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有人说他是第一次去那种带有粉色小灯泡的地方,立刻就跳出一个脸上堆了两斤脂粉的女人甜腻腻的说“哥你好久不见”,很尴尬!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带手铐的也不一定是警察,或许是——变态?
当然,疤哥也不是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了,跟久病成医一个道理,混的时间久了,风浪见的多了,智力也得到了相应的提高,他疤哥很清楚,楼下的小商店绝对不卖这种东西!
按照美国大片的套路,在经过短暂尴尬的沉寂后,这会双方已经从后腰上拔出枪噼噼啪啪的对喷了。不过很可惜,这里不是美国,所以好莱坞大片式的枪战并没有发生。
疤哥和那青年愣了十几秒后,疤哥最先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他身边的青年用力推向齐琳和陈晓年,趁着两人的视线被阻挡,转身跑向窗口,想都没想,撞破上面布满了灰尘的纱窗就跳了出去,姿势帅的不要不要的。
哗啦哗啦一阵乱响过后,窗口隐隐传来疤哥哼哼唧唧的痛呼声。
陈晓年一个擒拿按住了青年,捡起手铐把他拷在了暖气管子上,两人跑到窗口往下一看,顿时笑了。
不得不说,疤哥的运气比较好。这种老楼的层高相对来说比现在的商品楼要低一些,可毕竟这是五楼,也有十四五米的高度,理论上来说,这个高度想跳下去而且还不受伤,除非会轻功,要么就是拍电影。即便是再专业的特种兵或者跑酷运动员也没办法做到从这种高度跳下去不受伤。
疤哥也受伤了,不过伤的不重。要不怎么说他运气好呢,他跳出去的这个窗口下面是一个一楼住户私人搭建的小院儿,估计住一楼的这位岁数也不小了,而且还很勤俭节约,小院儿一边是一块自己开出来的菜地,种了一些葱和豆角西红柿,另一边用捡来的废弃装修材料搭了个很后现代化的鸡窝,而疤哥正好跳在了鸡窝上。
等齐琳和陈晓年下去的时候疤哥还躺在地上起不了,身上被鸡窝的木片划伤了多处,脚崴了,估计肋骨和软组织也有多处受损。总体来说,连手术都不需要做,当至少也得修养好长一段时间了。
挥手赶走了几只被人端了窝儿,又惊又怒,用看杀父仇人的眼神看着疤哥的小母鸡,齐琳叉着腰用脚尖捅了捅疤哥:“还能起来吗?”
“别,别踢,疼。”疤哥求救道。“能帮我叫个救护车吗?我脖子好像也扭到了,你们说会不会伤了脊椎?要是残疾了怎么办?”
“现在才想起来?”齐琳蹲下身子,乐道:“来,采访你一下,刚才是怎么想的?五楼呢,说跳就跳了?”
疤哥委屈极了:“我也是跳下来之后才想起来我住五楼的。”
陈晓年也很无语:“多大的罪过啊,至于跳楼?”说完帮忙拨了急救电话。
疤哥耷拉着眼睛,用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深沉道:“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我知道我犯法了。出来混嘛,早晚是要还的,既然被你们抓住了,我也无话可说,枪毙就枪毙吧,大不了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说完,双眼中隐隐泛起了泪光,唏嘘道。“下辈子我一定当个好人。”
齐琳和陈晓年都挺愣了,齐琳虽然也算公家人,可他对刑法这些东西还真不懂,拿出手机找了半天,然后一脸无语的把屏幕放到了疤哥眼前。
疤哥愣了一下,转了转眼珠子,跟着屏幕上面的百科读了出来:“根据《刑法》第叉叉条叉叉款规定,购买、出售、使用伪造、变造身份证的处二百元以上,一千元一下罚款,有非法所得,没收非法所得——”
“这?”刚才还心灰意冷的在那感叹,读着堵着,疤哥眼珠子越瞪越圆,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这、就这样?”
“别以为没多大事。”陈晓年冷哼一声,提醒道:“后面还有呢,情节严重者,处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疤哥后悔的眼珠子都红了,要不是身上真疼的动不了,他这会都快以头抢地了:“我这是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最多才七年啊,早知道我就不跳了。”
齐琳和陈晓年相顾无语两茫茫,尤其是陈晓年,此时此刻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现在的心情。
作为一个从业二十多年的老刑警,他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他见过的各种犯罪份子比普通人走过的桥都多,其中也不乏一些高智商犯罪的罪犯。即便智商不高,可现在随便拉出一个连大字都不识的文盲罪犯,他都知道一些基本的法律常识,结果今儿还遇到一法盲。
救护车来的很快,同时赶来的还有当地的警察。刚才疤哥从楼上跳下来砸烂鸡窝都没引起什么惊动,结果警车和救护车一来,瞬间引起一群老头儿老太太的好奇围观,直到救护车和警车已经离开五分钟了,他们依旧围在一起热烈的讨论着。毫无疑问,这件事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将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至于最后会演变成几个版本,不得而知。
疤哥是越想越后悔,后悔的到了医院都哭出来了。
“行了,你消停一会吧。”陈晓年拉了张椅子坐在病床跟前,敲了敲一边拷在床栏杆上一边拷在疤哥手上的手铐,示意本地刑警队的一个同事可以开始记录:“说吧,就之前那个问题,你主动交代清楚,我在卷宗上给你写个戴罪立功。最高才七年,你好好表现一下,再加上戴罪立功,说不准一两年就出来了。”
“我不知道啊。”疤哥说道。
“呵。”陈晓年让气乐了。“你这是知道卖身份证不枪毙,开始放飞自我了,是吧?”
“哥——不,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啊。”疤哥臊眉耷眼道:“前几天我是出手了一大批的‘货’,一共五百张呢,可,可我一分钱都没拿到了,我让人黑吃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