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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我们来相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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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11-16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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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李明澜和崔佩颐从无到有,受过冷眼,遇过重挫,可是咬紧牙关的时候,李明澜也不会去幻想落魄的孟泽来平衡自己的遭遇。

她一直以为他鲜衣怒马,如千里之驹。

她问:“他是犯了什么案子进去的?”

关煜:“我和他是从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认识的,他之前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他不告诉我,我也不去查,我喜欢美人,无关他是个好人或者坏人。”

李明掉头就走,至今也没有喝上关煜泡的那杯茶。

她刚下楼梯,又匆匆回来。

关煜只见她半低着腰,扒着门,似乎崴脚了。

她的声音没有疼痛,冷冰冰的:“既然他在里面待了这么多年,那为什么能买得起七位数的手表?”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是雷余瓯那小子告密的吧?他的嘴巴不严实。”明明关煜自己才抖落了孟泽的过去,关煜啜口茶,“我会在意大利住上一段时间,正好躲过天打雷劈,我就送佛送到西,再给你讲一个他的小秘密。”

话才说完,关煜又把茶给泡上了,满条斯理,像是故意拖延时间。

李明澜不急,靠着门框慢慢等,她转了转脚踝,才察觉到脚疼。

直到关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之前买过什么数字货币,他出来后,这个数字货币涨到天价了。”

*

南方还在炎热的夏季,北方已经是秋天。

孟泽穿着单薄的白衬衫,等在车库里,他特意飞来北方,是要和龙正初去接人。

龙正初晋升为奶爸,一上车就晒出双胞胎儿子的壁纸:“瞧瞧,这眼睛,这鼻子是不是和我一模一样?”

一路上,龙正初不停讲两个小娃娃:“大的先哭,小的也哭,我们家半夜都闹腾得厉害。”

孟泽突然问:“你们家会不会半夜里要去买ῳ*Ɩ萝卜糕?”

“萝卜糕?没有。”龙正初说,“不过我老婆怀孕的时候,把酸梅汁当水喝。”

车子先到达监狱外,龙正初收起嘻嘻哈哈的脸,严肃地望着监狱的大门。

过了大约二十来分钟,门开了。

孟父套了件稍厚的外套,这是去年龙正初他捎的冬装,他望见这两人,眼眶瞬间湿润,他摸了摸剃得短短的圆头。

孟泽:“爸。”

龙正初:“孟叔叔。”

孟父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终于出来了。”

龙正初从车里捧出一束花:“孟叔叔,我问过花店,这个叫鸡蛋花,花语就是新生。”

孟父颤巍巍接过花:“多谢,案子当年麻烦了你,没想到我人出来,还得麻烦你。”

龙正初:“不麻烦不麻烦,孟叔叔,我就是出来跑一趟,经过花店,一问一答,立即结账,花不了多少时间。”

过去几年,孟父是从玻璃外看儿子,如今站到阳光下,儿子越发挺拔,他轻喊:“孟泽……”

“爸,出来就好,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孟泽拉开车门。

孟父拭了拭眼角:“恐怕将来,我也找不到工作了。”

孟泽:“你就安心,钱的事不劳你费心,不用出去工作,先收拾收拾心情。”

*

孟父回到家,第一时间不是展望未来,而是回忆往事:“我在里面想的最多的就是你,我不放心你,爸以前做了许多的错事,早知道我都要进去这一遭,高三那年,我就不给你办转学了,北方学校学习氛围强烈,你也不会闹情绪不上大学。”

孟父老泪纵横,抽了自己一巴掌:“我这个当爹的,当得和个畜生没区别。”

孟泽:“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不去岩巍中学,他就遇不上李明澜。

他可能和龙正初一样,上一流大学,进大企业,结婚生子,可他想象不到,没有遇上李明澜的他会和谁结婚生子。

没有人和李明澜一样蠢,也就没有人受得了他的坏脾气。

在他说“当场分手”的时候,别的女人已经当场分手了,只有李明澜强词夺理,非要和他“当场复合”。

哪怕他去了岩巍中学,他高考之后不回南方,他一样平步青云。

但他已经遇见了李明澜,他会发现,没有人和她一样蠢。

孟父擦干眼泪,在抽屉里、柜子里这儿看看,那儿瞧瞧,他看到曾经的相簿:“我现在都还印象深刻,你上幼儿园前是个胖嘟嘟的小子,抱你和扛一袋米差不多。”

孟泽儿时对父母的印象很淡,外公留下的照片里,他已经是个瘦小子。

但李明澜当初生下的是个瘦小子还是胖小子?

孟泽:「他小时候胖不胖?」

*

李明澜走出画廊时,不知是扭了脚,还是脚上发虚,刚才勉强支撑她站立的力气一下子卸了,她只得在画廊外的广场台阶坐下来。

她都不甘心,他的那六年,他的一审至二审的两年。

他那样高傲的人,又怎会甘愿自己从天上摔下。

她和他的最新聊天记录,是各自发给对方一个猪点头的表情。

世上难得找这么两个都是“猪脑袋”的人。

过去即过去。

他的将来,有她替他披荆斩棘。

孟泽的信息突如其来,将她从六年的时光里拉出来。

她回复:「胖!肉嘟嘟的。」

「不信。」

她知道,他不是不信:「你敢不信?等我发照片给你。」

孟泽照例发一个猪点头的表情。

李明澜的云空间相册有个文件夹,是独属于儿子的。

从儿子呱呱落地,至玉树临风。

可惜儿子长大之后不喜欢拍照,还是胖嘟嘟时听话,连虎纹衣服都肯穿。

李明澜把李深至今的照片,每个阶段挑四五张,逐一发过去。

她还坐在台阶上。

从画廊出来时,她浑身冷汗,直至见到猪的表情包,她才觉得暖起来。

*

真奇怪,孟泽从孟父的相簿里见到胖嘟嘟的自己,没有亲切感。

他不觉得那个是自己,因为外公房子墙上贴的照片里,他不是长这样。

但见到胖胖的小李深,孟泽又突然知道,这是他的儿子,眉目和他一模一样,小嘴巴遗传自她。

真的肉嘟嘟,看上去比一袋米更重。

他的儿子似乎喜欢黑色衣服。

孟泽把照片一张一张翻过去,直至——

他突然定住。

照片里,小李深的胖脸蛋斜斜对着镜头,表情淡,透着浓浓的不高兴。

因为他身上的不是黑色系的衣服,而是一件虎纹小袄。

这么幼稚的一件小袄,孟泽怎会不记得。

他和这个穿虎纹小袄的小屁孩,在他和李明澜第一次约会的快餐店,在他曾经坐过的位置上,隔着玻璃手贴了手。

小屁孩是他的儿子,他四岁的儿子。

他当时为什么不进去,掀开这个小屁孩的老虎帽,瞧一瞧他肉嘟嘟的脸?

孟父见到孟泽立在窗边,半天一动不动:“孟泽?”

孟泽转头:“我没有后悔过进岩巍中学。”

*

李明澜直接从意大利飞回国。

她没有告诉孟泽,而是让李深联系当年的强制治疗机构。

下了飞机,李明澜坐上车,马不停蹄去往“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接待的是一个助理医生,他请两人进会客室,一坐下,他说:“我们医院有规定,不能对外透露病人的信息,但主治医生说,这位是病人的儿子?”

李明澜将李深推到前面:“对,病人和他是父子关系。”

孟泽入院时是二十四岁,比现在的李深大几岁,二人的眉目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父子关系。

助理医生:“既然是主治医生同意的,我们破例一次,调取了当年的诊断记录。”

李明澜:“我是想了解他在这里的治疗情况。”

“他是符合出院体征才被允许离开的。”助理医生翻看孟泽的出院记录,照着念了些指标,“情况算是稳定。”

李明澜:“他是因为什么事被送进来的?”

“十几年前,相关记录都是纸质材料,后来医院开展电子化管理,但没有补录已出院人员的资料,他的原始病历找不到了。”助理医生翻阅手里的一打纸质材料,“我们归档的只有他后两年的病例。”

李明澜:“医生,我想听一听他在这里的生活,什么都好,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助理医生微笑:“这样吧,楼下有复印病历的办公室,你们复印完,将原件送回来就行。”

李明澜:“谢谢医生。”

李深和李明澜搭乘电梯下楼。

李明澜问:“深仔,我想让你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世界上最耀眼夺目的人。”

李深沉默。

“他肯定不愿我们见到他的狼狈,他一生好强,是个顶骄傲的人,就算他不说,我如今也信,当年事出有因,他不是那样的人。”李明澜说,“我不知道,福尔摩斯的游戏要不要玩下去。”

“我陪你玩游戏,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李深平淡直述。

“深仔,能生出你这么好的儿子,是我李明澜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她走出电梯,顺着复印病历的指示牌走。

李深很久很久以后才冒出三个字:“我知道。”他回答的,是李明澜开头的那句。

*

回程的路上,李明澜一页一页翻着孟泽曾经的病历,她见到其中一段医生的记录,摇下车窗,向着窗外吐了一口气。

当那裹着风的空气卷进来,她又关上车窗:“我在高三时,因为喜欢看美剧,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有一次,英语老师让我背诵课本的文章,我哪里背得出,把早上在英语周报见到的一首诗背了出来。”

李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个,他不打扰她。

“老师叫他起来概括我背诵的内容,他说,他听不懂。”李明澜笑了,“他是个大骗子,他是年级第一名,却在我面前装差生,我是想着他才能背得很流利,我很可惜他听不懂。”

她把病例抱在怀里:“原来他听懂了。”

他的记忆深刻到哪怕住在“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都要一字一句将她念过的情诗画在墙上。

在医生的记录里,那面白墙都被孟泽涂满了。

后来,医院安排重新喷白。

没过多久,又被孟泽涂满了。

车子停在红灯前。

李深转眼见到她眼角的晶莹,他长臂一伸,做势要搂她。

李明澜把头靠到儿子的肩上。

李深随口说:“我让你依靠,让你靠。”

“深仔,谢谢你,但是你天生五音不全。”像孩子的爹。

李深:“……”

李明澜又说:“他至今都记得。”

因为,她在孟泽别墅的三楼,在那个上锁的房间的白墙上也见到了这首诗的字母。

孟泽听懂了,孟泽至今都记得。

That looks on tempests and is never shaken

这是她的孟泽。

*

李明澜早已录入了安保系统的指纹,但是她还是按了门铃。

开门的孟泽没什么表情:“你没有说今天回来。”

“我故意的。”她朝着里面瞄,“我今天回来突击检查,查你有没有金屋藏娇。”

他把门打开:“随便。”

李明澜装模作样,在庭院里转了一圈,弯下腰去,观察草丛。

孟泽不冷不热:“当心蛇。”

她吓一跳,回到房子里来,一间房一间房去查,在柜子里敲一敲,在抽屉里敲一敲。

孟泽还是说着风凉话:“又不是藏豌豆公主。”

“你管我?”

不管她,只要她回来就好。

李明澜上二楼去,上三楼去,望着上锁的房间,她冲着孟泽挑一挑眉。

他冷声:“里面闹鬼。”

她“扑哧”一下笑了:“骗三岁小孩。”

她没有强迫他去开门,说:“饿了,我饿了,飞机餐根本吃不饱。”

“要吃什么?不是说你来罗列菜单吗?”

“糖醋里脊,蒜蓉虾。”

“等着。”

李明澜跟着他进厨房:“渴了,我要先吃个梨。”

“是不是要我给你削皮?”

她昂起下巴:“给你一个伺候我的机会。”

他掐起她的下巴,直接亲上去。

孟泽按时服药,医生说,他的情绪较之前平静许多,按照治疗的疗程,他又可以步入减药的阶段。

他前两天控制不住地澎湃,当他得知他和他的儿子早已见面。

当他今天见到李明澜赫然立于眼前,笑盈盈的,她眼角眉梢挑起的小得意,很有高三时的样子。

他平静不下来。

他扶起她的腰,把她抱出厨房。

她一旦双脚离地,就会紧紧攀住他的肩膀,昂着头迎合他的亲吻。

肌肉记忆可怕得吓人,仿佛是有默契一般,她盘腿缠住他的腰,他托着她一路走,把她放倒在沙发上。

喘息间,李明澜问:“你的体检报告怎么样?”

“一切正常。”

“以后是不是都立不起来了?”

二人鼻尖抵住鼻尖。

他低眼,含着她的下唇,用齿尖轻咬一口。

见他不回答,她就当他是默认,唇被他含着,她微启唇,想说话,又被他覆上来,舌头也被卷走,她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的手沿着她连衣裙的拉链由上至下。

其实,他曾经猜对了,她的私服基本都是衬衫为主,极少在日常穿裙子。

人到中年,还藏着虚荣,她非得在他面前显摆自己的身段,如同十八岁那年,她为他们的约会而穿上的绿裙子。

李明澜仰起头,露出天鹅般的颈,平直的肩,她常年锻炼,当手扣到他的肩上,隐隐露出流畅的线条。

他扒她的裙子。

她扯他的上衣。

两人不甘示弱。

她伏在他的肩,朝上轻轻咬一口,听见他发出“嘶”的低音。

亲吻时热烈的孟泽就不是在生病,是他只有在她面前才有放肆沉沦。

他的头发长成了些,她的指尖插进他的头发,乱摸乱搅,模仿他在她身上的动作。

孟泽握住她的左边,拇指摩挲。

李明澜不知如何用力,用拇指按摩他的太阳穴。

“李明澜,这么多年了,你长得和从前一样。”

“嗯嗯哼哼。”她连话都说不清楚。

她又被他抱起,坐在沙发。

裙子被堆到腰间,又再被推到腰间。

像一条水绿的腰带,荡着光的涟漪。

李明澜去解他的扣子,浑身没力,扣子解不开,她使劲扯。

把他的衬衫前襟由上至下给扯开来。

扣子扯不掉,她又把他的衬衫向后拂过去。

他结实的胸肌露出一半,她索性把手从卡住的扣子边缘钻进去。

学着他一样,乱摸乱搅。

他抚着她的小腿肚。

她伸伸腿,靠在他的肩,哼哼唧唧:“你爱不爱我?”

孟泽下意识反驳:“开什么玩笑?”

“哼。”她锤他,用鼻孔看他。

他反问:“你爱不爱我?”

李明澜学着他的调调:“开什么玩笑?”

他掐着她的小腿肚。

她“哎呦哎呦”直叫。

叫得他耳朵发痒,他亲她的额头,亲她的脸颊,亲她秀气的鼻尖,亲她小巧的耳垂:“李明澜,我们来相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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