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盗窃犯落网
“杜鹃, 杜鹃~”
李清木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但是却激动的眉飞色舞:“找到了, 找到了, 找到安眠药的来源了!”
杜鹃:“啊!”
她猛地站起来, 也激动的不行:“找到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进展啊!
只要找到药的出处,接下来就好查很多了。
杜鹃追问:“在哪里找到的?”
李清木:“昌宁县兽医站,他们家前一段儿开过这个药, 排查的时候他们登记是用掉了, 不过我去现场核实了。他们的那支药没有用,其实丢了。他们怕惹事儿,就找了个用处。这次我们过去一调查, 都撂了!”
李清木高兴的继续说:“张叔已经拉出排查的名单了,我们下一步一个个核实, 胜利指日可待啊!”
杜鹃用力点头:“嗯嗯。”
因为有了重大进展, 整个所里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杜鹃:“我们先查这些人的不在场证明,如果能够直接抓到人更好, 如果拿不准, 那就可以查一查相关人了。我把供销社的关系人还有王大爷的关系人都列出来了,大家对一对看看有没有人同时在这三个圈。”
“成!”
李清木:“咦?你这供销社的关系人列的好详细。”
就连家属都有。
杜鹃:“赶紧的吧。”
可不就是要赶紧的,这个案子真是拖了挺长时间了,哦, 仔细算下来时间好像不算长, 但是中间穿插了很多事儿, 就显得这事儿时间很久了。
杜鹃几个人很快的忙碌起来。
昌宁县距离市内不算远, 算是比较近的一个县城, 杜鹃他们当天就赶过去,兽医站能够接触到药物的人不算多,别看他们不如医院管的那么严格,但也不是谁都能来的。
除了本站的职工,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够进来并且接触到。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排查案发当天晚上的不在场证明。当然也可能是把这个药交给别人,自己不是当事人,所以杜鹃他们也同样调查着“偷药”的事情。
谁有这个时间和能力。
别看这县城兽医站的领导级别比杜鹃他们普通公安高,但是这会儿也麻爪儿,很是低声下气。这能做到领导咋的也不傻,来了一茬儿又一茬儿的公安,一看事儿就不小。
大家自然都放低姿态,不想惹事儿。
“公安同志,我不瞒你们,我虽然是这边的一把手,但是我马上就要调走了,我就要调到市里了,所以这边的事情我都不太管了,全都交给副站长,所以这边的事儿我都不太清楚,我现在满心都是要上调走人,真没心思在这边。你说这关键时刻出了这么个事儿咋整啊!我都担心这事儿影响我顺利上调。”
“公安同志,我也实话实说,这个事儿,我也是真的不太清楚,我们站长要调走了,我算是能顺利接班的人,这段日子提前适应,那大事儿小事儿没有不找我的。我都要忙死了,真是没注意这些事儿。我是知道丢了一瓶兽药的,下面工作人员汇报的时候我就觉得坏了。本来正常登记丢失也行,但是大家都怕影响年底考评,劝我求我把这事儿瞒住,我一想大家都不容易,我就答应给定成已使用了。其实我也不光是为了自己啊,是考虑大家的,不然年底评比,我们站里就算是有污点啊。”
说的好听,这是怕影响自己顺利接班。
杜鹃:“谁提的把事情瞒下来。”
副站长:“就小苏小周他们几个。”
杜鹃:“小苏小周……”
她看了一眼名册,问:“还有别人吗?”
副站长:“还有李大姐林大姐,就这么几个人了。同志,这事儿……这事儿不至于牵扯这么大吧?”
杜鹃抬头,说:“前一段时间供销社失窃案,晓得吧?”
“卧槽!这两个事儿有关系?”副站长惊了,不可置信:“真的假的啊?天爷啊!这这这……这不会影响我接班吧?天啊!”
杜鹃是故意说的,为的就是“打草惊蛇”,也想看看他的反应。
副站长:“妈呀,这事儿怎么牵扯这么大啊,要是知道牵扯这个事儿,我作死也不能瞒着啊。本来这事儿都不大的,这要是牵扯盗窃案,天啊,完了,完了完了……”
他们昌宁县的人也不是聋子瞎子,这些日子的事儿一茬儿接着一茬儿,他们也是听说了的。这都进去多少个了啊,这咋就牵扯到他们这边了啊。
苍天啊大地啊。
副站长心如死灰。
杜鹃:“你也别这么颓废,你想想丢东西前后,你们所里谁比较异常,谁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事后又是谁不太对劲儿想要把这事儿瞒下来。”
她语重心长:“虽然这事儿可能对你们站里的名声不太好,但是如果你们能提供有效线索抓到人,也是你个人的荣誉啊。你说对吧?”
副站长一听这话,眼睛亮了:“对,对对对。”
杜鹃:“就算你做领导的不能事无巨细盯着下面的人,但是协助我们早点找到线索,我想大家也都会看在眼里。”
副站长:“对对对。”
李清木看了一眼杜鹃,补充说:“那您想想,站里的人,还有外面的人,外面的人来的不多吧?”
“不多,一般过来的都是下面乡镇村子兽医点,各村养猪养牛养羊的都不少,但凡这些有个蔫头耷脑的,都是兽医站处理,这可都是金贵东西,没人不上心的。别看各个乡镇各个村子也有兽医站兽医点,但是有时候有些人就更相信我们。而且拿药什么的也是我们这边更全面一些。所以有些人过来都是为了这些个事儿。但是这段日子是秋天,秋收都忙活,就算是有啥也得等过后儿的。所以我们这边几乎没有外来的。除了下面各个站过来登记拿药,外人没几个。”
他眯着眼睛回忆,说:“我记得,国庆节左右也就几个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写下来。不过我也不确定有没有落下的,你们在问问其他的人。但是我觉得……”
他斟酌一下,说:“我觉得外人可能性不大的,因为我们那药品柜平时是锁着的。我们管理在松散,对外人还是多少有几分谨慎的。”
他没明说,但是话里的意思,杜鹃懂了。
如果真是丢了东西,他其实是怀疑自己单位的人的。
杜鹃:“好的。”
她很快的又调查开来,兽医站一共十三个职工,竟然有四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
这概率还挺大的。
其中一个女同志林大姐嘟囔:“我们不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啊,我们在家呢,但是你说亲人不算证人。这搞得好像我们半夜出去了似的。”
杜鹃:“我们调查就得按照程序走的,只要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是不会冤枉好人的。那你说说,你知道你们兽药丢了的事儿吧?你们不希望闹大?”
林大姐:“我这可不是做贼心虚才要隐瞒啊!我也是为了大家,我们年底要评选的,这要是有工作失误,到时候评不上先进单位咋整。这可是荣誉。”
杜鹃:“……”
她说:“那你说说,你觉得丢东西那几天谁不太对?你有发现吗?”
林大姐摇头。
杜鹃:“这会儿就别怕得罪人了,这么大的案子,总归要查清楚的。你如果知情不报,到时候真的查清了,你还能独善其身?这不是更影响你?别是到时候别人知道了真相,还觉得你在其中有什么作用。人言可畏的。”
杜鹃又说:“其实就丢了一瓶药,找到了说不定根本不会影响你们什么的。要是找的及时,说不定还能证明你们工作严谨,动作迅速呢。这怎么的就想要瞒下来了。是谁把这事儿跟年底评选联系在一起的?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在你眼前提过?鼓动你的?”
李清木是发现了,杜鹃是真的很会鼓动人的,说话很有蛊惑性啊。
而且,打蛇打七寸。
真的有用。
林大姐一愣,随即陷入沉思,不多会儿,神情带着几分犹豫:“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啊,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但是……”
她压低声音,小声说:“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是我跟你说的。”
杜鹃点头,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说:“你说说。”
林大姐:“我刚才琢磨了一下,我当时觉得这事儿会跟年底的评选扯上关系,是我们站里的朱倩嘀咕的。”
杜鹃:“她说的?她跟你说的?还是跟很多人说过?”
林大姐:“她跟李大姐说的时候我听见的,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杜鹃:“所以你跟李大姐都觉得该把这个事儿瞒下来?”
“嗯!”
杜鹃:“那这个朱倩多大?是负责什么的?她在这事儿的前后有什么异常吗?”
“这个我没留意,她今年的三十二,嗐,她就是长得好。”林大姐撇撇嘴,看不上她,说:“他家穷的一条裤子一家穿,冬天都没棉裤出门,那可真是穷的叮当响。就这还生了九个,就想着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她是老五,仗着长得好看,嫁的不错。她在我们单位工作,就是接了她婆婆的班儿。那可真是……以前她婆婆在单位总说她吃里扒外,我们都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后来她来上班我们才晓得,真是有这样的。她可真是……我的妈呀,一心就顾着娘家顾着弟弟。我那老工友,也就是她婆婆,她婆婆真是气都要气死了,多少次鼓捣儿子离婚。但是嘿,人家不听,男人啊,就看脸!当儿子的不干,还闹死闹活的让他妈把工作给自己媳妇儿,老太太被闹得没辙,只能认了。这不是来接班了吗?我们才晓得这是个什么人。我们单位分的东西,甭管是一根葱还是一个苹果,都要送回娘家。工资啊钱票啊,那也是要送回娘家的。反正甭管这工作是谁给她的,家里是一分钱也落不下。她自己生了两个闺女,也不管,都扔给婆婆。还把娘家所有人的衣服拿到单位洗,被我们站长给骂了。这夏天那会儿我们这边的老古晒了点草药,我们这边安眠药用得不多,但是有的驱虫的药还不够,老古早年家里就会采药。他时常晒一些草药,补贴站里药品不足的问题,就这个朱倩,她还偷偷的偷走了,你说过分不?结果没几天我们就看到她弟弟偷偷卖这个了。她婆婆给自己做的一双棉手套,她都要偷偷拿出来送回娘家……“
杜鹃没拦着她,听她继续说。
林大姐:“她那个弟弟更不是个东西,根本没工作。朱倩之前想要把自己的工作让给她弟弟的。但是我那个老工友,就是朱倩婆婆,她说儿媳妇儿要是这么干,就豁出去不要命,捅死朱倩弟弟。还拿刀划伤了朱倩,朱倩才不敢轻举妄动了。”
杜鹃:“朱倩就一个弟弟?”
“就一个,一根独苗儿,家里宠的很,就是个街溜子,没什么工作,他家孩子多,下乡的是闺女,儿子就在家躺着呢。不过最近出手有点大手大脚,听说是他下乡去陕北农村那个姐姐找了一个条件好的姐夫,给他寄钱了。嗐,他家基本操作,所有闺女都向着娘家,也不知道咋教的。”
杜鹃:“他是个街溜子?”
“嗯,就跟几个不学好的小子混。”
说到这里,林大姐:“这这这……这事儿,该不会跟他有关系吧?”
杜鹃:“不知道啊,还要调查的。”
她也没很坚定。
“这、这……”
杜鹃这边询问着,其他人也都一样,很快的,朱倩就浮出了水面。
几乎所有人都说,是朱倩挑拨的,是她最早把丢东西和年底评选联系在一起,大家生怕影响评选,才会找副站长。因为都是分开问询,所以不存在串供。
这就说明,大家都是被她挑拨的。
她还有偷盗兽医站草药的黑历史。
更有人看到朱倩动过药品柜子,确确实实看见朱倩藏了个东西。
杜鹃诧异:“那人直接看见了,怎么没跟他们单位说?”
张胖子意味深长:“小姑娘啊,你不懂男人啊。”
杜鹃:“???”
张胖子:“所以这调查案子,既需要男同志也需要女同志,都需要啊!”
他犹豫了一下,但是到底还是没瞒着,说:“朱倩当时亲了那个男的,又有些苟且,算是给了好处,那男的自然就没再提。他也不知道朱倩拿了什么,就以为朱倩又是帮她弟弟偷东西卖。反正朱倩每次拿的东西也不是很值钱,大家到底一个单位,又有些情谊,就没拆穿她。”
杜鹃目瞪口呆。
偷就是偷,咋的少就能不当一回事儿了?
她说:“那朱倩……”
“朱倩带走协助调查。听说朱倩有个弟弟。”
杜鹃:“对,朱倩这个弟弟,我觉得有点说法,按照朱倩这个人的行为,我觉得她要是真的帮别人拿,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娘家。应该还是她弟弟。我们重点调查一下她弟弟。”
杜鹃想了想,又补充:“再查一下他家在外地下乡那个姐姐,他最近大手大脚说是他姐姐找了个条件好的男人,这才能寄钱。我不是很相信。”
虽说这家子家学渊源是这样,但是杜鹃还是持怀疑态度。
这才下乡几天?
这就能找到“饭票”,还能大笔给弟弟寄钱?
“好的。”
朱倩很快被带走,不过她倒是个能抗住的,反正就是一言不发,不管问什么都不言语。
杜鹃:“你什么也不说,我们也不是拿你没办法。你偷东西是有人看见的,你不说,我们也一样会调查。这安眠药到底给了谁,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儿。而这事儿可是涉及供销社盗窃案,我想能让你这么维护的,总归不会是外人吧?稍后我们会逐一调查你的娘家人……”
杜鹃故意刺激她。
“不许你这么做,我娘家是无辜的,你有什么冲我来,你凭什么找我娘家的茬儿?”
这会儿朱倩倒是有反应了。
“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们不许去找我娘家,你们凭什么这么干!”
“你们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你们有什么证据就找我娘家人,不就是拿了点药吗?这算什么,也没几个钱,我自己偷偷卖了。你们要找就找我。我偷偷卖了,什么供销社,跟我们家没关系,听清楚了吗?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别想把他们拉下水!啊啊啊!你们要抓就抓我!”
朱倩声音刺耳。
但是她的表情十分慌乱。
可见朱倩她娘家或者她弟弟,果然跟供销社盗窃案有关。
“我娘家是无辜的,我弟弟是无辜的,你们听见了吗?听见没有!你们不许去!”
杜鹃:“……”
她挑挑眉,说:“那你是承认你拿了安眠药?”
朱倩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又改口了:“我没拿,是他们嫉妒我冤枉我,我什么也没拿。余庆山就是看上我了,想要占我便宜,我不从才故意诬陷我的。你们可不能听他的。”
杜鹃:“……我也没说,看见你偷药的是余庆山啊!”
朱倩:“!!!”
她眼神慌乱,说:“总之,总之这事儿你们别想赖给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拿。余庆山就是对我有意思,就是想要算计我,是他!”
朱倩歇斯底里的,张胖子开门:“杜鹃出来一下。”
杜鹃很快的出来,张胖子:“朱倩弟弟调查清楚了,朱强,今年二十,不学无术,没有工作,身高体重,最重要的是脚印,都是符合的。最重要的是,他家邻居就是个建国前的老偷儿,手艺不错,朱强从小时候就经常去他家玩儿。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很有可能是跟他学的溜门撬锁。前两年这老头儿去世了。所以这次蓝大爷排查熟手小偷儿,没有排查到他。”
停顿一下,他又说:“不仅如此,朱倩她男人的亲姐夫,就是市供销社的。不是被盗的那个所,但是他们住在一个家属院,供销社的事儿知根知底。”
这方方面面,都对上了。
两个都有点喜出望外。
没想到找到一个线头儿,案子就捋顺的越发都清楚了。
就在这时,李清木也匆匆跑回来,高兴:“我去邮局核实了,杜鹃说的对,他姐姐根本没寄钱,邮局没有他家的汇款记录。也就是说,朱强的钱,不是他下乡去陕北那个姐姐寄回来的。”
张胖子一拳头锤在掌心,说:“好!太好了!这下子,我们可以传唤了。”
大家很快的行动起来,因为事先已经带走了朱倩协助调查,倒是也怕惊动了朱强,所以这次他们所里一下子来了八个人。
这样确保朱强不会在他家人的掩护下逃跑。
就冲着朱倩这个态度,可见这家子可是把这个独苗儿小子当成了心尖尖儿,袭警啊!他们干的出来。
大家很快的奔赴朱家,朱家住在一个大杂院儿,别看他家孩子多,但是嫁人的嫁人,下乡的下乡,如今就剩下一儿一女在身边。公安一到,引得不少居民都围观。
大家倒是不敢上前,远远的围着窃窃私语。
“朱强在家吗?这是逮捕手续,这是搜查的手续。”张胖子对上朱家人,公事公办。
“我儿子不在家,我儿子根本不在家,你们凭什么抓他,他什么事儿也没犯。你们不能抓他?”
“就是,你们凭啥搜查我家?凭啥啊?”
果然,朱家人一脉相承。
杜鹃站在几个同事后头,一看这两口子眼神闪烁,那眼睛眨的,就知道他们心虚,不用说,他们都是知情的。
“开始吧!”
“不行,不能进,不能进啊!”
朱老头拦住了门。
朱老太:“苍天啊,没有天理了啊,公安就要随随便便登门抓人了啊!”
杜鹃火速明白:“他们这是给朱强争取时间吧?别让朱强跑了。”
两个老人很快被按住,不过他们可不老实,不断的厮打要反抗,嗷嗷乱叫,恶意的诋毁冲上天。他家那个姑娘也冲上来不断的叫:“你们快把人放开?你们凭什么这么干!你们……”
也被按住了。
她家人好像很喜欢问凭什么。
这问的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就认为自己没错了。
只是这会儿没人管他们,很快的冲进门,屋里空无一人。
门窗都关的好好的,李清木:“难道人不在家?”
杜鹃:“不对,他们这么阻拦绝对不是不在家。”
她仔细检查,冷不丁看到柜子又移动的痕迹,赶紧说:“柜子柜子。”
李清木一个健步上前,打开了柜子,柜子里并没有什么人。
“这……”
张胖子:“把柜子移开。”
这一移开,就柜子下面有个盖子,一看就是地下室。
“快,这里有地下室。”
“快!”
盖子很快被打开!
一道光照进去,朱强躲无可躲,他抬手挡了挡眼睛。
“人在这里!”
人多力量大,朱强很快的被抓捕,大家也在密室里发现了赃款。
好么,这算是人赃并获。
他家的条件,干到死也不会有一万大几千,这下子好了,直接被抓个现行儿。
不仅如此,这地下室里还藏着一些盗窃的专业工具,样式还不少呢。看着不是新的,有些年限儿了。
张胖子:“这应该是他家老邻居传给他的,要不就是自己拿的。”
“应该是了。”
这真是铁证如山的都不用多说什么了。
“带走!”
“你们放开,这是我家的钱,这是……”
“你们放了我,放了我,爸,爸爸我不要坐牢,呜呜呜,我不要蹲笆篱子我不要进去……爸、妈,姐你们救救我!”
“你们放了我儿子,是我干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干的……”
“你这死丫头,是你干的,你干什么让你弟弟和你爹给你顶替?你快承认啊。”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偷东西,你们放了我家里人,都是我干的……”
……
一路上这几个人都歇斯底里。
朱家倒是很快的被贴上了封条。
“我说他家最近怎么大鱼大肉的,还跟我们说是闺女寄钱回来了。我还以为她家又找到一个冤大头了。没想到是做小偷儿?”
“不奇怪啊,以前咱院儿那个江大爷……他们总是凑在一起呢,学坏了啊。”
“哎妈呀,你说我先头儿挂在门上的咸鱼是不是他偷的……”
“我家那个……”
但凡是遇到有小偷儿,都会引起邻居无限的怀疑,当初张家是这样,如今朱家也是这样。
往常丢的一根葱一头蒜,如今都算是找到“贼”了。
甭管是不是,看着很像是啊。
这一家子都被带走了。
没有目标的时候,茫茫人海,不好查证,但是有了嫌疑人,这就容易多了。没有人可以作案不留痕迹。好消息接二连三不断的到来。朱家找到的钱,已经确定是供销社丢的了。
这也是老天爷都不想绕过他家。
当初,文工团购买东西的时候,交的款是从银行刚取出来的,连号的,这号码能对上。
在朱家找到的鞋子,经过比对,已经证明是现场的脚印。那是朱强他爸的鞋子,朱强穿了他爸的鞋子,小脚穿大鞋,四十二码穿四十四码,为自己多个保障。但是已经被拆穿。
除此之外,他的撬棍还有盗窃开锁工具也都对上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强已经辩无可辩,只能交代。
他气的不行:“这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我爸妈我姐也都参与了,大家一起商量的,我撬门不假,他们三个还给我放风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都怪我爸,说是万无一失,结果你看他策划的,一点也不行啊!”
杜鹃:“……”
本来朱强是盗窃犯,朱家人虽然知情帮着隐瞒,但是应该也不至于蹲笆篱子。
但是朱强这么一交代,好么,直接给他家人也带进去了。
不用多说什么了,一家四口齐刷刷铁窗泪吧。
哦,不,五口!
还有他那个五姐,帮助他偷药的朱倩。
“朱倩这个贱人真是狗屁不是,干一点点活儿都干不好,如果不是她废物被人发现牵连我,我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总是说自己多能多能,你看看有个屁用,半点能耐也没有,但凡是有,也不至于让人抓到马脚。”
朱强真是自私到了极点。
“我这一辈子都让这个女人毁了,真是个没用的娘们,什么也干不了。”
“这男人男人笼络不住,事情事情办不好,还能干什么,如果她能拿捏婆家,让我早早接班儿,我有了工作还用偷东西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我爹妈也是没用的,一辈子碌碌无为,家里一贫如洗,穷的叮当响,他们要是但凡努力一点,我还用干这个吗?都是他们,都是他们的错!”
杜鹃深深的吸气呼气,拳头攥紧了松开,松开攥紧了,真的很想给他一拳,这什么东西!
她觉得这玩意儿真是的顶顶不是个好东西啊。
杜鹃:你该感谢我是公安,要不是我穿着这身衣服,我真想踹死你个瘪犊子。
这还叫个人了?
不过,这瘪犊子倒是没撒谎,他家里人真是同谋,也真的去给他望风了。
行吧,一起进去吧。
说起来,别看这个案子他们调查了很久,但是其实仔细审问下来不复杂的。
朱家一直都过的很艰难,虽说几个女儿嫁人了能帮衬娘家,但是条件好的只有朱倩一个,其他人还是差不少的。所以日子不算太好,但是朱强从小被溺爱,贪图享乐,因此就生出了算计的心思。
只是他因为到底是胆小,没敢干。
一直到朱倩说起供销社的事儿。朱倩大姑姐的男人就是供销社的,他们各个供销社多少有些攀比,少不得说一些有的没的。国庆节一家子凑在一起团圆,朱倩就入了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朱倩是知道的,家里真是缺钱,她也是真的不舍得弟弟过苦日子。
男娃儿就该金贵的养着啊。
正是因此,她回家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娘家人。
一听收入额两三万,他家真是一下子就动心了,全家总动员了起来。
明明是干坏事儿,愣是干出了几分全家齐心的劲儿。
朱倩:“供销社是有门岗的,得把他处理了。”
“要是有点什么药能让他喝了就睡着就好了。”
朱倩:“有啊,我们兽医站就有这样的药,别看是给动物用的,人也一样。我来想办法,拿点东西不难……”
“那咋下给那老头儿?”
“我来吧,我虽然是个老太太,但是有几分魅力……”
一家子商量的好好的,也紧张的很顺利,倒是顺利的从供销社偷走了钱。
虽说柜子里的前跟传言不符合,但是他们也并不觉得奇怪,吹牛呗!也正常!
他们偷了钱之后就回到了县里,最近这段时间格外的老实,都不敢打听更多。本来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们都觉得这事儿查不到了。谁曾想,到底还是落网了。
案子很快的清晰,杜鹃比较意外的是供销社的门岗王大爷,他可是一直装的很好很好,大家都已经觉得他没问题了,没想到……
“朱强他妈□□王大爷,偷偷在酒里放了安眠药。失窃之后我们调查,其实心里有数儿的,但是就是咬死了没说,他们是萍水相逢的露水情缘,也没在一起聚过,所以没人知道内情,他也死咬着没说。因此调查来调查去他没什么大问题,我们都相信了,谁曾想这是个不老实的。果然岁数大了会演戏,我们都没看出破绽。其实他虽然当天有点感冒,但是没到那个什么都闻不出来的地步。纯粹是心思不在那上面,都在那老太太身上了。这才中招。他也担心这事儿牵连自己,影响工作,所以怎么都不肯讲出来。以至于耽误了破案的时间。”
杜鹃:“……”
怪不得他们这行好几个大姐都不结婚,决定要单身。
真的,他们这行干久了,对男人真是没有任何的期待。
甭管多大岁数,都能干出不要脸的事儿。
如果王大爷早早的交代清楚,他们或许会更早的破案。
杜鹃:“我可真是够了。”
“小杜鹃啊,虽然这些人不是什么好鸟儿,但是还是有好人的,你可不能因为工作就彻底对男同志失去信心啊。”
虽然杜鹃没说,但是大家倒是看得出杜鹃想什么了。
嗐。也不是她自己这样,之前别的女同志也一样啊。
真是没眼看这些老登有多不要脸。
杜鹃:“他乐意瞒着,好吧,这次别说供销社不会要他了。他蓄意隐瞒,就算不蹲笆篱子,也要劳动改造了。”
“活该呗。”
“也是!”
“你们这么想啊,这个案子破了,我们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是啊,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别看只是盗窃案,但是因为数额巨大,他们派出所也是压力很大的,如今终于破案,大家都送了一口气。杜鹃:“是啊,终于可以轻松了,最近到处走访,我的腿都走细了。”
“是啊,我也是啊……”
气氛轻松起来,大家都洋溢着欢乐。
张胖子:“这下子我总算是能按时下班了。这一天天的……我家孩子都说要忘了我长啥样了。”
“我看你该是买点肉给你媳妇儿补一补,你媳妇儿操持家,才是不容易。”
张胖子:“那可不。”
张胖子家三个孩子,除了自家三个,还养了他大哥家的一个孩子,这是他大哥的遗腹子,四个孩子还有老娘,这一大家子都靠着他媳妇儿操持。
他工作忙,在家都跟甩手掌柜一样了。
像他家这样的不少,这男人工作忙,少不得就要家属多上心多操持。
毕竟,大院儿像是杜鹃他们家这样的还是少。
杜鹃家,李清木家,江维中他们家,甚至讨人嫌的常菊花家,这都算是条件很好的了。大多数还是男人养家,女人操持家务,家里几个孩子要养,保不齐还要给老人寄钱。
日子要盘算着过。
辛苦就是女同志最辛苦。
张胖子:“哎我今天早走一会儿?”
“走吧,案子都结了,加班这么多天,早点走没啥。”
张胖子乐呵呵的,收拾东西提前离开,杜鹃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你还别说,终于破案,她也感觉一下子就放松了。
李清木:“哎,明天星期天,一起去钓鱼?”
杜鹃:“不去,最近好累的,我想好好睡一天。再说,咱江桦市附近最大也就是河,有什么鱼啊。能钓到几条。”
“你爸前些日子不是还钓到了?”李清木反驳。
杜鹃呵呵:“你跟我爸比?我爸无所不能。”
那能一样吗?
她爸那鱼,她还不知道吗?
这是从系统买的啊!
她爸就钓上来一条,手指头大小,猫看了都觉得可怜!
“不去不去,我要睡觉,你不好好歇歇?”
李清木:“也是,我最近也感觉有点疲惫,算了,不去了,睡一天。”
杜鹃:“是啊,多休息休息……”
难得的,他们所里今天准时下班回家了。
只是吧,刚进大院儿,杜鹃就觉得大院儿格外的热闹。
杜鹃:“这是咋了?”
兰婶子:“杜鹃下班了啊,难得今天准时下班,嘿嘿,你不知道吧?后院儿那个神经,就是周如,被叉走了。”
杜鹃:“!!!”
兰婶子:“今天三家来找她,直接给人弄火车遣返了。哎呀妈呀,咱们大院儿可算是清净了,你上班可是不知道,我对她真是够够儿的。”
“我也是,烦死她了,整天找我家老爷们说话,就连我公公那么大岁数,她都眉眼含笑的,但是但凡是遇见女同志,都冷着脸。我早就想给她弄走了。如今真是清净了。”
杜鹃:“……”
我爸干的。
我爸爸这算是为民除害了啊。
不过,这么容易就能弄走也是让人没想到。
但是又一想也没啥想不到的,毕竟,周如住在一个没关系的男人家里,这就不合理啊!
谁家都忽略了,也是不合理。
她被弄走,太正常了。
得亏革委会没来,不然她才是要完犊子。
不过估计革委会也没空,最近他们跟市局合作,查证邵家隐藏的家产呢。大家干的一包劲!
果然,不管干什么,钱都是动力!
“哇!哇哇!”一阵嚎啕大哭响起:“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你们这些人真是歹毒啊,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小如,她那么好,那么善良,你们太自私太无耻了……”
葛长柱冒了出来。
杜鹃:“……”
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