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姝见他大方的承认, 也没了再问下去的欲望,恹恹的躺在床上出神。
赵姝有气无力的道:“这场瘟疫来的真赶巧,我一来它就来。”
“闹成如今这个局面, 我怕是也出不去了,”赵姝叹了口气,“要是能出去就好了,把第一个感染瘟疫的找出来,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谢瑾拿着新倒的水朝赵姝走过去。
赵姝还在暗自发愁, 不防被一旁突然挨过来的温热吓了一跳。
赵姝转头愣愣的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她旁边的谢瑾,杯沿碰上她的嘴唇,她不自觉的张开嘴, 任由一旁的人将杯中茶水喂进口中。
谢瑾喂完一杯水后:“还要吗?”
赵姝双手抓紧裙身, 面上平静道:“有些渴,还想喝一杯。”
谢瑾转身来到桌边又添了一杯水,再次以刚才的姿势喂进赵姝的嘴中。
一杯茶水下肚,谢瑾再次问道:“还要吗?”
赵姝摇摇头:“不要了。”
听到这话,谢瑾才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你刚刚说了什么?”
赵姝“啊?.就是遗憾自己不能出去, 若是能出去,找到第一个感染瘟疫的人,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
谢瑾回身望着她:“这事你不用担心, 我已经让人去找了。”
赵姝楞了一下, 随后反应过来, 他们中有他的人,在赶过来前,他肯定是已经清楚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想必在上京时就想好了对策, 就等来到弭县派人着手去查。
气氛静了下来, 两人都没再开口。
就在赵姝躺出些许睡意的时候,屋内之人的一句话瞬间将她的瞌睡炸跑。
“听说你在这儿很开心?”
“经常与段公子饮酒赏花看星星看月亮?”
赵姝不是个什么都往外吐的人,她轻轻的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决定装死!
看她这副模样,身后之人轻哼了一声:“你这看星星月亮的代价有点大啊,差点没把自己看成夜空中最亮的那道光。”
赵姝死死抿着唇,打定主意坚决不出声。
身后之人挖苦完她之后,便开始对她谆谆教导:“姑娘家家的一定要矜持,矜持,再矜持!不要随便一个人给根肉骨头,就颠颠的跟着人家跑了。”
“俗话说的好,不怕姑娘长的丑,就怕瞎眼瞎心的汉子惦记。”
“人家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倒好,才修了几天,就与人家把酒言欢,昙花一现的速度都赶不上你看上一个人的速度。”
赵姝默念心经,小不忍则乱大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人家跟你看星星看月亮那是因为人心善,不忍拒绝小姑娘的请求,就你还一个人沉浸在自我美好的想象中无法自拔,你也不想想,你这么一颗小扁豆芽,人家会看上你什么,看上你扁吗!”
赵姝小嘴叨叨,不要跟傻子计较,不要跟傻子计较。
“还有,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能随便跟一个陌生人来家里呢,人家只是跟你客套两句,你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跟人回了家,你知道你这样会给别人造成很大的困扰吗!”
赵姝猛地睁眼,虽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这里没有风也没有海,只有一个叨逼叨、叨逼叨的四脚兽,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她不是宰相,她是小女子!
“出去!”赵姝翻起身,指着门口大声道。
谢瑾没料到这出,一时间被赵姝唬住了。
谢瑾听话的退了出去,离开时还小声的嗫喏了句:“还怪凶的。”不等赵姝发火,猛地就将门给关上!
赵姝看着阖上的门,一下仰躺在床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半晌,双手双脚的在空中使劲的乱蹬着,等筋疲力尽后才堪堪作罢。
经过谢瑾这么一闹,赵姝心中那剩下的郁气也没了,整个人浑身疲惫,要睡着时,迷迷糊糊的想,谢瑾不是还在禁闭期吗?怎么就那么大摇大摆的来了弭县。
谢瑾的人办事效率很高,昨天谢瑾才与赵姝说了这个事,今天他的人便将消息带了回来。
谢二看着坐在书桌后面的男子,恭敬的道:“主子,人找到了!”
谢瑾淡淡从桌后面抬头:“在哪?”
“在水村的半山腰处,”谢二话语一顿:“世子,这个水村好像跟寻常的村子不太一样。”
见谢瑾抬眼朝自己望来,他继续接着道:“这个村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本来这是没什么怪异的,但怪就怪在这个村子里的人每天都是一个时间出门劳作,一个时间回屋休息,完全没有例外,”说到这,谢二的眼睛里透着满满的疑惑:“更奇怪的是,这个村子里不论做什么都没有一丝声响。”
谢瑾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开口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谢二吞吞吐吐:“就像、就像提线木偶一般,操线的人往那边指,他们就往那边走。”
谢瑾将他的话听完,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淡淡道:“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着水村半山腰的地,”想了想,又道:“记住,别让水村那群人察觉。”
谢二躬身抱拳:“是!”
谢瑾听着脚步声走远,起身来到门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赵姝待在屋内想着自来到弭县之后,发生的那些事,回忆的画面刚转到水村,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赵姝心中大概猜到门外的人是谁了,她打开门,抬眼望去,面前的人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赵姝开口:“你怎么来了?”
谢瑾:“来跟你说点事。”
赵姝想了想,侧身让他进来,谢瑾也没客气,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谢瑾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又倒了杯放在一旁,指着凳子对赵姝道:“坐。”
赵姝在坐下前腹诽道,如此自来熟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住在这个屋子的人!
赵姝没动谢瑾给她倒的那杯茶,直接问道:“什么事?”
赵姝看着谢瑾喝完一杯茶后又喝了一杯,才放下杯子不急不缓的开口:“第一个染上瘟疫的人找到了。”
(本章完)
作者说:作者专栏-新文《贪毒》已开文。
《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鱼是个和人说话都会脸红上半天的姑娘,她温顺、良善。
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复是当初那个温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处左右逢源、溜须拍马,还励志要将那群权贵哄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哦,不对,是惬意顺心。
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里,就是个可随意拿来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鱼尽心尽力的亲近、讨好所有人,但唯独对谢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愿,而是不敢,
因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萨面貌、魔鬼心肠还知此人对她动了杀心。
为此,别说是跟他沾上半点关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瘆得慌。
谢怍表面上对周多鱼温和有礼,实则打心底厌恶她粗鄙庸俗的举止。
若硬要说愚昧无知的周多鱼身上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是识趣,也只有识趣,识趣的远离他与他保持距离,对此,谢怍还算满意。
此去经年,窄巷相逢,谢怍双眸沉静的望着身子紧贴着墙而过的周多鱼,缓缓敛目,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是个识趣的好姑娘,知道对他退避三舍,
可,却碍眼的紧。
爱恨嗔痴,为贪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剧场:
周多鱼虔诚的跪在佛前,眼前则是刚刚奉给菩萨满满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灿灿黄金。
她对佛像低眉浅颂:劳菩萨费神助信女屠尽恶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为菩萨重塑金身之时,嗯,纯金。
拜完菩萨,她面不改色、不着痕迹的收起刚孝敬给菩萨的黄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哪有事还没办,就收钱的道理!
【特别说明】:文中“恶鬼”仅用于比喻,全文无奇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