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老少, 人群熙攘。
众人目光泣血的盯着谢瑾以及他怀中的赵姝,仿佛若谢瑾将赵姝带走,就是在要他们的命!
可刚刚谢瑾的狠样, 他们也望了个一清二楚,一时半会也不敢上前去阻止。
谢瑾抱着赵姝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不急不躁。
赵姝仰头看着谢瑾,小声道:“瑾表哥,你在等什么?”
谢瑾低头看向赵姝, 冷清的神色浮上了温柔:“等帮手。”
赵姝惊讶:“你还带帮手来了?但刚刚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听到这儿,谢瑾脸上满是得意:“我武功比他们高,骑术比他们好, 自然就比他们先到。”
谢瑾原本以为赵姝会刺他两句, 可谁知她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那倒也是。”
谢瑾脸上神情未变,可唇角却扬了起来。
双方僵持不下,段景衡自看到谢瑾出现后,便默默从人群中退了出去,站在远处定定的望着人群中的二人。
人心浮动, 有人已经不耐烦了,正跃跃欲试的朝谢瑾他们这边走过来。
有一个人动,也就涨了其他人的士气, 三、五个大汉跟在那人后面慢慢朝谢瑾他们走去, 其他没动的人眼中皆露着兴奋, 好像看到了谢瑾、赵姝二人被他们用火祭奠的场景。
带头的大汉神情焦躁,在距离谢瑾一米远时,盯着他恶狠狠的道:“你若识相些, 就将这个女的放下, 我们可以当你没来过, 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谢瑾神情不为所动,看大汉的眼神带着高位者的怜悯以及嘲讽。
大汉被谢瑾的眼神激怒,他大步一迈,就要伸手从谢瑾身上将赵姝抢过来!
可赵姝哪会让他碰到自己,反手搂紧谢瑾的脖颈,身子紧紧的贴着他。
谢瑾眼中闪过杀意,他一把攥住大汉的手,便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还没等大汉反应过来,人就被踹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惊恐声自人群中响起:“杀人了,官家杀人啦!”
人群骚动,人心惶惶!
赵姝扭头看过去,看见躺在地上的大汉胸膛正猛烈起伏着,她环着谢瑾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我看见了,那人还在喘气,没死。”
谢瑾望着她也同样小声道:“我知道。”
赵姝偏头:“咦你知道?”
谢瑾笑望着她这副惊异的小模样:“我没下死手,所以那人顶多在床上躺个三月半载,”他抬头朝你推我攘的人群看去,“可按照现下这个情况,他还能不能活,不好说。”
赵姝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的确,按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那个大汉很有可能被自己人踩死!
虽现场混乱,但还是一直有人盯着赵姝他们不放:“别挤了,别挤了,罪魁祸首要逃,快去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赵姝有些新奇的低头望了望地上,没动呀,他们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呀!
大部队刚要朝他们这边涌过来,就听一声高喝贯彻四方:“谁再向前,格杀勿论!”
纷乱的人群并没有因此停下步伐,直到一群身着铠甲手持护盾的人,以汹涌破竹之势自人群中劈出了一条路,乱哄哄的人群才安静了稍许。
处于癫狂中的百姓怎会被这阵仗吓到,怔愣一秒后,便立即恢复了刚才的叫嚣,喊着推着,要朝赵姝那边冲。
身着铠甲的那群人眼神不耐的挡着这群力量如蝼蚁一般的百姓,可再好的脾气也有磨尽的时候,一明显是那群着铠甲之人的领头人的男子,手握住剑柄,抽出剑刃,猛地刺进身前叫嚣的异常厉害的男人的大腿上,血自空中扬起随后溅了一地。
没人想到这群身穿铠甲的人居然真的敢动手,一时间这群百姓纷纷被这架势吓住,讪讪的不敢再出声也不敢再推攘的朝赵姝他们去。
谢瑾见场面可控了下来,便抱着赵姝一步一步穿过清出来的道路直至走出人群。
明明是令人不愉快的画面,赵姝却扬起了唇:“你不是还在禁闭中吗?”
谢瑾脚步一顿,低头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赵姝想到什么,眼中的笑意淡了下来:“你谢世子的事,上京谁人不知。”
赵姝语气恹恹,但谢瑾望着她这副模样却笑了起来:“也是,谁人不知我谢瑾芝兰玉树,文武双全,上京的人自然会多留意我几分。”
赵姝翻了个大白眼,将头转向他胸膛的方向,眼不见为净!
看着赵姝耍小性子的模样,谢瑾心中的愤怒散了两分,稳稳抱着她朝前走。
赵姝看着滚烫又显眼的段府二字,很想问问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是如何得知她住在这里的。
谢瑾轻乜了她一眼,抱着她信步进了段府。
望着越来越熟悉的路,赵姝脸上的神色也愈发惊异,望着谢瑾的表情也越来越怪。
直到谢瑾将她放在她睡了一段时间的床上,赵姝依然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赵姝表情怪异的将谢瑾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来来回回打量个遍,望着面前人模人样的谢瑾,赵姝觉得她心中的那个猜想说不定是真的。
谢瑾把赵姝放下后,便来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一杯明显不够,谢瑾又倒了一杯。
看着一直在喝水的人,赵姝自思绪中抽离,撇了撇嘴:“有这么累吗?”
谢瑾无视一侧那要吃人的目光,等喝够之后,才转头看向满肚子疑惑的赵姝。
赵姝见他转头,迅速的将头偏开。
谢瑾没理某人的欲盖弥彰,开口道:“不是累,是重。”话里内容直击要害。
赵姝像被炸毛的猫一般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谢瑾道:“你说谁重,谁重!”
谢瑾笑着安抚跳脚的小猫:“我腰上的佩剑重。”
虽然谢瑾的这个理由很牵强,但赵姝勉强可以接受。
赵姝呼着气在床上坐下,半晌,问出了心中盘旋很久的问题:“我们赵府的人中是不是安插了你的人?”
谢瑾没想瞒她,也知瞒不了她:“嗯。”
(本章完)
作者说:作者专栏-新文《贪毒》已开文。
《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鱼是个和人说话都会脸红上半天的姑娘,她温顺、良善。
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复是当初那个温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处左右逢源、溜须拍马,还励志要将那群权贵哄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哦,不对,是惬意顺心。
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里,就是个可随意拿来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鱼尽心尽力的亲近、讨好所有人,但唯独对谢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愿,而是不敢,
因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萨面貌、魔鬼心肠还知此人对她动了杀心。
为此,别说是跟他沾上半点关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瘆得慌。
谢怍表面上对周多鱼温和有礼,实则打心底厌恶她粗鄙庸俗的举止。
若硬要说愚昧无知的周多鱼身上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是识趣,也只有识趣,识趣的远离他与他保持距离,对此,谢怍还算满意。
此去经年,窄巷相逢,谢怍双眸沉静的望着身子紧贴着墙而过的周多鱼,缓缓敛目,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是个识趣的好姑娘,知道对他退避三舍,
可,却碍眼的紧。
爱恨嗔痴,为贪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剧场:
周多鱼虔诚的跪在佛前,眼前则是刚刚奉给菩萨满满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灿灿黄金。
她对佛像低眉浅颂:劳菩萨费神助信女屠尽恶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为菩萨重塑金身之时,嗯,纯金。
拜完菩萨,她面不改色、不着痕迹的收起刚孝敬给菩萨的黄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哪有事还没办,就收钱的道理!
【特别说明】:文中“恶鬼”仅用于比喻,全文无奇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