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衡望着赵姝温柔的问道:“今日晚膳吃了些什么, 吃饱了吗?”
赵姝没说话,眼神不轻不重的落在他脸上,段景衡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赵姝摇了摇头, 口中却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段景衡神色一滞,既然她看出来了,也不打算再瞒着她:“弭县闹瘟疫了。”
赵姝神情一怔,脱口道:“怎么会!”
段景衡无奈的笑了笑:“刚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伤寒,但后面伤寒人数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大, 死亡人数也越来越多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外面现下乱成一团,这段时间要委屈你待在府里了。”
赵姝自是不会往危险处凑, 她接着问道:“除了这件事外, 还有其它事发生吗?”
不得不说赵姝真的很聪明,但他并不想将那件事告诉她:“没了。”
赵姝自是不信,但她也知道段景衡这儿是问不出什么的了,心中有了计较后,也不再坚持, 淡淡开口说她累了,想休息了。
段景衡对赵姝的身体很是看重,一听她累了, 便立马让她进屋休息, 等看到屋子里的烛火熄灭后, 才转身离开院子。
赵姝心中打定主意,第二天天一亮便将阿伶叫来,问她外面的事。
赵姝问了个半天, 阿伶都支支吾吾的不把话说明白。
赵姝见阿伶嘴严成这样, 愈发肯定外面发生的事与自己有关。
赵姝硬将脸挤出几分难过的表情:“阿伶, 你现在都会帮着外人来骗我了。”
这个罪名安的可大了,阿伶面色顿时慌了起来,不知道是先安慰自家姑娘还是先替自己解释,一时间手足无措了起来。
赵姝继续难过:“你就这么不信任你姑娘我?”
赵姝不给阿伶接话的机会:“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阿伶见自家姑娘双目无神的看着桌面,心横了横,闭眼咬牙大声道:“外面恼瘟疫了,有人胡说八道说是因为你弭县才闹的瘟疫!”
赵姝心中一楞,心中暗自赞许阿伶的用词,果然是胡说八道。
赵姝有些好奇外面是怎么传她的:“哦,具体是怎么说的。”
阿伶愤声道:“那群无、无知之人,硬说您是灾星,说是您将霉运带到了弭县!”
赵姝点点头:“这话倒是说的有几分有理有据。”
阿伶气急败坏:“姑娘,你还有心思说笑!”
赵姝好笑的望着她:“那要怎么办,单枪匹马冲出去跟他们对骂,还是跟他们打上一架?”
阿伶讪讪:“那倒也不用。”
赵姝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让我来猜猜,外面现在在闹瘟疫,而这场瘟疫又是我带来的,那后面他们是不是还要将我这个“灾星”火烧或者沉河,以此来平息这场瘟疫?”
赵姝有些好奇外面那群人要用什么办法除掉她:“沉河还是火烧,亦或是生剐之类的?”
想到外面那群人叫嚣着让段公子交出自家姑娘的模样,阿伶心中一阵难过;“火烧。”
赵姝没再问其它,抬手让阿伶出去,她则转身回床上睡回笼觉,为了逮阿伶,她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现下正困着呢。
赵姝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天,吃吃喝喝睡睡。
赵姝知道这件事的第二天,吃吃喝喝睡睡。
赵姝知道这件事的第三天,吃吃喝喝睡睡。
终于在赵姝吃吃喝喝睡睡不知道几天的时候,一群人从赵姝院子外闯了进来。
这天,晴空万里,一群蚂蚁正努力的朝树洞里挪着,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赵姝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站起声,对面前这群凶神恶煞望着她的人淡定道:“我跟你们走,不要动手。”
这群人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皆都没料到赵姝会是这个反应,所有人都楞了楞,等回过神来后,都一致的认为,赵姝是个傻的!
这群人认定赵姝是个傻的后,两个膀大腰肥的婆娘立即上前将赵姝扣在了手中。
赵姝吃痛的皱眉,有些不悦道:“都说了不要动手,我会跟你们走!”
这群人可不会听一个他们心目中的傻子在说什么,扣着她就往外带。
阿伶及时赶到,想朝赵姝冲过来,可面前的大汉实在魁梧,阿伶使了全身的劲都没有撼动这个大汉半分,眼见赵姝便要被带走,她着急的哭喊道:“你们这是犯法,你们不能这么干.”
阿伶来来回回就这两句,赵姝有些心大的想,一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小姑娘怎么会是这群市井泼妇、泼夫的对手呢!
看到阿伶被一个壮汉推倒在地,赵姝不由得想,怎么偌大的府邸竟连一个侍卫都没有,看来段景衡的这个府邸也只是虚有其表罢了。
赵姝被那两个婆娘五花大绑的绑上了祭台,这次的祭台不像之前那个那么文雅,这一个则糙实多了,全是木柴,而她正绑在木柴上,底下的人正准备点火烧了她。
火势窜起,很快便蔓延到了赵姝的脚边,人群中突然起了骚动。
赵姝自火光中望过去,段景衡白着脸带着侍卫奋力的往这边冲过来,可百姓太多,他一时半会也被百姓堵在了人群中过不来。
人群的另一侧突然传来了更大的动静,一袭黑衣的男子自人群中打了出来,他将挡在他面前的人挨个揍倒在地,男子的力气用了十成十,那些倒在地上的人都如死鸭一般再也爬不起来。
男子神情冷凝,动作急切,他手下没收力,很快拳头上便渗着血青紫一片。
一条道很快便被男子一拳一拳打了出来,男子大步朝赵姝跑来,看着蔓延的火势渐渐将赵姝包围,男子手脚并用的将燃着的木柴挥开,来到赵姝身边,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子。
赵姝愣怔的望着面前的人,男子上上下下将赵姝仔细打量个遍,见她身上没有伤痕,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男子用力的一把将赵姝按在怀中紧紧抱着,赵姝快要喘不过气了,她拍着男子的背:“瑾、瑾表哥,我喘不过气了!”
谢瑾闻言依然没有松开抱着赵姝的手,过了一会儿,他弯腰将赵姝抱起。
赵姝被吓了一跳,连忙将手环上他的脖子。
谢瑾刚刚之所以能从人群中冲出来,那是因为他那不要命的狠劲,但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赵姝,自不会再像刚才一般去拼去闯!
(本章完)
作者说:作者专栏-新文《贪毒》已开文。
《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鱼是个和人说话都会脸红上半天的姑娘,她温顺、良善。
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复是当初那个温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处左右逢源、溜须拍马,还励志要将那群权贵哄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哦,不对,是惬意顺心。
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里,就是个可随意拿来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鱼尽心尽力的亲近、讨好所有人,但唯独对谢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愿,而是不敢,
因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萨面貌、魔鬼心肠还知此人对她动了杀心。
为此,别说是跟他沾上半点关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瘆得慌。
谢怍表面上对周多鱼温和有礼,实则打心底厌恶她粗鄙庸俗的举止。
若硬要说愚昧无知的周多鱼身上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是识趣,也只有识趣,识趣的远离他与他保持距离,对此,谢怍还算满意。
此去经年,窄巷相逢,谢怍双眸沉静的望着身子紧贴着墙而过的周多鱼,缓缓敛目,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是个识趣的好姑娘,知道对他退避三舍,
可,却碍眼的紧。
爱恨嗔痴,为贪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剧场:
周多鱼虔诚的跪在佛前,眼前则是刚刚奉给菩萨满满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灿灿黄金。
她对佛像低眉浅颂:劳菩萨费神助信女屠尽恶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为菩萨重塑金身之时,嗯,纯金。
拜完菩萨,她面不改色、不着痕迹的收起刚孝敬给菩萨的黄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哪有事还没办,就收钱的道理!
【特别说明】:文中“恶鬼”仅用于比喻,全文无奇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