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宝缇不仅把定位用的手表摘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还把宗钧行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她的反抗态度非常明显。她从未如此坚决过。
因为她清楚,如果这一次她继续妥协的话,她这辈子都别想再有机会回到港岛,回到妈咪的身边。
宗钧行和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的厌恶和抵触完全是合理的。
这几天要外出写生, 不属于硬性要求, 自由报名。
交了住宿费就可以去。
如果在以前, 写生的地址包括住宿的酒店, 全部都得提前通过宗钧行的审批。
然而这次,蒋宝缇直接没有告诉他。
还是在出发前一天收拾行李的时候, 她和saya说了这件事。
Saya愣了一下, 显然对她要离家几天感到惊讶。
过了好久, 她才开口:“Tina小姐和先生说过这件事吗?”
蒋宝缇耸肩, 不以为意:“我和他说这个做什么。”
这几天家里的氛围Saya全都看在眼里, Tina小姐对待kroos先生的态度非常尖锐。
包括今早Kroos先生出门前, 她上楼送刚熨烫好的外套,看见正在更换衬衫的Kroos先生, 他的左臂上缠着绷带。
或许是那天在书房内的争吵造成的。
当时她还在为tina小姐感到担忧。
“这是我的学业安排, 学校规定, 他一不是我的daddy,二不是我的教授。我没有必要和他说。”
Saya听到她的话后,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不是她有资格参与的。
她在旁边替她收拾:“要去几天?”
“具体时间不清楚, 不过最少应该待五天。如果遇到意外的话, 可能会延长。”
为了保险起见, Saya为她准备了七天的换洗衣服, 包括提前搭配好的一些配饰。
蒋宝缇和她道谢, 一抬头,看见了站在卧室门口的宗钧行。
他大约是刚回来, 身上还穿着一丝不苟的正装,包括那件黑色的大衣也没有脱下。
他靠着门边,居高临下的视线,此刻若无其事地落在蒋宝缇的身上。
Saya识趣地离开。于是着一层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哪怕蒋宝缇想要努力忽视掉他的存在,专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可宗钧行的存在感太过强烈。
即使一句话也不说,甚至没有往前一步靠近她。
他身上那种无声的侵略性仍旧让蒋宝缇认为自己被关进了一个看不见的牢笼之中。
她承认,她最近的确对他产生了一些偏见。
喜欢在自己的脑海里构想一些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好比现在,他明明只是站在那里,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都没做。
但在她的脑海里,已经快进到宗钧行将她的写生名额搅黄,并将她反锁在家里。
于是在静默的十几秒之后,蒋宝缇从傲娇的波斯猫变成炸毛猫,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将他往外推:“我不想看到你!”
宗钧行应该一点力气也没用,否则以蒋宝缇这个纤细的身体,不可能将他推动分毫。
但是现在,他还是顺着她手上的力道往后退了退。
她冷冰冰地问:“写生是学校的安排,你凭什么干涉我?”
宗钧行尽量让自己忽视她这个厌恶的眼神。看了眼她仍旧放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只手。
神色从容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干涉你。”
这句平淡的反问将她的思绪从臆想中拉回现实。
......好吧,他好像的确没有说。
但蒋宝缇还是梗着脖子:“但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你为什么会来我的房间?”
“门口有你的邮件。”他从大衣口袋取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她。
蒋宝缇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接过来,确认封口处没有拆开的痕迹,才慢吞吞地和他道谢。
宗钧行没说话,仍旧保持刚才被她推开的站姿。
蒋宝缇对他的感觉很复杂。
她喜欢他,可是又讨厌他。大概这就是俗称的又爱又恨。
毕竟完全踩着她性癖长的人,恐怕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宗钧行了。
怎么能有人如此符合她的审美呢。
黄金比例的完美身材,黑色衬衫也难以遮蔽大胸肌,包裹在黑西裤下,结实性感的臀。
更别提双开门的宽肩以及窄腰的倒三角。
那种儒雅古典的绅士气质让人很难往歪处想。
如果抛开了外在谈论他这个人......
好吧,她实在是抛不开。
蒋宝缇认为自己如今对他仅有的容忍只是因为他的外形。她也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你一点都不爱他,你会对他心动只是因为他长得很顶而已。”
催眠完了自己,她又冲他摆脸色:“东西送到了,你可以离开了吗?”
他不予理会:“我需要知道里面是什么。”
蒋宝缇的眉头瞬间就皱起来了,这一次完全炸毛,变成一只毛茸茸的波斯猫。
“这是我的隐私!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面对她的剧烈抗议,宗钧行不为所动:“隐私的前提条件,是在我确保你处在安全的环境中。”
她不留情地嘲讽:“怎么,你是觉得我在你身边不够安全吗?”
“你如果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我身边。”他说,“那当然安全。”
可惜不是。
蒋宝缇:“可是我讨厌你,不想二十四小时都看到你。”
“是吗。”
“对,我看到你就反胃。”
他若无其事:“待会让医生帮你做个基础检查。如果不是肠胃问题,可能是怀孕了。”
蒋宝缇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我如果真的怀孕了,我一定会立刻打掉它!”
宗钧行面色一怔。
片刻后,他恢复从容:“怀上我的孩子没有坏处。Tina,我想我会是一个好父亲。并且,ta出生就能拥有一切。”
“那就祝你和其他人早生贵子。”她的话尖锐到像是玫瑰花根茎上的尖刺。
她太年轻了,时常莽撞的像一头暴躁的小鹿。还没有学会如何用自己的鹿角去顶伤别人,反而先将自己弄出一身伤来。
她这样的态度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人,很快就会被她激怒。
但她也足够聪明。
知道他会纵容她,会原谅她。
宗钧行周身的气场再次冷却下来,让蒋宝缇有种手脚都被冻住的感觉。
但好在,宗钧行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似乎也迫切地想要回避她刚才的尖锐。
“你现在的处境不算安全。写生还是别去了。”
蒋宝缇觉得这只是他不想让自己外出写生而找的借口:“我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他不动声色地轻笑,将她曾经说过的话还给她:“‘这个国家一点也不安全’这是你说过的原话。”
“......”好吧。
她的确对这里的各种东西合法化都感到害怕。
包括刚来NY的时候,她前后也遇到过几次入室抢劫,虽然都被她躲过去了,可回想起那些场景.....
她仍旧心有余悸。
如今恐惧减少了,或许.....
她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也正看着她。
他就是安全感的代名词。
强大的人一向如此,不需过多赘言,他只要存在,就能让人感到心安。
蒋宝缇近些年来日渐变大的胆子,所有的底气来源也都是他。
但是......
如果她回到了港岛,就不需要他来保护自己了。
归根究底是他为了一己私欲强行将自己留在NY的原因。
否则她已经登上了回国的飞机,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应该已经平安度过了爹地的追责,站在港岛熟悉的土地上,和自己的好友们参加一场又一场迎接她回国的派对。
而不是在这个地方,连独自拆开一封邮件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蒋宝缇的火气更大,她走过去,将房门关上。
但男人伸进来的那一只脚恰好阻挡了这一动作。
黑色的西裤,黑色的正装袜,黑色的薄底男士皮鞋。
很随意的动作,经由他做出来却有一种慢条斯理的强硬。
“Tina,别的事情我可以让步,这件事不行。”他收回了脚,将门推开。
语气严肃起来,眼神也是。
蒋宝缇虽然开始和他正面对着来,但不得不说,她的爆发是基于他的容忍前提之下。
如果真的让她和他拼命,她还是不敢的。
毕竟宗钧行想要弄死她非常容易。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
她太弱小了。
哪怕是被‘不经意’地在庄园后的那片密林中‘迷路’
很有可能一天后就能在里面发现她的骸骨。
——被那些宗钧行当成宠物饲养的野兽分食后的骸骨。
想到这里,蒋宝缇咽了咽口水。
她不敢在宗钧行严肃的时候和他硬碰硬。
“知道我的家庭地址的,都是同学,他们......他们不危险。”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她,宗钧行的态度也缓和许多。
他利用真实数据和现实告诫她:“除了一些无差别攻击的枪击案,熟人作案的几率在NY是最高的。”
“可是.....”她找到了反驳他的话。
“还是说,”男人无动于衷地打断,“你将全部戒心都用来防备我了。”
“......”
蒋宝缇说不过他。
她虽然妥协了,但为了不让自己处在弱势,她是气鼓鼓地妥协的。
当着他的面将邮件拆封,取出里面展会的门票。
“现在可以了吧?!!这是东区下周的一个画展。”
随着邮件被拆封,空气中散发一股很淡的气味。蒋宝缇没闻出来,但宗钧行几乎是立刻就猜到那是什么。
他皱着眉,一言不发地将门票从她手中抽走:“写生的事情我会替你请假,这几天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他的语气如此强硬,完全就是一种逼迫的状态。
蒋宝缇先是一愣,随后激动地冲了出去:“凭什么?”
宗钧行停下来,警告她:“这件事没得商量。”
他的眼神极具压迫感,那种仿若野兽一般的阴翳危险将她吓的愣在原地。
“可是......”她的气势瞬间消减了。
宗钧行完全不是平时陪她玩过家家的那个状态。
他很认真。
但全程都在克制着情绪,因此语气也异常低沉:“蒋宝缇,我只是半个月没有管你而已,你就将自己卷到这种事情当中。”
“什么......什么事情?”
宗钧行很少叫她的中文名字。
——蒋宝缇。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从他口中说出来,反而让她感到有些陌生。
她最近怎么了嘛?
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嗯......上周有个黑人同学恶意歧视她,然后她让他滚回家摘棉花去。
可是她已经扣1让佛祖原谅她了。
该不会.....
“我......我最近没有犯错。”她为自己辩解。
宗钧行沉默片刻。
他的情绪几乎是在瞬间便平复了。
这些天Tina见到他不是无视就是一脸愤恨,拿他当仇人。
或许是年龄的代沟,他对于Tina的一些情绪很难把控。
至少在以前,他从未想过要深入她的内心去了解她在想什么。
他习惯了从精神层面去控制一个人。
如果精神层面控制不了,自然有更直接便捷的方法。
可是Tian不同。
他已经做不到平等的对待她了。
她太脆弱了,像一只名贵又易碎的花瓶。
他不在意花瓶,但没办法不去在意她。
“门票上有NARCOTIC的味道,甚至很有可能这张门票就是由NARCOTIC
制成的。”
宗钧行的语气变得温和。他晃了晃手中的卡片,面不改色地告诉她。
蒋宝缇当场就愣住了。以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来说,她对这种东西
完全就是零容忍。但在这个国家,这是合法的。
所以.....有人要害她吗?
见她脸色吓白了,宗钧行轻声安慰:“不用担心,我会调查清楚。”
他daddy一般的稳重在此刻给予蒋宝缇莫大的安全感。
不得不说,他所给予的安全感对于蒋宝缇来说,足以胜过一切。
宗钧行回了书房。
蒋宝缇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还是迟疑地问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假设:“门票......会是你寄给我的吗?”
男人的脚步顿下,穿着西装的背影高大伟岸。面对面时,带来的冲击力更加直观。
沉稳可靠、儒雅成熟,这样的形容词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他转过身,眉眼深邃。
偏高的眉骨,低头看人时,冷淡的压迫感不言而喻。
由于身处背光处,所以蒋宝缇并不能看清他的整张脸,包括他此时的表情。
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深沉内敛:“Tina,我做人有个底线,从来不碰这个。”
不得不说,这件事的确给蒋宝缇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她那几天一直在思考究竟是谁想害她。
她在学校一向友善待人,没有得罪任何人。
难不成是那个黑人?得了吧,是他先挑衅的。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总之,写生的事情被搁置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蒋宝缇并没有阻止宗钧行替她给教授打电话,推掉这次的行程。
而他也主动提出可以成为她的模特。
蒋宝缇虽然‘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但对他的态度没有因此变好。
“我还是很讨厌你。”
男人按照她的要求脱光了上衣,坐在沙发上。甚至还提前在健身房锻炼了半个小时,就是为了能让身上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
蒋宝缇一边躲在画板后面对着他的肌肉咽口水,一边恶狠狠对着他发表自己的看法。
宗钧行无动于衷地点头:“我知道。”
他们之间的冲突其实一直没有减少。只是蒋宝缇过于乐观的性格,让她不太会将自己的痛苦表现出来。她厌恶这种被困住的感觉。
写生结束后,她回到学校。
得知曾经追求过她的同学退学了,一名f国人。
他的座位一直是空的,蒋宝缇询问Max,Max也不知道具体的经过,只知道他似乎是因为违反了校规才被开除的。
据说是骚扰女同学,甚至猥亵。
Max不由得庆幸,她说Tina,还好你没有理会他。
蒋宝缇想到那张门票,或许,的确是她误会了宗钧行。
那张门票就是这位同学寄给她的。
会是这样吗?
Max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她询问蒋宝缇的近况。
蒋宝缇心乱如麻,她没有头绪,她总觉得随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朝夕相处,宗钧行放她离开的几率更小了。
因为......
或许是她的错觉。
这些天针锋相对的相处中。
——虽然是她单方面的针锋相对。
她居然从他身上体会到了‘爱’
是的,没错。她居然从宗钧行的身上感受到了爱。
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从一个喜怒不显的男人身上,感受到。
蒋宝缇一直认为他这种冷血无情,利益至上的资本家,感情对他来说从来都是一剂可有可无的调味品。
用来给他枯燥的生活解乏。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甚至在蒋宝缇询问他时,毫不避讳地承认过。
他喜欢她的温顺,喜欢她的乖巧,也喜欢她的身体。
虽然那是很久之前了。蒋宝缇因此还失落过一段时间。
可是现在,她居然罕见地感受到了爱。
如蛛丝一般阴冷潮湿,将人牢牢绑住,密密麻麻,无法挣脱,也无法呼吸。
他的爱不浓烈,他的全部野心都放在了事业之上。
‘恋爱脑’这种标签几乎和他绝缘。
因此蒋宝缇才会认定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并且,就算是真的,对于身处高位的上位者来说,他的爱也是向下的施舍,是占有,是束缚,是捆绑,也是控制。
你只能接受,无法拒绝。
她才不稀罕这种施舍一般的爱。
卢米给她出了一个主意:“那你让他对你感到反感不就可以了?”
她总是冷不丁说出一个乍一听非常馊,仔细一听又没那么馊的主意。
蒋宝缇双手撑着下巴,那张漂亮的小脸上都是为难:“可是我这种人见人爱的类型,应该做什么才能让他反感我呢?这太困难了。”
卢米毫不吝啬地夸奖她:“这种时候还这么幽默,真有你的。”
蒋宝缇不满地小声嘟囔:“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嘛。”
卢米想了想,这次是真的出了一个馊到不行的主意:“那要不......直接在他的书桌上拉屎?”
天呐!!!!!
蒋宝缇两眼一黑。
“我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恶心的事情来。我宁愿被他关一辈子,甚至是被分尸,被塞入水泥桶里沉海,我也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卢米叹气:“好吧,那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不能指望卢米想出更靠谱的办法来,但她的确给了蒋宝缇一个不错的思路。
宗钧行讨厌什么?
他讨厌脱离他掌控的人或事。
那天放学后,Max去黑市买了一个袖珍的监听装置。
之所以去黑市,就是担心会被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知道。
“你放心,老板是我爹地的朋友,他绝对不会告密的。”
但她有些担忧,询问蒋宝缇,“你确定不会被他发现吗?”
她十分清楚书房是一个怎样的地方。电视剧里,那些有钱人都会在书房内进行一些秘密交流。
如果Tina真的窃听到他的秘密,会被杀人灭口吗?
管他呢,反正已经没有比现在更加糟糕的处境了。
蒋宝缇回到家后,从saya口中得知宗钧行还没有回来。她说想去他的书房找一本书。
其实她不必多此一举说这些的,因为整个庄园,她可以去任何地方。
包括宗钧行的书房,在未经他允许的前提下,也只有她一个人可以随意进入。
蒋宝缇进去后研究了很久,最后决定将东西安装在他的书桌下方。
这是不仅听的最清晰,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虽然离得近,但宗钧行肯定不会低头去看书桌。
如果.....如果她能听到一些他见不得光的秘密,说不定能够因此来要挟他。
逼迫他放自己走。
好吧,她的做法从各种角度来看,的确前所未有的蠢。
但这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的最好的办法了。
在这样绝望无助的境地之中。她的全身的力气加起来,甚至没有他一根小拇指来的强大。
她忐忑不安地等待了一天,直到听见走廊外传出的声音。她将耳朵贴在房门上,想要以此来判断他此刻有没有进书房。
可是男人的脚步声却逐渐朝她这边靠近。
她紧张到呼吸都停止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与她一门之隔的距离前停下。
她低下头,甚至还能看到门沿下的黑影。
蒋宝缇屏住呼吸,生怕被他发现自己此时就躲在门后。
他会打开这扇房门吗?
打开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肯定会脱下她的裤子。
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真的很久了。
久到蒋宝缇自己都有些......怀念那种感觉。
她抿了抿唇,突然觉得喉咙很渴,身体某处有点痒。
看来宗钧行果真是个事业脑,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事业上。
在床上将她折腾几天几夜的人,如今似乎已经彻底没了这方面的需求。
在蒋宝缇的胡思乱想之中,她所预测的这些事情统统没有发生,男人离开了。
片刻后,随着脚步声的远离,她听见书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又等了很久,确认他是真的离开,她才将房门打开。
男人虽然离开多时,可走廊上遗留下的浓郁酒气证明了他的存在。
他应该喝了酒。
并且,喝了很多。
这是蒋宝缇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厚道。
她的道德观念时时刻刻压着她。
但转念一想,不许她离开的宗钧行更加没有道德。所以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合理的。
想明白这点后,她戴上了耳机,并将手机上绑定的软件打开。
不得不说,的确是从黑市上买的便宜货,全损音质,噪音刺的她耳朵有点疼。但为了不错过有用信息,她只能忍痛继续戴着。
杂音结束后,她听到了衣物碰撞时发出声音。紧接着,是从缓慢到急促,依次递增的摩擦声。
她不懂这是什么声音,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他该不会......在擦拭他抽屉里的那些手枪吧?
他为什么要擦枪,难不成是自己最近的态度惹恼了他,他要用来......
蒋宝缇害怕到吞咽口水,总不能是这么快就发现了她在他书房里安装了监听设施。
可Max说了,东西是从黑市买来的,老板是她爹地的朋友,很可靠。按理说宗钧行不可能这么快发现的。
蒋宝缇在心里安抚自己别多想,很有可能他只是觉得那些枪太久没使用过,所以想要清理一下。
可是.....也不至于擦的这么快吧。
太快了,快到蒋宝缇听到这些声音都有种无法喘息的感觉。
摩擦声一直没有停止,持续了非常非常非常长的一段时间。
偶尔传来非常短促的一声男性低“嗯”
像是直接从胸腔震出来的声音,低沉性感,又有些别样的迷人。
蒋宝缇一直戴着耳机,中途甚至还打了几局游戏
不知过了多久,耳机里终于传出了摩擦声之外的其他声音。
似乎有人在说话。
低沉嘶哑的男声,比刚才更加性感诱人。
“Tina,我想一滴不漏地she进你的womb里......”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闷哼,以及持续很久的一股一股的粘稠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耳机里只剩下男人沉重的呼吸。
“Tina,My baby girl,I love you。”