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系统突然出现, 发出这样看戏的声音，提醒沈意。
【宿主，你话好像说得有点过了, 他看起来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很过分吗？”
沈意微微歪头感到不解，却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听见许清折说了这句话后似乎也是哭着离开的。
好吧, 那是有一点过分。
明明才过去几天, 她竟觉得漫长到像一个世纪之前的事情。
再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也是。
那种事，和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比起来, 实在不值一提。
【不对】
【是他先对宿主说这种话的, 那是他活该啦！】
系统作为“青天大老爷”判了案, 决定收回自己刚刚的话。
之前的食物全都不能吃了。
沈意看着厨房里剩下的菜, 回房间拿出手套戴上, 按照记忆里的步骤淘米煮了一锅粥。
好在, 成功了。
看着白米在锅中翻滚，一
粒粒舒展开，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味, 沈意没忍住勾了勾唇。
她从未想过。
原来这么简单的小事也会有成就感。
沈意想了想，又从冰箱里找了一根黄瓜, 细细切成粒加入粥里。
她记得江月说过，江家宝一直对体重有些自卑，吃大鱼大肉的时候, 也总会往肚子里塞点蔬菜，喝粥吃面条这些主食的时候, 没有青菜也是一口不吃的。
主打的是他不一定吃多少，但是必须有。
这么看，沈意觉得江家宝的饮食偏好和自己还是相似的。
他们都不喜欢吃蔬菜, 顿顿必须有肉，但沈意这么瘦江家宝却胖，根本区别在于后者除了肉以外还爱吃碳水。
光吃肉的话补充的是蛋白质，只要不是过于油腻分量过于夸张，不可能胖成江家宝那个样子。
沈意单手拖住下巴，竟开始思考要如何才能够让江家宝成功减肥。
江月不可能没管过，但为什么没有成功？
她想起来了，好像是因为江家宝吃不饱饭哭得样子太可怜了，每到这种时候江月总是会心软，所以屡战屡败。
可沈意并不会觉得江家宝可怜，胖成那个样子如果自己不在乎也没人管他，可偏偏他自卑的不得了，还管不住嘴非要大吃大喝，这个叫可悲。
不过他这个年纪的小孩，每天都在街头玩运动量大，只要克制一点饮食，应该很容易就能瘦下来。
想到这里，沈意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明明江家宝抗拒她的到来已经“离家出走”，回来后能不能好好和她说话都不一定，她居然已经想到要如何给江家宝制定减肥计划了。
想到这里。
沈意抿了抿唇，决定自己也出门找找，而就在此刻听见门外传来了江父的呵斥、江母的阻拦、以及江家宝的哭声。
＊
一碗白粥下肚。
沈意觉得胃里舒服了许多，毕竟刚刚江家宝掀桌太快，根本没吃上几口。
江父则是夸赞，没想到沈意还煮了粥等他们回来。
江母也喝了粥，但什么都没说，只是不断将视线投向角落。
此刻。
江家宝跪在搓衣板上，已经哭得几乎没有力气，却也不松口：“……我就要姐姐回家，我要姐姐回家……”
江父又要起身要继续揍他，却被沈意拦住。
沈意努力扬起笑容：“爸、妈，这么晚了，你们去休息吧，把他交给我吧。”
江母警惕看向沈意，就像害怕她会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做什么，但是又看见丈夫手上举着的已经被打弯的晾衣杆，觉得沈意怎么样也不至于动手打江家宝，也跟着劝道：“是，让她管，她是姐姐，该管。”
江父脸上还有犹豫，沈意继续劝道：“问题的根源是我，只有我和他单独聊最合适。爸，你能不能相信我？相信我能做一个好姐姐。”
沈意都这么说了，江父自然也不能再办法拒绝，在妻子的催促下也只能进屋。
院子里只剩下沈意和江家宝两个人。
沈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宋炀特意给她买的，也是她第一次见江家宝时给他的。
沈意蹲到了江家宝面前，将手中的巧克力递了过去：“给你。”
“我不要！”
江家宝本能咽了口口水，但还是很有骨气的转过了头。
沈意也不逼他，自己拆了巧克力吃下，慢悠悠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就算我离开，江月也回不来。”
这句话非常简洁明了，直接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江家宝看向沈意，不解问道：“为什么？”
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沈意离开，姐姐就会回来。
“因为江月不是你的姐姐，她是沈家的孩子，她本来就不姓江。”
沈意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么直接的话伤害江家宝，可是很明显，不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他根本不会明白。
果然。
江家宝愣住了。
几秒之后，他嚎啕大哭：“骗子！你骗人！骗人！”
“我可以骗你，但是你爸爸妈妈，包括你的姐姐，难道他们都会骗你吗？如果她是你的姐姐，她根本就不会离开。”
许意感到十分无奈，想到这场对话可能还会持续很久，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是弄错了，但没有办法，事实上就是，我才是你的姐姐。
你这样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这是你必须面对的事实。如果你想江月，可以让爸妈联系她，她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你，你们只是不住在一起了，不代表她不要你了。
至于我，我可以和你保证，我没有想过取代你姐姐的位置。你不用叫我姐姐，直接喊我沈意就可以。”
沈意的这段话有些效果，抚平了江家宝心里最大的不安，他问道：“姐姐真的没有不要我吗？我还能见到她吗？”
他没有讨厌沈意，他只是害怕。
害怕永远都不能再见到江月。
“没有。”
沈意看着江家宝的眼睛，很认真道：“你知道的，我是你姐姐最好的朋友，她最爱的就是你这个弟弟了。所以只要你乖乖的，想她了就让爸爸妈妈联系她，让她回来看你，好吗？”
说完这些，沈意也觉得实在疲惫了，朝江家宝伸手：“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就拉我起来。”
江家宝：“？”
他眼泪都没擦干，根本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先从搓衣板上踉跄爬了起来，然后很费力将沈意也从地上拉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意识到：“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
“你也可以不听。”
沈意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然后道：“江家宝！立正！”
江家宝：“？”
还是没反应过来，还是照做了。
沈意很满意，记忆里江月就是这么训江家宝的，果然这么多年他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于是沈意继续命令道：“直走！进屋！洗脸！睡觉！”
＊
深夜，沈家。
沈御站在房间里，神色带着些许决然看着一整面墙的名牌鞋。
这里有无数双绝版的名牌鞋，都是他这些年来珍藏的宝贝，往日里朋友们摸都别想摸一下那种，有一部分根本都不舍得上脚。
沈御曾经以为，这些鞋会陪伴他到生老病死，一起进坟墓的那种。
永别了。
爱人……呸，爱鞋。
沈御面无表情举起手机拍照，发到鞋友群里。
【SY一号】：全都出，急出，自带价。
原本寂静的群里瞬间炸开锅。
【卧槽！沈哥！你开玩笑的吗？这些都出吗？】
【上面一整排限量有钱都买不到的联名款啊！这个我真的想要！】
【沈哥你是被盗号了吗？太恐怖了吧】
【沈哥你等我！我现在就去给我爸嗑两个头让他给我打钱，我必须拿下！】
【沈哥我想要的有点多，能给我留几天吗？】
沈御皱眉，补充了一句：只接受能立刻打钱的。
【沈哥你别理他，看我消息，我秒打钱！】
【沈哥！我！我！！！】
……
群里吵吵嚷嚷，沈御的私信也炸了，全都是争抢着购买的他的宝贝鞋的。
沈御摁着计算器算了半天，确定这笔钱也够沈意哪怕不想回家，就想在外面待着散心，也能衣食无忧潇洒很长一段时间了，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些放心的笑容。
之前那张卡被宋炀落下了，沈御明白——
一定是因为他给的太少了。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
沈御手中握着巨大蛇皮袋，一个人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家，向快递站出发。
早上。
江家的早餐很简单，就是一些稀饭油条麻球类的东西。
沈意不习惯这么早就吃的太油腻，从冰箱里找到了江月留给她的三明治，加热后在一旁就着白粥小口啃了起来。
味道很不错。
无论以后事情如何发展。
她都会记住现在的味道，和黑糖珍珠的蛋糕一样因为心意而更加美味。
在沈意吃了八分饱的时候，突然响起“哒哒哒哒——”的声音。
江家宝穿着拖鞋在地面
上踩得很响，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大瓶最喜欢的鲜牛奶。
他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一口气“咕噜咕噜”喝完，又倒了一大杯，非常别扭推到了沈意面前。
沈意：“……”
说实话，她不想和别人共用一个杯子，有血缘的亲弟弟也不行。
但看在这也是江家宝对她“示好”的表现，沈意也只能接过，也配合的“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然后，她就感觉到额头有一点冷风。
沈意疑惑抬眼，看见江家宝撅个嘴在她额头上轻轻吹了吹，道：“……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不要告诉姐姐。”
“知道了，是秘密。”
沈意拍了拍江家宝的脑袋，只觉得像个皮球似的圆乎乎的。
看着眼前这张大圆脸，瞬间沈意明白了基因的力量。
原本要不要再吃个包子的念头彻底打消。
她还是控制一下体重吧，她不想当江家宝2.0。
＊
吃完早饭后，沈意就背上书包踏上了上学的路。
虽说发生了车祸，但都是皮外伤，也没必要再请假。
逃避可耻也没用，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要面对的。
这么想着，沈意就步行到了公交车站，却看见了许清折也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许清折是那种卡点进教室的人，也听孟紫晗吐槽过好几次就差一秒就要给许清折记迟到都被他赶上，没想到他今天这么早就去上学了。
当许清折还在纠结要不要主动打招呼的时候，沈意就已经面色如常朝他笑笑：“早上好，好巧呀。”
许清折：“……”
才不是巧合。
他不知道沈意几点出门，从第一班车就已经在这里等候。
但这种话是不能说的，他只能从嗓子里挤了一句：“……嗯，好巧。”
很快，车就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看着沈意一如既往坐在窗边的位置，许清折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了她身边。
沈意似乎没有察觉，也可能察觉到了但不在意，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她在努力记上学的路，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情况错过末班车，也可以步行回家。
直到——
沈意诧异转回脑袋，看见一只大手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
那是许清折的手。
他此刻却端正坐着目视着前方，道：“我有话想和你说。”
沈意就这样盯着他。
比起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她确实更好奇许清折这副为何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发生了什么大事？至于这么夸张吗？
公交车拐弯，进入一片漆黑隧道。
沈意看不清许清折的脸，却终于听见了他开口。
“那天的事情，对不起。
我不是想赶你走，也不是故意对你发火，知道你的来意，收到你的礼物，我很高兴。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我当时情绪不好迁怒了你，我很抱歉。
如果可以，我想……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来我家里学习。”
他们应该算朋友，不是他自作多情吧。
许清折本以为沈意应该已经原谅他了，昨晚他才彻底意识到，关于那句话带来的伤害，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翻篇的。
但具体的原因，他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只能用这样含糊的表达带过。
他一次次看着书桌送来时附赠的贺卡。
是沈意写给他的。
［送给冷脸学霸的感谢礼！］
后面画了个臭着脸站着的Q版小人，旁边角落里蹲着一只头晕脑胀学不懂知识的笨蛋小蘑菇，比她英语笔记本里的小涂鸦都要可爱。而且一看就是照着他们画的，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她画这张贺卡时是怎样的表情。
这样坦诚的表达歉意，完全在沈意的意料之外。
车开出隧道。
她弯了弯眸子，从许清折的手下抽出自己的手，随即“啪——”的一声重重打在他手背上，这才满意：“我原谅你了。但学不学习的，有空再说吧。”
＊
许清折和沈意一前一后走进了校园。
沈意最后一次提醒他：“我现在可是话题人物，你最好离我远点。”
许清折却回答的理所当然：“顺路。”
大家都是来上学的，走一条路很正常，但站这么近硬说顺路，那是拿别人当傻子。
沈意不解。
沈意懒得管他。
反正自己现在更值得讨论的话题一定是“真假千金”事件，许清折在里面顶多算个标点符号，就算有人想开许清折的玩笑，也不可能敢去他面前打扰。
果然。
一路上，无数道视线打量过来，响起的讨论声都是“她居然敢回来”“天啊”“我要是她可不敢来学校”，根本没人关心她身后跟着一个大型随从许清折。
当沈意进班的时候，这个“谜团”也就解开了。
有人对继续往A班走的许清折喊道“许清易！你要去哪里？”
好吧。
原来他们都认错人了，许清易性格开朗，和谁站在一起都很正常。
算了，不重要。
沈意在自己的座位坐下，一如既往从书包里拿出课本。
时间还早，班上的同学来得不多，加在一起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沈意的到来，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都看着她，有的交换眼神欲言又止，有的坐在一起窃窃私语。
沈意平静从书包里拿出今天上课要用的课本，翻看起自己缺席时老师所讲的课，确保等会能够跟上进度。
距离上课的时间越近，班上的人也多了起来，相同的是每个人踏进班门，第一个注意到的都是沈意。
很快，门口甚至围了不少人，也都是听说沈意回来上学前来围观的。
“那个就是沈意？长得真的好漂亮啊，真人比论坛上的照片还要美。”
“是啊，她脸上还有伤，真是我见犹怜……”
“那不是肯定的？人家当了那么多年真千金，美容院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
“是啊，她就算长得不好看，整容才几个钱，对沈家来说轻轻松松吧。”
“话说那个传说中的江月呢？怎么没看见。”
“小道消息不保真，应该是跟着沈家父母转户口去了，昨晚我朋友的朋友还跟父母去参加了沈家私下举办的宴会，但沈意不在。”
“也是，真千金都回家了，还有她这种冒牌货的容身之地？”
“这么看来，她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回来上学？心理素质实在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比的。”
……
“砰——！”
宋炀的拳头落在了桌面上，他想要起身去将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说风凉话的人全都赶走，却被沈意按住了手背，制止了他的行为。
“在学校打架，是要记过的。”
沈意神色还算平静，只是低着头翻看眼前课本，继续道：“……没关系，我以前也很爱看热闹的。”
这些人说出来的话虽然难听，但从外人的视角来说，那些话只是尖酸刻薄了些，倒也没说错。
如果可以。
她也希望自己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在最幸福的时候，意外离开也没有关系，说不定还会有人为她掉些眼泪。
这样。
起码她不会痛苦。
虽然这样的想法过于懦弱，但没办法，她也不是神，哪怕再坚定，也时不时会有些动摇念头。
可没有办法。
这点小伤，别说命了，对她生活都没什么影响。
既然活着，也没勇气自己找个楼跳，那就还是要面对这一切的。
沈意太清楚看热闹的人是什么心态，主人公反应越大，他们才会越好奇。
只要她对一切都保持沉默，这件事过不了十天半个月，就会渐渐淡下，没人会对不会回应的石头有太多耐心。
沈意就是这么想的，按住宋炀的手不自觉加大了些气力。
宋
炀很不爽，但看她这副表情也只能妥协：“知道了，我不去行了吧？你松手。”
他话音落下。
班外却响起一阵阵尖叫声，两个人齐刷刷抬头看了过去。
在沈意印象里，最老实不过的班长不知何时举起了沾满水的拖把回来，在空中对着门口围观的那些同学们疯狂甩打，喊道：“让让！让让！我要拖地！”
他口中这么说着，动作却一点也没停，摆明了就是故意要将这些污水甩在门口这些人身上。
自然有人不满，尖叫。
“你这是拖地吗？我看你是在针对我们吧！”
班长露出惊讶表情，说得话也格外理直气壮：“这里不是走廊吗？我就是在走廊拖地呀！是你们很奇怪，一群人围在我们班门口影响我工作！都快让开！”
“是啊！”
B班的窗户被打开，有个女生探出头来朝那些人喊道：“你们去打听打听，我们班长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不可能做针对你们的事情！”
另一个男生也探头：“就是！除非你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否则班长怎么可能针对你们？”
B班这样团结，让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没忍住喊道：“因为你和沈意关系好！！！”
这一声立刻引来人附和。
“对啊！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又不是我们换了她和江月的人生！”
“就是就是！我们就是看看，少把火往我们身上发！”
“她要是不想让人看，那就转学好咯！”
“我说她现在变成这样，谁让她狗眼看人低，活该！恶人有恶报！”
最后那句话，引起了B班某位同学的不满。
第一排，一个身材瘦小平日沉默寡言到沈意都快忘记她叫什么名字的女生，她第一个走出了B班，朝那人大喊道：“闭嘴吧你！你了解什么？我被校园霸凌的时候是沈意同学路过救的我！再乱说就挖了你们的狗眼！”
瞬间，整个B班都沸腾了。
无数同学从座位上冲了起来，分别从前后门涌了出去，推攘着那些来看热闹的人。
“你们有病吗？不是你们换的她们的人生，那难道是沈意刚出生就自己爬到沈家去的吗？”
“你就确定你是你爸妈亲生的？我看你长得挺像我家楼下那条老黄狗的！”
“沈意什么时候瞧不起过人？我看你长得这么歪瓜裂枣，该不会是你鼓起一生一次的勇气和沈意打招呼，结果她没认出你这种生物居然是个人，所以你就肆意报复吧？哈哈！看你这表情，该不会是我说对了吧？”
“是啊，我真是服了，到底是谁在外面传沈意脾气差？你们一个个有和她相处过吗？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沈意偶尔撒娇是任何女生都抵挡不住的可爱，她天天那么萌萌的和我们说话，就算被她拜托帮忙也是我们心甘情愿的，到底又是谁在外面乱说她奴役人啊？”
“是啊！有我们在！不会让你们欺负沈意的！”
“我们是自愿的！偶尔帮帮小忙都会收到很多谢礼，有事拜托沈意她也绝不会推辞，你们外人少管我们怎么相处！”
“没自己的事情做吗天天围在我们班？你们真是闲得蛋疼！”
“离沈意远一点！离我们B班远一点！这里没有人欢迎你们！！！”
……
门口吵吵嚷嚷，甚至有人几乎要推搡动起手来，场面一时间好不热闹。
整个B班几乎不剩下什么人在座位上，尤其是班上的女生们，各个都冲在了最前面，半点退缩架势都没有。
宋炀目瞪口呆：“……确实轮不到我上场哈。”
这么多人也别说记过了，法不责众啊！
他立刻撇头去看沈意的表情。
却发现她比自己还要茫然，近乎呆愣看着门口的方向，完全没想到会突然上演这么一出。
门外大多数人都被B班如此整齐的战斗力吓退，只有少数人还不满，为了面子死活不肯走：“江月也是你们班的吧！你们这样维护沈意，也太区别对待了！”
“呸！”
班长推了推眼镜冷笑出声，再次举起手中的拖把：“昨天也有人来看江月，说她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不像豪门千金，是被我用同一把拖把打走的！我们班的人，你们一个都别想欺负！”
但来看江月热闹的人显然不到今天零头，他一个人举着拖把就能搞定，不像今天闹成这样。
外面的人：“？？？”
在拖把在空中飞起的那一刻，不知道是谁又喊了一句“沈御在楼下把人头打出血了！大家别看热闹了！”，剩下的人终于被此刻物理与精神的双重攻击吓退，四散奔逃。
班长大口喘着气，靠在走廊上，目光看见地上那把已经战损的拖把，看向同学们：“我、我要用班费买一把新拖把，有人有意见吗？”
“没有！！！”
几乎是整齐的回答，随即又有B班的同学也在陆续喊道。
“班长万岁！”
“班长威武！！！”
“班长太帅了！我们爱你！”
“班长干得漂亮！我们B班的人你们一个也别想欺负！！！”
……
隔着人群。
沈意看向为了自己的事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到已经坐在地上的班长，他那张看起来憨厚的脸，此刻又露出了往日里被夸赞时总不好意思的表情，半点看不出来刚刚他举着拖把一赶多的英勇模样。
她到底要多过分。
才会让此刻愿意如此拼命维护自己人，也会在日后对她大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不会再帮你倒垃圾了！”
她不想。
一点都不想变成那么坏的样子。
等沈意回过神来，B班的同学们已经将她和宋围得水泄不通。
“没事沈意，江月都和我们说过了，你要振作起来！”
“是啊，如果再在外面听见别人诋毁你，我也会帮你解释清楚的！”
“对！还有我！不会让那些人莫名其妙误会你的！我们都很喜欢你的！”
在这件事在学校发酵之后，B班的同学们很多都在论坛上帮沈意说话，只可惜人们看热闹只想听自己爱听的东西，这些澄清往往会淹没在论坛回复的高楼里，没有太大效果，很快那些贴就都被删除了。
这种事不是沈意能够决定的，这种简单的道理其实谁都懂，他们想看的不过是大小姐失去一切后的落魄戏码。
但对于B班的同学们来说，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
不让人欺负到家门口来。
起码在班上，要让沈意和江月都能够和平时一样正常的生活，不带任何有色眼镜看她们，也不让外班的人来影响她们，这是整个B班在班长的带领下达成的共识。
其实这些人里，被沈意主动帮助过的人也并没有太多，只是她向来大方又好说话，很多时候别人需要帮忙态度好点她都会答应，也被班长拿出去做过太多次“人情”，这样受到沈意恩惠的人实在太多，此刻他们都不愿坐视不理。
最后。
班长代表同学们走到沈意面前，郑重其事道：“我不太懂你们豪门那些事，但你在B班一天，我都会帮你倒垃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