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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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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5-03-18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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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陆玹望着晏云栀的眼睛, 他眼底的一丝惊讶一闪而过,继而温了笑。他问:“在这里?”

晏云栀明亮的眼眸在黑白分明的眼眶里轻转,她环顾。湖心亭四周悬着的轻纱轻轻地吹拂着, 湖外晟王府景色隔着垂纱映入眼帘。

同样的, 这薄薄的轻纱也挡不住湖心亭里的情景。恰巧远处几个丫鬟经过, 似乎往这边望了一眼。

“咳。”晏云栀轻咳了一声, 嘟囔:“我是说——快热死了。”

陆玹并不揭穿她的谎话,重新低下头, 制作彩灯。晏云栀心虚地拿起剪子,继续为彩灯剪彩绸。

过了一会儿,晏云栀悄悄抬眸望向湖外,刚刚经过的那几个丫鬟已经不见了踪影。

略迟疑,晏云栀突然站起身,迅速凑到陆玹面前, 偏过头,在他的脸颊飞快地亲了一下。她很快退开, 若无其事地继续剪彩绸。

陆玹绑灯骨的动作顿住。他将手里的竹条放下,站起身来。

晏云栀惊愕地抬眸望着他,忙说:“注、注意身份!”

随着陆玹走到晏云栀面前,晏云栀不由站起身来。陆玹逼近,她后退,直到晏云栀的后背抵在雕雁的亭柱上。

“哪里能让夫人失望。”陆玹笑言。

晏云栀睁大了眼睛,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陆玹的吻落过来。

忽地一阵风凑热闹地吹来,湖心亭四周的垂纱被吹得高高扬起。在陆玹的吻落下来的前一息,轻柔的纱贴上晏云栀的脸颊。

陆玹的吻, 隔着轻纱落在晏云栀的唇上。可他的动作并没有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而停止,隔着轻纱继续去吻晏云栀。

晏云栀伸手去扯垂纱的动作, 就这么在陆玹温柔的亲吻下顿住。她抬起的手慢慢放下,轻搭在陆玹的胸口,同时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暖风夹杂了湖水吹来,逐渐带来了凉爽怡然之意。

湖心亭四周的垂纱选用最柔软的料子,然而此刻,却让陆玹觉得很粗糙,远远不敌晏云栀唇上的柔软。

晏云栀刚闭上眼睛,陆玹突然停了这个吻,向后退开一些。

晏云栀懵然睁开眼睛。吹扬而起的垂纱慢慢滑落,不再隔着两个人之间。

陆玹单手捧住晏云栀的脸,在他宽大的手掌映衬下,她的脸显得那般小。他抚着晏云栀的脸颊,指腹沿着晏云栀微红的唇慢慢抚去,力道逐渐加重。

“疼……”

陆玹松开手,重新将吻落下来。没了那层垂纱,他们的吻变得更加亲密无间进出湿缠。

起先晏云栀还会顾虑着湖边会不会有下人经过,撞见这情景。

随着这个吻的深入,晏云栀脑子里逐渐空白一片,什么顾虑都给忘了。她险些站不稳,早已不自觉地双手抵在陆玹的胸前支持着。隔着两层衣衫,晏云栀手心感觉到陆玹微烫的体温,这让她的指尖不由轻颤。又让她情不自禁去贴近陆玹,去汲取他的这份烫。

天气炎热,心里身里也都跟着热得厉害。

挂上天上的云十分缓慢地移动。不知过去了多久,湖心亭正上方的那朵厚云慢悠悠地朝西飘去。

陆玹将吻贴在晏云栀的唇角,轻轻亲了一下,再沿着她的脸颊一路吻到她的耳畔,贴着她的耳朵低语:“还忘了问你,让我过来亲你哪里?”

晏云栀攥着他的衣襟,红唇微启,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她人踩在云朵里,脑子里也被云朵塞满晕乎乎乱了思维。

陆玹又低语:“其他地方在这里亲不得。”

晏云栀反应迟钝地听懂了,她没有回答,连嗔怪推开他的举动也没有,她低着头,将额头抵在陆玹的胸膛,去听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一息接着一息的喘。

陆玹视线隔着垂落不动的轻纱,望向湖岸边,瞧见下人的身影。

他伸手摸了摸晏云栀的头,开口时声音不再低哑又温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道:“该回去了。一会儿要天黑了。”

晏云栀抬起眼睛去望湖心亭外面的天色,居然时间过得这样快吗?

她与陆玹来到湖心亭也没做多久彩灯,怎么这么快就要天黑了呢?

陆玹瞥着经过湖边的几个下人走远,握住晏云栀的手带她走下湖心亭,重新登上小舟往回。

晏云栀安静地坐在小舟上不说话,时不时悄悄抬起眼睛望一眼陆玹,又立刻垂下眼睑。

陆玹瞧她这般,只觉得她乖巧得比天上的云还要柔软比湖里的水还有柔情。

他低笑一声,打趣道:“光明正大地看就是。或许想回了房再仔仔细细地看?”

晏云栀蹙了下眉,转过身,伸手进湖面。湖水湿了她的手,她故意将水甩到陆玹的脸上去。

陆玹含笑看着她的举动,不曾躲避,任由水溅了他一脸。

瞧着水珠沿着他的脸颊淌落,晏云栀反倒有些过意不去。她朝陆玹挪过去,拿着巾帕仔细给他擦脸。

她闷声:“好笨,这都躲不过。”

陆玹将另一边脸凑过去让她擦拭,笑道:“老了,反应自然就慢了。”

“胡说。”晏云栀嘀咕。

“一会儿我出府一趟,今晚大抵不能回来。”陆玹道。

晏云栀弯着眼睛对他笑,既不说话也不移开目光,明显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陆玹只好如实告诉她:“去见谢临。他儿子满月,本也邀请了你。可最近天热,想来你不会愿意出门,我替你推了。”

“哦。”晏云栀确实对出门没什么兴趣。她移开了视线,去看湖面上飘着的荷。

过了一会儿,她呢喃般感慨:“他儿子居然都满月了……”

她想起放在床头小几抽屉里的那罐避子丹。满满一罐的红色药丸,快要吃完了。

·

第二天午后,陆玹回来时,得知晏云栀正在午歇。最近天气热,她一直睡得不太安稳,难得今日睡得久些,陆玹没有吵醒她。

他坐在庭院里,颇有兴致地描画一只蝴蝶风筝。

房间的门窗都开着,所以晏云栀哭着醒来时,陆玹第一时间听见,他放下笔,匆匆走进屋内。

“怎么了?”

晏云栀呆呆坐在床榻上,脸上挂着泪痕,可怜兮兮地转过脸来望向他,委屈地小声说:“做噩梦了……”

陆玹走过去,随手掀了衣摆在床边坐下。

晏云栀立刻偎过来,勾着他的脖子,坐进他的怀里,要他抱。

陆玹宽大的手掌轻抚着她纤细单薄的脊背,用带着哄意的语气问她:“做噩梦把自己吓哭了?”

“嗯……”晏云栀在他怀里点头。

陆玹宽慰哄着:“梦都是反的。梦见什么了?谁欺负了你?还是梦见我战死了?”

晏云栀靠在陆玹的怀里偏过脸来抬眸瞪他,怪他胡说八道。

“我梦见昨天做的甜露被野猫吃了。”

陆玹:……

陆玹沉默了片刻,才道:“王府里没有野猫。梦确实是反的。”

晏云栀又轻嗯了一声,在陆玹怀里乖乖地点头。

这甜露,是晏云栀自己研出的方子,用蜂蜜和十几种花草,酿成可食用的一种甜味儿香料,既有花草清新的芬芳又有蜂蜜的甜味儿。

晏云栀在陆玹的怀里挪了挪,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小声给自己辩解:“我研究了好久呢。昨天还酿到半夜……”

陆玹这才知道为什么她今日午后睡了这么久。

他低头看她,晏云栀已经不哭了,可是脸上挂着的眼泪却忘了擦。陆玹伸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动作温柔。

晏云栀蹙了下眉,也觉得自己做噩梦哭鼻子有一点丢脸。她不让陆玹给她擦眼泪,转过脸去,将脸埋在陆玹的怀里左右蹭了蹭,用他的衣衫给她抹去了眼泪。

陆玹自然不会计较,反而会觉得她可爱得很。

晏云栀再抬起脸时,已经是一张雨过天晴弯眸笑靥。她冲陆玹展露笑颜,再从他的腿上挪下去。

“今天就能弄完。”她眉眼间的笑容带着丝小小的骄傲,“然后给你做甜点吃!”

陆玹颔首:“荣幸之至。”

屋内放着降暑的冰,晏云栀不愿意挪地方去小厨房,让春柳和春桃将材料拿进屋。

陆玹回庭院继续画风筝。

两只风筝很快被陆玹画好,一只雄鹰和一只蝴蝶,相并摆在一起。暖阳烘照着,彩墨很快干透。

不是放风筝的时节,陆玹画这两只风筝也不是预备之用。

陆玹拿起两只风筝走到院门外面,取下木门上被风吹雨淋的旧风筝,把新画好的两只风筝挂上。

他微眯着眼,看着挂在木门上的风筝,心里忽生出丝感慨——

他的前半生忙于军务陷于漩涡里,他将责任和担当放在肩上,从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那样的生活不对。他一直都在走一条自己坚信正确的路。

曾经的时间是奔腾的江河,现在的时间却是静好的湖泊。

如今战事停四方朝拜,与心爱之人居一雅院,享生活意趣。他做了很多无聊之事、无趣之事。可这些会被曾经的他鄙夷的不务正业,竟也别有一番趣味。

陆玹穿过芬芳的小院,回到屋里。

鲜花把大半的屋子都填满。晏云栀要用这些花草酿甜露。

陆正立在一旁看着。

“这个好不好闻?”晏云栀拿起一个瓷瓶,递给陆玹。

她一个不小心猜到丢弃的花,足下打滑,人没摔倒,手中的甜露却洒出来大半。

她惋惜地说:“我还想给你做甜点吃呢!”

“一样能吃。”陆玹拉过她的手,舔食洒在她手背上的甜露。

可晏云栀没有想到陆玹还会将余下的甜露倒在她锁骨上,甜露流了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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