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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7(“秋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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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5-03-10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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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岸上, 赵璲用大巾子裹住太子妃,把两人的外衣塞到太子妃怀里,再打横抱起太子妃沿着来时的小径朝后殿走去。

姚黄的双臂双腿都被裹在巾子中,只有脑袋与一双脚露在外面。

夏夜是温热的, 路边的两盏灯其实照不亮太多的地方, 当太子渐渐走进其中一盏灯的笼罩范围, 姚黄终于看清了太子依然带着水意的俊脸, 看见他若无其事地只看着前方,看见他肤白如玉气息平稳如抱无物。

姚黄恍惚又记起了去年的盛夏, 那时的太子还坐在轮椅上, 太子想要偷嘴还要找借口将她骗出水, 还要她抛弃羞涩极力配合才能艰难成事。

而今站起来的太子身形伟岸, 抓她欺她都更方便了。

进了后殿, 从院子到堂屋到内室都空无一人。

赵璲丢开太子妃身上的两人外衣, 将太子妃放到床上站着,再扯走裹住太子妃的巾子。

太子无需借助扶栏行走已有半年, 掌心的茧子早就消了, 只剩恢复晨练后握枪留下的两道薄茧。

但太子的掌心恢复了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男儿应有的热度, 在他能够站起来后,在他有了太子之尊却对她越发迷恋,姚黄就越发禁不住他这双手。

她无力地趴在太子的肩头, 眼中雾气越来越重, 声音也越来越软:“殿下是真的想要了我的命吗?”

纵使她已经有了钧哥儿, 今年也才二十岁罢了, 当二十六岁的太子武力已经恢复巅峰, 有些时刻姚黄是真的怕,就好像坐着秋千荡到最高处的时候, 快活是真的,刺激与慌乱也是真的。

赵璲亲回太子妃的耳边,低声道:“不会。”

他只是喜欢听她哭。

.

翌日黄昏,太子再次来了宫外的太子府,因为太子妃早帮他找好了借口:明日他要出城跑马。

昨晚连吃两场,今晚夫妻俩带着钧哥儿一起去了幽池,姚黄在太子的提醒下换了一套不露胳膊不露腿更不会露胸的衣裤进水,太子托着钧哥儿在池子里走来走去。

姚黄自己游了两圈,忽然来到太子身后,从后面抱住太子的腰。

赵璲谨慎地一手抱起钧哥儿,一手抓住太子妃随时可能会作乱的右手。

姚黄小声抱怨:“抱一下都不行吗?”

赵璲:“晚上随你。”

太子殿下防守严密,姚黄只好死了趁太子不备飞快扯下他裤子的心。

既然太子出宫的明面理由是携太子妃出城跑马,这晚赵璲就只让太子妃哭了一场,抱着太子妃去浴室清理一番就躺在放了冰鉴吹着细微湖风的内室睡下了。

被太子侍寝过的太子妃素来睡得格外香甜,睡着睡着忽然听到一声脆雷炸响,惊得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要下雨了。”

赵璲将太子妃搂进怀中,握着她半边肩头道。

风变大了,吹得罗帐摇曳,随着又一声雷响,姚黄有点担心钧哥儿:“不知他会不会怕打雷。”

赵璲凝神听了片刻,并未听到耳房那边有钧哥儿的哭声,料想小孩子睡得够沉。

“我去关窗。”

姚黄嗯了声,看着太子中衣整齐地走出拔步床,看着他颀长的身影站定在窗边。

注意到太子回来时去看了下漏刻,等他重新坐到床上,姚黄问:“什么时候了?”

赵璲:“快卯时了。”

才说完,外面猛地传来一阵雨点密集地打在窗户上的噼啪声响,直接就是一场倾盆大雨。

姚黄随口叹道:“好久没下雨了,这场大概会下一整天,今日的马肯定跑不成了。”

赵璲:“你很想跑马?”

姚黄偷笑,酷暑时节,不下雨便晒得要命,她才不想这时候跑马,无非为出宫多住一晚找个借口罢了。

赵璲只当没看见太子妃的笑,伸手将太子妃揽过来,让她趴在他的身上。

姚黄:“……”

她想爬下来,太子单手就按得她挣扎不开。

姚黄立即改成趴在他胸口装死:“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

赵璲:“方才听着还很精神。”

姚黄:“那也不想动。”

太子自然也有无需太子妃费力的法子,抱着她朝旁边翻了半圈。

连续的雨声掩盖了太子妃的哭骂,于是太子也变得有恃无恐。

待到天亮,太子替累极而睡的太子妃掩好被子,自去前殿用饭,再接了钧哥儿过来,他抱着钧哥儿坐在游廊的长椅上赏雨,教已经能说简单长句的钧哥儿读诗。

钧哥儿跟着父王念了两首诗,想母妃了。

赵璲:“母妃在练字,现在不能去打扰她。”

钧哥儿一听,道:“我也要练字。”

赵璲就抱小家伙去了书房。

钧哥儿远没到学握笔的时候,赵璲在书桌上铺好一张宣纸,摆好几种颜料,让钧哥儿随便乱涂。

等钧哥儿将一张宣纸涂得乱七八糟的,赵璲一手扶着小家伙的肩膀,一手接管画笔,试着在钧哥儿的这张“画作”上改出几处能赏的景来。

比太子多睡了快两个时辰的姚黄睡醒时,在内室的桌子上看到了父子俩合作完成的画,画里有假山湖水灌木,有窗有廊有亭,找着辨着,姚黄还看到了一个蹲在石头边上的娃娃,看到了从石头后面露出来的一条金黄色的狗尾巴。

太子在画上题了年月日,画名《慵眠》。

姚黄:“……”

好啊,这画一看就是父子俩画的,一家三口人,两个醒着,慵眠的那个还能是谁?

.

九月重阳,宜登高望远,不过姚黄并没有去凑重阳的热闹。

月中永昌帝带着太子、康王、四皇子去四大京营阅武,三皇子庆郡王仍在闭门思过。

阅武从十六日开始,一日阅一营,十九日晌午永昌帝、太子、四皇子从北营回宫后就可以休息了。

太子、四皇子先恭送父皇回乾元殿。

走着走着,永昌帝回头问太子:“你不是要去丽山?何时出发?”

明日休沐,太子早就跟他请示过今日结束阅武后准备带太子妃去丽山别院小住一晚,次日登高赏了山景便回来。

登高,爬山,在老二那乃是失去四年才重新获得的机会,永昌帝自然要满足儿子的游兴。

赵璲道:“吃过午饭便走。”

永昌帝:“带钧哥儿吗?”

赵璲:“不了,四十多里路,儿臣准备与太子妃骑马往返。”

永昌帝刚要点头,十六岁的四皇子期待地问:“父皇,我也想跟二哥二嫂同游,可以吗?”

作为一个老老实实在宫里长到十六岁又好玩的皇子,四皇子想封王开府都想疯了,奈何年龄还没到,他只能抓住每一次能出宫的机会!

永昌帝:“……”

他看戏似的看向太子。

赵璲对四皇子道:“这次我先应了要带你二嫂同游,四弟既有爬山之兴,月底若不忙我再陪你走一趟。”

四皇子:“这次也没关系啊,二哥尽管陪二嫂,到了丽山我自己带着侍卫玩,回程再与二哥二嫂同行。”

赵璲:“不妥,你既随我出宫,我便要负责你的周全。”

四皇子:“……我都十六了,保证不会闯祸!”

赵璲:“便是你二十六,只要你随我出宫,我都要看着你。”

四皇子无奈地看向父皇。

永昌帝问他:“知道丽山主峰有多高吗?”

四皇子:“四百余丈。”

永昌帝:“嗯,御花园的景山高六丈,你从东边爬上去再从西边下来,这样算一趟,你能爬完七十趟月底朕就放你出宫,爬不完你哪都不用惦记。”

四皇子:“……”

永昌帝用力捏一把小儿子虚肥的胳膊,冷哼一声走了。

赵璲送完父皇就回了东宫,根本没跟太子妃提四皇子的胡话。

用过午饭再歇半个时辰的晌,姚黄换上一套马装,与太子分别骑上霓光、惊雾,快马加鞭地朝丽山而去。

两匹都是千里良驹,无需竭力奔驰半个时辰后就轻轻松松到了丽山脚下。

永昌帝在这边挑了一个山头修盖别院,这事永昌帝并未声张,但这个山头只有他的一处别院,其他京城勋贵无论谁惦记在这边买地官府都不批,久而久之聪明人自然知道这边的别院归谁所有了。

这次太子太子妃要来住别院,太子麾下的八百亲卫有一半负责围山戒备,另一半则分散在太子出宫的路上以及明日丽山主峰的各路段,严防刺客偷袭。

姚黄只知道有侍卫暗中保护夫妻俩,并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在永昌帝赏赐的别院赏了半下午的景,夜里与太子老老实实好眠一晚,次日清晨夫妻俩就兴致勃勃地去爬山了。

高四百多丈的丽山主峰,姚黄跟太子比着劲儿的跑在前面,一直爬到三百来丈的位置,姚黄才呼哧呼哧地喘起气来。

赵璲:“我背你?”

姚黄摇头:“山路陡峭,就算殿下走得稳我也害怕。”

再说了,万一那些侍卫里面有永昌帝的眼线,让永昌帝知道她把太子当牛马,永昌帝能高兴?

休息一会儿,夫妻俩继续往上走。

终于登顶时已是日上三竿,秋阳暖融融的照在脸上,清凉的风也徐徐地自太子妃通红滚汗的腮边吹过。

山顶还有七八个登山客,或许其中还有一两个太子暗卫。

赵璲牵着太子妃走到一处崖石后,取出手帕帮她擦汗。

姚黄小声道:“这样就不失礼了?”

太子置若罔闻。

姚黄让他在这里站着,她从崖石后往外看,等这一波登山客都下去了山顶空了出来,姚黄立即拉着太子走出去,然后敏捷地跳到太子背上。

稳稳背起太子妃的太子无声而笑。

姚黄一手扶着太子的肩膀,一手放到嘴边,对着空旷辽阔的山下大喊一声太子的名字。

她在这里喊,远处便传来了一波一波的回声,仿佛周围低矮的山头都在恭贺太子今日之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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