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之人里, 无有哪一个如夏芒这般去好奇打量一个面首,她们的目光都放在簪花宴上。
毕竟来这儿的都是为自家儿子或女儿看人家的,可不得放亮了一双招子使劲寻摸?
长公主无疑是会玩的那一派, 她深知各位夫人们的心思。
为了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现各位少年人的优秀独特,长公主安排了流水般的节目。
品茶游园,吟诗作赋自是不少。
长公主还专门设了个展台,由小娘子上去自由发挥,唱歌跳舞都使得, 就是甩鞭子也能得到一顿喝彩。
用长公主的话说,各花入各眼,缘分这种事情可说不清。
儿郎里出彩的当属云太傅家的公子云兴庆, 还有新科状元郎杨怀, 再就是提前做足了准备的项修安。
小娘子这边瞩目的就是云太傅家的云三娘子,还有礼部尚书家的龚二娘子。
又因为云兴庆与云三娘是亲兄妹,可谓是给云太傅挣足了面子。
坐在亭子里看热闹的夫人们纷纷转起了心思,开始挑选着中意的女婿或儿媳。
刘五娘其实也上台表演过,她表演的是舞剑, 很是飒爽飘逸。
只不过这在许多夫人眼里,多少有些失了女儿家该有的温柔,因此刘夫人身边甚少有前来打听刘五娘的官眷。
刘夫人也不觉得窘, 只自在地坐着吃茶。
乔元冬找了过去同她坐在一起, 她先起身与乔元冬见了礼这才陪着坐下。
“刘夫人这般悠闲自在, 倒叫我好生羡慕。”
因为项修安的缘故,许多官眷围着乔元冬打听项修安,扰得她都有些不耐烦了, 不得不找了个宽衣的借口才摆脱。
刘夫人笑着回她:“项世子这是少年俊杰, 谁家见了不说是乘龙佳婿。”
乔元冬抿唇一笑:“不知刘夫人可看上了这佳婿?”
刘夫人眼神连闪, 心里转了好几个主意,到底还是叹道:“齐大非偶,我那女儿鲁钝了,配不上世子。”
面对刘夫人的婉拒,乔元冬没有再劝,只是道:“这事不急,刘夫人慢慢思量思量再说吧。”
刘夫人闻言若有所思,这时长公主遣人来寻乔元冬过去说话。
夏芒跟着乔元冬走到长公主跟前时,她发现那位面首不知道去了哪里。
此时酒过三巡,长公主已经有些微醺的意思了,她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假寐。
夏芒偷偷打量了长公主几眼,她凤目舒眉,琼鼻樱唇,是那种极其大气的长相。
“公主?”侍女轻轻唤了她一声,示意她乔元冬来了。
长公主睁开眼来,醉意迷蒙使她的神色增添了几分妩媚与温柔,天然的贵气又使这份妩媚显得更加勾人。
她亲热地拉了乔元冬坐在自己身边,“你可来了,同我说说话儿。”
那语带撒娇的样子,哪里像个尊贵的大长公主?
乔元冬无奈地撑住长公主歪斜的身体,在她耳边调侃道:“你可别这么跟我说话,若是被你的卿卿听见了,可是要吃醋的!”
大长公主撅了撅嘴,活像个深陷热恋的少女,她俏声道:“就让他吃醋呗,不然总对我淡淡的。”
听了一耳朵八卦的夏芒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口里的“卿卿”就是那位漂亮面首?
听长公主这话,合着还是她倒贴的人家?
啧啧啧!
夏芒竖着耳朵还想再听更多八卦,结果长公主就说起了旁的事来。
“我替你留意了,那云家的三娘子很是不错,我觉得配你那小叔子正合适,你要是有意,我回头就去叫陛下赐婚。”
乔元冬被她说得眉心一跳,她不动声色道:“你可别乱点鸳鸯谱,皇后娘娘是有意让三娘子入宫的。”
“她?太子妃?”长公主有些讶异,想了想又觉得有道理,便又琢磨起其他人来。
恰这时,园子里忽然闹腾了起来,长公主和闺蜜之间的私聊被忽然打断了。
她很不爽地看向闹起来的地方,正准备遣人去看看,就有下人来报。
“公主,小虞大人出事了!!”
“啊?卿卿!”
长公主听到下人的禀报,酒意立时醒了大半,她嘴里喊着“卿卿”,一下子就站起来冲出了亭子。
其他人见长公主忽然的动作,也有些慌张起来,纷纷跟着长公主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乔元冬知道下人口中的小虞大人是谁,她见好友如此着慌,一时拉都没有拉住,只好也跟着往外跑。
天黑夜暗,乔元冬险些在石阶滑倒,还好夏芒眼疾手快掺了她一把。
“夫人慢些。”
乔元冬点点头,定了定神朝着人群涌动之处行去。
先前还坐在园子里少年们,听见动静后有些坐不住的已经率先跑过去了,还剩下的一些人则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凑热闹。
乔元冬一下子就看见举头张望的项修安,她叮嘱道:“安哥儿莫过去了,人多眼杂不太安生。”
项修安知道这是乔元冬担心他的安危,便也乖巧答应了,趁着大家乱作一团的功夫,他悄悄溜到女席那边去找刘五娘了。
彼时两边之间用来间隔的轻纱都被过路人带下来一块,项修安一眼就瞧见跃跃欲试准备去看热闹的刘五娘。
他找到刘五娘叮嘱道:“你可莫要乱跑,那边到处都是人,要是不小心被谁挤下水去,会生病的!”
刘五娘既觉得项修安说的有道理,又不舍得那边的热闹,一时间,小脸上的眉毛都揪在了一起。
项修安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安慰道:“你放心好了,乌文栋已经过去了,到底发生了何事回头咱们问他就是了。”
刘五娘私心里是更想去看热闹的,但是对上项修安那认真的模样,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是同意了。
小虞大人出事的地方就在园子东边海棠池边上,等乔元冬带着夏芒赶到的时候,人群已经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有些胆大不怕事的年轻儿郎,甚至直接爬到了假山石上,譬如乌文栋。
乔元冬即便站在人群外围,也能清楚地听见长公主盛怒之下的呵斥声。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公主府撒野!来人,拿本宫的鞭子来!”
人群瞬间响起一阵哗然,长公主这是要打人了!
夏芒踮着脚努力伸直了脖子往里看,却只能看到各式各样的脑袋。
她一着急,直接扯了扯旁边骑在树上的一个少年郎,问道:“诶!里面咋回事儿?”
乔元冬瞥了一眼社交达人夏芒,却并没有制止她的动作,因为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少年郎看热闹看得正津津有味,冷不丁被扯了一下裤腿还没回过神。
夏芒于是又狠狠扯了一下,少年郎险些被拽下树来。
他一手抱着树干,一手拉着裤子,黑着脸看夏芒:“干嘛?!”
夏芒笑眯眯重复了一下刚才的问题。
少年郎看了满肚子八卦正愁没地儿讲,这回见有人问,立时一张脸阴转晴,嘚嘚说起了事件的起末。
方才簪花宴上,大家伙儿都到了酒酣耳热的时候,少年人们就不太坐得住了,趁着游园的功夫,就起身走走。
赴宴的世家子里面有一位昭成候家的世子,溜达到海棠池那边的时候,遇上了同样出来纳凉吹风的小虞大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少年郎眼中露出了一种奇异的兴奋来。
“说起这位马世子,那可不得了!”
夏芒支着耳朵问:“怎么个不得了?”
少年郎想要弯下腰来凑到夏芒耳朵边上说,又怕从树上掉下去。
他将手挡在嘴边用自认为很小的声音道:“他好龙阳!”
乔元冬闻言一下子就蹙起了眉,夏芒却还没搞明白意思,她于是问道:“龙阳是个什么?”
少年郎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许是觉得跟一个女孩子讲这种事很不好意思,但又憋不住八卦。
于是他脸色微微发红地解释了一下:“喜男色!”
“哦。”夏芒长长地哦了一声,在明白过来其中的关节后,她又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可别说这位世子调戏了长公主的面.小虞大人?!”
“诶,对咯!”少年郎一拍大腿,紧接着又挤眉弄眼道:“你以为这就完了?”
夏芒连脖子都伸长了一截,活像个等着喂瓜的猹。
冲长公主那么大的火气,难不成马世子将那位面首大人给糟蹋了?
啧啧啧!
结果少年郎讲了一个夏芒万万想不到的发展方向。
“马世子见那人姿容出众,趁着酒劲就要用强,结果他把那人衣裳一扒,发现竟是个女子!”
好家伙,还特么有个惊天大反转。
长公主独宠的面首竟是女子?!!
夏芒的小脑袋一时间都快宕机了,要不是乔元冬抓疼了她的手,她都回不过神。
她恍恍惚惚看向乔元冬,却发现乔元冬比她还恍惚。
少年郎分享完了消息,转头又看热闹去了,“诶诶,鞭子来了,乔世子这回有苦头吃了!”
有下人捧了长公主的鞭子来,那鞭子看不出是用什么皮制成的,反正黑黝黝地泛着微光,龙一样卷在托盘里。
人群霎时间给鞭子让出一条路来,夏芒这才得以看清场中的情形。
她一下子就看到被长公主护在怀里的小虞大人,或者现在该叫虞姑娘?
虞姑娘披着长公主从身上解下来的外袍,隐约露出里面凌乱的衣襟,她鬓边的发丝散乱不成型,很显然是经历过一次激烈的抗争。
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莫大羞辱的原因,她将头埋在长公主肩窝里,只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
长公主怒容满面,一只手紧紧揽住怀里的人,夏芒即便离得远远的,也能看见她微微发颤的手。
而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此时则抖着身子趴在地上,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辩解自己天黑认错了人,酒后乱了性。
同样跪在地上的还有昭成侯夫人,她万想不到今儿高高兴兴来赴宴,自家不成器的儿子竟然闯出这么大的祸。
昭成侯夫人流着泪忍着心疼拍了乔世子好几下,转头对长公主道:“我这儿子不成气候,今日冲撞了公主的人,合该他受些罚。”
昭成侯夫人指望着以退为进,让长公主消些火气,可是却打错了算盘。
长公主哪里听得进这些话,下人捧上鞭子来,她执起鞭子啪一声就抽在了马世子身上。
那穿在身上的轻薄绸缎哪里经得起抽打,只听得刺啦一声响,马世子身上的外袍瞬间裂开一条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哎哟!!”马世子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呼,跪着的身子一下倒在地上,疼痛使他整个人都扭曲了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齐齐往远了站些,生怕那呼呼鞭风扫到自己。
长公主此时手执长鞭,盛怒之下那种天潢贵胄的霸气显露无疑。
看着地上翻滚痛呼的乔世子,她眼中不带半丝怜悯,手中的鞭子一下更比一下重。
惹到了她的心尖肉,他该死!
眼见着马世子身上绽出一道又一道血痕,一开始的痛呼也越发撕心裂肺起来,昭成侯夫人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一下子扑到乔世子身上,哭喊道:“我就这一个儿子,长公主开恩呐!”
长公主面若寒霜,冷厉地看着护住乔世子的昭成侯夫人,丝毫不留情面道:“把她拉开!”
你只一个儿子又怎样?
我还不是只一个卿卿!
下人犹犹豫豫着上前,站在旁边的官眷们见马世子都昏死过去了,终究有些怕事情闹大。
先是安国公夫人站出来打圆场:“公主殿下喜怒,为了这等不省事的人动气,没得堕了自个儿的身份。”
许国公夫人也跟着道:“就是说呢,他敢在公主府撒野,打死活该,可话说回来,这好歹是昭成侯的嫡脉,您多少给昭成侯留些脸面,也是顾全了陛下不是?”
许国公夫人这话就说得很有水平了,先抑后扬,再将皇帝扯进来。
明着告诉长公主,她今儿倘若真的打死了昭成侯的儿子,昭成侯闹起来,皇帝夹在中间可不好做!
许国公夫人话落,长公主面色一滞,捏着手里的鞭子怎么也没抽下去。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如晨雾般疏淡缥缈。
“小虞大人或许受了惊吓,殿下先带她去休息一下吧。”乔元冬走进人群中,路过昭成侯夫人的时候,冲她微微使了个眼色。
昭成侯夫人一下子领会了她的意思,咬着牙将血肉模糊的儿子拖走了。
靠在长公主怀里的小虞大人一听有人点了自己的名字,整个人下意识就是一颤。
长公主瞬间收敛了怒气,埋头在怀中人的耳边轻声问:“吓到了?我带你去休息,莫怕。”
说着长公主抬头瞪着尚未离远的昭成侯夫人和马世子:“此事本宫定会请陛下做主!”
话语中杀机毕现,仿若方才那个温言软语的不是她一样。
听见这话,长公主是明显不会善罢甘休了,昭成侯夫人一张脸刷的白了,躺在她怀里装晕的马世子,彻底晕了过去。
因为今日这出闹剧,簪花宴也不了了之。
长公主护着怀里的娇娇人走了,众人也各怀心思地上了回家的马车。
今日以后,京中只怕就要传开了。
长公主为了一个女子冲冠一怒!
昭成侯府得罪了长公主,恐怕前路堪忧,不过到底怎样,端看长公主的态度了。
这件事往小了说,不过是马世子冒犯了一个地位卑微的女子。
往大了说,马世子敢在长公主府公然撒野,那就是在漠视皇家的威严。
若是再牵扯到昭成侯的政治站位上,只怕整个昭成侯府都要跟着脱一层皮!
夏芒和荣珠陪着乔元冬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荣珠因为一直跟着项修安,园子里发生的事情,她这会儿才知道。
“啊?那位小虞大人是女子?”荣珠同样满脸震惊,她张着嘴半天合不上,末了才道:“这也太太.”
太了半天没个下文。
夏芒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缓冲以后,现在倒是能接受了。
作为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夏芒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她摸着下巴道:“还好啦,长公主不就是爱上了一个女子嘛,感情这种东西很难控制的。”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反正跟长公主谈恋爱的又不是她!
“可是.可是”作为古代人的荣珠,显然就很难迅速消化这件事情。
乔元冬忽然道:“好了,这是殿下的私事,你们不要去乱说,不管旁人怎么传,你们断不要乱传。”
领导发话了,两个小丫鬟自然老实点头。
劳累了半天,一安静下来人就容易犯困。
荣珠给乔元冬身后垫上了厚厚的靠枕,乔元冬靠着闭目养神,两个丫鬟也脑袋一点点打起瞌睡来。
夏芒人小觉多,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她身子一歪就要往地上倒,却被乔元冬伸手一把捞住了。
因为这一阻,夏芒整个人便往乔元冬身上靠过去。
乔元冬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甚至还矮了矮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看着睡得死沉的夏芒,乔元冬脑子里忽然响起她方才说的话。
感情这种东西很难控制的。
渐渐地,她清浅的瞳眸一点点变得幽深起来。
第二日一早,长公主就驱车进了宫。
与她同一时间进宫的,还有御史弹劾昭成侯的折子,批的是他教子不严,冲撞皇室宗亲。
也有胆子大的顺便参了长公主一本,批她罔顾纲常。
那面首说穿了不过是个弄臣,关键还是个女子,长公主竟然为了这么个人打了侯府世子。
关键是长公主还为那女子谋了个官职,哪有女子做官的道理?
这可是欺君罔上之罪了,她一个皇家贵胄,胆敢知法犯法,难道皇帝陛下不该惩处一下?
这事在京城传开后,京中人讨论的可就精彩多了。
什么长公主不爱须眉爱红妆,真是个奇女子!
有想要少走几年弯路的少年郎甚至呼吁:长公主能不能不要把性别卡得太死。
各大酒肆茶歇处的说书先生们,连夜编好新书,开始唾沫横飞地讲述长公主怎么为了个娇娘子,怒打世家郎。
乔元冬一早收到了从宫里来的口令,皇后娘娘请她进宫一叙,她猜想,皇后左不过就是为了打听昨夜的事情。
为防皇后多等,乔元冬换好衣服就出门了,进宫见了皇后,果然就是为的簪花宴上的事情。
毕竟皇后见了长公主都还得喊一声大姑姐呢,出了事儿,她说什么也得替长公主兜着点。
但到底怎么个兜法,还得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才行。
乔元冬将事情始末说给皇后知道。
从那世子怎么冲撞了那位面首,而那面首竟是女儿身,一直讲到长公主差点为了那女面首打死了马世子。
皇后听得眉毛一寸寸扬起,到最后眼仁儿都要扩散了。
终于乔元冬讲完了,她才深呼吸一口。
捋清楚其中的关节后,皇后终于说话了,一句话说得是五味杂陈。
“怪道皇姐今儿一早气冲冲跑来找陛下,怪道那么多御史折子递进来。”
乔元冬觑着皇后的脸色,问道:“娘娘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这件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马世子就算再纨绔荒唐,但因为一个面首差点丢了半条命,也很是冤枉。
乔元冬猜测,昭成侯夫人不见得会坐以待毙,指不定就要进宫来找皇后说情。
皇后自然知道这些关窍,她露出个哭笑不得的神情,“交给陛下处理吧,我是不管了。”
说着她面现感慨:“最近忙着景儿的事情,哪还有心思去管他人的家事。”
乔元冬知道皇后这么说不是将事情推给陛下,而是私心里偏袒长公主这一边了。
长公主是陛下的嫡亲姐姐,陛下定然不会叫长公主受了委屈。
知道了皇后的意思,乔元冬转而说起了旁的:“娘娘可选定了太子殿下的正妃了?”
太子萧景乃皇后嫡长,今年十五,乔元冬见了还可叫一声表侄。
皇后听她问起这个,就有些兴致勃勃。
“我选来选去,还是选了云太傅家的三女,那孩子我见过了,才情品貌都是一流,颇有些你未出嫁时的风姿。”
乔元冬听了只是抿唇笑笑,对于云三娘能成为太子妃,她丝毫不觉得意外。
云家教养儿女向来高明,云三娘早在七八岁时就已经展露才情。
京中盛传三娘子乃是当世才女,与当年乔家冬娘子是不相上下了。
乔元冬幼时与云兴庆相识,因此对云家的观感很不错,对于云三娘能有如今的盛名地位,乔元冬也很为她高兴。
只是,恐怕云三娘子并不愿意拿自己和她这个寡克之人作比的。
皇后见乔元冬低头沉默,又自顾说道:“大伯娘曾进宫找过我,想叫我选一个乔家女儿充进太子,宫中,说哪怕是个良媛也使得,只是叫我给拒了。”
乔元冬倏然回神,蹙眉道:“母亲好糊涂。”
皇后略点点头,对于乔元冬的清醒很是满意。
如今的乔家已经位极人臣,又是皇亲国戚,这样烈火烹油的境况,不想着收敛声势,乔夫人竟还想鲜花着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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