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琳的感觉很微秒，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置身于浩瀚飘渺的宇宙之中，身边的一切都消失了，没有刺鼻的血腥，没有成堆的垃圾，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黑暗。
“我靠，这特么是哪？”齐琳吓了一跳，刚才那种感觉是真的很玄妙，然后就发现自己像穿越了时空似的，除了卫斯理和陈晓年，周围什么都没有。
“别说话，好好看。”卫斯理说道，至于陈晓年，这位老刑警早就震惊的一脸呆滞。
卫斯理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下一秒，死者张伟出现在了眼前，脚步踉跄，眼神迷离，浑身的酒气，扶着垃圾转运站门前路边的一棵树吐的稀里哗啦。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双脚，整个人惊叫着向后摔去，后脑勺磕在地上，当场昏迷。
三人都看的真切，缠住张伟双脚的不是什么藤条或绳子，而是一条舌头。是的，就是一条舌头，一条特别长的舌头。上面疙疙瘩瘩的舌苔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见估计能当场膈应死，反正齐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舌头特别长，让齐琳想起了画片儿上的无常，可这位的舌头更长，不然也不能在张伟的双腿上饶了好几圈儿。
视角随着张伟被拖动转移，接下来的画面就少儿不宜了。
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人，确切的说，只能说是像人的不明生物，四肢齐全，有头有脸，身高将近三米，身上的肌肉疙疙瘩瘩的隆起，大小不一。最重要的是那长脸，不是人脸又像人脸，主要是实在太丑了，跟驼背似的，脑袋和脖子一体向前探，跟身体都成九十度了，五官扭曲，原本应该长鼻子的地方凹了进去就剩下俩黑窟窿，那张嘴倒是很特别，特别大，而且没牙。
接下来，那不明生物一只手抓住张伟的脑袋，另一只手砰的一下砸在了他的头顶，张伟只是身体过电似的颤抖了一下便彻底失去了生息。不明生物那双不一边大的眼珠子发出一阵贪婪的光芒，抱起张伟的尸体倒立过来，咕咚咕咚的开始喝脑浆。
齐琳又吐了，一直发呆的陈晓年也吐了，看结果都够恶心的，再看一遍过程，齐琳真后悔早上没吃饭，感觉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怎么形容呢？那东西喝人脑浆就跟开了个椰子似的。
“我靠，我不行了。”齐琳大叫一声，捂着嘴蹲了下来，接着，空气忽然扭曲了一下，各种气味和声音再次回到了身边。周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黑暗，只有警察和法医忙碌的身影。
“哇！”齐琳飞快的跑了出去，在昨天张伟吐的那棵树下继续吐。
“哇。”旁边转来同样的呕吐声，陈晓年扶着树，跟齐琳吐成一排。
“你、你也吐了？”齐琳顿时觉得不那么丢脸了，你看，人干了几十年的老刑警都吐了。
陈晓年好不容易吐舒服了，脸色有些发白，摆摆手，神色悚然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作为一个老刑警，他是个妥妥的无神论者，以前听说超管局的时候也不过把他们当成是类似于军方的特种部队，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刚才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三观，果然，自己知道了真相这报告更不好写。怎么写？写妖怪吃人？谁特么信啊。
“这是机密。”卫斯理倒跟没事人一样，还帮陈晓年拍了拍后背。“多了你也别问，问我也不会说，说了你也听不明白，明白了你也难以理解。”
齐琳无语：“你跑这说惯口来了？”
“反正就是我不能跟你多说。”卫斯理道。“报告怎么写我不知道，你看着办吧，接下来这案子就由我们接手了。”
这一点陈晓年是绝对没意见，刚才看见的那东西绝对不是他一个普通刑警能对付的，看了看齐琳和卫斯理，陈晓年问道：“就你们俩人？”
“很稀奇吗？”卫斯理牛逼轰轰道。“我们超管局不需要人多，对付这种小东西其实我一个人够了。”他指着齐琳道。“要不是为了带我们这位任嘛也不懂的副局长，我自己就搞定。”
“人少就说人少，别捎带上我。”齐琳掏出纸巾擦嘴，很不爽卫斯理吹牛逼拿他当捧哏的。
陈晓年才不管超管局人丁多稀少呢，闻言不由眼前一亮：“那我跟着你们吧？”
卫斯理一挑眉毛：“你跟着我们？你想干嘛呀？打探国家机密？”
“不是不是。”陈晓年慌忙摆手，一脸诚恳道：“我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打听，我就跟着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打个下手之类的，我都行。”
“这个嘛——”卫斯理摸着下巴做沉思状，然后一指齐琳开始甩锅：“他是副局长，官比我大，你问他。”
陈晓年立刻一脸期待的看向齐琳。
“行，你就跟着吧。”齐琳答应了下来，什么机密不机密的他管不着，好歹有个人陪着一起吐，就卫斯理这货，今天自己吐的稀里哗啦的事估计回去就得散播出去，小白会嘲笑自己一个星期的。
陈晓年的效率很高，所有的调查资料和现场的疑似证据全都装在一个纸箱里报了回来，然后亲自担任司机：“咱们接下来去哪？”
卫斯理道：“回去睡觉。”
“啊？”陈晓年瞢了，超管局都是这么办案的吗？
齐琳也算习惯了这群家伙的特立独行，问道：“那东西到底是啥？”
陈晓年一听也竖起了耳朵。
“傲因。”卫斯理说道。“当年女娲造人知道吧，那是用泥巴捏出来的，女娲觉得造的差不多了，就不造了，还剩下半块泥没用完，干脆就扔那了。你们知道女娲捏人用的泥是用什么水和的不？”
齐琳跟陈晓年齐刷刷的摇头，陈晓年更是求知欲强烈道：“说说看，这是神话故事啊？”
卫斯理神秘兮兮道：“神话故事吗？既然故事存在，那就证明事情曾经发生过，不然又是怎么被记录下来的呢？”说完，他继续说道。“女娲捏人用的泥是用女娲泪和出来的，女娲泪啊，那玩意儿可是神物，那半块泥就扔那没人管，久而久之经过千年的修行化成了非人非兽的怪物。这玩意儿觉得自己不好看，觉得多吃点人就好看了，后面的事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了。不过据说这东西早就被灭在昆仑山下了，很匪夷所思啊。”
陈晓年不解道：“这么厉害的东西，我们应该赶紧把它找出来啊，还回去睡觉？”
“我也想啊。”卫斯理耸耸肩道：“这玩意儿跟臭虫似的不爱见光，白天就躲在阴暗的小角落里睡觉，只有太阳下山才出来。”
齐琳忽然道：“昨晚你跟老徐就是在找这玩意儿？”
“对啊。”卫斯理道。“结果碰见你们了，让丫跑了，不过没关系，那玩意儿白天不出来咱们找不到，只要晚上出来，顺着臭味儿就能找到它，咱俩晚上把丫收拾了去。”
齐琳有些抗拒，犹豫道：“问个问题啊，那东西算什么级别的？”
卫斯理不解：“小妖怪吧？”
“不是。”齐琳比划道。“比如说，前几天我跟小白弄了只狰，小白说它是一对三的级别。”
卫斯理想了想，问：“你说的对三是斗地主的还是打大A的？”
“斗地主。”
“哦。”卫斯理了然。“要这么说的话，傲因顶多算是个一张四。”
齐琳不明所以：“啥意思？比对三还小？”
“不能这么分啊。”卫斯理笑道。“这东西比狰厉害点，但也厉害不到哪去，你想想看，一对三虽然是两张，可一张小四出来，对三咋管？对子用不上，拆单牌也用不上。”
陈晓年听的无语道：“你们这体系划分很奇怪。”
——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了，三个人在外面瞎转了一下午，基本上都是卫斯理这只老鸟在个齐琳这只菜鸟和陈晓年这个好奇宝宝讲故事，一直到在大排档吃过晚饭，卫斯理起身伸了个懒腰：“吃饱喝足，该干活了。”
齐琳闻言不由紧张了起来：“你发现它了？”
“没有，不过我知道去哪找。”卫斯理自信道。
齐琳想了想，问道：“那啥，咱们就空着手去？不拿点武器么？”
“要啥武器？”卫斯理看着齐琳道：“你可是麒麟，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武器——别慌，老徐说了，你现在主要是学习，那东西我一个人就对付了。”
齐琳挠挠头：“那我干啥？”
“你看着啊。”卫斯理道。“要是想做笔记等下给你买个本子。”
三人上了车，陈晓年依旧是司机，回头看看坐在后面的卫斯理，一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也不由有些紧张和小小的兴奋：“咱们去哪？”
“往北走。”卫斯理指挥道。“城郊最大的垃圾场！那东西自己臭，更喜欢臭的地方。”
齐琳弱弱道：“那它应该睡化粪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