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面几次回答, 蒋宝缇下意识摇头:“应该不会。”
回答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什么?”她将眼睛瞪大,以一种诡异的神情去看他。
宗钧行很轻的笑了:“这是什么表情。”
过了很久,蒋宝缇才万分艰难的问出口:“你刚说什么?”
“这个反应说明你听懂了, 不是吗。”他没有再重复, 而是轻描淡写的反问回去。
伸手将她拉到里侧,换自己站在风口,“放心, 我不会告诉其他人我们之前的关系。”
蒋宝缇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和宗钧行的相处会让她变得迟钝。、
不是说她变蠢了,而是他太聪明了, 他很擅长剖析、并掌控别人的情绪。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你还没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你的思维和思考能力,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我不知道……”她低下头, 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宗钧行知道, 这样的回答几乎等同于同意。
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首饰盒, 在蒋宝缇还在思考那个问题的时候, 他已经低下头, 将那条项链佩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二十克拉的缅甸红宝石项链。
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非常相配, 宛如洁白的雪地里绽放的一朵玫瑰。
脖子上多出的重量令她回了神,蒋宝缇低头看了一眼。
眼睛因此睁大了些许, 好漂亮的项链。
红宝石是最罕见的,更何况是如此大的克重,更是稀少到可以说是稀缺的程度。
上一次看到还是上次佳士得拍卖会上的那枚15.4克拉的鸽血红钻石戒指,最后以1.4亿港币成交。
“在国外偶然见到的,觉得你应该会喜欢。”他摸了摸她的头, 手臂上的袖箍因为他抬手的动作,而将衬衫大臂压出数道柔软的褶。
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显了些许, 他结实强壮的躯体所带来的力量感和性张力,其实和他的气质不太相配。
他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斯文与禁欲。
但实际上呢。
“进去吧,外面风大。”
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十分自然,蒋宝缇莫名觉得,他此刻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父亲在外出差,看到一个新奇的玩具,所以随手买下来,送给自己的女儿。
可以她对红宝石的了解,她大概能猜到这条项链的价格。她感觉自己佩戴了几套房在脖子上。
“我不能要,中国有句古话,叫无功不受禄。”
“我不是中国人,听不懂这句话。”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提醒她,“你朋友似乎在找你。”
蒋宝缇往里面看了一眼,江云心果然在满大厅的找她。
她迟早会找出来的。蒋宝缇的注意力果然被带走:“那我先进去了。”
要是被江云心看到她和宗钧行在一起……
以她那个大嘴巴,她一定会说漏嘴。
宗钧行点点头:“去吧。”
蒋宝缇进去之前不忘将那条项链往衣领子里藏了藏。出去一趟,回来脖子上就多了一条天价项链,任谁都会有所怀疑。
江云心找了她一圈,总算把人给找到了。
“你刚才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蒋宝缇抿了抿唇,神情放松:“里面太闷,去外面透了会气。”
江云心挽着她的手臂,神秘兮兮地将她拉到一个角落:“你还记得我有一位记者朋友吗?”
蒋宝缇沉默了会。
江云心一看她这个反应就知道她肯定忘记了:“就是我的大学同学,当时我们还暧昧过一段时间。”
这句话非但没给她带来什么有用的提醒,反而还扩大了难度范围:“你的暧昧对象全部加起来都能组成一个小国家了。”
“……”江云心找不到反驳的话,最后直接点明重点,她将手机屏幕摁亮,递到她面前,“这几张照片是被提前拦截下来的,没有刊登,但他发给我了。这位搂着不同小明星的男人不就是那位克莱德先生吗?”
蒋宝缇定睛一看,还真是。
他风流轻佻的样子实在难以让人将他与平时那位儒雅风趣的英国绅士联想到一块去。
更别说是在宗钧行面前时的卑谦姿态。
“男人都这样,有钱男人都避免不了会花心。”江云心合上手机,点评了一句,“恶心死了。”
的确,他都快四十了,却仍旧没有结婚。排除下面不行之外,也只有一个原因了。
那就是他根本不需要结婚。
蒋宝缇对克莱德先生的厌恶波及到了宗钧行身上。
他们都是外籍,都是混血,并且都是男人。
“不要将我和他相提并论。”宴会早就结束了,她洗完澡躺在被子里。
在她不知第几次在电话里提及克莱德,同时将宗钧行也一起算上时。他忍无可忍的用不耐烦的语气打断。
“可你们是朋友……”物以类聚。
当然,后面四个字她暂时没有说出口。
电话那端沉默数秒,然后传来一阵很轻的笑。
“Tina,我说过的,我没有朋友,只有合伙人和盟友。很显然,二者他都不够格。”他的态度和语气开始强硬起来。
“你上次出现在他的家族宴会中。”
“我只是需要一个和你见面的契机而已。”
他的话令蒋宝缇沉默下来。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他的语气又重新变得温和。
很多时候,他的情绪都是收放自如的。
蒋宝缇摇头,摇完之后又想起他看不到,于是轻声开口:“没有了。”
“所以,你和我打电话只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嗯。”
在她回答完之后,她似乎听到他那边传来金属打火机被点燃的声音。
再然后,是很淡的吐气声。
她甚至能想象到此刻的场景。
宗钧行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穿着衬衫和黑色长裤,为了方便工作,而将袖口卷了上去。
他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香烟和打火机,香烟叼在嘴里,微微低头,用手中的打火机将那支烟点燃。
微弱的火光摇晃着映照在他的脸上,他鼻侧两旁的双C线会变得明显。
她不喜欢别人抽烟,但宗钧行……
他对任何事情都没有瘾,他每次抽烟都是有情绪需要压制的时候。
所以他抽烟时,蒋宝缇反而认为很性感。
那种危险的,未知的性感。
或许等他抽完这支烟后,一切都会变好,他不追究任何事。
当然也有极大可能,这根烟抽完也于事无补,她还是会被他扒下裤子,狠狠地掌掴臀部。
蒋宝缇认为自己或许是有些受虐倾向,想到这里,她居然不由自主的并拢了腿。
她突然很想听听宗钧行的声音。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他打屁股了。
“你……没事的话我就挂断了。”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声音也因此变得沉闷。
“怎么了。”他很敏锐,任何方面都是。前提是他在不在意。
通常情况下他是不在意的,所以他都是直接忽略。
但今天,他主动询问了:“心情不好?”
“没有。我只是有点困了。”她说。
宗钧行将烟掐灭,起身走到露台前。
别墅是傍山而建,外面就是悬崖,翻过去甚至就直接摔死。宗钧行无动于衷地手臂搭放在上方,站姿松弛:“我以为你有别的话要和我说。”
她不解;“什么话?”
宗钧行教她:“譬如‘想我了’之类的。”
“……”蒋宝缇再次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比起和她调情,他更像是的在一步一步地引导她去爱他。
蒋宝缇觉得在真正强大的人面前,她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在露怯之前她及时挂断了这通电话。
“我要睡了。”
然后不等宗钧行再开口,她迅速挂了电话,将自己埋回被窝。
那些天她的日子相比之前轻松许多,上课的时间也换成了白天,不用再日夜颠倒。
家里的氛围仍旧凝重,但蒋宝缇在经历了宗钧行的安慰和开导之后也逐渐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虽然不可能立刻发生改变,可这种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
她在心里安抚自己,慢慢来。
“宝珠最近开始备孕了吗,肚子怎么还是不见动静。”
这番话是母亲看向蒋宝珠的妈咪问出来的。
后者脸色有些难看:“年轻人的事情急是急不来的,我们宝珠姑且是迈过了第一道坎,把婚给结了。排在她前面的这些兄长姐姐们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这话一出扫射了一大片。
比蒋宝珠小一岁的蒋宝缇美美隐身,专注地喝着面前的番茄肉片汤。
爹地被这番话提醒,放下筷子看向大姐:“你和克莱德先生的进展如何了?”
大姐的坐姿非常优雅,哪怕是在喝汤,脊背也没有弯下去分毫:“我们只是接触而已,显然克莱德先生想找的不是一位有能力的妻子。”
爹地皱眉:“什么意思?”
大概清楚其中原由的蒋宝缇默默竖起耳朵。
瓜比面前的番茄肉片汤好吃。
大姐放下手中的汤勺:“那位克莱德先生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睡了不下十位女性。您认为这样的人值得托付终生吗?我看不见得。”
爹地停在那里,要说的话如鲠在喉。
过了好久,他才迟疑的开口:“或许是有什么误会,我认为克莱德先生是位靠谱的年轻人。”
“靠谱?”全家大概也只有大姐敢和爹地明着来了,她站起身,话里带着一丝不以为意的轻蔑,“您这么想我无话可说。只能说同类欣赏同类。”
她离开了,留下一桌脸色难看的人。
她刚才的话和态度无异于是当众扇了爹地一耳光。
爹地年轻时的风流是出了名的,恐怕不亚于那位克莱德先生。估计老了也没好到哪里去。
如果现在突然出现一个还没她膝盖高的小孩,喊她姐姐,蒋宝缇也不会有所怀疑。
母亲忙着去哄盛怒中的爹地,蒋宝珠的妈咪上前煽风点火,说尽大姐的不是。
在这样的混乱当中,蒋宝缇趁乱多喝了几口汤。
当然,有关蒋家的事情不止这些。
那位kroos先生正在追求蒋宝缇的消息一开始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后来不知怎的就扩大了。
近来家中热闹了不少,蒋宝缇总能听到有人来做客。
甚至很多平日里压根瞧不上蒋家的。
是港岛真正的Old money。有背景有地位。
有钱人不会比穷人更清高,大家都在不同的高度和阶级趋炎附势。
平日里在家中威严的父亲反而开始显得局促起来。显然连他都不清楚这个消息。
想说或许是个误会,但又想起之间察觉到的种种异象,以及他去美国时,曾经在蒋宝缇的学校见过这位Kroos先生。
客人待到下午才离开,蒋宝缇为了逃避下楼去和客人打招呼,选择了装病。
直到送走客人后,爹地将她叫去书房。她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
爹地问她:“你和那位Kroos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上过床的关系。
“他……他似乎和我示过几次好。但我也不知道那些风言风语是怎么来的。”蒋宝缇模样无辜。
爹地的眼神明显带着质疑:“没人敢随意传他的谣,除非是经过他本人的默许。”
“那或许是他真的想要追求我?”
“他没和你说过什么吗?”爹地继续问。
“好像说过,但我不太记得了。”在必要的时候,她的谎言张嘴就来,“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今天还有课。”
爹地几番欲言又止,显然对她的话全是质疑。
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去吧。”
蒋宝缇一出书房门就卸下了镇定,捂着心脏开始心虚。她当然知道她的话爹地肯定一句也不信。
但是没办法,总不能让她直接承认她和宗钧行的关系吧。
不过这个消息传开的最大好处大概就是,再也没人敢主动提出要为她介绍联姻对象了。包括爹地也不再提及此事。
毕竟没人敢去和宗钧行争,也没人有这个能力去争。
与此同时,想提前和蒋家打好关系,从而搭上宗钧行的人变得多了。
家里也日渐热闹了许多。
蒋宝缇不得不大门不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总算明白了宗钧行之前为什么会问她那个问题。
——“那如果,我和别人说我在追求你,会给你造成困扰吗?”
老实讲,她并不觉得因为一个男性的追求而让她变成焦点的感觉有多好。
但也算不上造成困扰的程度。
这些上位者们都非常有边界感,以及擅于审时度势。
好比现在,他们就算登门拜访,也只是偶尔。
除了说几句拉近关系的漂亮话之外,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事情。
譬如商业合作,譬如投资。
毕竟这段感情是否能有个圆满的结局都两说,而且也不清楚是真是假。
以那位的身份,能看上并主动追求蒋宝缇。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个非常滑稽的事情。
听到这句点评后的蒋宝缇,气的差点没把自己刚画好的画给重新描黑。
“什么叫滑稽,分明是他贪图我青春貌美的肉体!!”
江云心安慰她别和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一般见识。
蒋宝缇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江云心的爹地也在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范畴里面。
安抚好蒋宝缇的情绪,她看了眼她放在旁边的行李箱:“你这是要去哪吗?”
她点头,重新坐下来:“要出去几天,写生。”
“真是辛苦,用我陪你吗?”
“不用,你不是也要上课吗。”
江云心耸肩,半个身子窝回沙发里:“我都开始实习了,在我爹地的公司挂了名,最近无所事事。”
蒋宝缇没说话,她之所以不让江云心陪她一起,还有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这次的写生需要持续一周,她不是一个人去。
她不是第一次外出写生了,往年都是需要提前订酒店。
这次倒是用不着她来操心。宗钧行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房子是一个靠河而建的独栋别墅,打扫的非常干净,外面的院子光秃秃的,连根野草都看不见。
她一本正经的告诉他:“我这次是为了正经的事情,为了我的学习,我希望你不要打扰到我!”
宗钧行无动于衷地提醒她:“在说这番话之前,将你的手从我胸口拿开应该更具说服力。”
“……”她抿了抿唇,有些心虚,同时又有些不舍。
“你最近有健身吗?”她及时岔开了话题。
宗钧行保持着放松的坐姿,靠坐在椅背上。
来中国后,他的工作需要远程进行,在哪都一样,无论是港岛,还是此刻所处的地方。
只要有电脑就行。
十分钟前他将电脑打开,蒋宝缇就以肚子疼为由过来找他,让他帮忙揉肚子。
宗钧行身子后撤,连带着椅子一起,空出一些能够容纳她的位置来。
蒋宝缇自然而然地坐在他的腿上,宗钧行的手隔着睡衣放在她的腹部,询问她哪里疼。
她没有具体的范围,只是说:“全部。”
于是宗钧行就漫不经心地揉了起来。
知道她在撒谎。
她的手也不安分,装模作样地说他的衬衫有褶皱,要帮他抚平。
就这么放了上去。
抚着抚着就变成了摸。
宗钧行的默许让她更加肆无忌惮。
“没有,最近很忙。”他回答的是她刚才询问他有没有健身的问题。
——那怎么还是这么大。
她在心里小小吐槽了一下。
这次写生陪同是宗钧行强行要来的,虽然蒋宝缇象征性的拒绝了几次。
但他最后还是用温和的语气说服了她。
“我从很久以前就想过,撕开你的衬衫。”她终于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虽然房子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但蒋宝缇知道,房子外面还有其他人。
譬如William,譬如那些她不认识也叫不上名字的人。他们看上去不苟言笑,身材高大,并且非常听宗钧行的话。
和William一样。或许他们也是机器人?
宗钧行的轮廓还是很锋利,但没有以往所表现出的冷漠。他的线条似乎‘柔和’了许多。
即使他仍旧带给别人非常强烈的压迫感和侵略性。
蒋宝缇认为原因之一,就是二人的体型差太过悬殊。
他像一匹蛰伏的野兽,而是则是她势在必得的猎物,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兔子。
“那就试一下。”他主动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领口处,出声引诱她。
恰好蒋宝缇最受不了引诱,在宗钧行这里,她几乎没有定力可言。
反正不需要负责,他是免费的,他是免费的……
她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
于是她第一次尝试用手去撕他的衬衫。
嗯……
或许是面料材质太好,纹丝不动。
于是她尝试第二次。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是她力气太小
宗钧行见状,很轻的笑了一下。虽然他的唇角没有任何起伏,但蒋宝缇听见了那声并不明显笑声。
是从他的胸腔里溢出来的。
他握住她的手背直接撕烂。
很轻松,蒋宝缇甚至觉得这件衬衫在她的手里宛如一张薄弱的纸巾。
宗钧行的力气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好了。”他松开手,退回椅背,将自己的胸口让给她。
蒋宝缇的注意力立刻回到他的胸口。
被暴力撕烂的衬衫此时随意地敞开,扣子早就崩飞了。
露出毫无遮挡的前胸。
这种‘开袋即食’的感觉令蒋宝缇咽了咽口水。
但她觉得自己应该矜持一些。
宗钧行将她按进自己怀里,打断了她的故作矜持。
“最近还有人帮你介绍异性吗?”
想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之后,她摇了摇头,“没有。”
“嗯。”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反倒让蒋宝缇陷入沉思:“你果然是故意的,故意让别人知道你在追求我。”
他并不否认:“的确有故意的成分在,但我是真心的,Tina。”
他将她重新按回自己怀里,表现的非常慷慨:“继续吧,今天还有很多时间。”
“唔……”她的手刚好撑在他的腰上。
宗钧行偶尔摸摸她的后脑,偶尔捏捏她的脸。总之,他的手一直没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直到他以公平为由,也去抚摸她。蒋宝缇身子瑟缩了一下,弓着背,想要逃离他的手。
但很快又被他按回来:“别躲,我姑且还算擅长,你会舒服的。”
她又听话地慢慢回到他怀中。
宗钧行做任何事情都是优雅的,不带丝毫狎昵。
她没什么力气,全靠他的肩膀支撑着。
他是真心的。
他是真心的。
蒋宝缇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
他是真心追求她的。
倒不是不觉得不可思议,而是感到神奇。
毕竟上一次还是她主动倒追他,也没过去多久。
对宗钧行‘一见钟情’的蒋宝缇为了制造和他偶遇的机会,费尽心思的打听他的行程。
她装过天主教徒,甚至还在他居住的酒庄当过几天服务员,
毫无疑问,他每次出现身边都有很多人。
她不敢靠近他,只能站在很远的地方,安静看着。等待上前的机会。
他总是一身严肃板正的西装,她甚至没有看清过他的手长什么样子。他在外面似乎永远都戴着那双黑色手套。
偶尔低头点烟,压低的眉骨令他显得更为冷峻,且难以靠近。
他身边的人对他显然只有敬重和畏惧。
他一定是很非常不好相处的人,或许还有暴力倾向。虽然他总是表现的非常儒雅。
——这是蒋宝缇当时对他的印象。
要不怎么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呢。那个时候她年纪小,比现在更小,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莽劲。
非但不怕他,反而觉得他的身材比例真的非常完美。
尤其是穿上西装后,很……骚。
那种性感诱人的骚。
她用了非常老土且套路的办法,摔在他面前,捂着摔疼的膝盖,一脸委屈地抬起头。
万幸她长了一张小白花的无辜脸,双眼含泪又不肯让它落下的样子,楚楚可怜中又带了点倔强。
男人站在她面前,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是身旁的人将她扶起来的,主人公却无动于衷,眼神带着冷漠。
如果她当时能看的再仔细一些,或许能稍微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些玩味来。
对啊,他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他的默许以及推波助澜。
蒋宝缇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弄到他的行程,并且还能畅通无阻的进来。
这让那些想要暗杀他,或是费尽心思都想要获得一次和他见面机会的大佬情何以堪。
无论是教堂,还是酒庄。
她甚至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更何况她的演技十分拙劣,简直就是将‘我想勾引你’这几个字全都写在了脸上。
明晃晃,赤裸裸。
所以谁是猎物,谁是狩猎者,很难说。
而现在,她被他抱在怀里,纵容她在自己身上所有的肆意妄为。
蒋宝缇突然想到什么,在窒息之前从他胸口的深沟处将头抬了起来,她的下巴就这么枕在上面,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注视着他:“我从美国离开的时候,你真的不生气吗,我还骂了你……”
说到后面有些中气不足。
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开始心虚。
宗钧行语气低沉:“当时的我非常生气。Tina,我甚至想过将你强行弄回去,然后烧毁你所有的证件。”
他的话令她后知后觉的感到恐惧。
“所以你来中国找我……其实也是带着怒气来的。”
他没有否认:“当然。Tina,我一直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你……”她突然对自己的另一个下场感到好奇,“你一开始是怎么想的,找到我之后。”
“我会把你关起来,捆在床上,用皮带抽打你的臀部,让你抱着我哭着求饶。我会将我的Penis塞进你的嘴里,如果敢吐出来,或是敢咬伤它,我会狠狠地cha进去。”他的手指从她柔软的嘴唇下滑到她的脖颈,停在咽喉处,“大概会在这里。”
她愣愣地看着他。
然后宗钧行垂眸笑了:“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怎么吓成这样。我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我太生气了。Tina,我接受不了你离开我。”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想的还要危险。蒋宝缇突然开始后悔自己问了他这些。
她怀疑自己今天肯定会做噩梦。
梦里的宗钧行拿着皮带将她抽到尖叫。
“可是看到你之后,我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的手放在她脊背处轻轻抚摸。
“什么念头?”不会是直接给她的太阳穴来一枪吧。
宗钧行弯下腰,抱住了她。
“像这样。”
他说,“你瘦了太多,那么短的时间。我只想知道离开我之后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听语气,他似乎正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偏偏造成这一切的是你的父亲,你如果恨他,我反倒会好办一些。但现在,太棘手了。”
他开始引导她的思绪和思想,“Tina,daddy和伴侣是一样的,都只能有一个,对吗?”
“嗯……”蒋宝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问题。
还有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如果恨爹地,他反倒会更好办一些?
他……
不等蒋宝缇开口询问,宗钧行在她前面先开了口:“Tina,我的好孩子,如果让你在你父亲和我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