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楼是座老旧木楼。
摔上了窗， 仍有月光漏进来。
黑白光影衬得李照夜异常危险。
他这人从来也不是什么君子，行事随心肆意。这次压抑得太久，一身狂暴戾气已经酿成了暗黑的潮汐。
阁楼里忽然静得可怕。
他转过身， 瘦长高挑的身躯投下铺天盖地的阴影， 将她整个罩住。
他提步走向她， 脚步声清晰而沉重， 一下一下回荡在她耳畔。
影子压过来，他俯身， 凑近。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神，洛洛呼吸发紧，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他低低笑了下。
她分不清他的笑声是不怀好意还是气急败坏，总之直觉告诉她，肯定没好事。
“李照夜。”她叫他。
他投下的影子太过沉重， 空气被挤走，她发出的声音好像闷在水里一样。
他微微歪了下头。
好像在挑选攻击的角度。
洛洛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没有不跟你睡啊， 我都说了可以，是你自己不……”
未尽的话音被一只大手扼回喉咙。
他用力扼住她，指骨在她颈项嵌出深刻的形状。
洛洛被他拎起来接吻。
“唔！”
他咬住她的唇，呼吸交织的瞬间，舌尖挑开她唇齿，带着滚烫的气息和温度， 冲入她口中。
动作粗暴得要命。
洛洛仰着头，喘不上气。
他俯身逼吻她，她的后背重重撞上一列老书架， 书架被他的力道弄得嘎吱响。
洛洛脑海里错乱闪过一个念头：按……按在书架上亲！
话本里描述不清晰，她不确定人家的主角是不是也像他这样掐着脖子按。
命脉捏在他手里， 即便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却还是本能地刺激到头皮发麻。
他用力吻她时，手掌和指骨也不自觉发力，迫她呼出细碎的气音。
这样的声音令他愈加狂暴。
大手向下一挥，扯碎她的法袍。
“呲啦。”
她很熟悉他的手。
在他用手掌覆住她心跳时，洛洛忽然一个激灵，从意乱情迷中短暂清醒。
“你……”她偏头让他咬在她唇角，见缝插针地说话，“你手，唔，你手不对！”
他用力握紧五指，贴着她嘴唇笑：“哪不对？”
指骨坚硬，抓握有力。
洛洛却能明显察觉到不同：“茧没了。”
“啊，真身没茧。”他笑，“想要回头给你练。”
洛洛嘀咕：“没说想要……”
他低笑出声：“嗯，轮不到它了。”
洛洛心尖一颤，唇被他封住，再不给她机会啰嗦。
她被他摁在书架上。
李照夜虽然粗暴，却也不是毫无章法。
他的吻技已经练到炉火纯青，轻易勾缠她意志、挑拨她情丝。她感觉站立不稳，手指无力地抓着身后书架，以防自己滑下去。
他低低笑着，反手扔掉碍事的衣袍。
“啪。”
洛洛脑子短暂地清明了一霎。
她睁开眼，迷朦的视线落向他的脸。
李照夜五官生得张狂漂亮，黑白光影下更显得轮廓清晰，弧线硬挺。
视线往下，划过喉结、锁骨。
劲瘦结实的胸膛挡住了她继续向下的目光。
她脑袋里慢一拍地想：刚才什么东西蹦出来，打到我腿了……
还有点疼。
一旦开始回忆，那一瞬间的触感便接连涌上脑海。
她微微睁大双眼，还没来得及细想，李照夜便又偏头辗转吻了下来。
洛洛的思绪被他炽热的气息碾碎，碎成一片一片。
她稀里糊涂地想：‘盘龙……金柱……’
迷乱间，他的亲吻忽然变得温柔。
“……嗯？”
洛洛并没有意识到他是在分心，见他轻咬着她下唇不动，她还傻乎乎回吻了他一下。
就在她轻轻覆上他薄唇时，清晰地感觉到他勾起了唇角——显然那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下一瞬间，他的右手轻车熟路一探，寻到她，随后整个身躯便抵了过来。
他重得像座山。
洛洛身后的书架立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她生怕推倒了它，无处着力的双手只能抓住他的肩膀，攀在他身上。
他咬着她的唇，眸光炽暗，声线低哑兴奋：“上了！”
这一刻，她能感觉到他那一身坚硬的骨头都在隐隐发颤。
压抑到了极致，按捺到了极致。
他并不需要她的许可和回应。
话音未落，他便利落收手，代之以凶器。
洛洛蓦地睁大双眼。
她的身体往上一蹭，后背重重蹭过书架，左右两侧啪啪掉下两本线书。
“跑什么。”李照夜抬手抓她。
隐忍微颤的五指抓住她肩膀，烙下指骨分明的形状。
洛洛被他的掌心温度烫得轻呼出声。
“我没跑啊……”她冤枉死了。
他冲她眯了眯眸表示威胁，然后抓着她肩膀把她往下摁。
洛洛脚尖踩着木质地板，手扶着他的肩，艰难稳住身形配合他。
还是不行。
片刻，李照夜的呼吸重得要着火。
他恨恨吐气：“怎么回事！”
略微退开，用手去探。
洛洛抱着他肩膀，把通红的脸蛋埋进他颈间。
他的心跳又急又重，隔着胸膛也能撞到她身上。
她屏住呼吸，任他把她研究明白。
“唔！”
咬住唇，小腿微微蜷缩。
半晌，李照夜收手，若有所思。
他缓缓转动一对幽黑的眸，盯到她脸上。
“尺寸不行。怎么办？”
他的额角绽出青筋，整个人看起来要炸。
洛洛张了张口：“……我也不知道啊。”
“砰”一声震响，他单手撑在她身侧书架上，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憋、太、久、了。”
洛洛：“……”
他深深呼吸，气急败坏。
整个人身上透出一股极其躁郁、极其狂暴的气息。
洛洛小声对他说：“地上试试呢？这书架看起来很不结实。”
你也不好用力——这句没好意思直说。
“行。”
*
“噗。”
洛洛惯用的毛毯子囫囵铺在藏书阁的木地板上。
李照夜把她摁到毯子里，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
他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汗水落到她身上，仿佛能滋滋冒白烟，烫得她微微心悸。
他用鼻尖蹭她，啄她唇，哑声哄她：“张嘴。”
洛洛：“哦……”
她老老实实张嘴和他亲吻。
她对他的气息没有半点抵抗力，心脏化成了一汪春水，悸动到指尖。
他咬着她唇：“张大点。”
洛洛呆呆：“哦……”
“再大。”
“哦。”
洛洛用力张大嘴巴，感觉自己都快发出“啊——”的声音了。
李照夜好像还是很不满意。他忍着气笑，用力揉她、拱她。
又亲吻片刻，洛洛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
她红着脸，乖乖配合他。
李照夜埋头忙活一会儿，几次三番气笑。
“不行。”他咬牙切齿。
洛洛：“……”
“我要硬来了。”
“？”
*
“轰隆！”
又一声惊雷落入海面。
黑渊海上黑浪翻腾起千百丈，一头巨蛟形状的大妖魔正在兴风作浪。
阴府覆灭之前，它及时穿过屏障逃进了黑渊海，这几个月里潜藏在海床，不断袭击渔船，偶尔上岸肆虐渔村。
海边百姓苦不堪言，修士来了几轮，却总是让这狡猾的蛟魔逃回深海。
直到今日。
一群年轻修士堵住了它。
他们结起阵法，封死了潜回深海的路，把它逼到一处入海口。
这巨蛟妖魔身躯何其强壮，鳞甲坚硬，摆尾强劲有力。
与之相比，入海处的河道便显得狭窄脆弱。
这是它唯一的逃生之路。
急切之间，蛟魔横冲猛撞，撞得浪花飞溅，河床震颤。
“轰！轰！轰！”
又一道惊雷砸落海面，清晰照见蛟魔的身影。
为了逃命它也是发了狠，略微退了退，旋即猛烈摆尾，压低头颅，凶狠抵进河道。
“轰！”
“快！追上去！今日绝不可再让它逃脱！”
*
藏书楼。
不知何时乌云遮住了月亮。
一声惊雷在远处炸响，洛洛身躯一颤，手指用力抓住李照夜肩膀。
“李照夜！”
他低低地笑：“在呢。”
洛洛：“……”
她能不知道他在？他的存在感强到令她战栗。
他已经不会再给她逃跑的机会。
她的腰被紧紧扣住，这双大手上虽然没有茧，却硬得像铁，箍住人，根本没有半点退避的空间。
他唇角勾着笑，呼吸沉重，一身杀伐气势极其凌厉。
他抓着她，步步为营，寸寸压迫。
洛洛呼吸破碎，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躬身抱他，掐他肩膀，咬他耳朵向他抱怨。
“李照夜……”
“怎么。”
“好疼啊。”
“啧。”他很不高兴，“这才哪跟哪，十不足一吧。你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揍你的时候你也没喊疼？”
洛洛委屈死了：“这又没练过。”
李照夜：“……也是。”
虽然还没完全吃到嘴里，好歹也算是得了逞，急归急，多少有了点耐心。
他倾身吻她，咬着她唇角问：“现在怎么样，行了没？”
洛洛：“……”
他幽幽盯她，缓缓动作。
她嘶着气抬手推他：“不行不行不行！”
他问：“这儿疼就不行是吧？”
洛洛点头：“嗯！”
他眯了眯眸：“……行。”
洛洛惊奇地看向他——这么好说话？
他忽地偏下头，重重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洛洛：“嘶！”
他是真咬，叼住她皮肉，还用力磨了磨牙。
洛洛疼得叫起来：“李照夜你是个狗吗！”
多想 他又咬了一口，然后舔着牙尖侧眸瞥她，嗓音又哑又飘：“……哪疼？”
洛洛气：“脖子疼！狗咬我脖子啊！”
他得意洋洋：“这下那里不疼了吧——你就说是不是不疼了！”
洛洛：“……”
谁家好人是这么个“不疼”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