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尘暗想:“自己一介布衣,将军看重的无非就是先皇嫡孙这杆傀儡大旗,这般请命实则是逼着自己表态。当此形势,如若自己不答应,恐有性命之忧;答应了说不定还能有转机,真正为天下苍生做些事情。”于是起身道:“牧天下罔顾苍生,残暴无道,请将军为天下苍生执剑,讨伐暴君!”
“是,少主!”,李广应道。
李广起身正欲与芊雪商议合作细节,却见芊雪取出一枚黝黑陨铁令牌递于心尘,道:“心尘哥哥,这是我族圣令。哥哥若有危难,便以灵力催动此令,我族自会有人倾力相助。”
心尘知道芊雪这是当着李广的面维护自己,却不知道该不该接下。今夜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心尘从未听竹老讲过他的身世,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先皇嫡孙,同时还是魔君的外孙,这样说来岂不是自己还怀有一半魔族血统!
芊雪见心尘犹疑不决,使劲把令牌塞进他手中,嗔道:“让你收就收着,磨叽什么!”
心尘拿着令牌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半天才说道:“芊雪,谢谢你!”
芊雪瞪了心尘一眼,佯怒道:“傻哥哥,记得抽空来圣城看看爷爷!”
心尘应了一声,又转向李广道:“将军,我的身世还望暂时保密。”
李广应道:“这是自然,等我们灭了牧天下,再说其他吧。”
接下来,三人密议合作细节后,芊雪便起身告退。心尘亦随之出帐,拉住芊雪问道:“芊雪姑娘,关于我的身世,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芊雪郑重道:“心尘哥哥,我刚才说的句句属实。你的生母就是我姑姑幽月寒,你的生父是前人族太子牧隐川。而陪伴你二十年的竹老,他的真实身份就是前人皇牧野,也就是你的亲爷爷。”
心尘惊道:“这怎么可能!牧天下不是昭告天下,太子牧隐川勾结魔族公主幽月寒弑君篡位…”
芊雪抬手打断心尘,道:“爷爷让我告诉你,那不是真相,真正弑君篡位的是牧天下。他原名牧隐壑,是先皇次子,当年受仙帝利诱,干出了那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心尘正欲追问,却见芊雪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心尘哥哥,这个李广将军本是先皇近卫统领,如果爷爷猜测不错,当年他恐怕也不干净,你一定要提防他!”
心尘急切问道:“芊雪,关于我的身世,你还知道些什么?”
芊雪答道:“心尘哥哥,这些都是爷爷说的,再多我也不知道了,等你以后有机会见到爷爷,可以详细问问他。”说完便与心尘告辞,走入茫茫夜色之中,心尘亦回道自己帐中歇下。
心尘与芊雪离帐后不久,但见一消瘦甲士悄无声息地潜入李广帐内,正是将军义女李淼。
见李淼入帐,李广抬起头,低声道:“淼儿,那件事可以开始了。没想到这个心尘公子竟然是先皇嫡孙,真是意外的收获。有了他这重身份,帝京那边就好办多了。至于函谷关,就拜托你了,必要时我的秘卫也不是不能动用!”
“义父,秘卫归您直接管辖,还请赐予手令。”,李淼应道。
李广淡淡道:“淼儿,你调动秘卫恐怕也不需要为父的手令了吧!”
李淼闻听此言,惊跪在地,恳切道:“义父,我的命是您捡回来的,我对您绝无二心。”
李广起身扶起李淼,道:“淼儿,为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这么些年你替为父做的那些事情,为父都记在心里。为父膝下无子,这一切迟早有一天都要交给你的。”
李淼依然垂首不敢正视,回道:“知道了,义父。”
李广拍拍李淼的肩膀,道:“淼儿,那件事非比寻常,我只放心交由你来办,去吧!”
李淼恭身领命,退出帐外。
李广摇摇头,轻笑道:“你以为私下那些小动作天衣无缝,怕是要忘了是谁把你教出来的吧。哪怕查出当年真相又如何,替我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怕是回不了头了吧!”
再说心尘回帐后,思绪万千。且不说自己的身世之谜,单单是和魔族合作对付牧天下这件事情就太过惊世骇俗。虽然亲睹牧天下出任人皇后人族和魔族战乱不休,东土哀鸿遍野,但是推翻了牧天下的统治,李广就一定比牧天下好吗?自己就是一个傀儡,又能为天下万民做些什么呢?罢了,已然如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