长期离开齐国为由,在盈儿长子周岁宴的时候,不准自己来探望。

虽然齐国确实有一点点的混乱, 但可以曹相国镇守啊。为什么曹相国能去长安, 自己不行?

刘肥一边哭, 一边幽怨地瞟着曹参, 似乎是在埋怨曹参当时不站在自己那边。

曹参假装没看到。

他也想去看刘盈的长子, 且很久没见到儿子了。曹窋回长安没多久, 又去了西域。曹参不知道下次和儿子什么时候还能见面, 怎么能将机会让给刘肥?

曹参又不怕得罪刘肥。何况他知道刘肥心胸宽广, 自己不会得罪刘肥。

刘盈不会劝人,只会嘲笑刘肥, 并撺掇刘肥下次直接跑路,别理睬阿父。阿父还能因为刘肥偷偷回长安杀子不成?

韩信忙阻止刘盈带坏刘肥, 自己劝慰刘肥。

曹参欣慰。

韩信比在军中时成熟许多, 确实有长兄的模样了。

他以前以为刘肥是三兄弟中最成熟的人,结果这么多年了, 刘肥一点成长都没有。

哭过之后, 刘肥才发现刘盈把刘孺儿也带了来,欢天喜地地和妹妹问好。

虽然刘孺儿过于年幼, 又是女孩,刘肥在沛丰的时候几乎没机会和刘孺儿相处, 但刘肥仍旧对刘孺儿很亲近。

刘孺儿对刘肥也很有好感。

虽然幼年时记忆不清晰, 但她依稀记得,每当阿兄拿虫子吓唬自己的时候,都是二兄来拯救自己。

在年幼的刘孺儿心中, 刘肥才是他的兄长。至于同胞兄长刘盈,那是让小孩瑟瑟发抖的大坏人。幼年的刘孺儿看见刘盈朝她冲过来,就会吓得哭泣。

几人坐在车中,说起在沛丰的过往。刘盈对刘孺儿噘着嘴的控诉十分得意。

萧谨斜眼瞥着刘盈:“这有什么好得意?”

刘盈得意扬扬:“有人怕我,我当然得意!”

刘孺儿的嘴噘得更厉害。

刘肥都不好睁眼说瞎话,替刘盈找补了。他只能嚅嗫道,那时盈儿也还小,确实有些顽皮。

韩信只听不说话。

只是那时顽皮吗?看看现在的盈儿,难道就不顽皮了?

韩信实在是听不下去,出马车和曹参一起骑马了。

“怎么,不陪着他们?”曹参打趣道,“受不了太子的自我吹嘘了?”

韩信道:“盈儿的吹嘘还好,肥儿的附和才让人听不下去。”

曹参失笑。

韩信待曹参笑够之后,道:“齐国很麻烦?如果太麻烦,盈儿恐怕会忍不住出手。”

曹参笑容一僵。

他深深叹了口气,道:“即使盈儿动手,六国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不然陛下就不会在齐国设郡国了。”

韩信道:“肥儿还是太心软了些。”

曹参笑道:“他对其他事很心软,但在太子出塞时,可是生了好大的气,杀了好多的人。”

韩信嘴角噙着浅笑:“应该的。”

曹参拈须颔首,在马背上远眺已经隐约能见的齐国城池:“太子若想做点什么,也挺好的。他亲自招揽齐国士人,比齐王和我招揽齐国士人更好。”

韩信道:“他大概会想再来一次论战。”

曹参问道:“只是论战?”

韩信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盈儿的想法,谁能猜得透。”

向来气定神闲,被刘邦和萧何联手暴揍时都神色自若的曹参,也面露难色了。

是啊,谁能猜透盈儿?连陛下都猜不透。

曹参只能道:“既然陛下和皇后让太子来齐国,就是默许他行事了。”

韩信再次摇头:“默许不默许有什么用?义父义母向来溺爱盈儿,就是没有默许,盈儿做了什么事,他们都是护着。”

曹参想起往事,不由叹息。

其实皇后还好,至少不会把皇后印玺随意丢给太子,更不会纵容太子乱刻皇后印玺。

但这样对太子也无用。太子会偷盗。

我大汉的太子,怎么是个贼呢!

刘盈从马车里探头:“我喷嚏打了不停,你们俩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曹参和韩信连忙否认。

刘盈狐疑地缩回脑袋:“你们小心点,别被我抓到了!”

曹参和韩信相视一眼,不敢再聊刘盈了。

这孩子怎么如此敏锐?

太子来齐国探亲本是公开的秘密,即齐国人本来应该装作不知道太子来了。但一进齐国,刘盈就展开了太子的旌旗,这下齐国人就没法装了,纷纷来拜见太子。

刘盈说是放松,就真不管政务,只每日宴席。

齐国靠海,光是靠着煮盐就足够富庶,刘肥供得起刘盈每日宴请。

刘盈大肆收受礼物,自己和萧谨随意挑几样,韩信和刘孺儿再挑几件,剩余可以卖钱的都送给刘肥。

刘肥不肯收,刘盈竟公开贩卖礼物,所获得的金钱再赠予刘肥。

齐国观望的士人很是不屑。这个太子居然如此不讲究!

送礼的人回过味,再送时就只送金银绸缎了。

齐国士人实在是忍不下去,许多士人都来叩齐王宫的门,希望劝谏住在齐王宫的太子。

刘盈一概不见。

曹参的相国府便被士人围了。

曹参在齐国表现得很和气,礼贤下士的名声很洪亮。当齐国名士来访时,他只能接待。

曹参也不知道刘盈在干什么,只能承诺会去劝劝太子,把人先敷衍过去。

敷衍几次后,齐国名士回过味,便不再去骚扰曹参,继续堵齐王宫的门。

曹参相国府中的门客很不理解:“相国为何不劝太子?”

曹参苦笑:“太子从不好财,他做出反常之事,必有图谋。”

门客更不理解:“太子有何图谋,为何不与相国说?难道太子不信任相国?”

曹参叹气:“不,太子是太信任我了,所以顽皮呢。”

门客:“???”

他彻底搞不懂了。相国你在说什么?你自己听得懂吗?

在曹参看来,刘盈就是顽皮。明明可以告诉自己,却等着自己去问。

既然刘盈没寻自己,就是还用不上自己。待用得上时,刘盈自会告知自己。曹参便陪他玩了。

齐国情况确实很复杂,但曹参对刘盈十分信任。刘盈日日开宴席,定有他的道理。

就算没有,太子来齐国开几日宴席又怎么了?陛下也爱开宴席。

曹参对太子收钱也丝毫不在意。

别人收钱,他会担忧收钱的人徇私。他对刘盈还不了解吗?送给刘盈的钱就是打了水漂,别指望刘盈会给你回报。

刘盈是出了名的收钱不办事。他不要脸的。

曹参晃晃酒杯,眯眼。

送吧送吧,就当是你们给大汉缴纳赋税了。

又过了几日,送礼的人也察觉不对了。

太子是礼物照单全收,赠送的人一概不要。他们想要让子嗣去太子身边伺候,太子也不屑地拒绝。

虽然他们还未向太子提要求,但见他们送礼再多,在宴席上的位次也没变过,更别说太子找借口寻他们说话,他们就知道太子的态度了。

太子居然如此不要名声!

有人便称病不来赴宴,观望太子会不会生气。

刘盈自然是不生气的。谁来谁不来,他都不在乎。

反正送礼他招收不误,没送礼他也不会派人去敲打。

很快陆陆续续有人不乐意来拜见了。刘盈的宾客一日比一日少。

又过了几日,齐王宫便门可罗雀。送礼的齐国豪族无声地抗议太子骗他们钱,还对他们不尊重。

他们想,自己冷落了太子,太子无论是发怒还是反省,总该有个态度吧?

刘盈的态度就是换个城池,继续召开宴会。

齐国豪族:“……”太子莫不是缺钱,故意来敲诈他们的?

他们纷纷串联齐国城池的豪族,让他们别给太子送钱,别去赴太子的宴。

士人社会地位高,就是皇帝设宴,只要没强迫他们去,他们都可以不赴宴。

拒绝皇帝的宴请,还是性情高洁的代表呢。

“只是这拒绝在多次送礼之后,就显得他们只是气急败坏。”萧谨悄悄对刘孺儿道。

刘孺儿双手捂着嘴笑,差点笑出声。

见刘盈迅速成了齐国豪族厌恶的对象,曹参终于来寻刘盈了:“玩够了?你不会真的只是为了让齐国豪族缴纳税赋?”

刘盈坏笑道:“我就是敲诈他们。”

曹参无奈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宠溺:“然后呢?”

刘盈道:“以我的名义雇佣工匠整修河道,建堤坝,挖沟渠,造水车和磨坊。”

曹参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这不是黄老的休养生息啊。”

刘盈耸肩摊手:“我管它是哪家的休养生息?”

曹参问道:“太子,以后你要兴儒学吗?”

刘盈又耸了一次肩,摊了一次手:“我管它什么学,想用就用。非要说,我那叫‘实用学’。”

曹参有点头疼:“你总要确定一个让朝臣能跟着走的学说。他们不像你,任何学说都能学以致用。”

刘盈道:“那就暂时黄老吧。黄老说不干涉当地人做事,所以我用齐地的人送的钱,来修齐地的大河堤坝,不是很符合黄老吗?”

齐国豪族真的是豪富啊,即使他们吞了小头,刘肥举办宴席的钱也赚了回来,所剩的钱还能做很多事。

曹参听着刘盈的歪理,满意地点点头:“好,我就这么对外说。”

他当然不在乎刘盈遵循什么学说,只是让刘盈找个借口,别让朝臣太混乱,挑起学说纷争而已。

哪怕刘盈这一手主动干预其实挺“儒”的,但刘盈说它是“黄老”,那这就是“黄老”。

如果刘盈决定捧“儒”了,曹参就会做准备,把要做的事都包装成“儒”。所以他才问刘盈,将来要遵循什么学说为朝廷主流,他好提前做准备。

皇帝只需要“学以致用”,但朝堂和天下,最好要有一种主流学说声音。

见刘盈没打算更改“黄老”的治国主策,曹参便松了口气,不用劳累了。

刘盈这“取之于齐国,用之于齐国”的歪理,还真被当地士人认可了。

大汉不征以官方的名义征发徭役,而是太子来齐国向豪族“集资”。“集资”也是让齐国豪族主动送钱,太子什么都没说。

这难道不符合黄老吗?太黄老了!

一些头脑灵活的齐国豪族忙又送钱,想攒一攒名声。

这次刘盈却把钱财都挡了回去。

“你们已经知道小王的目的,小王便不能收你们的钱了。”刘盈笑得特别敦厚和善,连“寡人”的自称都不用了。明明“寡人”也是谦称,他选了个更谦虚的“谦称”。

上次他自称“小王”,还是空手去北疆,骗了不少北疆边城豪族子弟主动来投。

刘盈不仅不收钱财,还拿出之前礼单的统计,从上到下选了十家人,让他们各出一定名额的子弟随他回长安。

这些子弟都将进入学宫读书习武。若考核合格,都有官做。

没能进入名单的齐国豪族捶胸顿足。特别是第十一名,他再送一次就超了!

既然自己没进前十,太子何必把所有家族的送礼排位都亮出来?!

刘盈说,没能得到学宫直接入学名额的人也有好处。

等堤坝建好了,他就在堤坝上立个碑,把捐钱的家族的家主名字都刻上去。

齐国豪族便不闹了。

齐国原本暗讽太子的士人,纷纷高歌夸赞太子高风亮节。

谁说这太子不要脸?他太给齐人脸了!

曹参再次疑惑。

虽然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太子的真实目的,但以他对刘盈的了解,刘盈不是花钱买名声的人。

齐国已经是大汉的地盘,刘盈马上就要当皇帝,他还刷什么名声啊?

至于修筑堤坝和开凿水渠,曹参虽打着“黄老无为而治”的旗号,其实都有好好找借口做。齐国豪族送的钱虽多,也就够一两处小工程,完全不需要刘盈耗费这么多心思。

曹参猜来猜去猜不透,兴致勃勃地向刘盈认输,询问刘盈真实的理由。

刘盈把脸上的烤鱼渣擦干净,又擦了擦手:“哪来那么多真实理由。我就是来玩,开宴会,顺便收钱,收了钱顺便做点事。”

曹参:“……”

刘盈笑道:“算计那么多干什么?多累啊。既然我在齐国做什么都不会影响我回长安继位,那我便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收钱开心,分完钱后把剩下的钱用了也开心。

曹参不死心地问道:“那太子给那些人好处,总有理由吧?太子不是收了钱财就会给好处的人。”

刘盈一脸老实巴交的表情:“就是顺便推广一下即将开业的学宫啊。”

曹参:“……”

刘盈拍着曹参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曹伯父啊,凡事别想太多,容易老。我只是随性而为诶。”

曹参时隔许多年,给刘盈掉落了经验值。

刘盈笑开了怀。

曹参气冲冲离去后,韩信问道:“盈儿,你来齐国真的没有目的?”

刘盈接过刘肥递来的蜂蜜水,慢悠悠道:“目的当然是有的,一是来探亲和散心,二嘛,自然是敲打一下齐国豪族。”

韩信仍旧不明白:“给他们好处怎么是敲打?”

刘盈对韩信眨了眨眼:“我让他们送最优秀的子弟去长安,难道不是敲打?”

见韩信仍旧不明白,刘盈问刘肥明不明白。

刘肥根本没怎么听,他就觉得弟弟开心便好。

韩信真是服了刘肥。刘肥还当什么齐王啊,还不如自己当。自己至少会思考。

刘盈又问萧谨和刘孺儿。

刘孺儿当然说不知道,萧谨则让刘盈别卖关子,很无聊。

见众人都不买自己卖关子的账,刘盈很没趣地解释自己的行为。

后世总说黄巢掘了世家的根。黄巢确实打击了世家,但掘根还不至于。

魏晋南北朝时世家被屠了一遍又一遍,不还是死灰复燃了?真正屠世家根的有很多事,是多种因素混合的结果。

比如“科举”将“注经权”从世家转移到中央。从此听中央的话士人才能做官,而不是依附世家做官。

又比如唐朝时科举不糊名,需要行卷。行卷就要求士人长期住在京城附近寻找机会。这一代一代,“郡望”就只剩下个空壳,世家的优秀子弟都住在了京城附近。

“学宫制度也是如此。大汉强盛后,哪怕是诸侯国的豪族优秀子弟,也是先倾向于在长安寻求机会,若不成再投奔诸侯王。”刘盈道,“我告知了他们有学宫这个机会,他们就会来长安游学。久而久之,他们就在长安住下了。”

就算不是全家人住下,肯定也有分支留在长安。这样他便不动兵戈地拆分了地方豪族。

其实刘邦已经迁过一次六国豪族入关中。现在还留在齐国的豪族,都是“迁不动”的。

他们可能“主家”迁了,但大部分族人转成“分支”,仍旧留在了当地。

这不是说刘邦的迁豪族的政策无用。地方豪族都是这样一层一层被削弱的。

刘盈将来也会搞个“五陵少年”来削弱豪族,但温柔的措施也不可少。

他只是求贤若渴,向往当年齐国学宫的热闹,所以在长安建了学宫,希望天下士人来求学而已,可没有什么坏心思。

韩信似有所悟:“所以盈儿没有骗曹相国。”

刘肥使劲点头:“盈儿明明回答了曹相国的话,相国自己不信。他确实是想太多。”

盈儿说的他的目的便是推广学宫,没说错啊。这就是盈儿的最终目的。

萧谨直觉有点不对,但细思又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老大确实是该说的都说了,没有隐瞒。

至于刘孺儿,她已经晕乎乎地吃糕点了。

……

刘肥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在走神,将刘盈的真实意图告知曹参,为刘盈和曹参“打圆场”的也是他。

为刘盈故意制造的缝隙缝缝补补这事,刘肥最擅长了。

曹参再次为刘盈不好好说话而哭笑不得。哭笑不得之余,他细品了刘盈话中的道理,怅然许久。

刘盈看得太长远,倒显得他们这群叔伯跟不上了。这可不行。

曹参便停止找借口,主动问刘盈最新的课程,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陛下都积极参与覆灭大汉,自己这个大汉开国功臣应该紧跟陛下的步伐,为陛下鞍前马后才是。

从刘盈的课程中与后世人杰交锋,先人从后世子孙的经历中吸取教训,这是神仙的馈赠。

《周书》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天假与我等之手,不可违~也。曹参拉长了声调,一头跳入了汉末乱世推演中。

刘盈没故意激将便激将成功,何尝不是一种高明的激将法?

汉末群雄争霸可以说是汉末豪强,即世家的雏形在争霸。曹参将袖子兜在袖子中,通过刘盈的描述俯瞰整个汉末棋盘,一点一点梳理汉末豪强势力,寻找他们薄弱的节点,如他领兵打仗时一样。

说来汉末有个枭雄也姓曹,虽是曹姓宦官养子,却自称是我的子孙?

哈哈哈哈,无所谓无所谓,先祖来会会你!

齐国豪族和士人还在回味太子刷名声的举动,谁也没察觉,齐国宽和的相国曹参眼中,多了一抹被他藏起来的大汉战功第一的名将锋芒。

他们也没察觉,刘盈大半夜蒙面挟持了被软禁的田横,来到了大海边听浪花拍岸。

田横在大汉刚立国的时候拜见过刘邦,也见过刘邦身旁桀骜的太子。

当刘盈扯下面巾,田横脸皮抖了抖,差点没叫出来。

当韩信面无表情地扯下面巾,另一个扯下面巾的是恢复了老好人愧疚表情的齐王刘肥,田横深吸一口气,很想骂一句“你们三兄弟有病啊!”

“这不是他们还在想我接下来要怎么讨好他们,好在齐人中刷名声,不好直接把你带出门嘛。”刘盈一副哥俩好的语气,勾搭着田横的肩膀挤眉弄眼,好像田横是他忘年交似的,特别自来熟,“要不要跟着我干一票青史留名的事?”

田横深呼吸:“太子,你这话像匪徒。”

太子自来齐国之后,名声变得很快,但田横不为流言所动。

他可是亲眼见过刘盈如何戏弄西楚霸王项羽。总不可能刘盈随着年岁增长,战功越立越多,人还能变谦逊了?

田横不知道刘盈回长安就该当皇帝了,但他知道刘盈既然没死在沙漠里,太子之位就无人能动摇。齐人有多愚蠢自大,才会认为太子需要在齐地的名声?

田横就算猜不出太子的目的,也绝不可能相信太子的目的是讨好齐国豪族士人。

身为曾经齐国最大的豪族,田横很有自知之明,天下没有哪个豪族需要刘邦刘盈父子“讨好”。

他们不愿意动手,只是大汉需要休养生息,不希望大汉生乱。

可田横就算有自知之明,太子来齐地不是为了讨好齐地豪族,但太子直接当盗贼劫人,也实在是超出他的想象。

你不需要讨好我等就罢了,一点形象都不要吗!

田横不是大汉忠臣,他甚至不想当大汉的臣子,此刻也忍不住质问齐王和淮阴侯:“任由太子胡来,你们就是这么当臣子和兄长的?!”

韩信早就在后悔,自己怎么被刘盈“只能悄悄见面,所以把他带出来”的鬼话绕了进去。但田横斥责他,他还是装出个云淡风轻不屑一顾的神情,保持了风度。

刘肥完全没有了当初在田横面前挨个砍田家人头的冷漠王者风范,不断点头哈腰搓手手替弟弟找补,弟弟还小,弟弟只是顽皮,弟弟没有坏心思,田公别和弟弟一般计较。

田横深吸一口气。齐王你知道太子做得不对,你别事后道歉,你提前阻止啊!

大汉的未来交到这样的人手中,汉帝你真的心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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